蒙古西征折戟之战——阿音札鲁特战役

豫发安宁 2021-04-28 15:34:39

写阿音札鲁特战役,就不得不说一说马穆鲁克骑兵,马穆鲁克在阿拉伯语是奴隶的意思,从公元9世纪起,阿巴斯帝国的哈里发就开始从亚细亚和高加索地区购买奴隶,从小进行严格的格斗训练,成为哈里发的一支精锐部队。后来被众多阿拉伯国家苏丹所效仿。他们组成了埃及阿由比王朝苏丹们的军队,1250年他们推翻了阿尤布王朝成了埃及的主人,他们的将军们成了埃及的苏丹——马穆鲁克王朝,在马穆鲁克王朝早期,正规马穆鲁克不过一千多人,战斗力也比不上后来的巅峰时代。在阿勒颇-大马士革的阿由比王朝苏丹国被征服后,整个穆斯林世界只剩下埃及仍保留着最后一支穆斯林军队。

在旭烈兀与蒙古主力军东返后,怯的不花与十字军爆发冲突,蒙古与十字军的联盟破裂,马穆鲁克苏丹忽都思意识到形势正在朝着对他有利的方面转化,毕竟靠只有两万人的驻军维持征服地区防务太难了,因此,忽都思决心趁此机会同怯的不花决战。1260年7月26日,马穆鲁克先头部队在拜伯尔斯统率下离开埃及前往巴勒斯坦,他在加沙击溃了一小支由拜答儿指挥的蒙古军。阿迦的法兰克人不但未帮助蒙古军,反而允许马穆鲁克军过境并在阿迦城下补充粮草。忽都思大军借道十字军控制的加沙以北地区,向叙利亚进发。依据多桑蒙古史,忽都思的马穆鲁克本部及叙利亚阿拉伯人与突厥蛮部约1万2千人,加上牧民军队若干,最后组成一支联军,联军数目争议较大,从12万到1.2万不等,史学界一般认为2万余,但我个人更倾向于10万人左右,因为从后面的战争进程来看仅仅两万人明显是无法全歼同样是拥有2万人的蒙古军的。

1260年9月3日,马穆鲁克骑兵和蒙古骑兵在巴勒斯坦那布卢斯附近的艾因·贾鲁平原交战。

战斗开局是埃及联军的先锋军拜巴尔斯部数千人用打了就跑的战术,对严整的蒙古军发起长达数个小时袭扰战,其中有少量换上轻甲的马穆鲁克,但大部分是从埃及各地招募而来的撒拉逊弓骑兵。这是源自安息时代的帕提亚战术,或者说蒙古人的基础战术如快速机动、大纵深迂回等与其他游牧民族没有任何不同。

面对如此熟悉的打法,身为名将的怯的不花绝不可能看不出拜巴尔斯打的什么主意,他出动骑射手试图驱散拜巴尔斯的部队,但在拜巴尔斯轻捷如风的机动下,蒙古骑射手被耍得精疲力竭,更是在对射中纷纷中箭落马。这里面可能有双方战马的问题,但是已经征服阿拉伯帝国多年的蒙古军难道就不知道换马,所以这个说法有点站不住脚,我更相信是埃及军队的人数优势起到的作用。

面对熟悉的袭扰战,怯的不花明白决不能破坏自己的阵型。他阵中的亚美尼亚重骑兵和突厥古拉姆战士被拜巴尔斯骚扰得咬牙切齿,纷纷请求发起冲锋。考虑到长期被敌人围射袭扰,非常影响己方的士气,怯的不花决定向敌人预先选好的战场前进,和马穆鲁克人决战。蒙古军队紧追不放,因为蒙古骑兵大多披挂了质量可观的钢甲,而且怯的不花也决不能让己方的重骑兵掉队,他们的进军速度并不是很快。

