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岁躺平,晚年封神

史叙年华 2025-02-27 09:03:52

古代世俗眼中的成功,往往是读书中举进体制,在官场平步青云,有钱有权。可偏有人另辟蹊径,在通往“成功”半途改道。明朝书画大师沈周就是如此与众不同之人。

沈周那别样的人生,是由一则卦象开启的。1454年,苏州知府汪浒久闻长洲县沈周才华出众,便想举荐其为官。可沈周得知消息后,没觉着欣喜,反倒拿出《周易》给自己算了一卦,卦象呈现出:

顺遂归隐,守正获吉。如此行事,可避纷扰,守内心之安然,于尘世喧嚣中寻得一方静谧,秉持正道,自能迎来吉祥顺遂之境也。

或许是上天暗示他,溜之大吉方为良策。见此结果,沈周喜笑颜开,丢下句“吾其遁哉”,不光推掉这差事,还干脆常往山野跑,就此开启一生的隐逸“事业”。那时,沈周年仅28岁。

在那个看重功名利禄,大力倡导入仕为官的时期呀,沈周的做法搁现在来看呢,就相当于年纪轻轻便毅然选择了“躺平”这条路呀。

元末时,沈周曾祖父沈良因战乱没了家业,入赘苏州相城徐家。他有能耐,在贤妻帮衬下辟田兴家,家业渐丰。后传到祖父沈澄,其才高名显,受朝廷赏识却厌官场,永乐初称病归,沈家由此有了不爱做官的传统。

此后,无论是父亲沈恒,还是沈周本人,皆是于这般家庭氛围当中成长起来的呀。他们的成长之路,始终被这样的家庭环境所环绕呢。

在世俗人眼中,沈周不做官挺可惜。15岁时,他一篇《凤凰台歌》获户部主事崔恭赞赏,被比为王勃,才高难有人及。他家境优渥、名声响亮,若出高官家族更旺,可年轻气盛的他未受名利诱惑,只钟情读书,无意功名。

28岁拒苏州知府举荐后,沈周开启隐逸生活。其隐逸异于传统隐士,他笔下山水少清高孤傲、多平易近人,皆因“市隐”之心。沈周大隐于市,以耕作为隐逸底色,还从生活汲取智慧,如《耕乐》诗所写。

贤良人家心无对外的贪慕,只一心在田间躬身耕种,借此修养那隐于平凡中的美好品德,安守本分,于平淡日子里涵养自身之德。

他这辈子都和农田紧紧相连,在他看来呀,种地可不算啥苦差事儿,反倒对修身养性很有好处呢,那可是生活里缺不得的一部分哟。

或许人与人的悲欢难以相通,可焦虑这情绪大家都有呀。就像看似洒脱的沈周,其实也有困惑呢。瞧他的家世,不少人会误认他是“富三代”,觉得他能躺平,实则不然哦。

沈周早年家境优渥这是事实,不过之后的日子过得相当艰难。而这一切得从朱元璋所设立的“粮长”制度讲起啦。

明初,朱元璋为稳固赋税收入、防官员侵吞税收,让地方田多的大户当粮长负责税粮相关事宜。经济好转时这是美差,后因税重百姓逃税,粮长收不齐税得代偿,不少粮长破产,沈周家就挺倒霉摊上这职。

最初,粮长之职由沈周的父亲担当,因“永充制”,29岁的沈周无奈接替。此后多年他深受其扰,妻子曾变卖饰物代偿税粮,还曾因欠五百石粮被拘,幸得好友郭琮代偿脱身。1478年,52岁的沈周于端午节写道:

向亲戚借贷实在烦人,那种感觉糟透了;遭受饥寒之苦,却似乎只能怪罪这岁岁年年的时运不佳呀,生活的无奈就这般显现着。

显然,沈周卸任粮长后,没再过上以往优渥日子,还得向亲戚借钱过活。可见,人生某些抉择并非源于财富自由,相反,财富自由未必有选择自由,只会添心境平庸与日常烦恼。沈周早悟此理,穷富都不影响其选择,穷困时思想境界提升更快。

步入中年后,沈周于书画方面广纳各家之长,宋元诸家皆能自如驾驭且独成一派,晚年成“吴门画派”领袖。彼时,从京师到闽浙川广,都知沈周,皆盼得他画作珍藏。他建有竹居隐逸,却天天访客盈门,古人“追星”也疯狂呀。

即便声名远扬、誉满天下,沈周仍旧保持着谦逊低调、淡泊无求的生活姿态,时刻担忧外界虚名有损自身品德修养。那面对蜂拥上门求画之人,他又是怎样去应对的呢?

在沈周这里,不管高官名士还是普通百姓,他都全力接待。求画不断虽累,可他“不忍人疾苦”,能应的大多都应了。前有小贩牧童求画,他不刁难;后有拮据书生拿赝品求题字,他欣然答应,文徵明以十字赞其平民精神。

哪怕是身份低微如舆皂这类的平常人,只要有所求,都会给予回应,从不推诿,真正做到了有求必应,不看身份地位高低。

沈周曾创作了《南乡子》这首词,在里面有这样的表述:

世间有痴人,吟诗作画不为钱。诗画欠债忙一生,可叹,空结人缘空付情。

虽说把那些各方所求称作“画债”,可这调侃里也道出了心底念头呀,自己无非就是天地间痴迷画画写诗之人罢了,作品压根没用来换钱呢。这般平易的高士,世上可就独一份哟。

某年,朝廷新派来父母官,一来就想找当地名画工装点官府。衙门一老油子瞅准新知府不熟悉情况,报了沈周名字。李东阳等是沈周好友,有人劝他“修理”知府,他未理会,年逾七旬还早出晚归画了几月,知府挺满意。

没过多久,知府赴京城述职。吏部尚书问起沈先生身体状况,知府懵了,含糊回应挺好。后内阁大学士李东阳问有无沈先生书信,知府又瞎应。慌张退出后赶忙打听,才知沈先生是老画工沈周。回苏州忙向沈周致歉,沈周却不在意。

《明史》里有相关记载,足见沈周到老都极具道德感。大师被当小画工,换作其他精英,或推掉差事,或免掉知府。可沈周虽有关系资源却不用,书画文采出众,却如普通人,不精致利己,遇事靠自己,很纯粹、平民化。

沈周这辈子留下了好几幅自画像呢,有一幅叫《白石翁小影轴》的,是他74岁的时候画的,等到80岁了,他还在这幅画像上题了几行字哟。

有人说我眼睛偏小,还讲我脸颊过窄。我自己不清楚,也不晓得这些所谓不足。长相哪值得计较呀,就怕德行有亏。将就着过了八十年,如今已离死亡很近啦。

仅“恐有失德”这短短四字,便可瞧出他毕生所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其一生所求,皆在这寥寥几字间得以呈现呀。

到了三年后的公元1509年,沈周因病离世,终年83岁,在那时这岁数算是长寿啦。沈周生前觉得,自己能长寿是因内心乐观豁达,还有一辈子坚持的道德修炼。怪不得文徵明会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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