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去年，姥姥随口一句“金镯子戴手上好看”，我妈就记在了心里，省吃俭用大半年给姥姥买一个3万块的手镯，没想到转眼就戴在了舅妈手上。
更让我妈感到心寒的是，姥姥解释自己的东西迟早都是儿媳的，早给晚给都一样，但是我却不是个软柿子，这手镯我一定给我妈要回来！
01有次姥姥带我看我妈小时候拍的全家福，照片里姥姥笑得格外灿烂，左手搂着大姨，右手牵着舅舅，而我的母亲却被安排在最边上，笑容拘谨而勉强。
“你看，这是你妈小时候。”姥姥指着照片里那个瘦小的身影，语气平淡得像在介绍一个陌生人，“从小就懂事，就是太文静了，跟你大姨差远了。”
母亲常说她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大姨，每次放学回家，大姨总能得到姥姥的嘘寒问暖，而母亲却只能默默地放下书包，钻进厨房给全家准备晚饭。我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她只是淡淡地说：“二女儿嘛，能指望什么？”
那时的母亲，才十三岁，读初中时母亲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每次考试，她都把成绩单小心翼翼地递给姥姥，期待能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
可姥姥总是漫不经心地扫一眼，然后说：“考得好是应该的，你看看你弟弟，上次月考又是年级第一。”上高中后，母亲更加努力。她不仅要保持优异的成绩，还要帮姥姥照顾年幼的舅舅。
清晨五点起床给舅舅准备早餐，晚上辅导他写作业，周末还要包揽家里的大小家务。母亲一度以为，这样的付出总能换来姥姥的一丝疼爱，然而现实给了母亲一记响亮的耳光。
记得有一年寒假，母亲发着高烧还坚持给舅舅补习数学。姥姥看到后，不是关心母亲的身体，而是责备她：“你这样会把病气过给你舅舅的，赶紧回屋去！”
去年春节，是我印象中最热闹的一次团圆，姥姥家的小院难得地热闹非凡。
那天下午，邻居王婶来串门，手腕上一个闪亮的金镯子格外醒目。姥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那个金镯子，脸上露出罕见的羡慕：“这金镯子真好看，戴着多体面啊！”
这句无心的感叹，却被母亲记在了心里。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晚上母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跑到金店去打听价格。
回来后，她开始计划着省钱：午饭从食堂改成自带，每天的早餐从三个包子减成两个。
“妈，你干嘛这么省？”我不解地问。
“攒钱给你姥姥买金镯子。”母亲笑着说，眼里闪着期待的光芒，“你姥姥这辈子没戴过什么好东西，我想给她买个金镯子，让她也能在街坊邻居面前挺直腰板。”
就这样母亲开始了她的省钱计划，每个月工资发下来，她都会细细地计算，夏天空调坏了，她舍不得找人修，每天扇着扇子也不喊热；冬天暖气不够，她就多穿一件毛衣也不喊冷。
半年下来，母亲终于攒够了三万块钱。挑选金镯子那天，她特意请了半天假。我陪着她跑了好几家金店，终于在第四家店看中了一款花纹精致的金镯子。
“这个最配我妈，”母亲爱不释手地端详着，“你姥姥就喜欢这种传统的款式。”
付款时，母亲的手有些发抖，但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我知道她不是心疼钱，而是太过激动。这个金镯子承载着她太多的期待，她希望通过这份心意，能得到姥姥一个夸奖。
“等过年给你姥姥戴上，”母亲小心地把金镯子装进盒子，“我要亲手给她戴上。”
看着母亲满怀期待的样子，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我不忍心打破母亲的美梦，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这一次，姥姥能看到母亲的用心。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金镯子最终会有怎样的结局。
02春节那天，我和母亲早早地来到姥姥家。母亲穿了件新买的红色毛衣，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金镯子的礼盒，嘴角挂着期待已久的笑容。
“妈，这是给您买的。”母亲双手将礼盒递给姥姥，声音里还带着几分紧张。
姥姥打开礼盒：“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也真是的……”虽是埋怨的话，但姥姥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内心的欢喜。
