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做人家小三，对方老婆整天打电话骂我老公。
婆婆大手一挥：「不用管她。你那个死人公公就是被她撬走的。」
「一报还一报。」
1
最近老公总是背着我接电话，接完电话后又哭又笑。
平时像狗皮膏药一样抱着我睡觉，现在一个人躺在小书房唉声叹气。
我把这件事告诉闺蜜，闺蜜说我老公恋爱了，小女友还是个有手段的，把他吊得不上不下。
我回想闺蜜的话，眯着眼细细打量眼前的男人，确实有这个可能。
我老公年近40，是一名大学老师。虽然长相一般，但赢在身高腿长没有啤酒肚。
我眼光好，给他买的衣服也很年轻。
久而久之，就他那样也赢得个「校园男神」称号。
我打开手机把购物车里「韩版男士休闲气质鬼怪同款」大衣删除，又把看上好久的情侣登山鞋删掉。
老公的电话又响了。
他眉头一皱，把手机卡在桌子上。
小女友和他闹矛盾了？
看样子不太像，因为没从他的眼睛里看到委屈。
难道是小女友背叛他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老公拿起电话，说他出去一趟。
我悄悄跟在他后面，看见他走进安全通道生气地接通电话。
「和你说了，不要再给打电话。」
「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我的生活。」
「随你怎么办，总之别给我打电话。」
……
不得了了，小女友肯定是怀孕了。
本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我找老公摊牌。
「我知道你外面的女人怀孕了。你们情情爱爱我管不了，但是你要对孩子负责……」
我话没说话被他一把抱坐在腿上：「老婆你在说什么？」
我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说你的小女友啊。」
「什么小女友。」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别装，你刚才接电话我听到了。」我从他身上下来，「我不想闹到法院，我们好聚好散。」
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哦呦，都学上倒打一耙了。
「外面的男的比我还好？」他边说边开始脱衣服，「哪里比得上我？」
我劝他别冲动，自己忍不住上下其手，最后中了美人计缴枪投降。
事后，我告诉自己要坚定点，色字头上一把刀。
没几日，我又看见他在接电话，被我逮个正着。
我不像上次跟在他身后，而是主动走进他的视线，双手抱胸，嘴角露出讽刺的笑。
他扶额，把手机免提打开，只听见一位女性在电话那头喋喋不休地骂人。
声音听着上岁数了。
我一言难尽地看着老公，没想到他的喜好如此变态。
仔细听下去，还听见我婆婆的名字。
连婆婆都知道？母子两人骗我一个？
我属实不能再和他过下去。
转身离开，老公一把拉住我示意继续听下去。
我害怕听到一些难以接受的内容，捂住耳朵不停摇头。
指缝传进来一些骂人的片段。
「刘淑艳这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还学人家偷人。」
「你这个婊子养的畜生，和你妈沆瀣一气。」
「贱人一家不得好死，下地狱。」
……
等她骂完挂了电话，我眨巴着眼睛看着老公：「你妈做人小三了？」
「就是这样。」他神色无奈地看着我。
「那啥，你妈真厉害。」我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2
原来不是我丈夫要出轨，而是我婆婆硬要加入别人家庭。
「你还是大学老师呢？怎么任由你妈做这么无底线的事？」我不赞同地看着老公。
