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辍学，把男友供到了博士。
但他事业有成后，却出轨女学生，和我离婚。
车祸后我重生回辍学的日子。
我一把推开主任办公室：“老师，我不辍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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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主任推了推眼镜：“孟亚楠是吧?不辍学也行，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欠学校的8904.9的学杂费交过来?”
说完，他轻蔑地看了看我洗的发白的校服：“当年中考，还以为招进来一个金凤凰，没想到半年就露了形，从第一掉到500名……”
贝主任还在喋喋不休，屋外，我奶奶挤了进来。
她带着个蛇皮袋，把我所有东西塞了进去，美其名曰，不上学，还可以卖给废品站。
“贝主任，你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什么叫学杂费!当时大丫头可是中考前十，是你们免了学杂费，我们才来的!”
“孟亚楠奶奶，免学杂费是有条件的!当初是看她能上个211.现在她上个好大专都够呛!”
初中，爸爸还在，每天努力学习的我，还能拿到好成绩。
可高中不一样，难度大，内容深，不仅需要天赋，也需要时间的投入。
可我没时间，别人上晚自习的时候，我在便利店上晚班。
别人上早自习的时候，我在送牛奶。
而我辛辛苦苦攒的钱，都被所谓的弟弟拿去玩了游戏。
两人针锋相对，完全忽略我这个正主。
“奶奶——”，我去扯她的蛇皮袋，“我不辍学!”
刚刚对着贝主任一顿输出的奶奶，立马调转火力：“死丫头，什么不辍学!你爸刚死，家里一个进项都没有!你弟弟上学靠啥?和你早死的妈一样，晦气!”
“他上中专，遛狗撩鸡，上的什么学!”我气不过，大嚷出声。
奶奶一下愣住了，以前的我闷不吭声，一下子爆发，反而把她惊住了。
我却没打算停止。
“孟连杰甚至不是我爸生的!是你们过继来的，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香火，你连自己亲生孙女上学都不顾!”
我的声音很大，隔壁数学组的老师走了过来。
一听到这个劲爆的消息，甚至有老师呼朋引伴。
奶奶气得嘴唇发抖：“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你昨天打我的时候，可是中气十足……”我明白，眼下不辍学只有卖惨这条路了。
高中生，青春少艾，自尊心强，没有人愿意展示自己的落魄。
可我不同，噩梦般的十年，让我明白，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我扑通一声跪在了奶奶面前，把校服袖子挽上去，露出红痕斑斑的胳膊：“你逼我辍学，嫁人拿彩礼，那个四十岁的周大明，吃饭都要人喂，我不愿意!”
膝行几步，我的眼泪都落了下来：“就让我上学吧!我考上大学，一定会一直养这个家的!”
上一世的我，辍学后，也被逼嫁人。
我打伤了周大明，偷了身份证，逃走了。
所有人都以为，我跑到大城市打工，只有周司年拾到了高烧昏迷的我。
缺爱的我，信了周司年的鬼话，打零工，让他补课，上了南大。
为什么，我不能自己上大学呢?
让狗男人上大学有什么用?
重生一次，那些未竟的梦想，我要一个一个实现!
至于那些趴在我尸体上吸血的人，我也不会放过!
那些老师，很明显没有想到，我这么可怜。
当初把我特招进学校的胡老师走了过来：“没想到，你还有那么多故事。”
她把我扶起来，瞪着奶奶：“孟奶奶，是吧!当初，为了让孟亚楠进来，我们学校一次给了五万，就这样，你还让她辍学?”
五万?
我从来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奶奶有些不自在，对上那么多老师，她还是要点脸皮的：“那女孩子大了，都是要结婚的!还有，男人大点，也知道疼人，是不?”
“大上二十四岁，可真够知道疼人的!孟亚楠才十六岁，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一句接着一句，奶奶终于招架不住：“行行行，不辍学，但是学杂费我可不管!”
我松了一口气，奶奶又把我拽到一旁：“你要上学，自己看着办，反正家里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看到她凶狠的样子，胡老师连忙护住我。
奶奶甩着胳膊走了，徒留下我一个人面对一办公室的老师。
贝主任这才想起来，他们被同情冲昏了头脑，忘记我还欠学杂费了。
“这可没有先例啊!”烂在账上，可是要年级组自己搞定的。
“把能申请免除的先免除，剩下来的我来!”胡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
“贝主任，如果我能考到清华，能不能免除这些钱?”我思虑许久，询问道。
正在喝水的贝主任听到清华，一口气喷了出来：“你可真敢说!我们二中，每年考个211.都要烧香拜佛了，还清华!”
“我之前只是没有时间学习。”我解释道，但很明显，贝主任根本不信。
“别的不说，下周就是期末考试，你看看自己分数再说大话。”
胡老师也觉得我说的话不靠谱。
“孟亚楠，你不用担心学杂费，要是过意不去，等你上班后还给我，也是一样的。”
我沉默半晌，知道有些事，只能用事实说话。
“你先去教室，把东西收拾收拾!”
教室里正是下课时间，热闹得像是菜市场。
可当我拖着蛇皮袋出现在门口时，大家就像被压下了暂停键。
我拖着蛇皮袋，顺着记忆，来到自己位置。
“这个位置有人了!”同桌耿爽，一个自诩为黑版彭于晏的男生一脸嫌弃地说道。
桌上乱七八糟，都是他的破书，字面意义上的破。
“可我回来了，”我平静地看着他，“把你东西拿走。”
“你那成绩有必要继续上学吗?大专都上不了!”耿爽没料到我开口反驳，脸都被气红了。
“既然辍学了，就赶紧回家!趁早打工，还能省两学费!”
