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进京后,京都的百姓人心惶惶。长期以来,关于织田信长贪婪残暴、嗜血无情的传闻甚嚣尘上,人们担心战乱会再次席卷这座城市。然而,事实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织田的军队不仅没有烧杀抢掠,反而将城内的街道打扫得一尘不染。那些长期无人处理、暴露在破败房屋中的尸骸也被妥善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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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进入京都之前,织田信长便颁布了一道严厉的军令:“不得对妇女和儿童施暴,不得侵占百姓财物,违者斩立决!”即便有几名自恃战功卓著的小将因犯下强奸罪行,织田信长也毫不留情地被处以极刑。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摄津、河内、和泉、山城、大和五国便相继平定,京都重新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随后,织田信长为足利义昭举行了隆重的将军继位仪式,细川藤孝则被任命为幕府管领。
为了巩固联盟,足利义昭对织田信长及其盟友进行了大规模的封赏。值得一提的是,1566年,松平家康受敕命改姓为德川家康;而木下藤吉郎也更名为木下秀吉。到了1573年,织田信长击败了浅井长政,后者选择切腹自尽。此后,浅井家族的旧部归入织田麾下,秀吉被册封为近江国今滨城主,并将该城更名为长滨城,同时改姓为羽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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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岁的新任将军足利义昭在风光登位后,始终思索着一个问题:该如何封赏他的总大将织田信长呢?织田信长既不属于山名、斯波或细川这样的传统家族,因此无法担任管领一职。然而,如果他愿意,出任管领代也并非不可行。
三十五岁的织田信长却淡然拒绝了这一提议。
足利义昭顿时慌了神,以为织田信长嫌弃官职太小,于是萌生了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他通过细川藤孝秘密召见织田信长,表示愿意封他为副将军,代行将军之权号令天下。然而,织田信长依旧当面谢绝:“天下如此动荡不安,末将还有许多要事待办,感谢将军的美意。”
事实上,织田信长对这些虚名并不在意。他清楚地知道,当前局势并不容乐观:越前的朝仓义景、越后的上杉谦信、甲斐的武田信玄、相模的北条氏康、九州的大友宗麟以及四国的长宗我部等人,无不虎视眈眈于京畿之地。而且,三好氏的残余势力尚未被彻底清除。此时若贸然接受管领代或副将军之职,无疑会让自己成为天下英雄的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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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足利义昭对此感到困惑不解,但管领细川藤孝却暗自心惊:织田信长显然志向远大,他的野心显然不仅限于占据京畿。更令人担忧的是,一旦织田信长利用完将军的身份,是否会将他们一脚踢开?想到这里,细川藤孝甚至不敢继续深思。
然而,织田信长并未给这些人过多时间去揣测。他迅速将京都的防务交给了明智光秀,自己则率军返回了美浓国的岐阜城。因为邻国信浓发生了一件大事——控制信浓与甲斐的武田信玄,同时也是织田信长的亲家公,竟然发兵骏河,一举攻下了今川氏的主城。
今川氏节节败退。作为一代枭雄,武田信玄若吞并骏河,极有可能继续西进,威胁美浓、三河乃至尾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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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守绝不能松懈。织田信长深知此刻并非庆祝之时,短暂休整后便迅速返回。在归国途中,他收到了将军足利义昭发来的“感谢信”,内容颇为奇特:
尊敬的织田信长阁下,
此次阁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驱逐国内暴徒,短时间内便取得胜利。为此,特封您为天下第一勇猛武士。至于您对家族复兴的忠诚之举,无需赘述。今后国家治安将全然倚仗阁下一人力挽狂澜。
永禄十一年十月二十四日
足利义昭
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的将军竟称呼织田信长为“父”,或许这是幕府采纳细川孝藤的计策:正如刘备之子刘禅称诸葛亮为“亚父”,以此作为拉拢重臣的最佳手段。既然织田信长无意接受官职,那就通过私人关系加以笼络。
织田信长对此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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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控制甲斐与信浓的武田信玄,以及越前朝仓义景,二人见织田信长成功护送将军上洛,心中颇为嫉妒,却惊讶于其返程速度之快。他们原本以为织田信长会如松永久秀般沉溺于京都繁华,如此一来便可趁机染指其领地。
