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系真实案件改编,侵权必究。
2016年4月13日早上七点,安宁市郊区石河村迎来了一个阴沉的清晨。村里人大都已经下地干活,但马兰花家的院门却反常地紧闭着。
马兰花是个勤快人,平时这个时候早该在院子里忙活了。她家隔壁的王婶子一边喂鸡一边留意着邻居家的动静。往常这时候,都能听见马兰花劈柴的声音,或是她哼着小曲打扫院子。但今天,马兰花家里静悄悄的。
"兰花?起来了没?"王婶子叫了两声,没人应。她走到院门前,拍了拍门,还是没动静。王婶子觉得不对劲,又等了一会儿,眼看着都快八点了,马兰花家还是没有一点声响。
"不会是病了吧?"王婶子赶紧给马兰花的弟弟马建国打了个电话。马建国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离马兰花家不远。
马建国骑着电动车很快就来了。他使劲拍门喊了几声,"姐,姐!"里面还是没动静。马建国感觉不对,从后院翻墙进去,打开了院门。
院子里还是早上的样子,鸡食盆是空的,晾衣绳上的衣服也没收。马建国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堂屋,发现房门虚掩着。他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
屋子里一片狼藉,凳子东倒西歪,地上有血迹。马建国颤抖着往里屋走去,在床边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姐姐。
"来人啊!救命啊!"马建国的喊声惊动了全村。王婶子第一个跑进来,看到这场景当场就瘫坐在地上。有人立刻报了警。
四十分钟后,市公安局刑警队的警车开进了石河村。刑侦队长张晓峰带着新来的警官李明快步走进现场。张晓峰年过四十,办过不少大案要案。李明是警校刚毕业的,这是他参与的第一个命案现场。
"保护好现场,不许任何人进来。"张晓峰一边安排警戒,一边戴上手套查看死者情况。死者马兰花躺在床边,身上的衣服被撕破,颈部有一道深深的刀痕,地上血迹已经凝固。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剪刀,看上去是新的,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李明在屋内仔细查看,发现了几个重要细节。房间后窗的锁子被撬过,墙角有一个湿鞋印,可能是凶手留下的。地上还散落着几个烟头,看样子凶手在现场待了不短时间。
"死者是个寡妇,丈夫三年前因病去世。"村支书告诉警察,"她平时住这一个人,为人本分,跟邻居关系都不错。"
张晓峰让法医初步检查了尸体。"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凌晨两点之间。"法医说,"根据伤口判断,作案凶器应该是锋利的单刃刀具。"
"床头柜上那把剪刀应该是凶手故意放的。"李明说出自己的判断。张晓峰点点头,这个新来的年轻人观察很仔细。
现场勘查结束后,张晓峰召集村民了解情况。这起命案震惊了整个石河村,村民们都说近年来村里很少发生这样的大案。
"发现命案到报警用了多长时间?"张晓峰问马建国。
"最多十分钟。我进屋发现姐姐后,就马上让人报警了。"马建国还在发抖。
张晓峰看了看表,开始部署侦查工作。这个案子现场很乱,但留下的线索不少。他相信,只要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一定能揪出真凶。
02
2016年3月15日,安宁市第三看守所的铁门打开,邓大勇拿着一个破旧的黑色塑料袋走了出来。袋子里装着他这些年攒下的换洗衣服,还有200块钱的遣散费。
"别再进来了。"看守所的狱警看了他一眼,例行公事地说。
邓大勇点点头,没说话。他刚满46岁,因为盗窃罪已经在里面蹲了三年。三年里,他几乎没收到过家里的来信,更没人来看过他。他老婆早在他入狱第二年就离婚了,带着儿子嫁给了外地人。
看守所在郊区,邓大勇走了半个多小时才到公交站。他上了一辆开往市区的公交车,掏出身上仅有的200块钱数了又数。这些钱连租个房子的押金都不够。
没办法,只能去投靠堂弟邓小军。十多年没见了,上次还是在他娘的葬礼上。那时候邓小军穿着名牌,还开了辆小车来,一副发达了的样子。
"大勇哥?"邓小军打开门,看见邓大勇时愣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出来。"邓大勇挤出一个笑容,"能在你这儿住几天不?等我找到工作就搬走。"
邓小军和他媳妇交换了一个眼色。"那个......"邓小军支支吾吾地说,"家里房间都住满了,只有后院杂物间能住。"
所谓的杂物间,就是个搭在猪圈旁边的简易房。房间还不到10平米,堆满了杂物,只有一个床板的空当。夜里猪圈的臭味直往房里钻,老鼠在房顶上跑来跑去。
邓大勇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外面的猪叫声,心里憋着一股说不出的火。他在里面蹲了三年,就换来这样的待遇?
