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你疯了吧！”我一把夺过桌上那份薄薄的纸，咖啡渍晕染在“离婚”两个字上，像极了我和李明这段婚姻，从最初的浓烈到如今的污浊。窗外，阳台上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倔强地开着几朵小白花，那是李明去年送我的，说是能驱寒。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1. 礼物

李明第一次跟我回娘家，是2008年，那年北京奥运会，大街小巷都洋溢着喜悦。我的手机还是老款诺基亚，短信提示音是清脆的“嘀嘀”两声。那天，李明提着大包小包，里面有我妈爱吃的桂花糕，还有给我爸买的……一瓶茅台。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教师，一辈子没喝过什么好酒。李明说，男人嘛，总要有点爱好。我当时觉得李明特别懂事，也特别会讨我爸欢心。那天晚上，我爸喝得有点高，脸红扑扑的，拉着李明的手，说：“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

后来，每次回娘家，李明都会带酒，而且越来越贵。从茅台到五粮液，再到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洋酒。我爸也从最初的拘谨，到后来的主动要酒。甚至，开始背着我妈，偷偷地喝。

这就是问题的开端，一个被酒精浸泡的家庭关系，一个被女婿“带坏”的老丈人。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我妈抱怨：“你看看你爸，现在一天不喝酒就难受，都是你那个好女婿给惯的！”我当时没在意，只觉得我妈是小题大做。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我爸竟然开始赌博。

那是一个周末，我带着孩子回娘家。刚进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麻将的声音。我推开门，看到我爸正坐在麻将桌前，满脸通红，嘴里还叼着烟。

我当时就懵了。我爸一辈子清清白白，怎么会染上赌博这种恶习？

我妈看到我，脸色很难看，支支吾吾地说：“你爸就是随便玩玩，小赌怡情。”

我根本不相信。我走到我爸面前，质问道：“爸，你什么时候开始赌博的？”

我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我妈看不下去了，一把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还不是你那个好老公！每次来都带酒，喝多了就跟老朋友出去玩，慢慢就染上了赌博。”

我当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一直以为李明对我爸好，没想到他竟然害了我爸。

那一刻，我所有的美好幻想都破灭了。我开始重新审视我和李明这段婚姻，审视他这个人。2. 裂痕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李明。我发现他变了，变得我越来越不认识。他开始晚归，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他开始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懒得说。

有一次，我问他：“你最近在忙什么？”

他头也不抬地说：“忙工作。”

“忙工作？忙到连跟我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

我当时感觉心都要碎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还能维持多久。

我开始失眠，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到天亮。我开始变得焦虑，变得敏感，变得一点就着。

我甚至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我偷偷地翻看他的手机，查看他的通话记录和短信。我什么也没发现，他的手机里干干净净，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他的态度，都告诉我，他已经不爱我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钝刀子割肉，一点一点地，慢慢地，把我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那段时间，我经常做噩梦。我梦到我和李明站在悬崖边，他毫不犹豫地把我推了下去。我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再也睡不着。

我开始变得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不敢一个人出门，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我甚至开始害怕看到李明，害怕听到他的声音。

我们的婚姻，就像一艘破旧的船，在风雨中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3. 爆发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我发现李明竟然挪用了公司的公款。

那天，我接到了李明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李明涉嫌挪用公款，已经被警方带走调查。

我当时感觉五雷轰顶。我一直以为李明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赶到李明的公司，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原来，李明为了满足我爸的赌瘾，竟然挪用了公司的公款。

我当时气得浑身发抖。我没想到李明竟然会为了我爸，做出这种违法的事情。

我跑到派出所，想见李明一面。但警察告诉我，李明正在接受调查，暂时不能见面。

我只能坐在派出所的门口，默默地流泪。

我不知道李明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也不知道我们的婚姻还能不能继续下去。

那一刻，我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孤立无援，无处可去。

我回到家，看到家里空荡荡的，心里更加难受。我走到阳台上，看到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依然倔强地开着几朵小白花。

我突然想起李明曾经说过的话：“茉莉花虽然不起眼，但它很坚强，即使在最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我看着那些小白花，心里充满了悲凉。我和李明的婚姻，就像这盆茉莉花一样，曾经也开出过美丽的花朵，但现在，却已经枯萎凋零。

我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拿起笔，在上面签下了我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解脱的囚犯，终于可以摆脱这段痛苦的婚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4. 抉择

我把离婚协议放在桌子上，给李明发了一条短信：“我们离婚吧。”

短信发出去后，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就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城市里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但这一切都与我无关。

我突然想起我和李明第一次约会的情景。那是在一家咖啡馆，我们聊了很多，从彼此的兴趣爱好到对未来的憧憬。

我记得当时李明说过：“我会永远爱你，永远对你好。”

现在想想，这些话就像一阵风，吹过就散了，什么也没留下。

第二天，李明回来了。他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看到桌子上的离婚协议，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真的爱你。我不想失去你。”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我曾经深爱过他，但现在，我已经无法再相信他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一个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李明听了我的话，眼泪夺眶而出。他走到我面前，想抱住我，但我躲开了。

“别碰我。”我说。

他停下了脚步，站在那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怜悯。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心软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终于可以自由地飞翔，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5. 未来

离婚后，我带着孩子搬回了娘家。我妈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我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戒酒戒赌。他每天都陪着孩子玩，给孩子讲故事，尽力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

我开始重新找工作，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我报了一个心理学的课程，想学习如何更好地了解自己，更好地处理人际关系。

我开始尝试着去接受新的感情，但我发现自己很难再相信别人。

我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嫁给李明，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但我知道，人生没有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无论好坏，都值得我们去珍惜。

我相信，即使经历过痛苦，经历过挫折，我们依然可以重新站起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我看着窗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知道，我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多年以后，我偶然在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李明。他穿着朴素，头发也有些花白，正推着一辆小车，卖着水果。我们的目光交汇，他朝我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平静。我回以微笑，转身离开。那一刻，我释怀了。那些爱恨情仇，都已随风而逝。留下的，是岁月的痕迹，和对人生的感悟。

也许，这就是生活，充满了遗憾，也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