然而,刚回到美浓,织田信长便接连收到三条不利消息:武田信玄已在信浓边境陈兵,似有图谋美浓之意;越前朝仓氏蠢蠢欲动,意图东进美浓;而美浓前守护代斋藤龙兴也聚集了一股势力,目前正藏身于甲斐的武田家。
朝仓义景、武田信玄与斋藤义龙之间确实存在密切往来。他们不仅积极拉拢北近江的浅井氏,还联合本愿寺的法主显如上人。
朝仓义景上任后致力于改善与一向宗的关系,他通过家族联姻加强了与本愿寺的联系——其妻是显如之妻的妹妹,而女儿则嫁给了显如之子教如,这使得双方关系更加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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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朝仓义景多次向位于近江与山城交界处的一向宗圣地比睿山延历寺提供捐助,从而成功争取到一向宗势力的支持。
不只是越前的朝仓氏,甲斐的武田信玄也对亲家织田信长怀有二心。然而,在对付织田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北方越后的上杉谦信和南方三河的德川家康。为此,武田信玄秘密与德川家康结成同盟,双方暂时搁置对织田信长的行动,转而瓜分了今川氏的骏河与远江领地。
三河国内部情况复杂,许多领主因与今川氏家臣存在姻亲关系,对德川家康吞并今川氏领土的做法表示强烈反对,导致国内叛乱频发,局势动荡不安。
永禄十二年(1569年)元旦,反对织田信长的各方势力终于联合起来。三好三人众等残余势力起兵围攻京都,而松永久秀却选择与他们达成协议,采取中立态度,不参与任何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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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好氏的残党在新年期间闯入京都,导致全城陷入一片混乱。负责保护将军的明智光秀只能死守将军御所。由于时间紧迫,织田信长无法迅速集结大军进行救援,于是派遣羽柴秀吉率领三百骑兵日夜兼程赶往京都,并沿途虚张声势,意图吓退敌军。
果然,三好军被秀吉的计谋所骗,慌忙撤退。当织田信长亲自率军抵达京都时,三好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松永久秀再次前来示好,尽管织田信长一度想将其斩首,但为了维持京畿地区的稳定,最终还是暂时饶过了这只“老狐狸”。
鉴于此次事件中将军险些丧命于三好三人众之手,织田信长委托明智光秀为将军修建一座新的城堡——二条城,并要求其固若金汤。
同年三月,传教士菲罗来到岐阜城拜见织田信长,希望获得许可在京都建立教堂传教。这位传教士深知,真正掌控京都局势的并非幕府将军或管领,而是被称为“织田王”的信长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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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在面对洋人自称“织田王”时哈哈大笑,彼时他麾下可谓人才济济。其七大家将分别是:长子织田信忠、次子织田信雄、义弟兼亲家公德川家康、三子织田信孝、侄儿织田信澄(织田信行之子)、四弟织田信包以及堂弟织田信益。
除此之外,还有八主将:柴田胜家、羽柴秀吉、泷川一益、明智光秀、筒井顺庆、佐佐成政、佐久间信盛和丹羽长秀。
同时,九偏将也各具威名,包括前田利家、荒木村重、梁田政纲、不破氏仲、蜂屋赖隆、稻叶贞通、河尻镇吉、伊贺光俊与蒲生贤秀等。此外更有十二牙将、三十六飞将等众多能臣猛将。
如此强大的阵容,让朝仓义景、武田信玄等诸侯无不眼红。
在织田信长的大将中,既有投降归顺的降臣,也有忠心耿耿的心腹。其中,八主将中的佐佐成政、佐久间信盛和丹羽长秀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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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成政的祖先一般被认为源自源氏佐佐木支流的六角一族。在应仁之乱期间,他们因与主家六角氏对立而战败,被迫逃亡至尾张国隐姓埋名。后来,织田氏偶然发现了这一家族,并将其提拔为大将。
佐佐成政出生于天文五年(1536年),是家中的第四子。当时,他的父亲已担任尾张比良城主。少年时期的佐佐成政性格顽皮不羁,对老师所教授的古今名将事迹和兵法常常提出质疑,甚至怀疑那些名将是否真的发表过这样的言论。面对他的质疑,老师反问道:“你怀疑古将的言行,为何不对自己如今荒废学业感到疑惑?”这句话让佐佐成政深受触动,从此开始专心于学业。
