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妈家的儿媳妇每月存200元，婆婆偷看存折后含泪交出一张地契！
村口老槐树下的水泥桌旁，几位晒太阳的老人聚在一起，说起了张大妈家的那档子事。
“你们听说了吗？张大妈把家里那块地契给了儿媳妇小李。”
“怎么回事啊？那块地可是镇上开发商相中的好地段。”
“这事啊，说来话长…”
我是村里供销社的售货员，和张大妈家走得近。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那年夏天，张大妈的儿子小张从城里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要结婚了。小张在县城一家厂子里做技术员，工资不高不低，够过日子。姑娘叫小李，是隔壁镇卫生院的护士，长得清秀，说话轻声细语的。
村里人都传，这姑娘是护士，家里条件肯定不错，嫁到我们这穷山沟，怕是受不了。张大妈那张嘴也不饶人，整天絮絮叨叨的，谁受得了啊？
小两口结婚那天，我帮着张大妈家忙活。婚礼简简单单的，连个像样的酒席都没有，就在自家院子里摆了几桌。小李穿着件粉色连衣裙，没有婚纱，也没戒指。小张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小李笑得挺甜，一直在给客人倒茶。
“没想到小李这么好说话，”村里王婶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是她自己提的，不要什么彩礼，不摆酒席，攒钱买房子。”
我点点头，心想这姑娘挺实在。
婚后，小两口住在张大妈家的老房子里。那房子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盖的砖房，家具都旧得不行，木桌上的漆都掉了好几块，露出灰黄的木头。冬天墙角还返潮，发霉。
小李嫁过来后，没什么大动作，也不张罗着换家具，就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她在卫生院上白班，每天早出晚归，回来还要做饭洗衣服。张大妈那人吧，有点犟，自己做了一辈子饭，就是不肯让儿媳妇碰灶台，说什么”我做惯了”，其实就是怕儿媳妇做得不好吃，儿子会嫌弃。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村里人都说小李是个好儿媳妇，知冷知热的。张大妈也少了些抱怨，只是偶尔会对邻居说：“这孩子太节省了，一个月工资到手，就剩那么点钱贴家用，其他的都不知道去哪了。”
我那时候也纳闷，后来才知道，小李每个月拿到工资，就给张大妈家里二百块钱，剩下的都存起来了。
村里卖馒头的李大娘告诉我：“小李说要攒钱在县城买房子，老两口年纪大了，想接他们一起住。”
我当时就笑了，心想这姑娘心眼还挺好。不过也有人不信，毕竟一个月才存那么点，得攒到猴年马月？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春种秋收，年复一年。
张大妈家的老房子越来越不像样了。去年夏天一场大雨，屋顶漏了，小张爬上去修了半天，也没彻底修好。冬天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冷得直哆嗦。
有一次，我去张大妈家送货，看见小李蹲在炉子边烤手，脸冻得通红。她见我来了，连忙起身招呼我坐，倒了杯热水给我。
“这么冷的天，你也不添件衣服。”我说。
小李笑笑：“习惯了，医院里更冷。”
我注意到她穿的那件毛衣领口都磨白了，袖口还有个补丁。三年过去了，她的衣服好像一直没换过，但看起来总是干干净净的。
那天临走，我问她：“你们不打算换个房子住吗？这老房子冬冷夏热的。”
小李眼睛亮了一下：“攒着呢，再有一阵子就够了。”
张大妈在旁边听见了，撇撇嘴说：“攒那点钱，哪够买房子的？县城的房子，一平方多少钱了？我看啊，是把钱都寄回娘家了。”
小李没反驳，只是低下头，继续织她的毛线。
今年春节后，村里传来消息，说镇上要修一条新路，正好经过张大妈家那块地。那块地是老张头当年留下的，荒着没人种，杂草丛生。开发商看中了，出高价要买。
张大妈整天乐呵呵的，逢人就说：“发财了，发财了！卖了地，儿子就能在县城买房子了。”
谁知道没过几天，张大妈的笑容就不见了，整天愁眉苦脸的。原来啊，那块地的地契找不着了。没地契，地就卖不了。张大妈翻遍了家里每个角落，把箱底的老照片都翻出来了，就是找不到那张地契。
那段时间，张大妈脾气特别大，动不动就冲小李发火。小李依旧不吭声，该干嘛干嘛。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供销社收拾货架，看见张大妈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
“出啥事了，大妈？”我问。
张大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着，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连忙倒了杯水给她。
“老刘啊，”她喝了口水，声音有点发抖，“我今天……我今天看见了……”
原来，那天小李上班去了，张大妈想找点针线活干，就去翻小李的箱子，想找个剪刀。一翻，发现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是一本存折。
张大妈那人，好奇心重，就打开看了看。她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存折上面一笔一笔，清清楚楚地记着，从小李嫁过来的第一个月开始，每个月都存二百块。三年多下来，攒了七千多块钱。
“才这么点，”张大妈说，“他们俩一个月挣四五千，就存这么点，其他钱都哪去了？”
我心说，人家小两口有钱没钱，关你啥事呢？但嘴上只能附和着：“是啊，现在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的。”
