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公元274年出生于并州上党郡武乡县(今山西省榆社县),是羯族人。据传,他的祖先是匈奴别部羌渠的后裔。

石勒的祖父名为耶奕于,父亲叫周曷朱,二人均曾担任部落小率。关于石勒的出身,史书中有不少奇异记载。据说他降生当天,屋内充满红光,而室外还有一道白气从天而降,直贯庭院。
石勒幼时未曾接受教育,因此几乎不识字,甚至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石勒”这个名字是后来他人所赐。在他14岁时,他曾随乡人前往当时的京都洛阳贩卖货物。在洛阳街头叫卖时,他的声音格外洪亮且与众不同。
恰逢司徒王衍经过,听到石勒的声音后,转身对身边的人说道:“刚才那个胡人少年,其声音和气质非同一般,再看他相貌更是不凡,我断定他必定心怀大志。”
左右随从询问王衍此人的未来如何,王衍答道:“恐怕会成为天下的一大祸患。”
随即他又建议:“不如现在就将他抓起来除掉,以免后患。”
然而,当随从回头寻找石勒时,他已经不见踪影。此时的王衍肯定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会被石勒下令推杀。

到了16岁,石勒已成长为一名英俊威武、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尤其擅长骑射。他还拥有一种特殊才能——懂得相马,堪称当时的“伯乐”。
石勒的父亲周曷朱虽为部落小率,但因其性格暴躁粗鲁,难以赢得族人的支持。于是,周曷朱常让石勒代为处理部落事务。与父亲不同,石勒对待族人温和宽厚,因此深得人心,逐渐赢得了部落中胡人的信赖和支持。
石勒的故乡位于武乡县北原山,那里的草木仿佛都带着骑兵的形态。同时,在石勒家的院子里,生长着一些人参,这些参不仅花叶繁茂,而且形状如同人的模样。
有一天,一位以看相和占卜为生的人路过此地,他对乡亲们说道:“瞧瞧,山上的草木像极了骑兵,而家中的人参也长成了人的形状,这都是因为周曷朱家里有个不平凡的儿子啊。”
乡亲们好奇地追问:“这孩子将来会怎样呢?”
这位看相占卜之人回答道:“这个胡族少年容貌奇特,志向远大,气量非凡,他的未来难以估量。你们最好对他宽容一些。”然而,乡亲们听后只是摇摇头,笑着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当地有一位名叫郭敬的地主却相信了这种说法,他还经常给予石勒一些经济上的帮助。石勒对此十分感激,于是努力为郭敬耕种田地。在为郭敬耕作的时候,石勒时常能听到类似军中鼙鼓金铎的声音。回到家后,石勒将此事告诉了他的母亲。石勒的母亲听后对他说:“你干活太累,所以耳朵里有响声,这没什么特别的。”
到了公元302年,石勒已经28岁了。当时,并州地区遭遇饥荒,再加上战乱,石勒与一同耕作的奴隶们被乱军冲散,石勒一度流浪到了雁门郡(今山西代县)。
在雁门郡,石勒面临着极度艰难的处境。他不仅没有食物充饥,身上的衣服也破烂不堪,难以蔽体。无奈之下,石勒决定离开雁门郡返回家乡。途中,他遇到了郭敬。
当石勒见到郭敬时,悲从中来,一边哭泣一边下跪行礼,说道:“郭恩公,如今我又冷又饿,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郭敬看着眼前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石勒,不禁心生怜悯,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郭敬当即变卖了随身携带的值钱物品,为石勒购买了食物。饥饿难耐的石勒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随后,郭敬还为石勒购置了一套新衣服,让他换上。郭敬叹息道:“如今家乡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即便回去,你恐怕依然难以维生。这可如何是好?”
石勒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我有一个主意。当前正值饥荒,留在家中也只是等死,而我们胡人面临的困境更为严峻。听说太行山东侧的冀州粮食收成尚可,不如请求官府以谋食为由,引导胡人前往冀州。待他们到达后,再将他们抓捕并贩卖为奴。这样一来,双方都能有所收益。”
郭敬听后微微一笑,说道:“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但谁去与官府商议此事呢?”
然而,在郭敬和石勒谋划如何实施这一计划的时候,早已有其他人想到了同样的办法,并付诸行动。

并州刺史司马腾正为并州的饥荒问题忧心忡忡。他的建威将军阎粹向他建议,将并州境内的胡人青壮年拘捕起来,然后把他们卖到收成较好的冀州充当兵卒。这一提议既能缓解并州的粮食压力,又能带来经济收益,因此司马腾对此十分赞同。
随后,司马腾派遣手下的两位将军郭阳和张隆负责执行这项任务。没过多久,郭阳与张隆便成功拘捕了数千名胡人,其中就包括后来著名的石勒。值得一提的是,郭阳是郭敬的堂兄,而郭敬特意请求郭阳在押送途中照顾石勒。
为了防止这些胡人在押送过程中逃跑,郭阳与张隆想出了一个残忍的办法:他们用木板制作了一种特殊的枷锁,枷锁上带有两个孔洞,可以同时套住两名胡人的脖子。于是,每两名胡人共戴一副枷锁,在郭阳和张隆的监督下被驱赶着前往冀州。