众人哄堂大笑，羞辱我这个曾经的中考第十，让他们感觉到加倍的快乐。
“啪——”
我把书摔在桌上：“耿爽，我最起码是考进来的，不像你，是花钱进的学校!”
反对霸凌第一条，盯着一个人攻击。
耿爽，枪打出头鸟，对不住了!
“就算我只能上大专，也不是你一个作弊的人能评价的!”
耿爽面露紧张，他靠着手机作弊纵横天下，直到高考才显露原形。
“你胡说!”
“呵，怪不得他们都这么说你……”我故意开口，成功看到耿爽气的要死。
他还想反驳，上课铃却响了。
英语老师，人称灭绝师太，她心情不好地上台。
一看就知道，我们英语又比隔壁班低。
“英语试卷，闭着眼都能考到80.有的人却只能拿40!我在答题卡上撒一把米，让鸡啄过去，考的都比某些人高!”
“现在默写，错一个一百，我找两个人上台!”
看着喷火的英语老师，大家都是心里一颤。
耿爽看着我试卷上鲜红的40.替我举了手：“老师，孟亚楠说她会!”
耿爽眼里露着恶意，想让我吃这个哑巴亏。
“她说她会!真逗，上次挂黑板的事，她都忘了?!”
英语老师本来就因为我的成绩不高兴，一看我没有订正的试卷，更是来气：“孟亚楠，作为倒一，错了你给我抄200!”
“老师，耿爽也想默写。”我对着耿爽微微一笑。
耿爽一愣，显然没想到我这个闷葫芦还敢挑战灭绝师太。
英语老师不耐烦地让我们上来，开始报单词。
刚开始，我写的慢，耿爽尾巴都快翘上天：“不会写，就别写，趁早认错，帮值日生省省力。”
但很快，他就没了开口的机会，单词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难。
英语老师“咦”了一声，她一直站在我身旁，看到我的默写，自然知道我默写得都对。
我回头看到刚刚阴阳怪气的男生在奋笔疾书，抄我单词，心下一动，干脆用花式英语默写。
“靠，这是什么鬼画符?”
我听到这句话，写的更高兴了。
很快，默写结束，英语老师沉默地改完，留下哀嚎的学生，带我去了办公室。
她欲言又止，我率先开口：“老师，我之前都是家庭原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有在主任办公室围观的老师替我说话，英语老师勉强同意。
可还是冷言冷语：“你要——哎?白让，你来的正好，帮老师把作业带回去!”
灭绝师太一下子还俗了，我回头一看，是白让!
“这位先生，她是为了给我上菜，才耽误你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落魄成这个样子!”
“有事就找我，毕竟同学一场!”
一句句回转，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为我解围的高大身影。
那是我十年灰暗时光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可现在——
“让让，你挡道了。”
我心绪不宁地回到教室，却看到自己的书被水泡了。
“是你?!”
耿爽一脸心虚：“没证据别乱说话!”
我再看看四周，只有幸灾乐祸，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他们可以胡闹，我却不能把最后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个破事上。
下次考试，再收拾耿爽这个孙子!
踌躇半天，我把蛇皮袋拉到了最后，找了个角落。
靠窗的正是白让，他被尊称为睡圣，从进这个学校开始就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
可班主任高老师屁都不敢放一个，生怕震塌了这个由白家赞助的教学楼。
我想到那个在餐厅为我解围的人，安心地坐了下来。
没道理，毕业多年还记得同学情的，现在能有多冷漠!
大家主动远离白让，却也没听说他走校霸路线。
“……”
也许是我动静太大，白让竟然睁开了眼。
他皮肤很白，瞳孔颜色很淡，神情更是几乎没有，可我依然能读到无语二字。
“白让，我没有位置坐，你不介意吧?”我嘴上询问，手上速度却不慢。
“你都收拾好了，才问我?”
出乎意料，白让声音低沉地像是泉水。
“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我诚恳不已。
白让毕竟是个少年，闻言，耳朵尖一红，语气却还是冷淡：“别打扰我睡觉。”
我一抬头，敏锐地看到前面女生震惊的样子。
“天哪，白让居然没有打她!”
“她怎么能坐在校草旁边，早知道那么简单，我就自己坐过去了!”
纷纷扰扰，直到我看到周司年进来。
他上节课不在，听说是去准备英语竞赛的事情。
学校名额只有一个，既然这样，凭什么让给这个渣男?
正是晚饭时间，教室里面只有一个人，周司年。
一看到我进来，他立马站起来，走了过来。
“你还好吧?我去食堂给你打了点饭。”
我定定地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眼下这个时间点，我和周司年正是情愫暗生的时候。
一个孤儿，一个宛如孤儿，在青春的年纪里，把彼此当作同类，互相温暖。
我还记得他发誓要考上好的大学，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孙子大跌眼镜的时候，也记得他哭着要复读的时候，更记得他冷暴力我，逼我离婚的时候。
这里面，真心有几分，利用又有几分呢?
“呦!第一给倒一送饭哪!就你们两那个穷酸样，还学人谈恋爱!”陈琳琳进了教室，故意拉长音调，引起背后小群体一阵哄笑。
四个女生陆陆续续进来，为首的陈琳琳扎着卷发，五官清秀，却总是一脸困意。
她是班上有名的睡神，除了班主任的课没有不睡的。
“拿个饭盒就是谈恋爱?你怎么那么清楚，难道你在早恋?”我一边收拾蛇皮袋里面的书，一边随口说道。
陈琳琳白天那么困，不就是因为早恋?
