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老王,今年四十八,卖煎饼十几年了,每天凌晨三点起,推着小车在街头吆喝,油烟熏得脸黑,手上全是烫疤。
可就靠这手艺,我月入三万,比城里不少白领还挣得多。
他们笑我low,瞧不上我这油腻腻的摊子,可我心里敞亮:我这底层人,活得比他们自在,腰包也比他们鼓。
十几年前,我从村里出来,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个闺女小花,我没文化,啥也不会,就学着卖煎饼。
那时候,摊子摆在城乡结合部,一天赚个三五十,够我和小花吃饱就行。
煎饼摊不大,一个铁板、几袋面糊,我站在那儿吆喝:“煎饼果子,便宜好吃!”
风吹日晒,夏天热得像蒸笼,冬天冷得手僵,可我咬牙撑着,心想:只要小花有饭吃,我啥苦都能吃。
慢慢地,我琢磨出手艺,鸡蛋打得匀,葱花撒得香,酱抹得地道,来买的人多了。
有回,一个城里来的小伙子吃完,扔下十块钱,说:“大叔,你这煎饼比店里强!”
我咧嘴笑,心里有点得意。
后来,我换了个地儿,搬到城里夜市,生意火了,每天卖两三百个,月入蹭蹭往上涨。
去年算账,三万块稳稳到手,我乐得一宿没睡,盘算着给小花攒个嫁妆。
可钱多了,麻烦也来了。
夜市旁边有家咖啡店,里头坐着些西装革履的城里人,常拿我开涮。
有天,一个戴眼镜的家伙端着咖啡路过,瞅我一眼,嗤笑:“卖煎饼能赚几个钱?low爆了!”
我正翻煎饼,手一顿,没吭声,心里却烧得慌。
旁边几个顾客听见了,有人附和:“就是,油烟味熏死人,也就是你们这种人才能忍受。”
我低头抹酱,咬牙忍着,心想:老子一个月三万,挣的不比你们少!
第二天,那眼镜男又来,带着几个朋友,指着我摊子说:“看,这就是底层生活,脏兮兮的,天天守着个破摊子。”
我火了,拍案板吼:“脏咋了?我靠手吃饭,不比你们低贱!”
他撇了撇嘴:“没素质,果然low。”说完扭头走,我气得想砸摊子。
夜市老板娘小丽劝我:“老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赚咱的钱。”
我点头,可心里那口气咽不下去。
晚上收摊,我点了根烟,蹲在路边算账:三万块,够我租房、养娃,还能存点。
他们笑我low,可我这low命,活得比他们实惠。想到这儿,我自个儿乐了,骂一句:“一群傻帽!”
可这口气没散多久,小花给我捅了个窟窿。她读高中,成绩好,老师说能考大学。
那天她放学来摊子帮忙,一个同学路过,看到我满身油烟,皱眉问:“小花,这是你爸?”
小花脸红,低头“嗯”了一声。
那同学走后,她扔下铲子,眼泪汪汪地说:“爸,你能不能不卖煎饼了?同学都笑我,说我爸low死了!”
我愣住,手里的面糊洒了一地,心里像被刀划了下。
我憋着气问:“你也嫌我low?”
她哭着喊:“不是嫌,是丢人!你看人家爸都开公司,我爸却卖煎饼!”
我气得手抖,吼回去:“开公司?我没那命!这煎饼供你吃供你穿,你咋不嫌脏?”
她跑回家,我一个人站在摊子边,烟抽了一根又一根,眼泪差点掉下来。
后来,我找她谈,声音压低:“小花,爸没文化,只能干这个,你嫌丢人,爸改不了,但这钱干干净净。”
她红着眼,低声说:“爸,我错了,我就是怕同学笑。”
我叹气,摸摸她头:“笑就笑,他们笑不出三万块。”
从那以后,我还是卖煎饼,城里人再酸我,我当听不见,小花也懂事了,偶尔放学还会来帮我递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