从并州到冀州需要徒步穿越太行山,路途遥远且艰险。许多胡人因为饥饿和疲惫难以继续前行。每当遇到走不动的人,张隆便会用鞭子抽打他们,甚至有不少胡人因此被活活打死。这段旅程充满了苦难与不幸。
在某一天,与石勒同戴一副枷锁的胡人因病体虚弱,实在无法继续前行,这使得石勒的步伐也不得不放缓。押送他们的张隆见状,怒火中烧,不仅对那名病重的胡人大肆辱骂和鞭笞,还顺带将石勒也纳入了惩罚的范围。
此时,郭阳站了出来,试图劝阻张隆:“张将军,那个病入膏肓的胡人本就卖不上好价钱,即便打死也无妨。但这位身强体壮的胡人可不能轻易损伤,若是打死了,岂不是让我们少了一份收益?”张隆听后沉吟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那个快死的扔下吧!不过没了同伴共戴枷锁,这个还能走动的该怎么办呢?”
郭阳随即回应道:“正好我队中有人不幸身亡,缺个共枷之人,不如把这个胡人交给我吧!”
于是,郭阳将石勒调至自己的队伍,并交由侄儿郭时看管。途中,即便是健硕如石勒,也难逃饥饿与病痛的折磨,每每体力不支之时,郭阳与郭时都会暗中给予他一些食物以解燃眉之急。

最终,他们抵达冀州,石勒被转卖至冀州平原郡茌平县(今山东省东阿县西北)的一位名叫师欢的地主家中为奴。在师欢的田庄里,石勒与其他胡人一样,日复一日地从事繁重的农耕劳作。
某日,石勒在田间劳作时,忽然耳畔传来阵阵鼓角之声。他不禁向身旁一同劳作的奴隶们询问:“你们是否听见了战鼓的声音?”众人纷纷表示确实听到了。
石勒感慨道:“我昔日在家务农时,也曾多次听到这般声响。”此事很快传到了师欢耳中,他命人将石勒唤来一见。
当师欢见到石勒时,只见其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心中顿生敬意,认定此人绝非等闲之辈。于是,师欢决定不再将石勒视作普通奴仆,并赋予他自由之身。然而,石勒并未因此离去,而是选择继续留在师欢家中耕种土地。
话说师欢家不远处有一片牧场,牧场所属的牧官名叫汲桑。

一日,汲桑正在饮酒作乐,忽然有人急匆匆来报:“牧官大人,那匹性情暴烈的马突然在牧场狂奔起来,现在已经冲出牧场,向着野外飞驰而去!”
汲桑闻言一惊,连忙问道:“是那匹全身毛色暗红、一直不肯奔跑且无人能够驯服的烈马吗?”来人点头答道:“正是它。”
汲桑听后神色凝重,立刻下令:“传我命令,谁能将此马追回,必有重赏!”
这匹烈马通体暗红,身材高大,鬃毛长达一尺,汲桑养了将近三个月,却始终无人能驾驭。他深知像这样的宝马,一旦全力奔跑,世间少有马能追得上。想到这里,汲桑不禁惋惜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已不抱希望。
然而,作为一位爱马之人,汲桑终究舍不得就此放弃。他放下酒杯,走出府邸,跨上另一匹马来到牧场,想再看一眼那匹烈马。即便无法得到,也要最后再见其风采。
当汲桑到达牧场边缘时,远远望去,果然看见一团火球般的身影正奋蹄疾驰,在广袤的绿野中扬起滚滚尘土。汲桑不由得赞叹道:“果然是匹好马!”

就在此时,汲桑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人骑着一匹杂色小马从牧场冲出,朝着烈马的方向飞奔而去。那人的坐骑虽不高大,毛色也不出众,但奔跑时却轻盈如风,蹄下竟无丝毫尘土扬起。汲桑勒住缰绳,停了下来,感叹道:“但愿此人能追得上。”
远处,那人逐渐接近烈马,两者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很快,两匹马相距不过三尺,那人猛地从马上站起,凌空跃向烈马。烈马察觉到有人靠近,顿时昂首嘶鸣,腾空跃起,试图挣脱。
然而为时已晚,那人已经稳稳地落在烈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双手牢牢抓住那一尺长的鬃毛。烈马不甘心被驯服,一边奔跑一边剧烈跳跃,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甩掉背上的骑手。
此时,那匹烈马忽然放缓了步伐,也不再疯狂跳跃,仿佛已经心甘情愿地接受了那个人的驾驭。那人从荒野中将烈马驯服后,径直骑着它返回了牧场。

汲桑和牧场上的众多牧马人都看得目瞪口呆,愣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纷纷称赞道:“真是好手段!好手段!”
汲桑随即命人把那位驯服烈马的人带到跟前,原来他就是石勒。
汲桑询问他的姓名,没想到石勒竟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于是汲桑说道:“改天我给你取个名字吧。”石勒连忙表示感谢。
接着,汲桑又问石勒:“你去追那匹烈马的时候,难道没意识到它是一匹千里马吗?如果没有更优秀的千里马,是不可能追得上的!可你选的那匹马相貌平平,怎么看都不像是千里马啊!”
石勒回答道:“这匹烈马从外表来看确实不错,奔跑速度也极快,确实算得上是千里马。但真正的好马,不能单凭外表判断。我选的那匹马虽然其貌不扬,却是真正的千里马,所以才能追上烈马。”