织田信长欣赏佐佐成政这种叛逆的性格,将其纳入麾下。弘治二年(1556年),在织田信行谋反事件中,年仅21岁的佐佐成政斩杀了对方的大将,一举成名。随后,在今川义元进军京都时,佐佐成政跟随织田信长半路伏击,再次立下战功。命运似乎格外眷顾他,尽管三位兄长相继阵亡,他却毫发无损,并最终继承了家督之位,成为比良城的新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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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织田信长攻打美浓国的战役中,佐佐成政与前田利家联手协防侧翼,成功斩杀斋藤家的大将。战后,两人互相推让功劳,传为佳话。此后,佐佐成政始终追随织田信长左右,深得其信任与赏识。
佐佐成政相貌威严,性格刚直,因不通人情世故而在织田家中被称为“阿修罗”。然而,他却酷爱研读大明经史,精通汉文,在一群武士中显得卓尔不群,犹如鹤立鸡群。
相比之下,佐久间信盛则是织田家世代效忠的家臣。他用兵谨慎稳重,常被委以殿后的重任,因此得名“殿后佐久间”,并与以进攻闻名的柴田胜家并称。
丹羽长秀的家族原本是斯波氏的家臣,到其父辈时转投织田家。作为家中次子,丹羽长秀自幼追随年轻的织田信长,屡建奇功。后来,他还迎娶了织田信长的侄女(织田信广之女)。
丹羽长秀性格沉稳,负责织田军中的内政与后勤事务,堪称织田家的支柱人物,犹如汉高祖刘邦身边的丞相萧何一般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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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四天王——柴田胜家、羽柴秀吉、丹羽长秀和佐久间信盛,在民间有着“破竹柴田、木棉藤吉、米之丹羽、殿后佐久间”的美誉。这分别意味着柴田胜家在战场上势如破竹,羽柴秀吉如同温暖人心的棉衣,丹羽长秀则像维持军队运作不可或缺的大米,而佐久间信盛总是稳守后方。
这些杰出将领此刻正随织田信长从尾张向西南方向的伊势国进发。
织田信长察觉到武田信玄、朝仓义景,甚至自己的妹夫浅井长政都萌生了遏制他的念头。为了避免与他们过早冲突,他决定优先攻占伊势国。
那么,为何织田信长如此急于攻打伊势呢?这需要结合当时的地理和战略形势来分析。从尾张和美浓进入京畿有两条主要路线:一条是从美浓经近江向西北行进,另一条则是从尾张经伊势向西南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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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势地理位置极为重要,西接京畿大和国,北靠近江和伊贺,东临尾张。若能占据伊势,不仅可以对近江的浅井氏形成威胁,还能牵制京畿大和国的松永久秀,同时为尾张构建一道外围防线。此外,伊势与尾张之间还有日本最大的海湾——伊势湾,其战略价值不言而喻。
伊势国由南北十三郡组成,有趣的是,这里的最高长官被称为“国司”,而非其他地方常见的“守护”。“国司”这一职位较“守护”更高,通常由世袭公卿兼任,担任地方行政长官。到了战国时代,日本仍存有三家世袭国司:土佐的一条家、飞驒的姊小路家以及伊势的北田家。
北田氏的先祖在南北朝时期曾与室町幕府对立,但随着南北朝和谈,幕府允许其继续掌控南伊势的五个郡——一志、多气、饭野、饭高和度会。进入战国时代后,北田氏不断扩张势力,向西压制大和国,向东侵入志摩国,逐渐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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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北伊势则由幕府扶持的长野氏掌控,他们占据着安浓与奄艺两郡。长野氏本是关东地区的豪族,因战功卓著而被封于北伊势,经过百年发展,其家族分支出神户、龟山、峰、鹿伏兔和国府五支,合称“关一党”。
局势最为复杂的当属伊势东北部与尾张接壤的四郡。此地分布着被称为“北伊势四十八家”的众多大小领主,这些家族同样因祖先功勋受封于此。然而,由于地域狭小且彼此实力相近,他们时常相互攻伐,却始终无法形成统一势力,形成了一个微缩版的小战国格局。
当织田大军压境之时,无论是名门望族还是地方豪强,在伊势国的安逸时光都走到了尽头。
早在行动之前,织田信长便已派遣泷川一益——这位出身忍者的大将着手经营北伊势地区。而此次东征伊势,更是倾巢而出,派上了明智光秀、羽柴秀吉、柴田胜家等众多得力将领,率领三万精兵强势推进,誓要一举拿下伊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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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川一益作为先锋,巧妙利用自身背景,煽动北伊势的忍者组织、地痞流氓、野武士以及山贼纷纷起事,队伍一路势如破竹。然而,为了防止泷川一益心生异志,织田信长特意安排亲信加藤顺盛随军同行。加藤顺盛不仅在财力与兵力上给予泷川一益支持,还肩负监军之责,确保其忠诚不二。
为稳固在北伊势的地位,泷川一益还将当地土豪木造氏的一位庶子收为养子,这便是后来的泷川雄利。面对织田军的强大攻势,北伊势四十八家如同一盘散沙,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大多选择投降。织田军前锋一路推进,直至抵达神户家位于河曲郡的高冈城下,才因遭遇顽强抵抗而停下脚步。
