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诗人纪伯伦所言:“婚姻不是互相凝视,而是一同望向远方。”那些需要靠彩礼维系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失去了眺望星空的资格。
当婚姻沦为交易市场:彩礼的深渊里没有幸存者。孙某四年内三次“闪婚”,每次婚姻存续不足一年,累计收取彩礼34.6万元,却在婚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夫妻之实,最终法院认定其行为是“以婚姻为名的精准收割”。
这并非孤例——有人将婚恋平台变成“赌桌”,支付17万元服务费后仓促结婚,38天后便因矛盾离婚,婚介机构被判返还15万元38。彩礼不再是祝福的象征,而成了明码标价的商品,婚姻沦为一场“开盲盒”的赌博。

更可怖的是,当金钱成为婚姻的入场券,人性的裂缝便会被撕开。四川某县曾发生因彩礼纠纷引发的灭门惨案,男方举债支付30万元彩礼后遭悔婚,最终挥刀向“债主”;江西某地,女方家庭因索要88万元“面子彩礼”,逼得准新郎跳江自证“诚意”……这些血色悲剧虽未出现在最高法案例中,却如同暗流涌动在司法数据的褶皱里。
例如在赵某诉孙某案中,法官穿透“合法婚姻登记”的表象,从孙某四年三次离婚、婚后长期分居、索财争吵等细节中,捕捉到其“婚骗产业链”的本质,判决全额返还彩礼。这揭示了一个重要信号:法律不再被形式主义绑架,而是直指“共同生活”这一婚姻本质——若婚姻只剩下一纸证书和转账记录,便是对伦理的亵渎。
更微妙的是司法对“过错”的权衡。吴某隐瞒不孕疾病导致婚约破裂,法院未机械判决女方全额返还彩礼,而是考量其情感伤害,通过调解减少返还金额。这如同在冰冷的法条中注入人性温度:婚姻的破碎从无赢家,司法既要斩断贪婪的黑手,也要抚慰真诚的伤痕。
彩礼的本质,是父权制下女性“从属价值”的货币化。

古代用几斗米换回一个劳动力,今日用几十万买断一个子宫,内核从未改变。
案例显示李某通过微信相亲群锁定王某,交往八个月索取12万元却从未回赠,连领证都要明码标价“给够钱才签字”。这种将婚姻异化为“融资项目”的行为,让爱情沦为资本游戏的祭品。
更荒诞的是,某些地区将彩礼与“家族面子”捆绑,形成畸形的攀比链:豫东某村流行“三斤三两”(百元钞票称重约14万元),闽南部分地区要求“黄金新娘”佩戴数十斤金饰。当婚姻变成家族间的军备竞赛,年轻人要么沦为债奴,要么成为买卖的牲口。
这哪里是婚礼?分明是吃人的旧礼教借尸还魂。
让婚姻回归纯粹。在云南摩梭人的走婚传统里,男女以情歌定情,无需聘礼嫁妆;在冰岛,新婚夫妇常平分婚礼费用,因“结合是两个人的战役”。这些文化实践证明:剥离物质绑架的婚姻,反而更接近爱情的本质。
最高法通过典型案例传递的价值,正是要撕碎“彩礼=诚意”的伪命题——真正的诚意,是病床前的守护,是逆境中的扶持,是白发时的牵手,而非银行账户的数字。

当我们谈论取消彩礼时,实则是在呼唤一场婚恋文化的文艺复兴:让钻石回归碳元素的本真,让婚纱褪去标价的吊牌,让“我愿意”三个字重新闪耀人性的光芒。
或许我们终将明白:婚姻最珍贵的彩礼,是风雨同舟的勇气;爱情最动人的契约,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当法律斩断物欲的锁链,剩下的,才是纯粹的人间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