确切的说是网恋，高考后，她就网恋奔现，怀了孩子，大学都没毕业。
“你!”陈琳琳没想到我竟然敢反讽，上来就要扔我的书。
我一把把她推开，冷眼看着僵在那里的周司年。
自尊心强，所以什么撒泼的事都是我来。
得了实惠的是他，得了骂名的是我。
陈琳琳的小姐妹也冲了过来，蛇皮袋一下子就散了。
这也能忍?
我踢下桌子，也冲了上去。
一番混战，我们五个又被班主任拎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高老师是数学老师，常年夹着屁股走路，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有痔疮。
高老师一拍桌子：“你们在搞什么!几个女生打架，像话吗!我们还是文化班，你们丢不丢人，不想念，就回家!”
他嗓音颇大，站的最近的我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你，孟亚楠，最没脸没皮的就是你，本来女生我是不想多说的，但是你成绩成绩不行，品德品德不行，打架，迟到早退，操行分，因为你扣了多少!”
操行分事关班主任每个月补贴，他一直念叨。
“我也是为了生活，而且只迟到一回……”我小声辩解，迟到的确是我不对：“可打架却不是我挑起来的。”
高老师是不会信的，毕竟陈琳琳是他外甥女，而我只是一个坏学生。
陈琳琳先是不吭声，突然举手：“老师，孟亚楠不学好，勾引周司年，我想来举报，才被打的。”
周司年是1班的211苗子，更代表着高老师的奖金，一听到这个，高老师火气直冒，把书往我身上一摔，还是前桌的胡老师拦了一下。
“老高，勾引可不能乱说，你怎么不问问那个男生?”
周司年很快来了，高老师带着怒气质问他。
上辈子没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却已经知道了周司年的回答。
精致利己主义……
“是孟同学让我帮她打一份饭，”周司年话带窘迫，脸色和他旧校服一样发白，“我没有别的意思。”
他说话越来越顺：“之前也是她问我题目……”
“等会，我问的什么学科?”我的突然打断，让周司年结巴起来。
“……英语。”
呵，笑话!
我一个能和外国人顺利对话的……服务生，要问你英语?
“高老师，他撒谎，第一，饭是他自己要带的，第二，我也从来没问过他英语，我英语不是最好，却也不用问他。”我拒绝别人扣屎盆子，却看到陈琳琳几人眼皮直颤。
“你一个25的，说你英语比周司年好?”高老师甩了甩手里的成绩单，扔到我脸上。
看着黑黢黢的25.我晒干了沉默。
“不信，期末走着瞧!”
“放狠话谁都会!期末，英语不达标，你也别呆在我们班了，去普通班吧!”
赌注开始。
我看着新崭崭的英语书，有些慌张，时间太久，题型不熟悉，我能成功吗?
我不自觉地点着脚，焦躁不已。
白让微微皱眉：“你能不能不要动?”
“不好意思，”我厚着脸皮，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那你资料能不能借我看看。”
他桌上摆着五三，崭新地像是要卖给下一届学生一样。
白让没开口，手把书一推。
我翻到目录，看到英语试卷的模块。
五三分为A、B两版，紫色是高三二轮复习时用的，红色是一轮复习时用的。
不管是哪一本，都是模块复习。
单选，阅读，任务型阅读……
“你这是复习吗?翻书还是看书?”不远处的陈琳琳讽刺地说道。
其他人也看到了我手下不慢的速度，不由得发出嗤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量子读书法，25秒看完一本书?”
“我看是250还差不多。”
我不为所动，继续看书。
英语看的就是词汇量，而我为了打工多赚钱，当服务员都当会说双语的。
语法我可能不知道，但词汇量还是可以的。
众所周知，英语有语感这个玄学。
要是周司年说我问数学题目，我可能还得退缩一下。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白让突然踢了一下桌子。
巨响之后，就是一阵寂静。
“吵什么吵!”白让一句话，让陈琳琳像被掐住嗓子的鸭仔，脸色又气又红。
被帅哥嘲讽，总是难堪的。
陈琳琳哭着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找班主任了。
“呵……”我冷笑一声。
还真以为班主任会为了她，为难白让?
“我以为你对我没有意见……”白让突然开口，“你觉得我仗势欺人?”
白让的敏锐让我暗自警醒：“哪能啊，我牙疼来着。”
不管白让信不信，我殷勤地帮他收拾桌子：“你睡，我肯定不讲话了。”
上一世和白让的短暂接触，包括餐厅里面客人的喜好资料，都让我对他了解甚多。
书怎么摆，笔怎么放，我快速收拾着：“到时间了，我再叫你。”
白让本来还想阻止我收拾：“我们收拾的习惯很像。”
这句话听来很像搭讪，绯色爬上他的脸庞：“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我相信你。”
白让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一句相信对他来说多么重要。
高主任果然没有管白让的事，陈琳琳哭着跑回来，就着她的啜泣声，我愉快地度过了重生后第一个晚自习。
“如听仙乐耳暂明……”
《琵琶行》背起来格外合适，只是放学时，我的人生便如那个琵琶女一样凄惨。
在学校，我没有宿舍，我只能先回家。
老城区的六十平房子，是爸爸留下的唯一一个值钱的地方。
主卧被孟连杰住着，次卧是奶奶住的，我在客厅隔出来的小卧室。
十点钟的时间，家里只有甜美的女声：“double kill。”
快速洗完澡，还没进小隔间，孟连杰走了出来。
一头枯草似的黄发，走两步就气喘吁吁的身体，一脸油腻。
他目光闪烁，停留在不该看的地方：“你给我转500.我要买皮肤。”
说到皮肤二字，他居然还咽了咽口水。
“姐姐皮肤也不差。”孟连杰胖手伸了过来。
我打开了他的手：“你疯了，我警告你，再碰，我废了你的手!”