不久后,柴田胜家与羽柴秀吉率领主力部队赶到,两万大军将高冈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主神户具盛深知顽抗无异于自寻死路,遂派出使者出城议和。最终,神户具盛被迫接受条件,收织田信长第三子为养子兼女婿,并改名为神户信孝(即织田信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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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结果引发了神户家族臣属们的强烈不满。织田信长闻讯大怒,下令将神户具盛软禁,并处决了所有不服从命令的神户家臣。至此,神户家彻底沦为织田家的掌控之下,伊势之地尽归织田氏所有。
在神户被织田信长平定之后,安浓郡的长野氏成为了下一个目标。信长亲自来到前线,向长野氏提出条件:如果他们愿意接受自己的弟弟织田信包作为家族继承人,便可达成和议,撤军停战。
当时长野家的家督是长野具藤,但此人实际上是南伊势“国司”北田具教的次子。北田氏曾对长野一族发动过进攻,长野氏不敌,最终被迫接受了北田具教的次子为上门女婿,并将部分领地作为陪嫁。长野具藤本打算联合自己的亲生父亲北田具教共同抵抗织田军,然而长野家的老臣们却认为他血脉不纯,集体造反将其驱逐。这样一来,织田军几乎兵不血刃便占领了安浓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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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织田信包被安排与一位长野氏女子成婚,并暂时改名为长野信包,以示对长野氏的尊重与融合。
然而好景不长,当织田信长攻下伊势后,形势发生了变化。,织田信包对弟弟说道:“如今我已无需依靠长野一族,你还是恢复织田信包的名字吧。长野这种家族,根本配不上我们织田家的威名,反倒是一种耻辱。”随着神户与长野相继落入织田氏之手,北伊势地区基本归于安定。
天下布武织田大军持续向南推进,北田具教严阵以待。此时,伊势东南的小国志摩的豪族九鬼嘉隆选择投靠了织田军。这个“九鬼”名字独特,却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
九鬼氏属于熊野八家之一,而“熊野”的始祖颇具传奇色彩,有人认为是秦朝时期的徐福,也有人认为是日本上古时代的神武天皇,甚至还有说法认为徐福与神武天皇其实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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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鬼氏一直供奉着八幡大菩萨,这位被视为日本弓箭之神的存在,不仅能够镇国安邦、消除灾祸,还保佑生产,功德无量。
九鬼一族从熊野分离后,其祖先世代居住在纪伊国牟娄郡九鬼浦,因此得名“九鬼”。后来,他们迁至志摩国波切村,形成了志摩九鬼氏。志摩九鬼氏的当家九鬼隆良是一位野心勃勃的人物,他率领自己的亲信“九鬼党”,通过武力征服志摩地区的各个海湾,驱逐当地豪族,从而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地位。
九鬼党的先祖以临海为生,擅长操控船只。来到志摩后,他们凭借优越的海滨据点逐渐沦为海盗,因其旗帜上常绘有白色八幡大菩萨像,故被称为“八幡海贼”。到了九鬼嘉隆时期,他竟然设计并制造出日本最早的装甲军舰,专门从事海上劫掠活动,被世人称为“海贼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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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九鬼嘉隆只是家中次子,原本并无机会继承家督之位。其兄长九鬼净隆才是当时的家督,并担任志摩国本城——田城的城主,而九鬼嘉隆则被封为波切城城主,与兄长形成掎角之势。
就在九鬼兄弟出海劫掠、满载而归、共享财富之时,曾经被九鬼党驱逐的“志摩七岛众”势力再度崛起。他们突然袭击了九鬼党的本城——田城。尽管九鬼兄弟合力抵抗,但终究不敌敌人的猛烈进攻。最终,九鬼净隆战死沙场,九鬼嘉隆则被迫撤退,暂时失去了对家族领地的控制权。
经过三年的隐忍与筹备,九鬼嘉隆再度崛起,迅速击溃敌军,重新夺回田城。起初,他本打算扶持自己的侄儿继任家督,而自己甘愿辅佐。然而天意弄人,侄儿仅在位一年半便因病离世。此时的九鬼嘉隆势力已十分强大,那些不支持他的家老们纷纷被排挤出局,于是他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志摩九鬼氏的新家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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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控志摩后,九鬼嘉隆又一举击败了七岛众,声名大噪。然而,这也引来了西北伊势国司北田氏的不满。更糟糕的是,九鬼嘉隆新建的鸟羽城竟然位于伊势神宫的势力范围之内,这无疑被视为对神领的侵犯。尽管处于战国乱世,皇室式微,但伊势神宫依然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北田具教或许真是为了替神宫出头,也可能只是为了扩张自身势力,他集结数万大军直逼志摩。九鬼嘉隆虽然擅长水战,但在陆战方面却显得力不从心,屡屡受挫。