汲桑听后急忙问道:“难道你读过伯乐相马的典籍?”
石勒摇头答道:“我根本不识字,也没读过什么书,更不知道伯乐是谁。”
听到这里,汲桑更加惊讶,便继续追问石勒:“那你又是如何挑选良马的呢?”
石勒解释道:“首先得看马的眼睛是否有神采,是否充满活力与冲劲;其次要看马蹄起步是否轻盈,跑起来没有尘土飞扬的才是好马;最后还要观察马的骨骼是否柔韧且有力。”
汲桑感叹道:“难怪你刚才骑的那匹马跑得飞快却毫无扬尘。我养了这么多年马,竟然错过了眼前的好马,实在惭愧!你如此精通相马之道,我想与你结为朋友,不知意下如何?”
石勒连忙起身摆手说道:“我不过是个卑微的奴隶,怎敢与牧率大人结交?”汲桑笑道:“如今天下大乱,贫富贵贱又怎能一成不变?”
关于石勒与汲桑结交的历史记载,仅提到石勒因擅长相马而主动接近汲桑,具体细节并未详述,以上内容为笔者虚构补充,特此说明。

后来,石勒离开了茌平县,向西行至司州广平郡的武安县(今河北邯郸武安市),以替人耕作为生。一天,一群流散的士兵看到田野里劳作的年轻胡人,便将他们抓了起来,石勒也在其中。这些散兵打算把这些胡人当作奴隶卖掉。然而,就在途中,一群鹿突然出现在道路上,吸引了散兵们的注意力,纷纷去追逐鹿群。石勒趁此机会成功逃脱。
就在石勒逃离后,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神秘地出现在他面前,这让石勒大吃一惊。
老者对他说:“刚才那群鹿是我变的,我救你是因为你将来会成为中原之主。”
听完这番话,石勒意识到自己不能再继续过四处为他人耕作的生活。
于是,他联合了几个与他同样曾为奴、也曾一同耕作的人,开始抢掠官府和富户的财物。
最初有八个人跟随石勒,他们是: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
不久之后,又有十人前来投奔,分别是:郭敖、刘徵、刘宝、张曀仆、呼延莫、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石勒一行人还偷了一些马匹,因此被称为“十八骑”。
随后,石勒带领着这支队伍向东一路抢劫,再次来到平原郡,在那里遇到了汲桑,并把抢来的财物送给了他。汲桑看到天下大乱,索性放任石勒等人四处劫掠,还让他们骑上牧场中的良马继续行动。

关于石勒的“十八骑”,在史书中记载较多的主要有七人:王阳、夔安、支雄、桃豹、逯明、郭敖、刘徵。而冀保、刘膺、刘宝、张曀仆、孔豚、吴豫、呼延莫等七人仅在史书中偶尔提及姓名,几乎没有什么具体事迹记录。至于郭黑略、张越、赵鹿、支屈六四人,虽然有一些史事记载,但内容也十分有限。
苟晞公师藩遭败,克邺城司马腾获诛成都王司马颖护送晋惠帝司马衷返回洛阳后,实际掌控朝政的却是掌握重兵的右将军张方。张方是长安(今陕西西安)镇守者河间王司马颙的都督,当时正率军驻扎在洛阳。
公元304年十一月,张方再度挟持司马衷与司马颖前往长安,至此,太宰司马颙完全掌控了朝政。
同年十二月,司马颙假借晋惠帝之名发布诏书,废除成都王司马颖的皇太弟封号,改立豫章王司马炽为皇太弟。同时,东海王司马越被晋升为太傅,与司马颙一同辅佐朝政。
由于司马颖早已离开邺城(今河北临漳县西南),当月又颁布诏命,任命司马越的弟弟、东中郎将、平昌公司马模为宁北将军,都督冀州诸军事,负责驻守邺城。

然而,司马颖被罢黜后,黄河以北的许多人士心怀不满。他们认为,司马颖在镇守邺城期间,在卢志的辅佐下,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政绩。
到了公元305年七月,司马颖的旧部帐下督公师藩、楼权、郝昌等人自称将军,在赵魏地区(河北南部、河南北部)聚众起兵,准备讨伐驻守邺城的司马模。此举迅速得到众多百姓和士兵的响应,队伍迅速壮大至数万人。
公师藩起兵反抗司马模的消息传到了茌平县(位于现今山东省东阿县西北)的牧马场。这里的牧率汲桑一直不甘心困守于此,而石勒也并不满足于带领十八骑终日为盗。两人一拍即合,决定投奔公师藩,在乱世中闯出一番大业。
然而就在出发前,汲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石勒已经32岁了,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名字。于是,他为石勒正式取名为“石勒”。随后,汲桑率领数百牧民和苑马,与石勒及其十八骑一同启程,前往投奔公师藩。
数日之后,他们抵达魏郡(今河北省临漳县)。