没想到他满脸毫不在意：「我管不了我妈。」
公公在老公小时候做错事自杀身亡，这么多年婆婆又当妈又当爹，好不容易才把老公拉扯大。
原本和老公相亲时，我还害怕婆婆会缠着我们，时时刻刻要和我们在一起。
没想到婆婆早早就表明态度，说我们有我们的家庭，她还有她的事，彼此不要过多干涉。
不干涉就算了，婆婆每个月还给我们打一笔款，说她儿子那点钱不够上不够下，叫我不要亏待自己。
这样的神仙婆婆谁不爱？
照理说婆婆迎来人生第二春，我去放个十万响鞭炮都不过分。
可是这第二春不能是野春啊？
老公叫我别管这件事，我静下心想想还是要找婆婆谈谈。
隔日老公送孩子上学，我一个人来到婆婆住的地方。
好久没见到婆婆，一见面就说这么大的事，我心里有点忐忑。
门开了，映入眼帘一位时髦的长发女子，这声「妈」有点叫不出口。
「哪来的姐姐，我妈呢？」我假装没认出是婆婆。
「你这孩子就会说些哄人的话。快进来快进来。」婆婆边笑边招呼我进去。
我迅速扫了一眼玄关，没看见男士拖鞋，又把眼睛朝向阳台，也没看到男士衣服。
看来那人还没来过婆婆家里。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婆婆边说边给我洗水果，招呼我自己拿零食吃。
讲真，要不是怕胖，我真想住在婆婆这里。
老公不爱吃零食，也不让我和孩子吃，可婆婆家不一样，和零食小卖铺似的。
每次娃来了就不想回家，我也是。
我一边喝着某仔牛奶，一边吃美早樱桃，要不是婆婆问我来做啥，我自己都忘了。
我犹豫着要怎么开口，就听婆婆说：「我中午有约会，不留你吃饭了。」
约会？我刚好可以顺着说。
「约会？什么约会啊？我不能跟着去吗？」我打个嗝认真问道。
「今天不行。今天和男朋友一起。」婆婆边说边往身上喷了点香水，「淼淼，这是妈新买的香水，你闻闻。」
我上前：「真好闻，太适合您了！妈，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没听你说过？」
「有段时间了。林放没和你说吗？」婆婆问。
「没听他说过！」我一脸震惊看着婆婆。
「这孩子！」婆婆边照镜子边整理头发，「那老头有家庭，估计林放不好意思说。毕竟是做三。淼淼，妈感觉还挺好的。」
这是可以说的吗？
还说得这么轻松？
3
婆婆说女人有时候需要一些独处的空间，她懂我。
于是她没催我离开，只是关照我走的时候把门锁好。
我对婆婆的对象愈发上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老头叫婆婆这样五迷三道，便悄悄跟在婆婆身后。
只见一向节省的婆婆心花怒放地上了一辆出租车。
我也叫住一辆车：「跟上前面那辆。」
「小姐，违法乱纪的事我们不做的。」司机大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我。
「大哥，那是我婆婆！」我无语道，「你快点，要追不上了。」
「坐好，姑娘！」大哥了然于胸，「婆婆去见老情人？老房子失火我见多了。」
司机大哥还在滔滔不绝他之前所见所闻，我眼睛盯着前面的车牌不敢松懈，最后停在一家茶楼门口。
婆婆下了出租车，刚整理完衣服就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年妇女撕住头发。
我心里着急，不等出租车停稳便冲下去加入战斗，婆婆很快就占据上风。
司机大哥也是热心肠，下车帮我控制住老年妇女。
「妈，您没事吧？」我拽着婆婆上下左右看。
「想打我，下辈子吧！」只见婆婆捋捋头发，啐了一口，「妈没事，你没事吧？」
我伸出被挠红的手臂，火辣辣地疼！
「呸，竟敢打我媳妇！」婆婆边骂边冲上去，打了那人两个耳光子。
「刘淑艳你没脸没皮，一把年纪还……」那人虽然手被控制住，但嘴巴厉害得很，南腔北调地骂人，不堪入耳。