就在此时,织田信长的大军攻入伊势。在神秘忍者首领泷川一益的牵线下,九鬼嘉隆与织田信长达成协议:若能助其消灭北田氏,他愿归顺织田,并要求以志摩一国作为奖赏。
织田信长欣然应允,毕竟伊势并非他的直属领地,而他向来善于收买人心。许多大名还未夺取土地时便盘算着留给子孙后代,而织田信长却将这些资源用来笼络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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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鬼嘉隆的投诚对北田具教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西南方向,大和国已被臣服于织田信长的松永久秀牢牢掌控;北方则是织田信长的妹夫浅井长政所据守的近江;如今东南方的志摩又被九鬼嘉隆拉拢至织田阵营。北田一族彻底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困境之中。
北田具教绝不可能选择投降。首先,他的先祖曾是某位天皇(尽管年代久远),家族世代担任公卿,身份高贵。其次,作为战国时代仅存的三大国司之一,伊势神宫位于其领地范围内,这使他在政治和宗教上的地位极为尊崇。再次,他本人精通剑术,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剑豪大名。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生性好斗。
从小接受文武双全的教育,继承家督后,他积极扩张势力,成功征服了北伊势地区。他曾重创长野氏,并将自己的次子过继给长野家,改名为长野具藤,从而强行吞并了长野氏的领土。随着长野氏归入北田氏麾下,北田家的势力范围从南伊势五郡扩展至伊势国十五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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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织田信长意图统一伊势,这对北田具教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挑战。为了抵御织田大军,他在大河内城采取坚壁清野策略,同时派遣将领驻守周边支城,形成互为依托的防御体系。北田具教亲自率领长子北田具房与重臣鸟屋尾满荣,准备迎接一场艰苦卓绝的“笼城战”。
然而,这场危机不仅来自外部,更源于内部。他的弟弟木造具政因对兄长继承家督心怀不满,在织田信长派出说客的煽动下决定反叛,条件是事成之后自己能成为北田家的新家督。对于织田信长而言,这显然是一个坐收渔翁之利的好机会,无论谁最终成为北田家的家督,都与他无关。
头脑简单的木造具政兴高采烈地召集家将发动叛乱,而织田信长则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北田具教面对弟弟的背叛感到十分棘手,原本精心设计的“主城—支城”防御体系因此出现致命漏洞。
经过深思熟虑,他认为只要迅速平定内乱,就能重新稳固防线,毕竟此时织田信长还在休整,并未立即发动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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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北田具教果断采取行动,派遣数千精锐部队围攻弟弟控制下的户木城和木造城,日夜猛攻。木造具政在坚守数日后,终于盼来了织田信长的“援军”。然而,对于这些骂声,织田信长只是淡然一笑:“随他骂去吧,反正木造一族已经被削弱,而北田具教也同样损失惨重。”
在伊势国的战场上,织田军团以木造具政守护的支城为切入点,将近六万大军悉数调入南伊势地区。北田具教则率领一万六千余人的部队分散驻守在八个城池中。织田信长集结了美浓与尾张两国的兵力,其规模达到了北田军的四倍之多。
由于有熟悉地形的木造一族带路,织田军一路势如破竹,接连攻陷八田城、岩内城等多座城池。然而,在阿坂城,他们遭遇了顽强的抵抗。
阿坂城主大宫入道率两千士兵死守城池,而负责进攻的是羽柴秀吉所率领的先锋部队。少城主大宫景连手持强弓立于城墙之上,接连射杀多名织田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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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柴秀吉见状,亲自上前指挥作战。关键时刻,大宫景连瞄准羽柴秀吉胸部发射一箭,却因用力过猛导致弓弦断裂,最终仅射中了羽柴秀吉的左腿。
尽管受伤,羽柴秀吉仍忍痛拔出箭矢,继续指挥军队攻破城门。随着阿坂城的失守,大宫入道及其子大宫景连英勇战死。这也是羽柴秀吉一生中唯一一次负伤记录。战后,织田信长命泷川一益留守此地,自己则亲率主力转而攻打北田具教的主城——大河城。
“主公,北田具教固执己见,大河城防御坚固,若在此久拖不决,恐怕越前朝仓与甲斐武田会趁机生事。”
柴田胜家见连续数日攻城毫无进展,心中忧虑,“不如请主公暂回岐阜,这里交由我来处理。”
“不必担心,我织田军士气正盛,难道还拿不下这区区大河城?”
