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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班长,咱们连今年能超额完成任务吗?"我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忐忑不安地问道。
那是1973年12月,我穿上军装走出家门,踏上了开往部队的绿皮火车。这一路,不仅是空间上的距离,更是人生的转折点。寒冬的风吹过车窗,带着我对未知军旅生涯的期待与忧虑。
我叫王建国,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村小伙。那年冬天,当征兵的通知送到我们大队,我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在那个年代,参军入伍是每个年轻人心中的光荣梦想,也是改变命运的重要契机。

报名那天,大队部里人山人海。我站在队伍中,看到前面的李大壮因为身高不够被刷了下来,心里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轮到我时,征兵干部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小伙子,为啥想参军?"
"报告同志,我想为国家做贡献!"我挺直腰板,脱口而出。这话虽然听起来有些套路,但却是我的真心话。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参军不仅意味着荣誉,还能解决"铁饭碗"问题。更重要的是,军队代表着纪律、力量和对祖国的忠诚,这些都是我所向往的。
通知书下来那天,全家人喜气洋洋。母亲虽然舍不得,却也为我感到骄傲。她拿出珍藏已久的布料,亲手给我缝了一件新衣服。父亲则是罕见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那粗糙的手掌传递着无言的期许。
出发那天,全村人都来送行。大伯给了我一包花生米,说是路上饿了可以垫垫肚子。小时候一起放牛的伙伴们也都来了,眼中满是羡慕。大壮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啊,进了部队可要争气,俺们全村人都等着你的好消息哩!"
坐上大队安排的拖拉机,一路颠簸到了县城火车站。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心中既兴奋又忐忑。火车站人头攒动,各种嘈杂声交织在一起,让我这个乡下小伙子有些不知所措。
火车站的墙上贴着大红标语:"为革命练一身硬功夫,为祖国站好每一班岗!"看着这些标语,我的心中充满了使命感。

好在很快就看到了身穿军装的带队干部张连长。他身材魁梧,声音洪亮,一挥手就把我们这些新兵组织得井井有条。他检查了我们的通知书,然后带我们登上了开往目的地的列车。
绿皮火车是那个时代的标志之一。车厢内铺着木板,散发着一股特殊的气味——油漆、木头和人群混合的味道。一节车厢里挤满了像我一样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熟络起来。
我的铺位是上铺,爬上去后发现身边坐着一个瘦小的男孩,看起来比我还要小几岁。他自我介绍叫钱志明,是城里的中学生,因为家里有"历史问题"(指政治背景有问题),所以格外珍惜这次参军的机会。
"你是哪里人啊?"他友好地问道。
"我是黄泥村的,离县城有四十里地呢。"我有些腼腆地回答。
"哎呀,那你见过电影吗?我们城里每个礼拜都有放映队来。"
我摇摇头,心里有些自卑。我不仅没怎么看过电影,连自行车都没骑过几回。相比之下,钱志明虽然个子小,却见多识广,会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还知道许多我闻所未闻的事情。
火车缓缓启动,窗外的景色开始变换。从熟悉的田野到陌生的城市,再到一望无际的原野,每一帧都是我人生的新篇章。夜幕降临,车厢里的灯光昏黄,照在每个人充满期待的脸上。
旅途漫长而艰辛。火车走走停停,有时候为了给重要列车让路,我们会在某个小站停上好几个小时。食堂的饭菜简单而单调,但对于我这样的农村孩子来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在车上,我第一次听说了"知青"这个词。原来钱志明身边的几个上海来的小伙子,是响应国家号召下乡插队的知识青年,后来被推荐参军。他们操着浓厚的上海口音,谈论着文学和艺术,让我这个只读过几年小学的农村娃感到既新奇又陌生。