动静太大，茶楼上面已有不少人探出头看热闹，一位中气十足的老先生着急忙慌地从里面走出来。
老先生十分像以前的香港影星，风姿绰约，我看呆住了。
直到他扶起婆婆焦急询问：「小艳，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才意识到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老头。
「陈菊英，我们都要离婚了，请你不要再干涉我的生活。」老头搂着婆婆义正词严道。
陈菊英满脸堆笑：「老公，我们都一把年纪了还离什么婚，别叫孩子们笑话。」
我看陈菊英镇定下来，示意司机大哥可以松手离开。
「妹子这就不地道了，帮了你这么大忙，怎么打车费还想赖呢？我们又不是一起捉奸的亲戚关系。」司机大哥蹙眉撇嘴。
「不好意思，大哥，忘了忘了！」碰巧口袋里有张红票子，我赶紧拿出来塞给大哥。
「等着！」大哥拿着红票离开，又返回递给我一把零钱，「做好事不图其他的！」
我拿着零钱还没反应过来，大哥摆手潇洒离开。
「我与你的婚姻本就是场交易，你帮我带孩子，我提供你经济保障。」老头嘴巴和刀子一样，「我已经答应给你养老费用，你不要不知足。」
婆婆站在一边朝着陈菊英白眼大放送，陈菊英眼里的憎恨一览无余，奈何老头在场，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今天就算了，我儿媳妇手被抓伤，我带她去医院看看。」婆婆从老头怀里出来，松开老头的手要带我去医院。
「小艳，今天完全是我的错。孩子受伤我也有责任。」说完，老头朝茶楼里招招手，不久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我们面前。
「我陪孩子一起去看看。」老头十分愧歉地看了我一眼。
「妈，我给林放打个电话就行，不麻烦你们。」
婆婆还要说什么，我已经坐上车迅速关上门：「妈，您和叔叔有事忙，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我催促司机赶紧开车。
我挑了林放学校的附属医院，处理完伤口，走到学校门口给他发信息：学校门口咖啡馆，下课速来。发完信息赶紧给闺蜜打了电话：「我婆婆真厉害……」
4
我是狗肚子里藏不了二两香油，在路上就把事情完完整整说给了林放。
林放不像我那么激动，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理我。
「虽然挺爽的，但是做人小三……」话没说完，林放突然打断我，「也分人。」
我立马警惕起来，难不成这家伙也想去花花世界？
我不好插手婆婆的事，再说也不了解事情全貌，不好评论。
「老头为了婆婆好像要离婚？」我又补了一句。
「天道轮回。」林放不屑地说。
林放叫我别多管，就当没这回事。我不想多管，可麻烦找上门了。
送完闺女上学，同事说有人找我。
我看了眼日程今天没约客户，疑惑地来到会客室。
陈菊英找上门了。
我假装不认识她，像平时接待客户一样问她是不是熟人介绍来的。
她没有提婆婆的事，而是顺着我的话说下去，还说加我微信详聊。
「女士，您的房子我们还没看过，等实地考察后我们再细聊。您先加我助理，我们再约时间。」
说完我起身离开，准备把助理喊进来，不想陈菊英突然大叫起来：「我认识你。」
看她不装了，我勾勾唇：「您是哪位？」
「你是刘淑艳的媳妇，我知道。」她双手抱胸一副不好惹的样子，「你婆婆做小三破坏人家家庭，你脸上有光？也不管管！」
我耸耸肩摊手：「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苍蝇跟屎来劲，我看你也不是好人。」她开始骂我。
「有些话自己说了省得别人帮你说。」我也不是好惹的。