一个不辍学的决定，引发了蝴蝶效应。
“你躲什么?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孟连杰用劲挤了进来，想要捂住我的嘴。
“王八蛋!”
我不指望奶奶，抄起旁边的台灯砸在了孟连杰的后脑勺上。
哐当一声，外强中干的孟连杰就倒了下来，他挣扎着，却不问问身上的肥肉同不同意。
他的痛呼声终于引来了奶奶。
“你为啥打你弟弟?”奶奶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掐我。
我一边挡着，一边报警。
“……是的，猥亵，人我不认识。”
一听到我报警了，奶奶慌了，抢手机也够不着，啪叽就倒在地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你要抓你弟弟，我还怎么活，怎么去见你爸爸!”
孟连杰也颤颤巍巍过来，想抢手机，我侧身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楼下，直到警车过来。
两个警察小哥陪我上去，一进门，就看到孟连杰哼哼唧唧，仿佛受了重伤。
“是这个人吗?”小哥温声问道。
“是的，我特别害怕，这个人我也不认识。”我哆嗦着声音，尽职尽责地表演。
“什么不认识，这是你弟!”奶奶迈着碎步冲过来，“警察同志，他们是姐弟，这都是误会!”
“我是独生子女，一直在学校读书，早出晚归，根本没见过这个人。”我流着泪，躲在小哥后面。
“什么没见过，你弟弟来半年了!”爸爸刚死，孟连杰就被他爸妈送过来了。
“有手续吗?”小哥才不管这些，“没有公证，这都是不认可的。”
“那也是亲戚，他还是个孩子，能懂啥?”奶奶努力找补。
过于富态的孩子挑战了所有的年龄定义。
我提供了证据，破手机录得音。
孟连杰屁都不敢放一个，奶奶这才开始服软，苦着嗓子：“楠楠，他可是你弟啊，不能抓走，以后他可是要当公务员的!”
公务员要求本科，就孟连杰?中专还辍学。
我暗自腹诽，任由她撒泼打滚。
当孟连杰被带走之后，奶奶终于知道我油盐不进，恶狠狠地把我的衣服一揉：“你狠啊，那就不要住这，这里是你弟弟的房子，给我有多远死多远!”
“老孟家的东西，你一分钱都别想要!”伴着这句话，我被关在了门外。
背着简单的包袱，我离开了这个十六年的家。
无路可去，我只能去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将就一晚。
上一世，我逃跑后，一次都没回去，孟连杰顺理成章拿到了奶奶的遗产，可是这一世，我不打算便宜那个畜/生。
这栋房子在爸爸名下，按照法律，我至少能继承一半……
只是，期末考试迫在眉睫，我只能等考完再做这件事。
叹了口气，我把从白让那里捞来的词汇书打开，在凌晨五点的晨光下开始背书。
六点半，第一次，我没有打工，直接上了早读课。
来的人不多，周司年赫然就在其中。
与白让相反，周司年是拿着学校赞助才来读书的，身无所长的学生只能往死里学，来保住自己虚无缥缈的机会。
直到周司年读博士的时候，拒绝和我结婚之前，我都很佩服他对自己的狠。
“司年，九年了，你考上了博士，我们也稳定了，”我等待这一刻很久了，周司年内敛，“我希望能和你余生相伴。”
“楠楠，这件事我要考虑一下。”
一考虑就是三年，周司年顺利毕业，直到我流产逼宫。
“当初是你说，要和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为什么要变，为什么!”我不甘心，歇斯底里。
一个好好的家，被他分成两块，从不越线。
能和食堂阿姨谈笑风生的周教授，却一句话也不和我讲。
所有人知道周教授配了个乡野村妇，那个女人摔碗砸锅，逼教授报恩结婚。
周司年冷漠地说道：“我可以把这些年花的钱还给你，只要你愿意离婚。”
“还钱?你复读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读大学需要学费的时候为什么不说，考研报班的时候为什么不说?”我的质问带着绝望,“你现在功成名就，拍拍屁股走人，难道我就活该人财两失?!”
三十岁的我愤愤不平，出门就被车撞了。
往事不可提，只是看到周司年，不吃早餐都饱了。
恶心的慌!
周司年却慢慢走了过来：“昨天的赌注，我会帮你和高老师解释的。”
他看着我手里的书：“这是白让的书吧?不要和他走的太近，我们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什么叫不是一路人?穷人一定品格高尚吗?”我知道周司年的伤疤，卯了劲地往上戳，“你昨天胡咧咧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
“我……那是没有办法!”周司年脸色惨白，辩解都显得无力。
“损人利己就是你的座右铭，我与你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周司年还要开口，外面却陆陆续续进人了。
“这是我的座位。”白让来的还挺早。
只是陈述事实的一句话，却让周司年落荒而逃，那个背影仿佛遭受了莫大的屈辱。
期末复习周总是过得很快，基本上都是自习，查漏补缺。
脑力活动也特别耗精力，所以很多高中生抽屉里都有零食。
甚至，某些女生的抽屉堪比小卖部。
很可惜，我不是。
不仅不是小卖部，还是空荡荡的仓库。
“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腹做干雷鸣’!”白让一脸起床气。
一撮呆毛格外适合他困倦的样子：“抱歉!”