车上发生了许多事情,让我对即将开始的军旅生活有了初步的认识。有一次,一个大个子新兵不小心把水杯打翻,水洒在了一位老乘客的包裹上。老人家非常生气,指责他不小心。张连长知道后,不仅让那个新兵道歉,还组织大家帮老人家擦干包裹,并且利用这个事例给我们上了一堂关于尊老爱幼的课。
"当兵的人,不仅要保家卫国,更要有良好的品德修养。"张连长的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旅途中最难忘的是途经一个城市时的情景。那天正值当地赶集,火车刚好停靠在站台。张连长允许我们下车活动一下筋骨,但是严格规定了时间。当地百姓看到一群身穿军装的年轻人,非常热情,有的还拿出自家的水果分给我们吃。
"解放军同志,辛苦了!"一位大娘递给我一个红苹果,眼中充满了敬意。
那一刻,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军人的荣誉和责任。虽然我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军旅生活,但是人民群众的信任和期待,已经让我明白了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第三天的下午,我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一个位于山区的军营。下车时,迎接我们的是严肃的军营气氛和整齐划一的老兵队伍。他们身姿挺拔,目光如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质。
我们的行李被统一放在一起,按照名单分配到各个班。一位班长模样的老兵叫何大力,接过我的档案袋看了看,说:"王建国,你小子个头不错,跟我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艰苦的适应期。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点熄灯,中间是高强度的训练和学习。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政治学习、军事理论,每一项都让我这个农村小伙子感到吃力。尤其是立正、稍息这样看似简单的动作,要做到标准却需要不断地练习。
"你这个立正站得像个歪脖子树!腰挺直,胸抬高,目视前方!"何班长的吼声时常在我耳边响起。
最难熬的是新兵连的第一个月。每天早上都要跑五公里,然后是一整天的训练。晚上回到宿舍,全身酸痛得连筷子都拿不稳。有几次,我躺在床上偷偷流泪,想起了家里的老母亲和温暖的火炕。

何班长是个老兵油子,对我们这些新兵却格外严格。他经常对我们说:"现在哭的眼泪,将来都是救命的汗!"起初我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后来经历了一次实战演习,才明白严格的训练是为了在关键时刻保命。
新兵连有个传统,就是每周日晚上的"思乡会"。大家围坐在一起,谈论家乡的事情,分享各自的故事。钱志明会讲城里的电影院和百货商店,而我则会讲农村的收割季节和社员们一起劳动的场景。虽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思念家乡的情感是相通的。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城里娃钱志明,在艰苦的训练中表现得异常坚韧。有一次五公里越野,我因为腿抽筋跑不动了,正是钱志明背着我坚持到了终点。从那以后,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三个月的新兵训练结束后,是分配工作岗位。我因为身体素质不错,被分到了步兵排当一名机枪手。这个位置责任重大,需要在战斗中为战友提供火力掩护。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任务完成好。
正式成为一名战士后,生活变得更加忙碌而充实。除了日常训练,还有农场劳动和政治学习。我们连队有一块自留地,种着蔬菜和粮食,基本上可以自给自足。劳动时,城里来的战友们往往手忙脚乱,而我凭借在农村的经验,常常能得到表扬。
"建国啊,看你这锄头使得多顺溜,像是打了一辈子农的!"连长笑着说道。
连队里有一台黑白电视机,是全连的宝贝。每周六晚上放映电影时,大家都会早早地占好位置。我第一次看《地道战》,被里面的英雄人物深深感动,暗自立志要像电影中的战士那样勇敢无畏。
军营生活也有温情的一面。每当收到家里的信,总会让人倍感温暖。母亲的信总是充满了对我的牵挂,虽然字迹歪歪扭扭,却饱含真情。她会在信中告诉我家里的变化,比如生产队买了新拖拉机,村里通了电,这些都让我感到家乡在进步,也更加坚定了我在部队好好表现的决心。