「你不怕我告诉你同事？」她威胁我。
「随便你。」我无所谓。
见我油盐不进，她气急败坏，骂骂咧咧离开。
我面上镇定，心里还是慌张，毕竟做三不是光彩事。
再说了婆婆这么多年都没个知心人，情感方面确实空了很久，要是被人家骗了……
想到这儿，我决定再找婆婆谈谈，立马给婆婆发了信息，约她晚上吃火锅。
5
和婆婆约在一家私人火锅店，有包间比较安静。
婆婆开门见山指出我的意图。
「妈，我不是要干涉你的生活，但是……」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
「淼淼，你要说的妈都知道。妈也不是不要脸的人，只是妈这口气憋了这么多年。」婆婆说话时眼眶通红，眼里恨意满满。
我知道其中定有我不了解的事。
「妈，我也没其他意思，您心里有数就好。」我赶紧给婆婆递了两张纸。
「人你也见到了，老头孩子也知道我和他的事，孩子们也支持。」婆婆拉着我的手有点激动。
「陈菊英的孩子也支持？」我大吃一惊。
「她也配？」婆婆不屑地「嗤」了一声，「老头原配的孩子。」
老头原配早早就去世，陈菊英和老头是二婚。
老头年轻时忙于工作，老婆身体不太好，家里孩子都念高中，便给家里找了个保姆，就是陈菊英。
起初陈菊英没见到老头，工作也挺尽心尽力，后来见到老头起了色心动了坏念头，整天在家里说些有的没的。
「老头原配本来身体就不好，老头长期不在家，再加上陈菊英那些风言风语。」婆婆也是感慨万千，「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后来原配去世，老头以为孩子们习惯陈菊英的照顾，就把陈菊英一直留在家里。
为了让陈菊英对孩子好点，还和陈菊英结婚了。
「他这么糊涂啊？」我忍不住反问婆婆。
「男的没有几个清醒的。」婆婆继续说，「他自己要忙生意，自然就顾不上家里。」
那几个孩子不久前才发现自己妈妈去世陈菊英还插了一脚，对陈菊英恨之入骨，连带着对老头也恨意满满。
老头意识到自己不对就要和陈菊英离婚。
「陈菊英哪里肯。好不容易傍上有钱的大款，换谁都不愿意。」婆婆被辣得斯哈。
「妈，陈菊英怎么敢啊？」我给婆婆递了一杯水。
「她就是这样的人，捂不熟的白眼狼，毒蛇。我差点也被她害了。」
婆婆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叫我陷入今晚的第二次震惊。
「淼淼，妈心里头爽快！」婆婆大口吃肉。
「妈，那陈菊英没有自己孩子啊？」我又问。
「她有啊！」婆婆突然笑得乐开了花，「你二叔家林乐就是，早就不认陈菊英了。」
梅开三度，这信息量也太大了。
「淼淼，你不知道陈菊英这人，她原本是你二婶。」婆婆把鸭肠放红汤，「我先烫下鸭肠，等会再给说。」
我赶紧接过婆婆筷子：「妈，您说，我来烫！」
「你没见过林放爷爷，就是我公公，重男轻女。」婆婆笑眯眯把盘子递给我。
婆婆生了林放没两年，陈菊英也怀孕了，生了个小闺女。
林放爷爷不像重视林放那样重视孙女，陈菊英心里有气，非要生个儿子，连着堕了两个闺女。
「自己的孩子怎么下得了手！」我把鸭肠放进婆婆蘸碟。
「没出世的孩子就不说了，生出来的孩子总要好好照顾吧！」婆婆满脸鄙夷。
陈菊英不敢和公公作对，把气都撒在丈夫和女儿身上，平时对女儿呼来喝去，甚至气不顺就动手打孩子。
「二叔老实人，就知道护孩子，也不说陈菊英。」婆婆朝我抬下头，「后来两人离婚，陈菊英没要乐乐。」
「我还以为二婶和乐乐是亲母女。」连环瓜叫我有点消化不过来。
「你现在这个二婶，人家真的死后要上天堂。对乐乐那个好，亲妈都做不到。」
没想到林乐的身世这么复杂。
「淼淼，还有些事你以后都会知道。」婆婆拉着我的手，「不是妈把你当外人，妈也要脸面，有些事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