公师藩见到汲桑和石勒前来投靠,十分欣喜。石勒还向公师藩引荐了他的十八骑,公师藩看到这些勇士后更加高兴,当即任命石勒为前队督。此时,公师藩麾下兵强马壮,他随即下令准备攻打邺城。
另一边,镇守邺城的司马模得知公师藩率数万大军前来攻打,心中惶恐不已。他急忙派人向驻扎在许昌(今河南省许昌市)的范阳王司马虓求援。司马虓派遣部将苟晞带领一支军队北上救援邺城。苟晞字道将,出身河内郡山阳(今河南省焦作市修武县)。他早年担任司隶校尉的部从事,深得时任司隶校尉石鉴的赏识。后来,他又受到东海王司马越的举荐,先后担任通事令史和阳平太守等职。
公元301年,齐王司马冏成功击败了篡位的赵王司马伦,并以大司马的身份辅佐朝政。此时,苟晞被任命为参军事和尚书右丞。不久后,他再次升迁,担任尚书左丞,负责监督下属各部门的工作。他的严厉与公正使得下属官员对他心生畏惧。

到了公元303年的十二月,长沙王司马乂击败了司马冏,随之而来的是苟晞因司马冏的倒台而被免职。然而,他很快又被新上任的司马乂任命为从事中郎。
在公元304年,司马越挟持晋惠帝司马衷北上讨伐皇太弟司马颖,当时苟晞担任北军中候一职。司马越兵败后,晋惠帝被司马颖俘虏。不久之后,王浚和东瀛公司马腾率军袭击邺城,司马颖战败,带着晋惠帝撤退至洛阳。在此期间,苟晞投奔了范阳王司马虓,后者以皇帝名义任命苟晞为兖州刺史。
苟晞以果断和严苛著称,几乎无人敢欺骗他。有一次,他的姨母前来投靠,他对其十分优待。但当姨母的儿子请求苟晞让他担任将领时,苟晞拒绝道:“我从不宽容任何违法行为,你确定不会后悔吗?”尽管如此,姨母的儿子仍坚持请求,最终苟晞任命他为督护。后来,这位表弟果然触犯了法律,苟晞依法将其处决。
姨母恳求他宽恕自己的儿子,但苟晞毫不动摇。
在执行完判决后,苟晞流着泪说道:“杀你的是兖州刺史,哭你的是苟道将。”这一事件充分体现了苟晞执法的严酷与无情。

在苟晞受命前往救援邺城的司马模之际,广平郡(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北)太守丁绍也主动率领一支军队前来支援邺城。丁绍,字叔伦,谯国(今安徽省亳州市)人,为官清廉正直,年少时便享有盛誉。他在担任广平太守期间,施政宽厚仁和,推行德政。当时黄河以北地区战乱频仍,但广平境内却一片安宁,百姓对其法令心悦诚服。
不久,苟晞迅速抵达邺城,丁绍的部队也随之赶到。而邺城内的司马模一直紧闭城门,不敢主动迎击公师藩,只等待援军的到来。无论石勒带领十八骑如何挑战,司马模始终未曾出城迎战。直到得知苟晞与丁绍的援军即将到达,司马模才派遣将领冯嵩出城迎战公师藩,意图对公师藩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然而,公师藩并不知道司马模已有援兵,当看到冯嵩策马出城时,立即命令前队督石勒率领十八骑上前围攻冯嵩。
冯嵩显然不是石勒及其十八骑的对手,仅仅十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

正当公师藩准备指挥军队追击时,突然有人高声喊道:“将军不好了!司马模的两路援军已经到达邺城!”公师藩这才知道自己已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他试图重新整顿队伍应战,但士兵早已溃散,难以控制。
公师藩正欲转身迎战苟晞与丁绍,却见冯嵩回马杀回。于是,公师藩与汲桑、石勒合力对抗冯嵩、苟晞、丁绍的联军。
然而,苟晞与丁绍皆为猛将,其麾下将士亦英勇善战,公师藩的部队根本无法抵挡。
多亏石勒与其十八骑奋力作战,公师藩与汲桑才得以脱险。最终,公师藩率领汲桑、石勒等人边战边退,成功撤离邺城,而司马模一方也未下令追击。
此后的一年里,汲桑与石勒跟随公师藩暂时无战事可打。与此同时,“八王之乱”中的最后一王——东海王司马越开始逐步掌控朝政。

公元305年七月,司马越对司马颙挟持惠帝司马衷前往长安并掌控朝政的行为极为不满,决定号召各方勤王。各路兵马积极响应司马越的号召。幽州都督王浚派遣将领祁弘率领前锋部队一路攻入长安,并于公元306年五月成功护送晋惠帝司马衷返回洛阳。自此,司马越以太傅的身份开始辅佐朝政。
同年八月,司马越假借皇帝司马衷之名发布诏书,任命镇守邺城的平昌公司马模为镇东大将军,改驻许昌;同时任命范阳王司马虓为司空,接替司马模镇守邺城。此外,司马越还命令南中郎将刘陶追捕正从武关(位于陕西省商县境内)逃至新野(河南省新野县)的成都王司马颖。
得知昔日部将公师藩在黄河以北起兵后,司马颖继续向北逃亡,计划投奔公师藩。然而,当司马颖抵达朝歌(河南省淇县)时,他召集了不少旧部,意图与公师藩会合。
出乎意料的是,顿丘郡(河南省清丰县)太守冯嵩率军突袭朝歌,一举擒获了司马颖。随后,冯嵩将司马颖押解至邺城,交由刚到邺城的司马虓处置。