我猛灌几口热水，缓解胃部不适。
身无余财，只有200块，就靠这两百，我还打算找个律师问问继承法。
这一周只能一天一顿，意念吃饭，考试周多吃点。
“算了，打扰我睡觉……”白让嘟嘟囔囔，从书包里翻出面包递给我。
看我不拿，还不耐烦地说道：“是我自己买的。”
“抽屉里是其他人送的，给你，是不尊重其他人。”白让的话格外多。
怪不得白让抽屉里面，食物堆成大卖场，也不看他送给别人。
只是自己不吃。
“怪不得那么多人暗恋你。”我咬下面包感慨道。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少年本来已经埋下头准备睡觉，听到这句话，耳朵尖都红了。
“要不，我帮你补习数学?”我真心想回报他。
既然他之后能去国外，英语自然差不了多少。
而我今早学数学，颇有心得。
白让沉默地翻开我们两试卷，一个是鲜红的25.一个是鲜红的66.
“虽然我数学不好，但是你确定帮我补数学?”
“我初中的时候，数学还不错，你信吗?”
每天蹭白让的面包，时间很快到了期末考当天。
一进考场，我就对上了高老师死亡视线。
再看看附近，全是二中的“人才”。
考场都是按照成绩排的，我作为班上的最后一名，成功融入普通班，来到实验室考试。
一个娃娃头女生戳了戳我：“等会互帮互助!”
“某些人不要肆无忌惮作弊!我会紧紧盯着你的!”
高老师一边看着我一边严肃地说道。
我默默举手：“老师，我要在你旁边考试!这里光线不好。”
一招鲜，吃遍天!
我就不信了!
坐在讲台旁，还能有人陷害我?!
顺利坐在讲台旁，我拿到了语文试卷。
语文是一个很吃基础的学科，功底深厚，即使没听课，也能拿到最基本的分数。
只是这一周只看了英语和数学，语文只能交给老天爷了。
认真写完，一空不落。
我抬头一看，高老师放着别的学生不看，只盯着我一个人。
四目相对，我淡定收回眼神。
这种厌恶的眼神，我早就在周司年的同事，同学身上感受太多了。
免疫力早就锻炼出来了。
一般来说，监考是轮换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数学还是高老师!
这是杠上了呢!
我岿然不动，却没料到高老师神来之笔，站在我面前，看我写试卷。
这我能怕?
“老师，你挡着我光了!”我乖顺地说道，眼角瞥到了屋外巡查的主任。
“你!”
“老高!这是一模，不允许打扰学生!”贝主任小声呵斥，被我听到了，感觉做题目更顺手了。
高老师瞪了我一眼，走到了别的地方。
“啪叽-”
一个纸团扔到了我桌上，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高老师怒目而视。
“好啊!我就知道你要作弊!”
“我没有!”
“少辩解!你以为实验室监控没有打开吗?考完试收拾你!”
高老师把我试卷收走：“是谁扔的答案，我劝你赶紧站出来!”
教室里鸦雀无声，他的怒气也越来越大。
很快，外面三个年级主任都过来了。
我们在收卷后依然被要求留在里面。
查了监控，很快找到了那个娃娃头女生。
她圆圆的脸上满是恐惧，时不时地看看我，恨不得把同伙二字写在脸上!
最烂的宫廷剧都没有这么差的演技。
我叹了口气，举手：“是她……”
“老师，我错了，是她要我传答案的!”
先声夺人，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圆脸嗓门那么大。
“考试之前，他们两的确在窃窃私语!”
高老师立马补充道。
“孟亚楠，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作弊!文化班学生作弊，你还是头一个!”
小圆脸哭着喊：“我们承认吧!认错了，老师是不会怪我们的!”
“谁让你陷害我的?”我冷冷地盯着她，“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证据都在这了，你还抵赖?学习不行，人品也不行!”高老师仿佛验证了公式的科学家，脸上都泛着笃定的潮红。
“我也有证据，”我翻开试卷，指着最后一题，p的动点问题，“这一题，我不相信她也写了出来!”
都是后面考场的学渣，我不相信她能写出这一题。
贝主任一看，果然，我20题写的满满当当，前面却有不少题空着。
再看看那个小纸团，有答案，却只有简单的填空题和选择题。
“我能写出最后一题，还需要她的答案?”
“那你前面怎么不写?”贝主任发现了盲点。
“高老师认为我作弊，就把我试卷收掉了，我没有时间。”我理直气壮地说道。
真相其实是我只复习了定点问题，其他啥都没看。
就连这道题型，我百思不得其解，还被白让偶然间点拨了一下。
总觉得白让是隐藏大佬……
“我可以现场写给你们看。”我看到高老师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提着油性笔在黑板上奋笔疾书。
我甚至边写边讲解。
小圆脸傻眼了。
她是照着我25分的水平，给的答案。
“好了，现在可以说说，你为什么陷害我了?”
小圆脸被带走了，没一会，陈琳琳和白让也被带走了。
还好，白让很快回来了。
“拖累你了。”我不好意思地说道。
高老师也是奇葩，为了定我的罪，还敢得罪大佬儿子。
谁料，白让摇摇头。
我这才知道，小圆脸暗恋白让，陈琳琳挑拨，让她误以为我死皮赖脸追求白让，这才有了陷害一事。
“要不是我，你也不会数学不及格。”白让抱歉地看着我。
他眼角都有些泛红，虽说帅哥流泪都是绝美，但这显然不正常。
“你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难道树被风刮倒，我却去怪树吗?”我小声安慰他。
“你相信我?”
“再说一百遍，也是一样的答案，我相信你!”我把上辈子，白让对我说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他。
“我相信这位服务员，她不是有意的。”
男人低沉的嗓音又在我耳边响起，我怎么总是想起白让?!
我忍不住脸红，怎么能对恩人亵渎?
一定是因为白让太帅了。
没有人发现我们脸红，大家都围住耿爽，听他绘声绘色地讲高老师被训斥的样子。
听说高老师被训得够呛，校长一看监控，看他长时间停留在我身边，认为他监考不严，水平有限。
伴着这个好消息，英语考试如期而至。
我顺手把耿爽带手机作弊的事小小举报了一下。
正当我高兴的时候，周司年却出现在我眼前。
其实，周司年被我刺过之后，再也不来找我了。
直到进英语考场前，他拦下我：“我会帮你求情的!”