我点头表示理解。
6
林放回来后闷闷不乐。
我打趣他是不是女朋友生气了，他抱着我的脑袋叫我别闹。
细问才知道陈菊英去他学校找他了。
「太不要脸了！」我一把推开林放，怒火中烧，「你别理她。」
「我哪里想理她，但是她要去找乐乐。」老公轻叹一口气，「二叔家乐乐你还记得吗？」
林放以为我不知道陈菊英和乐乐的关系。
「我知道，妈都和我说了。」我抱住老公。
「那你知道陈菊英还和我爸有一腿吗？」林放问。
大伯和弟妹？
我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妈。」
7
陈菊英流掉两个孩子后，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她把问题归结到自己丈夫身上。
于是她逼着丈夫吃各种各样的补药，林二叔苦不堪言。
「菊英，生个男孩就那么重要吗？」林二叔看着陈菊英面不改色喝完一碗黑黢黢的药汁，脸上的心疼不作假。
「你懂什么？」陈菊英冷漠地看着丈夫，「趁热，你赶紧喝完。」
「菊英，我们已经有乐乐……」
陈菊英猛地把碗摔在丈夫身旁，噼里啪啦：「丫头片子有什么用？又不能传宗接代。」
「没关系，老大家已经有一个男孩……。」
林二叔还在说，陈菊英已经听不下去：「他家有男孩又如何？我陈菊英不是生不出来。」
「你没看到你爹那个眼神，像我断了他家香火一样。」陈菊英用力吐了口气，「都笑话我生不出儿子。」
「菊英，我们过好自己日子就行。」
「不行！林二，被笑话的又不是你，你轻描淡写说什么？」陈菊英像是失去理智一样，「林乐我都不该生！」
林二叔见自己媳妇魔怔了，刚开口要骂两句，看见自家女儿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朝里面看，无奈道：「以后再叫我听到这些话，你就滚回娘家。」
林二叔恨恨地叹了口气，去门外抱起女儿：「谁送乐乐回来的？爷爷奶奶还是大伯？」
「爸爸，林放哥哥送我回来的。」小姑娘搂着爸爸的脖子，「爸爸，妈妈不想生我吗？」
「乐乐怎么这么想？」林二叔刮刮小姑娘的鼻子，「你妈妈给爸爸讲故事呢。」
小姑娘趴在爸爸肩头：「让妈妈别讲故事了，我害怕。」
没多久，陈菊英又怀孕了。
这次她掰着手指头算日子，一顿不落地喝完打来的「生男药」。她跟丈夫说她有信心，这次肯定是个男孩。
如陈菊英所愿，这次真是个男孩，只不过没保住。
她像发疯一样用裤带抽打乐乐，辱骂乐乐见到她摔倒没扶她起来，甚至诅咒乐乐生不出孩子。
可乐乐只是五岁不到的小孩，她怎么扶得动一个成年女性？
胎儿没保住，陈菊英也不折腾了，她认命似的扔掉所有补品，甚至连夫妻生活都不想参与。
与此同时她越来越偏执，越来越不讲道理，越来越见不得人家好。
林放爸爸升职调动喊家里亲戚吃饭，林二叔一家也去了。
林大伯虽然和林二叔在一个系统上班，但一个是干部，一个是小喽啰。
陈菊英看到刘淑艳左手牵丈夫、右手拉儿子，嫉妒的火苗越燃越烈，如果林放是自己的儿子、大伯是自己的丈夫，那该有多好啊。
她用一种贪婪的眼神盯着林放，像发狂的母象维护孩子那样，林放有点不舒服。
这次家宴后，林放觉得二婶对自己越来越上心——二婶总给他打电话，关心他的一切，甚至还叫他去家里住几天。
林放觉得古怪便告诉自己的妈妈。
刘淑艳没放在心上：「你二婶年轻的时候就想要个儿子，没如愿，把你当亲儿子了吧。」
林放还是觉得奇怪，但说不出个一二，最后就算了。
8
桌上的亲戚都在给林大伯敬酒，陈菊英用手肘捣捣自己丈夫，叫他也敬酒说两句。
林二叔打从心底为哥哥开心，敬酒时多说了两句，又被陈菊英拉着衣服坐了下来。
「你少说两句，跟巴结他一样。」陈菊英不屑地说。
林二叔皱皱眉，到底没说出难听的话，拿着筷子默默吃菜。
中途林大伯出去接个电话，陈菊英悄悄跟在后面。