织田信长自信满满,“命令下去,将大河城周边民宅尽数焚毁,并大量设置三重栅栏,切断大河城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主公,若烧毁民宅,恐对军中声誉造成不利影响。”羽柴秀吉劝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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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此时并非讲究名声之时。我们身后还有武田、朝仓等诸多威胁。”织田信长语气淡然,“要想实现天下布武,心慈手软是无法统一天下的!”众
将领听后默然无语,显然主公的目光已超越东海之地。
织田军昼夜不停发起猛攻,北田具教则拼死抵抗,双方均付出惨重代价。即便经过两个月的围困,大河内城依然未被攻克。
无奈之下,织田信长再次启用外交策略,提议让次子织田信雄迎娶北田具教之女,以此达成和议。北田具教深知难以抵挡织田大军,只得接受条件。随后,羽柴秀吉奉命摧毁了大河内城周围的防御工事,至此,伊势之战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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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开城投降后,织田信长仅率数名随从北上,穿过新征服的南近江领地抵达京都,向将军足利义昭报捷。此举更多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战功,同时他也对天皇表现出极大恭敬,派遣村井贞胜负责修缮因战乱和灾害而受损的皇宫。
1570年,正亲町天皇下令改元为“元龟”。同年一月,织田信长在足利义昭原有的《殿中御掟》十六条基础上新增五条新规:
一、将军发给诸国的文书需先交由织田信长审阅,并附上他的意见。
二、废除将军此前发布的所有命令,待织田信长重新审议后再行发布。
三、鉴于将军领地有限,无法对有功者进行封赏,所有封赏事宜均由织田信长决定。
四、天下政务全权交由织田信长裁决。
五、太平时期,将军只需专注于宫中及武家仪式。
这五条新规较之前的十六条更加直接地剥夺了足利义昭对全国的指挥权。此外,织田信长还拉拢了明智光秀等众多足利义昭的家臣成为自己的直属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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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彰显权威,织田信长以足利义昭的名义要求周边各大名上京觐见,缴纳天皇皇宫修缮费用或参与工程,以此试探谁敢公然反抗。
命令下达后,飞驒的三木自纲、伊势的北田具房、三河的德川家康、河内的田山高政、三好义继、大和的松永久秀、丹后的一色义道纷纷亲自上京觐见。甚至连远在山阴道的太田垣辉信、备前的宇喜多直家以及九州霸主大友宗麟也派使者献礼。然而,在近畿地区,只有越前的朝仓义景拒绝服从。
当初拥立足利义昭上京时,朝仓义景就曾拒绝带兵前往佐和山城会合,这次再次拒绝入京觐见,这给了织田信长出兵越前的理由。四月,织田信长联合德川家康所率的三河、远江兵力,总计三万人,从京都出发,沿琵琶湖西岸进军越前。
当时,摄津的池田胜正、大和的松永久秀等近畿武士以及公卿飞鸟井雅敦、日野辉资亦随军出征。由于朝仓义景酷爱京都公家文化,这些公卿可充当劝降使者。例如,飞鸟井雅敦是飞鸟井流蹴鞠的传人,与朝仓义景同为蹴鞠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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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原本威震畿内的朝仓家族因内部纷争已分裂。朝仓义景手下有两个主要分家:一是其堂兄弟、大野郡郡司朝仓景镜;二是敦贺郡的朝仓宗滴—景纪—景恒一系。
弘治元年(1555年),朝仓宗滴辞世后,其养子朝仓景纪继任敦贺郡司一职。作为义景的叔父,他延续了在军事上的才能,为朝仓家族的事务持续发挥关键作用。
但是在永禄七年(公元1564年)朝仓家出兵加贺之际,朝仓景纪的嫡子朝仓景垙却与大野家的朝仓景镜为了统兵大将之位发生冲突,最终朝仓景镜获得大将之位,朝仓景垙因此羞愤难忍,事后竟在军中切腹自杀。
朝仓景纪在敦贺得知此事后,立刻宣布退隐,不再为朝仓家效力。其郡司职位由次子朝仓景恒接任,然而,敦贺郡与朝仓本家及其他分支之间的联系却逐渐变得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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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的军队从近江向北推进,首先进入了若狭国。原本若狭由武田元明统治,但1568年武田家被朝仓义景击败,武田元明被囚禁于越前一乘谷城,此后朝仓家成为若狭名义上的宗主。实际上,若狭国已被一些原武田家的家臣瓜分。
织田信长进入若狭后,这些原武田家臣纷纷据城抵抗。然而信长并未攻打这些城堡,而是直接进军至越前的敦贺郡。在敦贺郡,朝仓义景及其家族并未派遣任何援军,朝仓景恒也未积极迎战,仅选择固守金崎城。
不久,织田信长攻下了敦贺郡的战略要地手筒山城,并率军抵达金崎城下。经过一番激战,朝仓景恒最终开城投降,交出城池后退往永平寺隐居。至此,大部分敦贺郡落入织田信长之手,朝仓家的防线被迫收缩至北方的木芽岭一带。
正当织田军翻越木芽岭,向朝仓义景的主城乘谷城推进时,突然有密使从小谷城赶来。小谷城是浅井长政的居城,使者带来了阿市亲手准备的一件礼物。织田信长打开后,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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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阿市送来的是一个缝合两头、装满豆子的布袋。这一寓意再明显不过:浅井长政已与朝仓家结盟,准备对织田信长形成夹击之势,将他“包成饺子”。
浅井长政不是信长的妹婿吗?为何会突然背叛?