第二天一早,邓大勇就出门找工作。但工地也好,饭店也好,一听说他有前科,没一个愿意要他。到了中午,他饿得不行,只能去菜市场买点便宜的蔬菜回去煮。
在一个卖菜的摊位前,邓大勇的目光被案板上的一把菜刀吸引住了。那是把新换的不锈钢菜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摊主转身去给别人找零钱时,邓大勇迅速地把刀藏进了衣服里。
"诶,我的刀呢?"等摊主发现菜刀不见时,邓大勇已经走远了。
他把刀藏在杂物间的一堆旧报纸下面。这把刀现在还用不着,但他知道,早晚会派上用场。监狱里的日子教会了他,在这个社会上,有时候必须靠自己动手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晚上,邓小军的媳妇给他送了碗剩饭。"大勇哥,"她欲言又止,"你要不要去趟人才市场?那边可能有合适的工作。"
邓大勇点点头,但他已经没心思去找工作了。他摸了摸藏刀的地方,心里盘算着别的事情。既然社会不给他机会,他就自己创造机会。监狱里那些老犯人教的"本事",现在该用上了。
03
2016年3月22日下午五点半,安宁市第三中学放学铃响起。13岁的李小雨背着书包,跟同学告别后往家走。她家住在学校后面的老居民区,平时要穿过一片还没开发的空地。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李小雨走在泥土路上,路边的杂草有半人多高。这条路她走了一年多了,平时也没觉得害怕,但今天不知怎么,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同学,等一下。"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李小雨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深色的旧夹克。
"你好。"李小雨停下脚步。虽然妈妈说过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但在学校附近,她也没太警惕。
"你能不能帮个忙?"那人露出难为情的样子,"我家的狗跑丢了,棕色的。我找了一下午了,刚才好像看它往那边跑了。"他指着远处的荒地。
李小雨犹豫了。天已经快黑了,她应该早点回家。但那人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说不定真的是在找狗。
"就找一下下,很快的。"那人又说,"我女儿特别喜欢那只狗,要是找不到,她该哭了。"
"那...好吧。"李小雨跟着那人走向荒地。这片地方她从来没来过,杂草比人还高,路也不好走。
走了大概五分钟,那人突然停下来。"你听,是不是有狗叫?"他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
李小雨仔细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觉得不对劲,想要转身就走。就在这时,那人突然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变得可怕起来。
"别动!"他一把抓住李小雨的手腕。李小雨这才明白上当了,想要尖叫,但他另一只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
李小雨拼命挣扎,书包掉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男人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挣脱不开。这时,她想起了学校保安叔叔教过的自卫方法。
就在男人想把她拖向更偏僻的地方时,李小雨突然用力咬住了他的手。她使出吃奶的力气,牙齿深深陷入那人的手臂。
"啊!"男人吃痛松手,李小雨抓住机会,拼命往回跑。她不敢回头看,只顾着往前跑,一直跑到大路上才停下来。
路边有个修车铺,李小雨跑进去,浑身发抖地说明了情况。修车师傅赶紧报了警,又给她倒了杯水。
等警察来的时候,李小雨才发现自己的裙子和袜子都被荆棘划破了,膝盖也在跑的时候摔破了皮。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是一个劲地哭。
警察带李小雨去指认现场时,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地上只留下她的书包和几个脚印。但她记得很清楚,那个人的左手臂上被她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学校。学校立刻发出安全提醒,要求学生放学后结伴而行,不要单独走小路。李小雨的父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上学了,每天都接送。
但那个可怕的男人还在逃逸。没人知道他是谁,也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对什么人再下毒手。
04