尽管掌握了司马颖的命运,但司马虓心存不忍,未对其处以极刑,而是将其囚禁于邺城监狱之中。
话说公师藩此时已得知司马颖率军一路向北抵达朝歌的消息,便立即率领汲桑、石勒等人前去迎接。没过几天,公师藩到达了白马县(今河南省滑县东),这里距离朝歌仅有二三十里的路程,中间仅隔着一条黄河。正当公师藩准备下令渡河时,却意外再次遭遇了他的宿敌苟晞。
当时,苟晞正担任兖州刺史,而白马县属于兖州濮阳国的辖地,正好在苟晞的管辖范围之内。苟晞接到消息,得知一年前攻打邺城的公师藩正计划渡过黄河与司马颖会合,于是决定亲自带兵进行截击。
公师藩一心急于救援司马颖,行军速度极快。然而,当苟晞的部队突然从侧翼发动袭击时,公师藩的军队被分割成了数段,前后无法呼应,指挥系统也彻底瘫痪。作为前队督的汲桑和石勒同样被切断,无法与公师藩取得联系。

公师藩眼见找不到汲桑和石勒,却迎面碰上了苟晞。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公师藩怒不可遏,立刻提枪上前挑战。苟晞轻轻挥了挥手,麾下的将领随即出阵迎战公师藩。在这场白马之战中,公师藩最终不敌苟晞,惨遭斩杀。公师藩的士兵目睹主帅被杀,顿时乱作一团。汲桑和石勒急忙率领残部边战边退。
苟晞乘胜追击,展开猛烈的攻势。幸亏汲桑和石勒身边还有十八名骑兵拼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一路狼狈逃回茌平县(今山东省东阿县西北)的牧马场。
在牧马场重整旗鼓的汲桑与石勒,此时身边仅剩十八骑等少数部众。经过一年的实战历练,两人胆识大增,决定静待良机再图东山再起。
汲桑任命石勒为伏夜牙门,委以重任,让他带领牧民前往附近郡县劫掠囚犯,并深入山泽招募逃亡的游民。这一举措迅速扩充了队伍规模,响应者络绎不绝。

转机很快降临。公元306年十月,驻守邺城的范阳王司马虓病逝。然而,其长史刘舆担心司马颖(当时被囚禁于邺城)可能引发内外民众的叛乱,竟秘不发丧,连夜派人假扮钦差大臣,宣诏命令司马颖自尽。年仅28岁的司马颖连同两个儿子最终惨遭杀害。忠心耿耿的卢志冒险将司马颖安葬。
到了公元307年四月,刚刚返回茌平县牧马场半年的汲桑与石勒听闻司马颖被害的消息,怒不可遏。
汲桑当即决定树起自己的旗帜,自称大将军,并任命石勒为先锋,以“为司马颖报仇”为口号发动起义。他们一路势如破竹地向邺城进发,其中石勒与他的十八骑更是所向披靡。随着战事推进,汲桑再次授予石勒“讨虏将军”的称号。
彼时镇守邺城的是原东瀛公司马腾,他已被封为新蔡王。司马腾早年担任并州刺史,驻守晋阳(今山西省太原市)。由于汉王刘渊的持续侵扰以及并州连年饥荒,他一直渴望迁往太行山东侧的冀州或司州驻守。

公元306年十月,范阳王司马虓在邺城病逝。由于刘舆在处理司马颖相关事务时表现出色,太傅司马越将其召回京都洛阳。刘舆向司马越建议,由司马越的弟弟司马腾接任邺城的防务,同时推荐自己的弟弟刘琨担任并州刺史,接替司马腾镇守晋阳。
随后,司马腾带领着一批官员,包括田甄、田兰兄弟、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人,以及大约一万余名因战乱而流离失所的并州难民,号称“乞活军”,浩浩荡荡地抵达邺城。司马腾原本以为,来到邺城后,不仅可以摆脱刘渊的威胁,还能享受冀州一带的富庶生活。然而,他万万没料到,仅仅过了几个月,大将军汲桑与讨虏将军石勒便率军攻向邺城。一同参与进攻的还有张泓的旧将李丰,张泓曾是“八王之乱”中赵王司马伦的征虏将军。
尽管司马腾从并州带来了“乞活军”,人数达到一万多人,但他却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显得过于自信。

当得知汲桑等人前来进犯时,司马腾说道:“我在并州驻守七年,刘渊那些胡人屡次进攻都未能得逞,区区汲桑这样的小贼,何足挂齿!”然而,司马腾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极度吝啬。虽然邺城的仓库空虚,但司马腾个人却积累了惊人的财富。他的部下和“乞活军”的士兵们并没有因为迁徙到邺城而改善生活条件,因此对这场战斗缺乏斗志。
司马腾身边的将领多次劝说他拿出钱财犒赏将士,以激发士气,让他们愿意为他拼命作战。然而,司马腾完全不采纳这些建议,坚持不肯分出自己的财富。这种吝啬的态度最终导致了军队内部的不满,也为邺城的防御埋下了隐患。
公元307年五月,汲桑、石勒与李丰率领大军兵临邺城。新蔡王司马腾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却并不慌乱,似乎早已做好准备。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刚刚上任不久的魏郡太守冯嵩。司马腾认为,冯嵩曾成功击退过汲桑和石勒,若由他出战,定能再次化解危机。
冯嵩奉命率部迎战。作为邺城的守将,他深知责任重大,不得不硬着头皮迎敌。城门开启,冯嵩策马而出。对面的汲桑和石勒一眼便认出了这位两年前在邺城交锋过的对手。