1974年的春天,我们连队接到了一项重要任务——参与当地的水利建设。那是一项艰巨的工程,需要在崎岖的山区修建一条引水渠,为几个村庄解决灌溉问题。
工地条件非常艰苦。白天烈日炎炎,晚上蚊虫肆虐。我们住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每天都要扛着工具步行几公里到达工地。挖掘机械很少,大部分工作都靠人力完成。
我被分到了炸石组,负责用炸药开山劈石。这是一项危险的工作,需要精确计算炸药量和放置位置。组长是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他耐心地教我如何安全操作,如何判断石质,如何控制爆破方向。
"小王,干这活儿马虎不得。一个小错误,可能就是一条人命。"他严肃地对我说道。
我认真学习,很快掌握了基本技能。每次爆破前,都要反复检查,确保安全无误。看着坚硬的山石在爆炸后变成碎块,那种成就感是无法言喻的。
水利工程持续了整整半年。期间,我们不仅与山水搏斗,还与当地百姓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村民们经常送来自家种的蔬菜和水果,表达感谢之情。一位老大爷每天都会骑着自行车给我们送开水,说是他儿子也在当兵,希望在别的地方也有人这样照顾他儿子。
有一次,我们在工地上挖到了一枚锈迹斑斑的炮弹,可能是解放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情况危急,何大力立即组织大家疏散,并且派人通知附近的村民撤离。我和钱志明留下来协助排爆专家处理这枚炮弹。

那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生死一线。当排爆专家小心翼翼地处理炮弹时,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幸最终平安解决了危机,但这次经历让我更加理解了何班长常说的那句话——"现在流的汗,就是将来不流的血。"
工程完工的那天,村民们敲锣打鼓欢送我们。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握着我的手说:"解放军同志,多亏了你们啊!这水渠要是早修几年,我们也不会遭那么多罪了。"看着他们感激的眼神,我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了军人的价值和意义。
回到部队后,因为在水利工程中的出色表现,我被评为了"优秀战士",并有机会参加军区组织的先进事迹报告会。站在讲台上,面对着数百名战友,我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和感悟。虽然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看到大家认真聆听的表情,我的心中充满了自豪。
1975年春节前夕,我收到了一个特殊的任务——押送一批重要物资到边境哨所。那是一段艰苦的旅程,需要穿越崎岖的山路和茂密的森林。团里派出了五名战士组成押运小组,我作为机枪手负责警戒。
路上,我们遇到了种种困难。有一次,车辆在泥泞的山路上陷住了,我们不得不下车推车,泥浆溅得满身都是。还有一次,夜间行军时迷失了方向,幸好指导员冷静处理,我们才没有误入危险区域。
经过三天两夜的艰苦跋涉,我们终于到达了边境哨所。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型军营,驻守着二十多名战士。他们常年与外界隔绝,条件极其艰苦,却依然保持着高昂的斗志和严明的纪律。
哨所的战士们看到我们送来的物资,喜出望外。那些简单的日用品、书籍和家乡特产,对他们来说比黄金还珍贵。我们在哨所住了一晚,和那里的战士们交流了许多。听他们讲述边境生活的艰辛与坚守,我深受触动。