邓大勇在杂物间里用酒精擦着左手臂上的牙印。那个小丫头下口够狠的,伤口深可见骨,这几天都没好利索。他一边擦伤口一边骂娘,早知道就先把那丫头的嘴捂死了。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警察肯定在找他这个"猥亵未成年"的罪犯。堂弟邓小军昨天还问他胳膊怎么了,他只说是不小心碰到铁丝网划的。
这几天他都不敢出远门,生怕被警察盯上。电视上天天在放通缉犯的新闻,他看得心惊胆战。但不出门又不行,身上的钱已经快花完了,邓小军家的剩饭剩菜他也快吃够了。
没办法,他只能暂时干回老本行。这天早上,邓大勇在安宁市庐阳区的一处工地外转悠。这地方他已经观察了好几天,每天早上七点多,工人们就会把电动车停在工地外面,一停就是大半天。最重要的是,这些电动车大多数连锁都不上,工人们觉得工地有保安,停在那儿应该安全。
"真他妈傻。"邓大勇心里骂着,但脸上却露出欣喜的笑容。
上午九点多,工地里机器的轰鸣声正响,工人们都在忙活。邓大勇悄悄地靠近一辆红色电动车,拿出准备好的工具,三两下就把电瓶卸了下来。这手艺是他在监狱里跟一个老惯犯学的,那人说这叫"谋生的本事"。
工人王大壮干了一上午活,浑身是汗。中午下来想骑车去买盒饭,却发现电瓶不见了。"他娘的,谁偷的?谁偷老子的电瓶?"他气得直跳脚,这电瓶刚换没两个月,花了五百多块钱,够他干五天活的工钱了。
"最近这片儿老有电瓶被偷,"工地大门口的保安说,"你这都是第四起了。上周张师傅的也被偷了,昨天刘师傅的也丢了。"保安叹了口气,"这帮小偷真他妈不是东西,专门偷咱们这些打工的。"
邓大勇提着偷来的电瓶,穿过两条街,来到一个废品收购站。这地方他打听好几天了,在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门口堆着各种破铜烂铁,专门收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老板姓高,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子,整天叼着根烟,眼睛像狐狸似的精明。
"多少钱?"他把电瓶放在地上。这已经是这周偷的第三块电瓶了。
高老板看也没看电瓶,"老规矩,二百。"
"才二百?"邓大勇急了,"这电瓶起码值五百,你他妈也太黑了。"
"爱卖不卖,"高老板吐了口烟,眼睛眯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东西的来路。要不是我给你兜着,你敢往哪儿卖?再说了,这玩意儿我还得找人拆了,换个壳子才能卖出去。"
邓大勇憋着一肚子火,但也只能认了。在监狱里老犯人就说过,干这行就得认命,收赃的永远是大爷。两百块,连他在杂物间住一个月给邓小军的房钱都不够。
但这活来钱快。这几天他专门蹲守建筑工地,每天早上蹲在角落里,看着工人们把车停好就进工地。等人一走,他就动手,一天能偷两三块电瓶。虽然高老板给的价格低,但一天下来也有四五百块进账。
一周下来,他手里有了两千多块钱。他把钱藏在杂物间的一个鞋里,每天晚上都要拿出来数一遍。但这点钱根本填不满他心里的窟窿。在监狱里,他可是听那些老油条说过,光偷这种小玩意儿,一辈子也发不了财。他们说,要想快点翻身,得干大的。
晚上回到杂物间,邓大勇从旧报纸下面摸出那把菜刀。这些天,他没少用砂纸磨这把刀,刀刃已经锋利得能轻易割断头发。白天他没事就在村里转悠,发现村里有不少独居的寡妇,房子都比较偏僻,有的晚上连个路灯都没有。
他的眼神变得阴冷。偷电瓶这种小打小闹,根本解不了他的恨。要是在监狱里蹲的这三年能让他学会什么,那就是这个社会对他这种人从来就不公平。既然这样,他干脆豁出去了。就在昨天,他看中了一个目标。村东头有个寡妇叫马兰花,平时就她一个人住,每天早出晚归的,看起来日子过得还不错。
邓大勇的手摸着刀柄,心里的邪念越来越重。电瓶的事情,就当是给自己壮胆了。反正都是偷,还不如偷大的。至于会不会出人命,他已经不在乎了。在他眼里,这世界欠他的,总要讨回来。
他把刀重新藏好,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猪叫声。这猪叫声让他想起监狱里那些囚犯的呼噜声,那时候他就在想,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完了。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要扳回一局。他闭上眼睛,开始盘算着作案的细节。这一次,他要干得干净利落,不给任何人活路。
05
四月初的一个下午,邓大勇在村里闲逛,故意经过马兰花家门口。这是他这几天的日常活动,每天观察这户人家的情况。马兰花家是个普通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着几棵桃树,树下晾着衣服。
一打听才知道,马兰花的丈夫三年前得了肝癌去世了。这些年她一个人种地,把日子过得还不错。村里人说她干活勤快,为人本分,平时不怎么来往。这正合邓大勇的心意,他就喜欢这种独来独往的主。
"大姐在家吗?"这天下午,邓大勇拿着个破旧的鱼竿,敲响了马兰花家的院门。
马兰花正在院子里劈柴,抬头看了他一眼,"找谁?"