周司年说完就走，让我来不及口吐芬芳。
“呸!还求情，这么快就认定我不行?”
带着这股子气势，我在英语考场上奋笔疾书。
这一次没有高老师刁难，顺利收卷。
物化生三门也顺利结束。
现在就等成绩出来了。
我收拾桌子，准备在暑假补补六门基础。
“你暑假还睡在肯德基吗?”
白让难得主动开口，也许是上次作弊的事，让他有些愧疚。
“现在天热，没问题的。”我已经打算去找律师，干脆搪塞了这个问题。
“要不，我请你补课，一次200.”白让想了很久，说出这句话。
“上次作弊的事，和你又没有关系!不过，我补课是真的不错!!!”
白让不自觉看到了数学上，我一巴掌按住数学试卷：“25只是个意外。”
“好吧!”
白让点点头，留了个号码给我。
尴尬了，我还没有手机。
我只能先空手套白狼，去找了胡老师求助，不知道有没有援助律师。
“徐律师，我这学生是未成年，你多多帮助!”
很庆幸，我遇到了一个好老师。
胡老师把我的事当自己的事，忙前忙后。
“老师，我一定考清华，让你接受采访!”我感激地说道。
胡老师失笑：“我是看着你招进来的，高中课程也的确和初中不一样，我不在意你考哪个学校，只要你努力了就好!”
胡老师只当我开玩笑，直到第二天，期末成绩出来。
“英语132!!!全市英语前十!”✘ᒝ
一大早，贝主任就跑到高二年纪组，激动宣布这个消息。
众人围上去看，一看1班，就直接恭喜高老师。
高老师也是与有荣焉。
知道周司年优秀，就是不知道这么优秀。
他关公似的红脸，故作谦虚：“哎呀，周司年这孩子就是偏科!英语可好了!”
一看到周司年进来，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好样的!132.这个分数，连一中都是少有的!”
周司年也不相信这个分数，毕竟这次试卷难度偏高，难道是改的松?
“我考的没那么好……”周司年习惯性地谦虚。
“不是你，还能是谁!1班除了你，还有谁英语那么好?”高老师自己也没看名字，只是听到主任报了个班级。
老远在办公室外，我就听到了喧哗：“英语最高!”
胡老师在前，我自信地跟了上去。
高老师正在拉着周司年准备看其他分数，抬头看到了我。
“周司年132.年级最高!”短短几个字，说的抑扬顿挫。
“不是吧，高老师……”仔细看完成绩的胡老师想要开口。
“别，胡老师，这是孟亚楠同学自己提出来的!我们班容不下这尊大佛!”高老师早就对我拖累均分不满了。
“高老师，孟同学只是一时意气，能不能算了?”周司年在一旁劝解。
好一出大戏!
“额，高老师，我建议你看清楚成绩!”
贝主任看不下去，主动提醒。
而我早在胡老师对我微笑的时候就猜到了结果!
“语文99.数学40.英语132.物理40.化学29.生物30……”
胡老师打破尴尬，主动报了分数：“恭喜你，孟亚楠，英语很好!”
至于数学，谁都知道是高老师耽误了我。
如果算上我没来得及写的数学，本二是板上钉钉了。
高老师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这不可能!这是作弊!”
“老高!一模是教研室出的原创试卷!”旁边有老师看不下去，小声提醒，“网上都没有答案的。”
众人吵吵嚷嚷，周司年站在那里，仿佛受了偌大的打击。
“高老师，你现在知道了吗?我没有问周司年英语，更没有勾引他!我厌恶他，看到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颤抖!”一想到前世，冷暴力，十年的付出，流产的痛苦，我的声音就格外愤怒。
“这件事是高老师没有调查清楚，孟亚楠你别急，我让高老师给你道歉!”贝主任仿佛这才想起我入学的分数。
“我不需要谁的道歉，我只想转班。”�Ꮣ
周司年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明明拿了年级第一，只不过英语屈居年级第二。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要在高三一步步打击他，让他从小镇做题家变成小镇错题集。
我主动去找了英语老师：“老师，多谢你这段时间的教导，我想参加英语竞赛可以吗?”
英语老师手下出了年级第一，正是高兴的时候：“当然可以，我早就看出你的水平很不错了!”
“只是名额，你和周司年又是同学……”
高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带着周司年就来阻止。
“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我们班周司年可是年年第一，一直保持!”
英语老师有些纠结，我干脆请了贝主任过来。
贝主任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干脆组织了其他英语老师一起过来，现场比赛。
触犯了周司年的利益，他又是痛苦又是痛恨：“除了那一次，我哪里得罪过你?你要这么对我!”
英语竞赛可以加分。
“一切都是为了学校!”我冠冕堂皇地回他。
“你会一败涂地的!”周司年放了狠话。
很快，一班的学生也过来了。
他们冷言冷语：“偶尔考了一次第一，尾巴就翘上天了，真是笑话!”
“以前考的那么差，也有胆量挑战年级第一?!”
“谁知道是不是作弊的!”
“这是托福口语试题，你们看一下，等会直接回答。”
托福的单词量远超高中，却不是很看重语法。
简直就是为了我量身定做。
可周司年不知道，他参加过竞赛培训：“现在放弃，你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果然，周司年上台，侃侃而谈，单词量远超高中，难度也接近托福，这对于高中生来说是很难的。
听说读写译，这五项他完成的都不错。
英语老师也是听的连连点头。
“赶紧下来吧!别丢人了!”陈琳琳喝倒彩，围在她身边的小团体也笑的七倒八歪。
“穿的那么破，也不适合上竞赛啊!又不是要饭竞赛!”