当初织田家与浅井家联姻结盟时,织田信长曾立下誓言:“在同盟存续期间,织田家不会进攻朝仓;若因特殊原因必须攻打朝仓,也会提前通知浅井家。”然而此次行动,信长并未告知长政任何消息。
织田信长或许认为,织田家如今势力强大,足以无视过去的承诺。毕竟这几年来,浅井家长政跟随他西征京都、南下伊势,共享了许多胜利果实,理应不会轻易翻脸。但另一方面,出于对誓言的顾虑,他又不便邀请浅井长政一同出兵越前。殊不知,这一决定却成了引发背叛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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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进攻朝仓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北近江,这在浅井家族内部引发了巨大的震动。浅井长政因对妻子阿市的深情以及与织田信长之间的盟约,迟迟未能做出回应。然而,他的父亲浅井久政以及被称为浅井家“海赤雨三士”的三位重臣——海北纲亲、赤尾清纲和雨森弥兵卫却主张出兵切断织田信长的退路。
浅井家族难以割舍与朝仓家世代以来的盟约,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此外,织田信长在未事先通知浅井的情况下便出兵越前,这一行为本身便是对新盟约的一种背叛。更重要的是,朝仓家族的存在是浅井家维持独立地位的关键支柱,也是其与织田家进行平等交往的重要筹码。倘若织田信长成功消灭朝仓家,那么浅井所在的北近江将完全被织田的领地所包围。届时,所谓的兄弟盟友关系势必无法维系,浅井长政只能屈从于织田家之下。这对于意气风发的浅井长政来说,无疑是难以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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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的剧烈变化往往会打破人们的惯性思维与理性判断。在经历了复杂的内心挣扎后,浅井长政最终选择听从父亲和重臣的建议,决定从后方袭击织田信长。而当阿市得知这一消息时,她迅速行动,将那个至关重要的豆袋送到了信长手中。不久之后,织田信长派驻北近江的间谍也陆续传回情报,证实浅井军确有异动。至此,信长对浅井长政反叛一事已毫无怀疑。
然而,晴天霹雳随之而来——浅井家的背叛使织田军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机。北方的朝仓家尚未被剿灭,西边通往岐阜城的道路又被浅井家封锁。织田军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士气低落,人心惶惶。无奈之下,信长只能下令从琵琶湖西岸、浅井军防御薄弱的山区撤退。
但问题也随之浮现:谁来担任殿后任务?
