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鸳鸯梦兆绛云轩”,实际要与“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一回对看。
一个是林黛玉与贾宝玉的“床上”文字,一个是薛宝钗与贾宝玉的“床前”描写,二者各有精彩。
严格来说,第十九回时,贾宝玉与林黛玉还尚没有男女之情。待到第二十三回后才觉醒。但正是二人的亲密,才导致后面感情萌生的水到渠成。
而第三十六回时,贾宝玉已明确与林黛玉的感情,但并不妨碍薛宝钗“绣鸳鸯”的举动泄露出她心中对贾宝玉的难掩的情意。
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感情的发生和发展并不受人主观约束。贾宝玉能爱林黛玉,薛蟠自也能对黛玉一见钟情。而林黛玉与对贾宝玉有情,薛宝钗也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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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薛宝钗对贾宝玉的感情,向来众说纷纭。但其实曹雪芹的文字骗不得人。如果无情,薛宝钗不可能大中午的闯进贾宝玉的房中,眼见袭人离去,留下她与贾宝玉孤男寡女同处于卧室而不离去。
“绣鸳鸯”,看似薛宝钗在帮助袭人绣,实际绣的是她本人的心中所想和所望。只可惜,她的这次“表达”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这里宝钗只刚做了两三个花瓣,忽见宝玉在梦中喊骂,说:“和尚道士的话如何信得?什么是‘金玉姻缘’?我偏说是‘木石姻缘’!”薛宝钗听了这话,不觉怔了。(引程甲本第三十六回)
有理由相信贾宝玉这个反应,有可能是故意的。就像第五十七回,听说林黛玉要被林家接走而“疯癫”,其中表现也值得商榷,无法排除他故意为之的因素。
不管如何,对薛宝钗来说都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落得个透心凉。
或许有人觉得既然贾宝玉已经对林黛玉有情,为什么薛宝钗还不自觉“退出”。这个说法并不公平。
首先,贾宝玉对林黛玉有情,薛宝钗又“喜欢”贾宝玉,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且不冲突。
“情起”并不受人控制,也不是兜里的一块糖,拿出来再揣回去。
其次,薛宝钗应不应该卷入宝黛之情?应该说薛宝钗从来没卷入宝黛之情。非但如此,她还处处避着贾宝玉和林黛玉。也只有在这种全员午睡的时候,她才能略微显露一丝她的情感,实际是很“卑微”的表现。
至于像接近贾宝玉,当着贾宝玉的面,解开衣服拿金锁等,都只是配合金玉良姻的推进,与卷入无关。
贾宝玉在法理上从来不是林黛玉的专属,且从当时的世俗伦理道德礼法规矩的范畴,宝黛之情叫丑祸,不才之事,贾母说的更狠叫“贼情”,完全不合法,不受肯定和祝福,也就奢谈正当。
林黛玉与贾宝玉的感情,实际是在礼法边缘反复横跳。当日薛宝钗在听闻小红与坠儿关于和贾芸传递手帕的私情,为他们定性为“奸淫狗盗”。尽管形容宝黛之情很难听,但当时世人就是这样“诟病”男女私情,谁也不能豁免。
反观薛宝钗在人床头绣鸳鸯,自然也见不得光,得不到肯定,所以也用“丑行”概括。她说别人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步了后尘。
最后,所谓金玉良姻和宝黛姻缘,是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框架下,长辈们关于宝黛钗三人姻缘的争夺,他们三人谁也掌控不了,反抗不了。
尽管钗黛之争状似激烈,实际却是毫无纷争。姊妹二人关系越来越好,林黛玉反而要认薛姨妈作娘,都是事实的表现。以林黛玉的聪明,薛家真要狼子野心,她又岂能不顾“虎狼屯于阶壁”,而与虎谋皮?
再说,林黛玉也好,薛宝钗也好,在没有最终确定前,她们都不是贾宝玉的唯一选择。也就不用自作多情的争夺什么。
也正因如此,当林黛玉隔窗见到薛宝钗坐在贾宝玉床前绣肚兜时,虽心中不以为然,却也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终究也不是个啥事。
当然,薛宝钗肯定是不知道她的“情意”,已经被林黛玉和史湘云看见。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林黛玉也再没提起。说明林黛玉长大后的心胸越来越宽广。而这些话能够对宝钗造成伤害,有所谓有所不为,自然不能乱讲。
而林黛玉的“不说”,实际与薛宝钗听闻小红与坠儿对话后的“不说”,也要前后对看。实际薛宝钗偷听,引林黛玉脱身,并不是栽赃陷害。曹雪芹如此行文就是为了暗示读书人,小红与贾芸之私情,影射的是林黛玉与贾宝玉的感情发展。
薛宝钗闻而不说与林黛玉的选择一样。而第三十二回,“诉肺腑心迷活宝玉”一节,薛宝钗还是隐身在侧,她也依旧闻而不言,表现出了宽厚胸怀,都可证明钗黛合二为一的精神内核令人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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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