望着眼前男子的背影，陈菊英觉得刘淑艳命真好。
林大伯已经看到她，朝她点点头。
陈菊英静静靠在门口没发出半点声响，直到林大伯接完电话才说：「大伯，恭喜你升职。」
「都是一家人。二弟好好干，我们一家人相互帮衬。」林大伯边说边打开门，让陈菊英先进去。
瞬间，包厢里的人都朝门口看过来，陈菊英的心里升起一种难言的满足感。
林二叔问她去哪儿，她说找大伯有点事。
「大哥刚升职，你别去说些有的没的。」林二叔害怕妻子因为自己工作的事麻烦哥哥。
「没有没有。」陈菊英看着老实巴交的丈夫，心里冒出一股邪火，带着不屑，「你想太多。」
晚上回去，陈菊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的脑海里全是大伯，还想起之前生孩子的事。如果大伯是她丈夫，她肯定早就生出儿子了，说不定还不止一个。
于是她对林放越来越上心，关心林放的同时也在打听他爸妈间的关系，和大伯家走动越来越频繁。
一了解还真被她拽出点线头——林放爸爸和单位里女同事走得有点近。
刘淑艳把自己的猜测讲给陈菊英听时，陈菊英第一反应竟然是除了刘淑艳，还有其他竞争对手？
到底是猜测，刘淑艳也不敢把话讲死，说其他人告诉她的，看见林放爸爸和女同事两个人单独吃饭，还上了同一辆车。
陈菊英安慰刘淑艳两句，眼看要到下班时间，借口约朋友见面匆匆离开，竟然直接去了大伯单位。
她先是在门口徘徊，看着进进出出的员工，猜测哪一个才是刘淑艳口中的女人。
见她迟迟不进去，门卫出来询问她找谁。
她本想直接说大伯的名字，眼珠子一转，先说了自己丈夫名字。
门卫直摇头：「你应该是找错地方了。」
陈菊英小声嘀咕没错啊，假意离开眼睛，却一直盯着大门不放，终于叫她等到机会。
「大伯！」她朝着一个男人挥手，正是林放爸爸。
「弟妹，你怎么在这儿？」男人和一位女士一同出来，听见陈菊英的叫唤声迅速分开。
「我出来见朋友，刚好在你单位附近，想坐你车一起回去。」陈菊英笑着朝男人走去，双手自然地碰触到男人的公文包。
「我自己拿。」
男人拂开她的手她也不在意，半强制地将包拿在手上。
「林主任下班啊，这是嫂子？」其他同事热情地打招呼。
陈菊英手背靠在微微发红的脸颊上，不好意思地站在原地，故作尴尬地叫着林放爸爸：「大伯……」
打招呼的同事自知语失连忙道歉，林放爸挥挥手：「没事，我家弟妹。」
坐进车陈菊英把碎发别在耳后，假装羞涩：「大伯，我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都是家里人。」林大伯叫陈菊英别放在心上，「见什么朋友？」
「没有朋友，大伯我骗你的。」陈菊英盯着林大伯。
「吵架啦？我回去说说二弟。」
「没有吵架，大伯。」陈菊英说话带了些哭腔，「大伯我喜欢你。」
……
直到林大伯和陈菊英被捉奸在床，林放才明白哪里奇怪：陈菊英不仅想做他妈，还想做他爸的老婆。
「你爸也不怕人家戳脊梁骨？」我无语至极。
「捉奸那天我妈和二叔一起去的，还有我。」林放不愿意回想那段往事，「后来我妈离婚了，二叔也离婚了。」
「你妈和二叔关系还挺好。」
「现在这个二婶是我妈介绍给二叔的。二婶也是苦命人，生不了孩子被前夫家打得半死不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那陈菊英没和你爸在一起啊？怎么又去做保姆了。」
「人贱自有天收。」林放「哼」了一声，「和我妈离婚后我爸贪污被抓畏罪自杀，陈菊英一人出去打工，我们很多年没见了。」
「不管妈做什么，我都支持她。」我抱抱老公，绿人者，人恒绿着。
9
下班接到林放电话叫我去一趟婆婆那边，他随后就到。
我听着他声音火急火燎，片刻不敢耽误——好家伙，陈菊英到婆婆家撒泼了。
她坐在婆婆家门口哭，嘴里没有一句像样话。
婆婆倚在门边听她骂，心情好像不错。