"大姐,我是小军的堂哥,"邓大勇挤出一个笑容,"听说你家后面有条小河,能借点水钓鱼不?"
马兰花警惕地看着他,"你说你是小军哥的堂哥?"
"是啊,我叫邓大勇,刚从外地回来。"他故意提到邓小军,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一些。
马兰花半信半疑地打开院门,"河是有,不过这会儿水浅,不一定钓得到鱼。"
邓大勇跟着马兰花穿过院子,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院子收拾得很整齐,但能看出是个人住的样子。厨房在西边,灶台上还放着早上没收的碗筷。东边是个堆放农具的小棚子,里面有锄头、镰刀之类的工具。
穿过院子就是后门,出门有条土路直通河边。马兰花指了指河,"就是这儿,你随便钓。"说完就要往回走。
"大姐等等,"邓大勇叫住她,"家里有水吗?我带个水壶,想接点水。"
马兰花犹豫了一下,"进来吧。"
进了屋,邓大勇借着接水的功夫仔细观察。这是个普通的农村平房,堂屋摆着几张椅子和一张八仙桌,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应该是马兰花丈夫还在世时照的。从堂屋往里是卧室,房门虚掩着。
"水接好了就走吧,"马兰花催促道,"我还要干活呢。"
邓大勇点点头,装模作样地提着鱼竿往河边走。他心里已经把这房子的布局记得一清二楚。最重要的是,他发现马兰花家后窗的插销已经锈蚀,轻轻一撬就能开。
接下来几天,他每天下午都来钓鱼。村里人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他发现马兰花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干活,要到天黑才回来。这几天正赶上春耕,村里人都忙着种地,晚上累了就睡得死沉。
邓大勇坐在河边,手里拿着鱼竿,脑子里却在盘算着作案计划。他决定在农忙最紧的时候下手。到时候,就算马兰花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他已经观察好了,从他住的杂物间到马兰花家有条小路,走夜路只要二十分钟。
那把菜刀他早就准备好了,还特意用油布包着。他计划等月黑风高的时候,从后窗翻进去。马兰花睡觉时习惯关着卧室门,等他进去后,她想喊都来不及。
坐在河边,邓大勇的眼神越来越阴冷。这一票要是得手,不光能发笔横财,还能报了那口恶气。他摸了摸左手臂上那个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天晚上,他躺在杂物间里,听着外面的蛐蛐叫声。过两天就是农历四月初八,天气预报说要下雨。他决定就选在那天晚上动手,让老天爷也帮他一把,把所有痕迹都冲刷干净。
06
四月十二日晚上九点,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邓大勇坐在杂物间里,听着雨滴打在铁皮棚顶的声音,一遍遍地擦拭那把菜刀。刀刃已经被他磨得锋利无比,能轻易地割断一根头发。
他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这几天是春耕最忙的时候,村里人干了一天活都累得够呛,天一黑就睡了。更何况这种天气,邻居们都紧闭着门窗,就算出什么事也不会有人听见。
九点半,邓大勇套上一件破旧的黑色雨衣,把菜刀贴身藏好。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那把破雨伞还有点用,伞面上的洞补过好几次,边上吊着几条蓝色的布条。这把伞看起来邋遢,反而不会引人注意。
临出门前,他又看了眼藏在被子底下的尼龙绳。他本想把绳子也带上,但转念一想,人死了就不会叫了,没这个必要。
雨下得越来越大,沿着塑料雨衣滑落的水珠发出"沙沙"的响声。邓大勇走在泥泞的小路上,泥水灌进了他的布鞋。二十分钟后,他来到马兰花家后面。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堂屋还亮着一盏昏暗的节能灯,发出幽幽的黄光。
他轻手轻脚地摸到后窗前。这扇窗户的插销他早就相中了,铁丝轻轻一捅就开了。窗户推开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邓大勇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来听了听,屋里还是照常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钻进屋内,他贴着墙根慢慢移动。屋里很暖和,电视里正放着某个家庭伦理剧。马兰花坐在椅子上嗑瓜子,时不时被剧情逗得笑出声来。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衫,脚上趿拉着一双布拖鞋,浑然不知身后正站着个魔鬼。
邓大勇看着她悠闲的样子,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怒火。凭什么这些人都能过得这么自在?他在监狱里蹲了三年,老婆都跟人跑了,现在住在猪圈边上,吃堂弟家的剩饭。
他掏出贴身藏着的菜刀,刀刃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三步并作两步,他冲到马兰花身后,左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右手的刀架在她脖子上。
"别出声,"他在她耳边低吼,嗓音因为兴奋而发抖,"钱在哪儿?"