“There is no connotation.No matter how well you dress,it is also a local stall……”
我举手上台，流利的英语，高级的词汇，地方俚语，被我玩出了花样。
开玩笑，你以为打工是白打工的?
成功看到英语老师的笑容，我知道这一把稳了!
周司年，这一世，我就要折断你的翅膀，想上大学，是不可能的!
不仅如此，我还顺利转到胡老师班上。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惋惜白让这个好同桌。
暑假，我一定尽自己所能帮他提高数学!
“孟同学，法院已经受理你这个案件了，因为产权清晰，身份明确，所以会很快宣布。”徐律师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那个房子，还拜托您帮我卖掉!”我一点都不想住那个房子。
刚刚挂断电话，我没迎来白让，倒是看到了奶奶和孟连杰。
孟连杰未成年，猥亵未遂，教育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不远处，还有两个敦实的中年男女。
“死丫头，你给我撤诉!只听说过房子给男娃的，你抢什么?”奶奶上来就是习惯性辱骂。
“你去法庭上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找过来的，收拾书就想离开。
孟连杰一把抓住我书包，我冷冷地盯着他。
他脸上肉一颤，松了手。
“下次你出现在我眼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我撂下狠话。
那对中年夫妇走过来，挡住了我的去路。
“楠楠是吧，我们是你奶奶的八大姨的三侄子，也是来做个和事佬!”胖大妈自来熟地开口。
“你上你的学，我们绝不阻拦，你从家里出嫁，让你弟弟背你上汽车!以后我们都是你娘家人!”
他们小算盘啪啪响，生怕别人不知道。
可奶奶就为了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所谓的香火，连我都要卖掉。
给我上学，我就要感恩戴德吗?
我心里难免酸涩：“没有商量的余地，以后就当不认识!”
胖大妈还想抓我，我闪到一旁，大喊：“人贩子!”
幸好在商场，很快来了保安。
任凭他们四个怎么狡辩，很快被扔了出去。
扔出去前，我对胖大妈说：“别再找我，要不然让你儿子断子绝孙，你看我做不做得出来!”
“现在收手，奶奶那边的还是你的。”
没过几天，徐律师就告诉我已经谈妥。
我和奶奶一人一半。
房子被胖大妈用一半市价买下，我一下子有了30万。
至于胖大妈以后怎么孝顺奶奶，那就是别的事了。
只是听说楼下别哭被改装成了小房间，也不知道给谁住?
拿到钱后，我买了个手机，跟白让道歉。
“我之前没有手机，突发情况也没和你说。”第一次补习就翘班，还是有点心虚的。
“我那天担心你，所以问了店家，要了监控。”白让却一反常态，关心地问道。
“除了你的奶奶，其他人都是谁?你可以告诉我，你不是说过相信我吗?”
对着白让担心的瞳孔，我败下阵来，干脆全部说了出来。
“要不要我帮你?”白让很生气，和平时故作冷漠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我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我可以自己来。”
白让脸色爆红：“你这样，我会误会的。”
少年的眼里流淌着炽热的感情，就连太阳都要退避三舍。
可我还有自己的事未做，只能打哈哈：“高三了，哪有什么误会!”
为了防止他追问，我邀请白让去套孟连杰麻袋。
只是，今天的白让心情格外不好。
“……放过我吧!不要再打啦!”孟连杰惨叫连连。
眼看着小巷子远处传来脚步声，白让拉过我的手，快步跑了出去。
“哈哈哈……出了一口恶气，谢谢你!”我累得倚在墙上，跑的太快了。
白让眼睛亮亮的，冷静又回到了他身上：“高考结束，上了大学，我等你解释这个误会!”
约定好补习的次数和时间，我去租了个房子，把每天复习表排的满满当当。
努力决定你的下限，天赋决定你的上限。
要想上清华，也不是随便说说就能上的。
时间很快，一下子，暑假结束，开学了。
我准备了告别礼物给白让：“下学期不是同桌了，送你的礼物。”
白让抬头，敲了敲试卷：“我没准备告别礼物。”
“你能考上一本，就是给我最大的礼物!”我像一个老母亲一样微笑着。
“老气横秋!”白让揉乱我的头发。
隔天，我就在胡老师班上遇到了白让。
“我爸还要捐一栋楼，特权不用白不用。”
他展开数学试卷，用题目堵住我的嘴。
“这两题很难!又是你重金买的试卷?”
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让我来试试自己的水平。”
数学是一门尊重时间的学科，你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
逃离高老师的课堂，我和白让开始在胡老师手下学习。
虽然这是一个普通班，题目难度适中，但胡老师并不要求我们听讲，而是布置内容让我们自学，晚自习再开小灶。
这样的模式格外适合我。
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成绩一步步上升，距离周司年名次也越来越近。
更让我心生欢喜的是，白让也在稳步上升。
“310……155……66……”高三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前，施莲莲念着我这三次考试以来的名次!
“坐火箭都没有那么快!”施莲莲一脸羡慕，“我何德何能，能坐在一个学霸前面!”
“切!不过是66名，离琳琳你可差远了!”
可惜到哪里，都少不了阴/阳/人。
“我们在自己班上说话，轮到你过来插嘴?还不过66.这位同学你多少名?”施莲莲一顿输出，不愧有个当律师的叔叔。
“你!再怎么样，也比某些人大言不惭，说自己要上清华的强!”陈琳琳的跟班，短发的朱蕊说道。
“我就算上不了清华，也比你强!”我看不惯朱蕊的嚣张，直接问陈琳琳，“要不要比一下，下次考试，谁在后面，就去校门那里大喊三局，‘我是手下败将!’”