「你插足人家家庭，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陈菊英恶毒地看向婆婆。
婆婆「哼」了一声：「要轰先轰你，要死也死你后面。」
陈菊英目眦欲裂：「你见不得人家好，老黄瓜刷绿漆做见不得人勾当。」
婆婆：「你狗改不了吃屎。」
陈菊英：「你下十八层地狱。」
婆婆：「到时候去十九层看你。」
……
看见我站在一旁，婆婆一只手把陈菊英提起来招呼我进去。
我眼看陈菊英悬空从门外到门里，大脑飞速转了一遍：我没做过啥对不起婆婆的事吧？
进门了陈菊英还不消停，婆婆大声喝了一句：「你再闹我打电话给老头了。」
她立马不出声坐在沙发上，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老实。
「刘淑艳，你非得插足我家庭？」
「是你先插足我的。」
「死鬼大伯即使没有我也会和同事搞上，还不如和我呢。」
「你和老头反正要离婚，便宜外人不如便宜我。」
说不过婆婆，陈菊英哭了起来。
门铃响了，我去开门，看见林放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外。
「好久不见，林放。」陈菊英抹干脸上的泪，笑着和林放打招呼。
「前两天刚见过。」林放说。
陈菊英尴尬地笑笑没说话。
「你带淼淼回去吧，淼淼还没吃晚饭，在我这对付一口也行。」婆婆招呼我们，「陈菊英你也该走了。」
「切。」陈菊英抬了抬下巴，「又不是只有你有儿子。」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又像想通什么似的高傲地抬着头：「我儿子可不比林放差。」
陈菊英怎么又冒出一个儿子？
「怪不得老头给你养老钱你还不死心。」婆婆恍然大悟，「你可真行，拿人家钱补贴自己儿子。」
「你管得着吗？说得就像你没给林放捞钱一样。」陈菊英突然有了底气，翻了个白眼。
「你嘴巴放干净点！」林放气急，像是要把陈菊英吃了。
「老公，别冲动，清者自清。」我赶紧抱住林放。
「没有就没有呗，眼睛瞪那么大要把我吃了？」陈菊英瘪瘪嘴，「说不定就是心虚。」
「还不滚？」
「走就走。白眼狼，我以前对你多好。」
林放也是被陈菊英气笑了，坐在沙发上哭笑不得，重复道：「对我好？」
结婚这么久我第一次看见林放崩溃的模样，赶紧上前抱住他：「别想太多，陈菊英都是瞎说的。」
「淼淼，我和老头认识不久，撑死就是吃饭花他点钱……」婆婆怕我误会赶紧解释。
「妈，我还能不了解您和林放嘛。」
「陈菊英就是个祸害！」婆婆恶狠狠叹口气，「我还是找机会和老头说清楚了。」
婆婆边说边给老头打电话，示意我不要出声：「我们还是算了，你没离婚，我们这事做得不地道。」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只听婆婆继续说：「你离婚，我再和你在一起。赶紧离婚吧。」
原来讲清楚是这么个清楚法。
10
听说老头又带着律师找陈菊英，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不想陈菊英跑到二叔单位，非要二叔带她回去。
二叔不是拎不清的人，当场就拒绝，可她跟在二叔后面，在小区门口遇上了乐乐。
她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乐乐的胳膊：「长这么大啦？」
乐乐边说边挣脱她的手：「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您。」
「后妈挑拨离间呢吧？亲妈都不认了。」陈菊英话里话外带着刺儿。
「请您尊重我妈妈。」林乐的脸立马冷下来。
「还你妈？你妈就站在你面前呢！」陈菊英抬起手就要扇林乐巴掌，林二叔抓住她的手用力甩到一边。