马兰花整个人僵住了。她能感觉到脖子上冰凉的刀刃,还有身后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重烟味和汗臭。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打湿了邓大勇的手。
她颤抖着用手指了指里屋。邓大勇拖着她进了卧室,借着外面透进来的光线,看见床头柜上放着一把剪刀。那是马兰花白天裁缝用的。他顺手把剪刀扔到地上,生怕一会儿她抓起来反抗。
"钱藏在哪儿?快说!"他用刀尖戳着她的后背。
马兰花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衣柜。邓大勇用刀逼着她打开柜门,在一堆衣服下面翻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一叠现金,还有几条包装精美的"中华"牌香烟。
"就这点?"邓大勇眼睛发红。数了数,也就一千多块钱。
马兰花拼命点头。这是她辛苦种地攒下的钱,还有儿子清明节回来给她的烟,她一直舍不得抽,留着等儿子回来的时候再递给他。
看着这些钱和烟,邓大勇更来气了。这些天他蹲点观察,就看见马兰花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唯独对他爱答不理。他想起堂弟家人嫌弃的眼神,想起那个从他手里逃脱的小女孩,又想起在监狱里受的屈辱。一股说不出的邪火"腾"地窜上来。
他把钱和烟塞进口袋,突然用力把马兰花推倒在床上。床上还铺着她刚换的印花被面,上面有淡淡的肥皂味。
"你们这些人,都看不起我是不是?"他咬牙切齿地说,"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马兰花这时才明白他不光是为了钱。她拼命挣扎起来,指甲在他脸上划出几道血痕。两人扭打在一起,撞倒了床头的暖水瓶。在混乱中,她抓住了凶手雨衣上垂下的一条雨伞布条,死死攥在手里。
邓大勇被她的反抗激怒了。他想起那个咬伤他的小女孩,心一横,抬起菜刀对着马兰花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噗"的一声,温热的血喷溅出来,溅了他一脸一身。马兰花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手还在空中抓着。那条从雨伞上扯下来的蓝色布条,很快就被她的血染红了。
邓大勇愣住了。他干过不少偷鸡摸狗的勾当,但这是第一次见这么多血。马兰花倒在床上,眼睛还睁着,似乎在控诉着什么。一股恶心感突然涌上来,他跌跌撞撞地爬出后窗,忘了拿那把破雨伞。
雨下得更大了。他在雨中狂奔,雨水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但那股血腥味好像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一直往他的胃里钻。
回到杂物间,他把沾血的衣服团成一团,塞进一个黑色塑料袋。口袋里的钱和烟也染上了血,他把这些赃物藏在了杂物堆最底下,用旧报纸盖好。
这一夜,邓大勇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猪圈里的猪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一直不安地叫唤。耳边回响着马兰花临死前的呜咽声,那双睁大的眼睛,还有她手里死死攥着的那条布条。他做梦也没想到,就是这条不起眼的破布条,最终会成为送他上路的证据。
07
早上八点,法医王青明还在太平间里忙活。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十几个小时,马兰花的尸检报告终于有了初步结果。
"死者颈部有一条长约15厘米的贯穿伤口,创口整齐,应该是锋利的单刃刀具所致。"她一边说一边录音,"根据伤口特征和血液凝固程度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之间。"
就在这时,助手小张匆匆跑进来,"王法医,死者手里攥着的那条布条化验结果出来了。"
王青明接过报告,眼睛一亮。布条上除了死者的血迹,还提取到了凶手的皮屑和毛发。DNA检测显示,这些生物检材与一个月前未遂的少女猥亵案中,受害女孩咬伤歹徒时沾在牙齿上的血迹完全吻合。
"通知张队长。"王青明立刻拿起电话。这个发现太重要了。
刑侦队办公室里,张晓峰和李明正在研究案情。墙上贴满了现场照片,桌上摊着几份笔录。
"受害人马兰花,41岁,三年前死了丈夫,独自居住。"李明指着照片说,"按邻居反映,她平时很少与外人来往,但最近一个月,有人经常到她家后面钓鱼。"
"钓鱼?"张晓峰皱起眉头,"你是说有人在踩点?"