为了替司马颖报仇,汲桑命令石勒率领十八名精锐骑兵出战,誓要击败冯嵩。石勒听令后,心中充满仇恨,视冯嵩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双方交锋几个回合后,冯嵩明显不是对手,心生怯意,急忙掉转马头撤退。冯嵩的部下见主帅退却,顿时阵脚大乱,纷纷溃散而逃。汲桑与石勒乘胜追击,一路长驱直入,直逼邺城。
此时,司马腾正站在城头观战,目睹冯嵩惨败,这才意识到汲桑和石勒并非等闲之辈。无奈之下,他只能依靠自己带来的将士,并决定拿出财物激励士气。
然而,司马腾吝啬至极,分发的赏赐少得可怜:每人仅数升谷米、一丈布匹。
跟随他从并州逃难至此的将士们对这样的“犒赏”感到失望至极,纷纷逃离战场,不愿为其效力。眼见将士离心,司马腾也失去了继续抵抗的信心,决定带领亲信轻骑突围。
随行的有他的四个儿子——司马虞、司马矫、司马绍、司马确,以及钜鹿太守崔曼、车骑长史羊恒、从事中郎蔡克等人。然而,他们并未能逃脱追杀。

汲桑麾下的将领李丰率部追击,在途中与司马腾一行展开激战。混战中,司马腾被李丰斩杀。
司马腾的儿子司马虞勇猛异常,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害,悲愤填膺,奋起反击,最终将李丰击杀。但好景不长,李丰的部下随即反扑,将司马虞、司马矫、司马绍以及崔曼、羊恒、蔡克等人尽数斩杀,唯有司马腾的庶子司马确侥幸脱身,得以保全性命。
汲桑等人击杀司马腾后,取得了重大胜利,还成功占领了邺城,将士们一片欢腾,纷纷庆祝。然而,汲桑却做出了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举动。他命令手下挖出司马颖的棺木,将其放置在车上,每逢决策或行动前,都要先向棺木汇报,仿佛寻求“亡灵”的指示。
尽管击败了司马腾并占据了邺城,但汲桑心知肚明,在这天下大乱、群雄并起的时代,他们根本没有能力长期守住这座城池。于是,他决定采取另一种策略:继续向外扩张,通过掠夺其他地方来增强实力。

为了防止邺城落入他人之手,汲桑下令将整座城市付之一炬。熊熊大火燃烧了十余日仍未熄灭,昔日经过三国时期袁绍和曹操精心修筑、宏伟壮丽的邺城,如今化为一片废墟。
更惨的是,汲桑与石勒不仅焚烧了邺城,还对城中的官民进行了残酷屠杀,导致一万余人丧生,并大肆抢掠财物后扬长而去。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最终成为了一场浩劫后的灰烬之地,令人扼腕叹息。
汲桑石勒赤桥失散,石勒刘渊黎亭相投公元307年五月,大将军汲桑与讨虏将军石勒联手攻陷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西南香菜营乡邺镇村)。他们斩杀了驻守邺城的新蔡王司马腾,并屠戮城中官民一万余人。随后,汲桑和石勒纵火焚烧邺城,大火连续燃烧了十余日才逐渐熄灭。
这一行动在某种程度上为成都王司马颖报了仇,但公师藩将军的血债仍未得偿。

于是,汲桑与石勒决定继续南下,前往兖州境内寻找对手苟晞。数日之后,他们率军向南行进数百里,在延津(今河南省卫辉市东古黄河渡口)渡过黄河,随后转向东方,直逼兖州治所廪丘县(今山东省郓城县西北)。
这场军事行动不仅展现了汲桑与石勒的强大实力,也进一步加剧了当时局势的动荡与混乱。
话说洛阳城中的太傅司马越,听闻汲桑与石勒攻陷邺城,杀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司马腾,更进一步南侵兖州,心中怒火中烧。此时,司马越早已独揽朝政大权,晋惠帝司马衷也在公元306年十一月因中毒离世,继位的是晋怀帝司马炽。
司马炽时年二十四岁,是司马衷的异母兄弟,但在司马越面前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面对汲桑和石勒的肆意横行,司马越自然不能坐视不管,立即下令派遣兖州刺史苟晞与将军王赞率军讨伐。提到王赞,这里不妨多说几句。王赞乃荆州义阳(今河南省新野县)人士,学识渊博且才华出众,泰始年间被征召为司空掾,后升任著作郎;太康年间又迁为太子舍人,在惠帝时期更是官至侍中。
王赞酷爱诗歌创作,至今留存诗作五首,其中《杂诗》一文颇能反映他当时的心境:
朔风动秋草,边马有归心。
胡宁久分离,靡靡忽至今。
王事离我志,殊隔过商参。
昔往鸧鹒鸣,今来蟋蟀吟。
人情怀旧乡,客鸟思故林。
师涓久不奏,谁能宣我心?
言归正传。苟晞接到命令后,迅速率领麾下兵马从廪丘县出发,向西迎战汲桑与石勒。两军边行进边交战,一路厮杀直至司州与冀州境内。
公元307年七月,汲桑与石勒同苟晞、王赞在司州阳平郡阳平县(今山东省莘县境内)以及冀州平原郡(今山东省平原县)一带展开了三十余场大小战役,双方互有胜负。