「陈菊英别太过分！」
林二叔声音有点大，二婶也从筒子楼里下来：「怎么了老林？乐乐？」
她没见过陈菊英，笑着问发生了什么。
「妈，这是我爸前妻。」林乐拉住二婶胳膊小声嘀咕，「不知道抽什么疯！」
「死丫头我是你妈！」
陈菊英上前欲扯林乐头发，林二婶把她推搡到一边：「谁敢动我闺女！」
楼上陆续有人探头朝窗外看，陈菊英理理身上衣服：「死丫头片子还当个宝贝？」
林家三口没理她，陈菊英自讨没趣走开了。
没过几日陈菊英竟然找去林乐单位。
「乐乐，你和妈妈说两句话。」陈菊英拽住林乐衣服，「妈妈好久都没见到你了。」
「我有妈妈。」林乐不想搭理她。
「你是不是怪妈妈没带你走？可妈妈没办法啊。」陈菊英开始打感情牌，「你爷爷重男轻女，没有儿子，妈妈在那个家根本没办法立足。」
林乐冷眼看着她，眼底写满不耐烦。
「妈妈当时很难做的。你年纪小不懂，等你做妈妈就知道儿子多重要了。」陈菊英假惺惺地擦擦眼泪，「好在妈妈现在有儿子了，以后妈妈介绍你们认识，等弟弟结婚，你这个当姐姐的还要帮衬呢！」
「你有病吧？我都说我有妈妈了！」林乐直接甩开陈菊英，头也不回地离开。
「乐乐，你就帮帮妈妈。妈妈知道你和林放他们关系好，你……」
「陈菊英你再缠着我，我就报警！」
「乐乐……」陈菊英还不死心。
林乐立刻掏出手机拨打110:「警察——」
话没说完陈菊英朝林乐「啐」了一口：「死丫头片子,我就知道养你没用！」
陈菊英愤愤地回到家中，没想到老头在家。
她欢天喜地喊着老头名字：「是不是不离婚了！」
老头指着陈菊英大骂,说陈菊英拿她的钱在外面养野男人。
上次陈菊英说自己有儿子，婆婆就叫林放找人问问，一打听才知道陈菊英在外面养了个男人,儿子就是和这男的生的。
可是父子两人都不务正业，赌博欠了一屁股债，只等陈菊英救济。
「婊子，拿我的钱养男人。」老头瞋目裂眦,举起手里的拐杖要打陈菊英。
你看，说他胖他还喘上了。
「（婆」边说陈菊英边往外跑：「离婚就离婚，我现在就去告诉刘淑艳。」
「站住！」老头气得捂着胸口,突然不受控制地瘫倒在地，嘴巴扭曲说不了话。
陈菊英一看更怕,跑得越来越快，但是被老头带来的人拦了下来。
他们留两人看着陈菊英,剩下的人把老头送进医院。
老头中风了。
这次陈菊英主动提出离婚,换老头不肯离了。
听到老头中风的消息,婆婆赶去医院看了看，没想到老头竟然拒绝婆婆的探望,仿佛不认识婆婆一样。
老头孩子说老头没福气，让婆婆别再去找老头了。
陈菊英逃回家没多久,她的野男人和儿子把陈菊英绑着送回去。
三人一起生活，陈菊英身上那点钱早就花光了，于是他们又把陈菊英送回来，想从老头身上抠点钱。
老头人也没死,婚也没离，陈菊英根本就搞不到钱。
没办法，老头的孩子们提出让陈菊英照顾老头，每个月给陈菊英发点零用钱。
陈菊英哪里愿意每天看护这个中风老头，屎尿屁都要她收拾。
她立马拒绝，不想被野男人狠狠扇了个耳光：「你以前不就是做保姆的,现在矫情什么？」
陈菊英想要还手，被她儿子拦下来：「妈,你不做,我和爸怎么办？」
野男人和儿子保证陈菊英肯定照顾好老头，他俩做监工,让老头孩子直接把钱打给他俩。
途中陈菊英逃了几次都被抓回来，后来直接用铁链锁在老头身边。
11
婆婆和老头分手后，心情低落了一段时间。
我建议婆婆实在无聊就和我们一起住，毕竟家里还有个孩子,热闹点。
婆婆赶紧拒绝：「这样不行,要是我再遇到合眼缘的……」
「您找老伴儿我们不反对。」林放推推眼镜，「但得让我们知道。」
「妈，我们也是关心您，要是再遇上个……」我在一旁帮腔。
「知道了知道了,这次肯定好好找。」婆婆举手保证。
没多久婆婆欢欢喜喜告诉我们，她又遇见个老头，喊我们一起吃饭帮她把把关。
婆婆的春天又来了！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