拜巴斯军团迅速回归本阵,这样马穆鲁克阵营的全貌展现于怯的不花眼前。1万埃及骑兵排成六公里长的阵线,中间厚两边薄,呈内凹的新月形,目的是充分发挥弓箭的密集火力。忽都思在中央指挥全局,拜巴斯统领右翼。部署在两侧群山里的轻骑兵这时也冲了出来,形成对蒙古军队的三面包围。

埃及军右翼的拜巴尔斯是优秀的指挥官,怯的不花已是亲眼所见,而敌军的中军有较多精锐的马穆鲁克部队。怯的不花很快做出判断,左翼是敌军的薄弱之处。怯的不花立刻命令蒙古军队的两个万人队各以近千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铁甲骑兵为先锋,向马穆鲁克阵营薄弱而突出的两翼冲击,被强化过的蒙古军右翼向埃及军左翼猛扑过来。

冲锋的蒙古军队遭到来自前方和侧面遮天蔽日的弓箭齐射,损失惨重,蒙古骑兵体现出高度的战术纪律,不顾伤亡向前冲击。1万骑兵分布在6000米长的防线上,即使加上两侧的伏兵,如果要实现遮天蔽日的效果,恐怕不够。马穆鲁克阵营两翼的骑兵看到蒙古骑兵舍生忘死,迎着一波又一波的弓箭齐射冲了过来,有些蒙古骑兵身中数箭依然狂呼向前(可能与身上的铠甲有关),眨眼间蒙古军队就冲到跟前,亚美尼亚铁骑组成的前锋以楔形突进马穆鲁克阵营两翼,而蒙古轻骑兵跟在后面飞快地放箭,重骑兵则挥舞着骨朵或钩枪奋勇横击,本来就缺乏信心的马穆鲁克骑兵逐渐丧失斗志。拜巴斯统领的右翼还能勉强支撑,而左翼面对怯的不花亲率的蒙古骑兵,受到极大的压力,开始溃散。两翼骑兵战斗意志的动摇像传染病一样扩散到中央,局势危在旦夕。

忽都思绝望地看着自己的大军已经接近崩溃,将头盔掼到地下,大呼“为了伊斯兰!”,单人匹马冲进蒙古军阵中,挥舞着大马士革弯刀大力砍杀,所向披靡,至少砍死十几个蒙古骑兵。忽都思孤注一掷的英雄主义行为唤起了马穆鲁克骑兵的勇气,他们只犹豫了片刻,就狂呼着冲了上去,用弯刀同蒙古骑兵进行激烈搏斗。有人以此来说马穆鲁克军队惊人的战斗力,但我认为这更像是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个人行为,毕竟蒙古军队的名声不好。反击的埃及军左翼击溃了当面了亚美尼亚重骑兵,而后插入蒙古军阵当中,在近战中,蒙古骑兵引以为豪的骑射根本无法发挥,而单兵格斗又是马穆鲁克骑兵的拿手好戏,蒙古军队伤亡渐增,开始出现败象。如果马穆鲁克真的只有2万余人,那么蒙古军在新月阵的左右两翼的各万余人对马穆鲁克都形成了数量优势,而且蒙古军队并不都是轻骑兵,同为游牧民族,即使近战能力不强,有人数优势且披挂了质量可观的钢甲的蒙古军,马穆鲁克军队很难撑得住,况且马穆鲁克军中还有相当数量的牧民军队,除非他们人数更多。

怯的不花试图通过亲率精锐的卫队冲击敌军挽救战局,结果阵亡,失去主帅的蒙古军队军心涣散,开始夺路而逃(主帅身亡,更可能是蒙军战败的主要原因)。马穆鲁克骑兵追出十二公里,在一个叫贝珊的地方将部分蒙古残军团团围住。蒙古士兵全部下马,用盾牌组成环形防线,以强弓精准地射击敌人,给马穆鲁克军队造成相当大的伤亡。蒙古士兵弓箭用尽以后,被马穆鲁克骑兵冲破了盾牌防线,全部战死。

怯的不花大军覆灭的消息传到大马士革,留守的蒙古将士纷纷弃城逃跑。数天后,忽都思率领大军开进大马士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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