"对,而且这个人自称是邓小军的堂哥。"李明翻开笔录,"邓小军就是开小卖部的那个,他说确实有个堂哥叫邓大勇,刚从监狱出来。"
这时,王青明的电话打了进来。听完DNA比对的结果,张晓峰一拳砸在桌子上,"果然是这个混蛋!"
李明很快查到了邓大勇的底细。他因盗窃罪坐了三年牢,今年四月刚出狱。最近一个月,辖区内连续发生多起电动车电瓶被盗案,作案手法和他以前如出一辙。
"半个月前,他先是尝试猥亵13岁的李小雨,被女孩反抗逃脱,还咬伤了他的手臂。"李明在白板上画着时间线,"这口气他肯定咽不下。后来他白天偷电瓶,晚上就在村里转悠,最后把目标锁定在了马兰花身上。"
张晓峰接过话题:"马兰花的遭遇和李小雨案件有共同点。两个案子都发生在僻静处,凶手都很熟悉地形。他肯定是早就计划好的。"
"最重要的是,"王青明插话道,"死者手里攥着的布条上的DNA和李小雨案的血迹完全吻合。现在我们有了确凿的物证。"
办公室里一阵沉默。大家都在想同一件事:必须尽快抓住这个穷凶极恶的歹徒。
"马兰花案现场有个细节,"李明突然说,"床头柜上放着把未动过的剪刀。这说明凶手可能事先观察过死者的生活习惯,知道她会在那里放剪刀。"
"对,"张晓峰眼睛一亮,"这些天他钓鱼,就是在观察马兰花的起居习惯。他很可能还会继续作案。"
就在这时,技侦科送来一份报告:在马兰花家后窗附近找到一把破旧雨伞,伞面有多处补丁,边缘正缺少一块和死者手中布条相同颜色和材质的布料。
"立刻对邓大勇实施抓捕!"张晓峰下达命令,"各个路口设卡,盯住他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这种人,不尽快抓住,肯定还会害人!"
队员们快速行动起来。李明和其他警员分成几组,对邓大勇的各个落脚点进行蹲守。现在,他们和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正在进行一场生死追击。
08
四月十九日凌晨两点,安宁市西郊一片寂静。天空飘着细雨,空气中还残留着白天的闷热。数辆警车悄无声息地驶入小巷,车灯全部熄灭。张晓峰蹲在一辆警车后面,对着对讲机低声布置任务。
"A组堵住后门,B组看住前院,发现目标不要轻举妄动。"张晓峰说完,转头看了看李明,"记住,这种亡命徒最危险,一定要小心。"
特警队员们手持微冲,快速在院子四周布控。李明跟在张晓峰身后,手按着配枪,慢慢向后院的杂物间摸去。他还记得白天查到的资料:邓大勇在监狱里曾多次打伤狱警,是个暴力倾向极强的人。
杂物间的铁皮顶被雨打得"哒哒"响。透过破旧的门板缝隙,能看见里面有微弱的光。邓大勇还在睡梦中,但睡得很不安稳。这两天他一直躲在这个不到十平米的小屋里,连续做着噩梦。梦里全是马兰花临死前瞪大的眼睛,还有那喷溅的鲜血。每次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张晓峰打了个手势。特警队长会意,一个箭步上前,抬脚就踹。"砰!"破旧的木门应声而碎。数束强光手电同时照射进去,刺眼的光线中,邓大勇猛地从床上坐起。
"不许动!"特警队员们同时喊道,枪口对准了他。
邓大勇愣了几秒,突然像只野兽一样扑向最近的特警。但他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两个队员按倒在地,双手反铐。"邓大勇,你涉嫌故意杀人,现在依法对你实施逮捕!"李明大声宣读逮捕令。
枪声和喊叫惊动了邓小军一家。他们披着衣服跑出来,看见院子里停满了警车,吓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邓小军哆哆嗦嗦地问。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收留的堂哥竟然是个杀人犯。
警方开始搜查杂物间。李明掀开一堆破烂,在最底下找到了一把菜刀。刀刃已经生锈,但还能看出暗褐色的血迹。旁边是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条染血的"中华"香烟和一叠钱,钱上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这把刀就是凶器。"张晓峰仔细检查那把菜刀,刀刃上有明显的砍击缺口。法医王青明现场提取了痕迹物证,很快确认刀上的血迹与死者马兰花的DNA吻合。
更重要的是,在邓大勇的一个纸箱底部,警方找到了一件沾满血迹的黑色雨衣。经过化验,雨衣上的DNA和死者手中布条上的完全一致。这下,证据链已经完全闭合。
天亮时分,邓大勇被押上警车。路过堂弟家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住了一个月的杂物间。就是在这个猪圈旁边的小屋里,他谋划了这起灭绝人性的罪行。