然而,由于苟晞和王赞未能成功剿灭汲桑与石勒,司马越得知后十分焦急,决定亲自率领大军驻扎于官渡(今河南省中牟县东北),以声援苟晞和王赞。
有了司马越的支持,苟晞与王赞加紧了对汲桑、石勒的追击。汲桑与石勒边战边撤,不久又退至阳平郡境内。双方在东武阳县(今山东省莘县朝城镇)再次展开激战,此役结果为苟晞与王赞大获全胜,而汲桑与石勒则遭受重创。
在这数月的拉锯战中,尽管王赞可能已对长时间作战感到厌倦,但苟晞依然精力充沛,越战越勇,仿佛乐此不疲。起初双方互有胜负,但随着战事持续,苟晞与王赞逐渐占据上风。
汲桑与石勒虽感叹苟晞虽然残暴却用兵如神,但他们决定暂避锋芒,放弃在东武阳继续纠缠,待日后寻找机会再行复仇。同年八月,汲桑与石勒率领残部北撤至冀州清渊(今山东省临清市),并攻占该城,同时修筑多处营垒以固守。

尽管汲桑与石勒已经进入冀州,但兖州刺史苟晞与将领王赞并未停止追击。抵达清渊后,苟晞与王赞下令休整,并未立即发动攻击。
苟晞还派遣一名使者来到清渊城下,试图劝降汲桑与石勒,分析利弊。然而,汲桑与石勒自然不会向仇人苟晞投降。不过,他们手下的士兵却因连月征战疲惫不堪,在看到苟晞再度逼近后,许多人担心临时修建的营垒难以抵挡,纷纷放弃营垒退回清渊城内防守。
最终,苟晞与王赞接连攻克了汲桑与石勒的八座营垒,歼灭其军队一万余人。至此,汲桑与石勒再也无法坚守清渊,只能收拾残兵,继续向北方逃亡。
话说苟晞在兖州、司州与冀州一带,与汲桑和石勒激战三个月,历经大小数十场战斗,多次重创对方,使其居无定所。
当时的人们纷纷将苟晞比作古代名将韩信与白起。随后,司马越向晋怀帝司马炽奏请,加封苟晞为抚军将军,并都督青州及兖州诸军事。

另一边,汲桑与石勒在清渊一役中遭受惨败,伤亡极其惨重。回顾自独立作战以来,二人虽四处征战,却始终一无所获。于是,他们决定投靠他人,以图东山再起。
石勒得知匈奴左贤王刘渊已在并州称汉王建立国家,并且最近迁都至上党郡境内自己的家乡,便提议与汲桑一同前往投奔,汲桑对此表示同意。计划敲定后,二人率领残兵迅速北上,然而在赤桥(位于今山东省临清市)遭遇了丁绍的军队。
丁绍两年前担任广平郡(今河北省曲周县东北)太守,如今已是冀州刺史。赤桥之战中,丁绍的军队再次给予汲桑和石勒沉重打击,几乎全歼其部队,甚至连汲桑和石勒本人都被冲散。汲桑带着部分残兵逃回平地牧马场(今山东省东阿县西北)。
三个月后,汲桑重整旗鼓,携带成都王司马颖的棺木,进攻冀州乐陵郡(今山东省阳信县东南)。

此时,“乞活”军首领田甄、田兰兄弟以及任祉、祁济、李恽、薄盛等人正在乐陵郡聚众起义,声称要为新蔡王司马腾报仇。“乞活”军成功击败了汲桑的部队,并斩杀了汲桑,还把成都王司马颖的棺木丢进了枯井之中。这便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公元307年九月,讨虏将军石勒在赤桥(今山东省临清市境内)战败后,与大将军汲桑失散。他带着十八名骑兵向西逃亡,计划投靠汉赵的刘渊。月底时,石勒穿越太行山进入并州,抵达乐平郡(今山西省昔阳县)。北方冬季将至,寒风凛冽,却让长途跋涉的石勒精神为之一振。
回想起过去两年的经历,石勒心中五味杂陈。他曾追随公师藩、汲桑,在司州、兖州、冀州纵横驰骋,尽管胜少败多,但也有过斩杀司马腾的辉煌战绩。然而,令他痛心的是,原本数万之众的部队,接连遭受苟晞、丁绍、冯嵩和王赞的打击,最终一败涂地,甚至与恩人汲桑也失散了。
此刻,石勒不禁担忧:汉王刘渊是否会因他的失败而轻视他,拒绝接纳?