面对士气高涨的浅井、朝仓联军,疲惫不堪的织田军又如何能够抵挡?这无疑是一场九死一生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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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际,一位大将挺身而出,主动请缨承担殿后的重任,他便是羽柴秀吉。原本信长打算让来自摄津的杂牌部队池田胜正负责殿后,但考虑到本队规模庞大,一旦殿后失败,被朝仓与浅井追击,嫡系部队必将遭受惨重损失,因此不得不改派羽柴秀吉率部主力垫后。然而,他的兵力实在过于单薄。
目睹此景,织田军众将无不为之感动,纷纷留下麾下最精锐的武士供羽柴秀吉调遣,德川家康更是慷慨地贡献了三十挺铁炮以助一臂之力。
羽柴秀吉命令全军一千余人进入金崎城,抵御浅井与朝仓的联军。全军将士前额贴着黄裱纸,竖起一面写着“南无阿弥陀佛”的大旗,以此表明必死的决心。随后,织田军主力从金崎撤离。当晚,朝仓军三万主力抵达金崎城附近扎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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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柴秀吉命人在城内点燃篝火,将金崎城照得灯火通明,自己却悄悄把部队埋伏在朝仓军攻城必经的小树林中。
朝仓军先锋看到城内灯火辉煌,以为织田军仍在坚守,为争夺战功,决定连夜攻城。然而,当他们进入树林时,遭到羽柴秀吉伏兵的铁炮齐射,顿时阵脚大乱。接着,秀吉的长枪兵冲出,朝仓军先锋被迫退出树林,重新整顿队伍。
初战告捷后,秀吉立即下令全军绕过金崎城,沿着织田军主力撤退的路线追了上去。实际上,他从未打算死守金崎城,只是为了迷惑朝仓军而设下的疑阵。直到第二天清晨,朝仓军才发现金崎城是一座空城,虽懊悔不已,但急忙追击时,羽柴秀吉早已远去。
羽柴秀吉军边战边退,最终追上了德川家康。两军汇合后,成功活着退回京都。与此同时,织田信长仅带着亲信随从沿琵琶湖西岸向京都撤退,同行的松永久秀则先行一步前往朽木谷,说服琵琶湖西岸的大豪族朽木元纲沿途提供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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朽木家源自近江佐佐木源氏,最初隶属于浅井家。然而,这个家族因作为京都主人的庇护者而声名远扬。由于其位于京都正北、琵琶湖西岸的深谷之中,朽木谷成为一处天然的避难所。每当足利将军被逐出京都时,往往会逃至此地避难,并在返回京都后给予朽木家诸多赏赐。因此,京都的动荡越多,朽木家从中获得的利益也就越大。
这样的家族背景使得朽木家与一般的近江豪族有所不同,对于新兴的主家浅井,他们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忠诚。当织田信长即将途经此地时,朽木家视之为多年等待的机会。因此,当松永久秀传达来意后,朽木元纲迅速行动,一边清扫馆舍,一边派遣家臣清理道路,以迎接织田信长的到来。
借助朽木谷的庇护,织田信长安然返回京都。当时,他的军队已被解散,撤退各自为战,最终仅剩十名亲卫随行。然而,不久之后,约两万名士兵陆续返回京都。担任殿后的羽柴秀吉等将领,凭借统一的行动和有序的进退,在朝仓军的追击下成功撤离战场,安全返回京都。尽管如此,此战中织田家总计战死人数达到了一千三百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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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织田信长对羽柴秀吉、池田胜正、明智光秀以及朽木元纲等人予以重金赏赐,并将朽木家提升为直属家臣。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各地势力目睹织田军战败后纷纷起兵反抗织田信长。与浅井、朝仓遥相呼应的是,之前已逃入山中的六角义贤父子趁机重返南近江,大肆召集旧臣举事。
为抵御北方浅井氏与南方六角氏的威胁,织田信长在平定南近江后,派遣麾下将领驻守各地要塞:森可成坐镇宇佐山城、柴田胜家据守长光寺城、佐久间信盛扼守永原城、稻叶一铁则驻防近江守山城。安排妥当后,织田信长亲自率军返回美浓。
然而,由于浅井长政重兵把守美浓与近江之间的交通要冲鲶江城,信长不得不绕道而行。在蒲生家的协助下,他选择向南经由日野城,沿千种街道穿过伊势返回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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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当队伍经过近江的千草山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刺杀打破了行军的平静。这是一场由六角义贤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刺客正是大名鼎鼎的甲贺忍者——杉谷善住坊。他不仅精通忍术,更是一位擅长使用铁炮的高手。
然而,天意弄人,在他瞄准信长扣动扳机的一刹那,一只蜜蜂突然飞来蜇了他的左手,导致枪口偏移。原本直指信长胸腹要害的子弹,最终只击中了他的大腿。
刺杀失败后,杉谷善住坊果断丢下武器,隐匿行踪,开始了漫长的逃亡生涯。但三年后,他终究难逃信长的追捕。
被捕后的杉谷善住坊遭受了极其残酷的惩罚:被活埋于道路旁,仅露出头部,身旁还放置了一把竹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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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下令,凡路过此地之人皆需用锯子在他的脖子上锯几下。如此非人的折磨持续数日,杉谷善住坊在痛苦的哀嚎中渐渐失去了生命。
金崎撤退之后,织田信长昔日顺风顺水的局面彻底改变。反抗他的战火迅速从越前与近江蔓延至畿内各地,日本由此进入了更加动荡不安的“元龟争乱”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