陈琳琳这学期成绩还不错，可也知道我的火箭速度。
“难道你不敢?!”激将法，我用的熟练。
果然陈琳琳一激动：“谁怕你!赌就赌!”
我一扯施莲莲，进了教室。
白让还在补眠，比高一高二好多了，最起码上课能清醒着。
施莲莲被朱蕊一阵刺激，也不八卦了，回到座位就开始写题目。
“这次，你肯定能超过周司年!”不知何时，白让醒过来了，他是知道我学习有多么刻苦的人。
为了在一学期里学完高一高二两年课程，我把自己的时间严苛到喝水上。
如果说中考时，我尚有一点掉以轻心，高考，我是绝对不容许失败的。
“二模用的试卷会很难，我要一次打趴周司年!”
陈琳琳那只是顺手解决。
我挥了挥拳头，却被白让一把握住了。
“可以为了复仇学习，但不要忘记，你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学习!好的大学，能为你提供更多的选择，也能让你远离这些让你痛苦的人!”
白让的声音难得轻柔：“免费送你的警世名言，奋斗吧，少女!”
二模成绩出的很快。
“第一!??”高老师不敢置信，“年级第一怎么可能在普通班?”
再一看名字，孟亚楠。
习惯了火箭速度升名次的众老师，竟然觉得也不怎么出奇。
“还有一学期，还有130天，胡老师搞不好真的会出一个清华!”有老师忍不住调侃。
“到底是中考特招进来的，你看看这成绩，上清北肯定是没问题的!”
“孟亚楠一去，胡老师班上学习态度都积极了!恭喜啊!”
听着本该属于自己的祝贺，高老师脸都扭曲了。
牛气哄哄的清华学生班主任，这个title，本来应该是自己的!
高老师就不信了，出门去找周司年：“周司年，人家以前可是比你差，你也是特招进来的，没理由，她能上清华，你不能?”
看着高老师期待的样子，周司年只觉得身体都要被压垮了。
我从一旁经过，目不斜视，听了白让的话，我打算放弃复仇了。
只是施莲莲拉着我去了1班：“陈琳琳，你不会忘了自己说过的话了吧?”
陈琳琳脸色涨得通红：“我……”
“我就知道你考试考试不行，人品人品不行，手下败将。”
我把高老师当时说我的话，原封不动送给陈琳琳。
白让说的不错，只是有时候放句狠话，更有益身心。
重来一次，是为了远离泥泞。
高三下学期。
给众人带来的是两大极端事件。
“楠楠，恭喜你，这次三模，你考的比一中第一名还高一分!”施莲莲还是那么八卦，一手消息总是知道的那么快。
“那个周司年，你们知道吗?学的都快没人形了，居然越考越差!听说都快掉出前一百了!”
周司年抗压能力的确不行，只是还是和以往一样狠。
这次不能对别人狠，只能对自己伤害加倍了。
“行了，还有二十天高考了!”我制止了施莲莲的八卦，不再关注周司年。
“白让，施莲莲，你们的试卷呢?快让爸爸我来帮你们改一改!”
施莲莲怪叫着反驳我，白让一如既往地淡定。
高考当天。
当我落下生物最后一笔的时候，第一次知道了圆满二字的含义。
靠别人是永远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能掌握命运。
考完试，我请白让吃了顿饭：“这一下，真的是告别了，我吃亏，又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摸着花了大价钱买来的switch，我小心地递给白让。
白让收了礼物：“现在能解释那个误会吗?”
他居然还记得。
“在我父母离婚后，我就成了没有家的小孩，无论在哪一边生活，无论发生什么，受到指责的只有我，没有人相信我，你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人。”
“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白让皮肤白，飘上的点点红色，让他更加好看。
只是上辈子我被伤的太深，我怕了……
我落荒而逃：“我不喜欢异地恋，对不起。”
亏大发了!
早知道送个篮球拉倒。
贫穷星人的我心里流泪，吃完这顿饭，果断投入打工生涯。
“大丰收!大丰收!我校果园大丰收，收货超大枚芒果，重量697克，远居省第一!!”学校公众号剑走偏锋，发出喜报。
这是为了应对上面说的，不许宣传状元的政策。
可二中还是高兴疯了，连放三天烟花，恨不得所有人都送一个芒果。
作为大芒果·本人，我受到了最高层次的接待。
“白让呢?”好不容易应付完其他人，又知道了施莲莲的成绩，我赶紧问道。
成年人了，拒绝后做朋友也不是不行。
“出国了吧!”施莲莲考的不错，八卦劲头更高了，“周司年就考上了本二，听说要复读呢!”
周司年的话，我一听而过，只是担心白让的成绩。
可胡老师却要保密，看来白让考的也不行。
我心疼白让，给他发了长长的鸡汤，结果，就得到知道了三个字。
过分!
有这时间，我不如去打工。
白让似乎在旅游，每到一个地方，就会发朋友圈，寄一张明信片给我。
“冰岛的雨天……”
“阿根廷的烈日……”
直到后来，看到施莲莲手机，我才知道那些朋友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早点回来吧，要开学了，爸爸带你去见见世面，看看清华的开学典礼!”我发消息给白让。
白让说直接在礼堂见面。
“没有我，你能认识礼堂?”我不免觉得奇怪。
直到当天。
“你怎么进来的?”我看到白让的学生卡。
“可能我爸又捐了一栋楼吧!”
白让轻轻拥住我：“送你的重逢礼物!”
“我们在一个校区，不算异地恋吧?”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