石勒深知,若能率领一支队伍投奔刘渊,或许能赢得对方的青睐,甚至被封为将军。因此,他决定在前往汉赵都城黎亭(今山西省壶关县)的路上寻找机会扩充实力。
南下的途中,石勒经过自己的家乡上党郡(今山西省黎城县西南),但他并未返回老家武乡县(今山西省榆社县)。
据传,上党郡内有一支匈奴部族,首领是张訇督和冯莫突,麾下有数千人马。石勒认为,若能说服他们共同归附汉王刘渊,定能让刘渊刮目相看。想到这里,石勒信心倍增,愁容尽消,带领十八骑策马疾驰,一路向南进发。
几天后,石勒带着十八名骑兵来到了上党张訇督和冯莫突的大营前。他向守门的军官请求拜见张訇督。守门官立刻将此事报告给了张訇督和冯莫突。这二人性格豪爽,马上命令带石勒等人入内。
见到石勒后,张訇督和冯莫突发现此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随行的十几位兄弟也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能征善战之士,心中十分欢喜。得知石勒也是上党人,且是匈奴别部羯族之后,更是将其视为同族兄弟。

石勒投靠张訇督和冯莫突没多久,就赢得了二人的信任。某日,石勒趁机对二人说道:“我听说刘单于起兵反晋,建立了汉国,并正在迁都至黎亭,那里距离你们的大营不过百余里。我还听说刘单于多次想招纳你们,但都被拒绝了。我想请问,仅凭几千兵马,你们能够长久独立存在吗?”张訇督为人直爽,当即笑着回答:“恐怕不能。”
石勒接着说:“既然知道难以长久,为何不考虑依附于一方势力呢?最近我听闻刘单于仍在积极招揽你们的部队,而且你们的士兵中已经有人私下讨论要背叛你们,转而投奔刘单于。你们应该尽快想个对策。”
张訇督等人本就缺乏谋略,听到手下可能叛变的消息后,顿时感到忧心忡忡。于是,张訇督不再犹豫,决定跟随石勒一起投奔刘渊。他们计划先派石勒与冯莫突率领十八骑前往黎亭拜见汉王,随后再带领全军赶往。

为了进一步巩固关系,石勒还与张訇督结为异姓兄弟,尊称其为兄长,并为张訇督改名为“石会”,寓意两块石头相遇,象征着二人携手合作的开始。从此,石勒与张訇督的关系更加紧密,也为日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公元307年十月,当石勒与石会抵达黎亭投奔刘渊时,汉赵政权迁都至黎亭已近两年。彼时,年近六旬的刘渊见石勒与石会体魄强健,便知他们定是勇猛善战之人。此外,刘渊早有耳闻,石勒等人曾在兖州、司州、冀州一带纵横驰骋,令晋朝官府惶恐不安。而今亲眼见到石勒不仅相貌不凡,且兼具智谋与胆识,刘渊更是喜出望外。
于是,刘渊当即封赏二人:石会被授予亲汉王之爵位,冯莫突则被任命为部大;而石勒更受重用,被封为平晋王,并加授辅汉将军,统领石会、冯莫突及其麾下部众。

石勒归附后,刘渊交给他的第一项任务并非出征,而是前往乐平郡招降一支由乌桓首领张伏利度统领的兵马。与石会、冯莫突类似,张伏利度也曾多次收到刘渊的征召,但他始终拒绝归附。因此,刘渊决定派遣石勒前去尝试。
石勒深知此行不宜简单模仿劝降石会的方式,因为张伏利度既非匈奴人,也非羯族人,若直接劝说,很难赢得其信任。
于是,石勒巧妙设计了一条计策:他故意装作冒犯刘渊,进而被“惩罚”并“逃亡”,同时让刘渊对外散布这一消息。石勒相信,以这种方式接近张伏利度,后者必定深信不疑,认为他是真心投靠。
几天后,石勒率领十八名骑兵从黎亭出发,向北前往乐平,投靠张伏利度。张伏利度得知石勒因得罪汉王而率十八骑前来投奔,非常高兴。他还提议与石勒结拜为兄弟。尽管得到了接纳,石勒仍担心未能完全赢得张伏利度的信任,决定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

随后,张伏利度命令石勒带领手下外出劫掠。石勒和他手下的十八骑欣然接受任务,他们勇猛无敌,所到之处无一不胜,收获颇丰。张伏利度和他的部下对石勒的表现深感钦佩,信任也日益加深。
一个月后,张伏利度的大部分部众开始心向石勒。石勒认为时机已到,决定采取行动。一天,石勒与张伏利度在营帐中饮酒,张伏利度的将领以及石勒的十八骑也在两旁陪饮。
酒至半酣,石勒突然做了一个手势,他的十八骑立刻起身,迅速将张伏利度捆绑起来。张伏利度的将领们见状欲上前解救,石勒急忙站起高声说道:“各位兄弟莫慌,我们不会伤害张首领。”
接着石勒问众人:“若我们要成就大业,我和张伏利度谁更适合当首领?
”众将领齐声回答:“石将军可为首领。”

随后,石勒让手下为张伏利度松绑,并解释道:“说实话,我们是受汉王刘渊派遣,来劝大家归附汉国的。”张伏利度及其部众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刘渊。
公元307年十一月,石勒带着张伏利度及其部众南下抵达黎亭。刘渊闻讯大喜,授予石勒“督山东征讨诸军事”的职位,命他统领石会、张伏利度的人马。值得注意的是,关于张伏利度,《晋书》《资治通鉴》《十六国春秋》等史书仅提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