张大妈继续翻，在存折下面，发现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一张她丢的地契，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等存够首付，卖地买房，接爸妈一起住。”
张大妈看完，当场就哭了。
“我还以为她……我还以为她把钱都寄回娘家了。”张大妈抽泣着说，“谁知道她一直在攒钱，还把地契收好了。我那儿媳妇……”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这不是好事吗？小李多有心啊。”
张大妈摇摇头：“我对她不好，整天疑神疑鬼的。那孩子穿的衣服都是旧的，舍不得买新的，原来都是为了攒钱……”
后来呢，张大妈拿着地契回去了，也没告诉小李她看了存折的事。
晚上，小李下班回来，张大妈做了一桌子菜，还买了瓶二锅头。小张下班回来，看见这阵势，还以为是什么日子。
“今天咋了，妈？”小张问。
张大妈倒了三杯酒，一人一杯：“今天啊，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张地契，放在桌子上：“这地契，我想了想，应该给你们。那块地值不少钱，你们卖了，凑上你们攒的钱，够在县城买套房子了。”
小李愣住了，小张也一脸惊讶。
“妈，这怎么行，这地是您的啊。”小李连忙说。
张大妈摆摆手：“不是我的，是你们的。你们要是不要，我就扔炉子里烧了。”
小李眼眶红了，低下头不说话。
“妈，”小张说，“这地您留着，养老用。我们自己能攒钱买房子。”
张大妈抹了抹眼角：“我这把年纪，还要啥养老钱？再说了，地在你们手里，不也是我的吗？”
那天晚上，三个人喝完了那瓶二锅头。小李喝得脸通红，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喝酒。
“妈，”小李红着眼睛说，“我一直想着，等攒够了钱，给您和爸买套好房子住，不用再受这房子的罪。”
张大妈摸了摸儿媳妇的手：“傻孩子，妈这辈子住惯了，没啥。你们年轻人，才要住好点。”
小张在一旁看着，眼睛也湿了。
第二天，张大妈把一叠钱塞给小李：“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不多，一万出头，你拿着添补家用吧。”
小李死活不肯要，张大妈就悄悄塞进了她的箱子里。
一个月后，那块地以六十万的价格卖给了开发商。小两口加上自己存的钱，在县城买了套小两居。房子装修好那天，他们请我去看。
新房子不大，七十多平米，但收拾得明亮干净。客厅里放着一盆绿萝，厨房的冰箱上贴着几张照片，都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影。
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们给张大妈准备的那间卧室。床是新买的，旁边放着一个老式的木柜子，是从老房子里搬来的。
“妈舍不得丢，”小李解释道，“说这是她陪嫁的。”
房间墙上挂着一幅十字绣，是”福”字，针脚细密，颜色鲜艳。
“这是我绣的，”小李说，“去年冬天开始绣，一直到春节才完成。”
我摸了摸那十字绣，突然注意到，绣在角落里有行小字：“感谢上天赐我一位好婆婆。”
走的时候，小李送我到楼下。初夏的风吹过，小区里的杨树沙沙作响。
“小李啊，”我忍不住问，“这么多年，你为啥一直忍着？张大妈那人，脾气不好，又爱唠叨。”
小李笑了笑：“谁家没有难处呢？我从小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人，嫁给小张，就把这里当成我的家了。张妈妈其实挺好的，就是不会表达。”
她顿了顿，又说：“再说了，我做护士，见多了生老病死，明白一个道理：家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退一步，日子才能过下去。”
我看着她，突然发现，这个瘦瘦小小的姑娘，眼睛里有种坚定的光芒。
回村的路上，我想起了一个细节：张大妈家客厅的墙上，挂着个日历，还是前年的，已经翻不动了，但没人去换它。日历下面的柜子上，摆着一排药瓶，有治高血压的，有治关节炎的。那些药瓶整整齐齐地排着，瓶身上都贴着纸条，写着服用时间。
那是小李的字迹。
村口的老槐树依旧在风中摇曳，水泥桌旁的老人们还在说着张大妈家的故事。有人感叹张大妈运气好，碰上了个好儿媳妇；有人说小李心眼实在，为公婆着想；还有人说小张有福气，娶了个好媳妇。
其实哪有那么多运气好坏，不过是人心换人心。张大妈含着泪交出地契那一刻，早已把那个小小的存折和纸条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日子就是这样，谁对谁好，上天都看得见。那张小小的地契，承载的不只是一块地的价值，还有婆媳之间的那份真心。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那天，张大妈在供销社给我看了那张纸条——小李的字迹很工整，但纸条已经被泪水浸湿，有些字迹模糊了。不过”接爸妈一起住”几个字，依然清晰可见。
现在，张大妈住在那套新房子里，小李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饭，张大妈也学会了哄小李刚出生的孩子。日子虽然不算富裕，但屋子里总是飘着饭菜香，充满了笑声。
这不就是生活最好的模样吗？
“老刘讲完了，你们说，是不是个好故事？”村口，讲故事的人喝了口茶。
“真好啊，”有人感叹，“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儿媳妇。”
“也是有这样的婆婆啊，”另一个人说，“舍得把地给儿媳妇。”
茶壶里的水快见底了，有人起身要走。
“诶，对了，”一个老人突然问，“那块地现在值多少钱了？”
大家笑了起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钱呢！”
阳光透过槐树叶子，在水泥桌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小李推着婴儿车经过，张大妈跟在旁边，手里提着个菜篮子。她们有说有笑的，在夕阳下，留下两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