"再苦再累,也要守好祖国的每一寸土地!"哨所连长的这句话,让我记忆犹新。
回到连队后,我主动申请去边远地区服役,希望能像那些边防战士一样,在艰苦的环境中磨炼自己。虽然申请没有获得批准,但我对军人使命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1976年是不平静的一年。一月,周总理逝世的消息传来,全连官兵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我记得那天,广播里播放着哀乐,连长组织我们进行了一次特殊的政治学习,回顾了周总理的光辉一生。
"同志们,总理走了,但他的精神永远活在我们心中。作为人民子弟兵,我们要继承他的遗志,好好保卫祖国,建设祖国!"连长的话语铿锵有力,让每个人都心生敬意。
那一年七月,唐山发生了特大地震。虽然我们连队没有直接参与救援,但听到前线战友们不顾危险、救死扶伤的事迹,我们都深受鼓舞。连队组织捐款捐物,表达对灾区人民的关心。那段时间,无论是训练还是学习,大家都格外认真,仿佛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为灾区重建出一份力。
同年十月,"四人帮"被粉碎的消息传来,全军上下一片欢腾。我们连队举行了一次盛大的庆祝会,大家欢呼雀跃,对国家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党中央英明决策,粉碎了'四人帮'的阴谋,我们的国家将迎来新的春天!"政治指导员激动地说。
那天晚上,连队食堂特地加了菜,我们喝了难得的汽水,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虽然当时我对政治的理解还很肤浅,但能感受到这是一个重要的历史转折点。
1977年春天,我迎来了人生中另一个重要时刻——参加军官考试的机会。经过几年的军旅锻炼,我已经从当初那个腼腆的农村小伙子成长为一名优秀的班长。连队领导考虑到我的表现和潜力,推荐我参加考试。
备考期间,我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白天正常完成训练任务,晚上则挑灯夜读。钱志明已经考上了军校,成了我的学习榜样。他寄来的信中充满了鼓励和建议,让我备受鼓舞。
就在考试前一周,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我接到家里的来信,说父亲患了重病,家里急需钱治病。这个噩耗让我顿时乱了方寸。作为家中的长子,我有责任照顾家人;但另一方面,军官考试是我多年的梦想,机会难得。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暂时放下考试,申请探亲假回家看望父亲。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连长时,他沉默了许久,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建国,你做得对。家是最小的国,国是千万家。先顾好自己的家,才能更好地为国尽忠。"
然而,就在我收拾行李准备回家的前一天,又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原来,村里的乡亲们得知我父亲的情况后,纷纷解囊相助,凑齐了医药费。信中,母亲特意嘱咐我不要回来,好好准备考试。她说:"你爸说了,你是咱们村第一个有机会当军官的,可不能因为他耽误了你的前程!"
看着信上父亲颤抖的手印,我热泪盈眶。在那个物质匮乏但人情浓厚的年代,乡亲们的互帮互助精神让我深受感动。我决定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全力以赴备考。
考试当天,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考场。试卷上的问题涵盖了政治理论、军事知识和文化课等多个方面。我沉着应对,将这几年在部队学到的知识和经验一一运用上去。
结果公布那天,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录取名单上时,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一个曾经连县城都很少去的农村孩子,即将成为一名军官,走上更广阔的人生舞台。
"建国,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行!"连长拍着我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入学前的那段时间,连队的战友们对我格外照顾,有的帮我补习文化课,有的送我他们珍藏的笔记本和钢笔。临行前,连队举行了一个简单的欢送会,大家轮流发言,讲述与我相处的点点滴滴。
"小王啊,到了新单位,一定要继续保持优良作风,不要辜负大家的期望!"何大力语重心长地说道。
离开连队的那天早晨,天空飘着细雨。战友们站成一排,向我敬礼告别。我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了开往军校的列车。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军营和熟悉的面孔,我心中百感交集。
四年的军旅生涯,从那趟载满梦想的绿皮火车开始,到如今踏上新的征程,我经历了成长、磨砺和蜕变。那个怯生生的农村小伙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自信坚毅的军人。
如今回首那段峥嵘岁月,那趟绿皮火车依然在我的记忆中缓缓前行。它载着我,也载着无数像我一样的年轻人,驶向理想的远方。那个年代的艰苦与简朴,那份纯粹的理想与热情,那种战友间的真挚情谊,都已深深融入我的血脉,成为一生的宝贵财富。
每当看到如今的高铁飞驰而过,我就会想起那趟慢悠悠的绿皮火车,想起那个冬日的黄昏,想起车窗外飞逝的山川河流,想起那个怀揣梦想走进军营的自己。
"老班长,咱们连今年能超额完成任务吗?"新战士的问题把我拉回现实。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望向远方,仿佛又看见了那趟承载青春与梦想的绿皮火车,在时光的隧道中缓缓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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