审讯室里的灯光惨白。邓大勇低着头,一言不发。面对确凿的物证,他最终交代了全部罪行。不仅承认了杀害马兰花的罪行,还供述了猥亵李小雨未遂和多起盗窃电瓶的案件。
"为什么要杀害马兰花?"李明问他。
邓大勇抬起头,眼神阴鸷:"都说了给她钱,她非要反抗。"他舔了舔嘴唇,"再说了,我在里面蹲了三年,老婆都跟人跑了。她一个寡妇,还挺清高。"
"那李小雨呢?她才13岁!"张晓峰拍案而起。
邓大勇冷笑一声:"反正我这辈子也完了,还在乎这些?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把那个小丫头也..."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张晓峰厉声打断。在场的警察都感到一阵寒意,这分明是一头失去人性的野兽。
案件很快移送检察院起诉。庭审在安宁市中级人民法院进行。整整三天的时间,公诉人出示了大量证据:带血的菜刀、雨衣、赃款赃物,还有那条决定性的布条。法医鉴定、DNA检测报告,都清清楚楚地指向邓大勇。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马兰花的儿子从外地赶来,他已经一个月没合眼了。看着被告席上神情漠然的邓大勇,他几次想冲上去,都被法警拦住。李小雨的父母也来了,他们的女儿经过这次事件,现在看到陌生男人还会害怕,晚上经常惊醒。
经过两个月的审理,法院对邓大勇作出判决: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猥亵儿童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犯盗窃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宣判时,邓大勇面无表情。他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从他在马兰花家举起菜刀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在押解回看守所的路上,他突然问押送干警:"说实话,是不是那条破布条让我露馅的?"
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死刑执行命令下达。行刑前,邓大勇要求见张晓峰。在见面时他只说了一句话:"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在监狱里就该老实待着。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随着一声枪响,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终于伏法。张晓峰和李明站在行刑现场,久久没有说话。这个案子让他们深深明白,有些人在监狱里非但没有改造好,反而变得更加凶残。对这样的人,法律必须用最严厉的制裁来维护社会公平正义。
马兰花的坟前经常有人去祭奠。她的儿子在墓碑前立了一块牌子:"妈妈,您放心走,法律给了咱们一个公道。"活着的人们不会忘记这个悲剧,但更不会忘记,正是警察的忠诚职守和法律的公正严明,才让杀人恶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半年后,李小雨的家人收到一面锦旗。这个曾经被吓破胆的小姑娘,现在重新变得开朗起来。她要考警校,将来做一名人民警察。这也许就是对邪恶最好的回答: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两个月后的一个清晨,死刑执行命令下达。行刑前,邓大勇只说了一句话:"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在监狱里就该老实待着。"
随着一声枪响,这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终于伏法。张晓峰和李明站在行刑现场,久久没有说话。是的,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这个案子后来被编入警校教材。它告诉我们,有些人出狱后不思悔改,反而会变本加厉。对这样的人,法律必须用最严厉的制裁来维护社会公平正义,保护无辜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
马兰花的坟前经常有人去祭奠。活着的人们不会忘记这个悲剧,但更不会忘记,是警察的忠诚职守和法律的公正严明,才让杀人恶魔得到了应有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