母亲仿佛一下子变成了十几岁的小姑娘，手忙脚乱地从盒子里取出金镯子：“妈，我给您戴上。”她小心翼翼地将金镯子戴在姥姥的手腕上，又反复调整了好几次位置。
“真好看。”姥姥端详着手腕上的金镯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可能是我记忆中看到姥姥对母亲最温柔的一刻。
然而一个月后的周末，我陪母亲去姥姥家吃饭。刚进门，就看见舅妈在厨房里忙活，她袖子撸到胳膊肘，手腕上赫然戴着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金镯子。阳光透过厨房的窗户洒在金镯子上，刺得我眼睛生疼。
母亲的脚步明显顿了一下，但还是若无其事地走进厨房：“嫂子，我来帮你。”舅妈大大方方地应着，手腕上的金镯子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吃完饭，母亲终于忍不住，试探着问姥姥：“妈，那个金镯子……”
“哦，那个啊。”姥姥漫不经心地打断母亲的话，“反正我这么大年纪了，戴那么贵重的东西也不合适，就给你嫂子戴着玩玩。再说了我的东西迟早都是儿媳的，早给晚给不都一样吗？”
母亲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可是妈……”
“行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姥姥挥挥手，好像在驱赶一只苍蝇，“你嫂子戴着多好看啊，年轻人戴金镯子才有精神。”
从姥姥家回来的路上，母亲一言不发。车开到半路，她突然失声痛哭。那一刻，我感觉母亲不是在哭那个金镯子，而是在哭她这大半辈子的委屈。
“妈，要不我去跟舅妈说？”我试图安慰母亲。
“别，”母亲擦了擦眼泪，“你舅妈性格强势，我不想闹得大家都难做人。”说这话时，她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疲惫。
可是这件事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母亲心里。每次看到街坊邻居戴金镯子，她都会不自觉地叹气；每次去姥姥家，看到舅妈手腕上的金镯子，她的眼神都会黯淡下来。
有一次，我无意中翻到母亲的支付宝账单，发现她居然把那半年省吃俭用的记录都保存着。一笔笔微信转账，记录着她放弃午餐、少买衣服的点点滴滴。
“其实我就是不甘心，”一天晚上，母亲突然对我说，“我知道我在妈心里不如你舅舅重要，可我毕竟是她的女儿啊。那个金镯子是我好不容易攒钱买的，她连问都不问我一声，就给了你嫂子……”
母亲说这话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我知道母亲不是心疼那三万块钱，而是心疼自己的一片孝心被如此轻易地践踏。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背影，我心里憋着一股火。我不是我妈，我没有她那么善解人意，也没有她那么好脾气。既然她不敢讨回公道，那就让我来。
这天，我正好看到舅妈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晒着手腕上的金镯子，配文是“老公家的传家宝”。我冷笑一声，心里有了主意。
“妈，你生日快到了吧？”我若无其事地问母亲。
“嗯，下个月初六。”母亲随口应着。
“那我想给您买个礼物，正好让舅妈帮我参考参考。”我笑着说，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母亲没注意到我的异样，只是摆摆手：“别破费了，妈不需要什么礼物。”
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那个金镯子重新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这一次，我要让舅妈心甘情愿地把金镯子还回来。
03我约舅妈吃饭那天，特意选了她最爱的高档粤式酒楼。果然看到包厢里琳琅满目的菜品，舅妈的心情显得格外愉悦。
“嫂子，我妈生日快到了，”我一边给她倒茶，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想给我妈买个首饰，但我对这个不太懂，想请你帮我参考参考。”
“你这孩子有心了，”舅妈笑着说，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上的金镯子，“不过你妈那个人，送什么她都会说不要的。”
我强忍着心里的不快，故作天真地说：“我知道啊，所以想给她一个惊喜。舅妈戴的金镯子就很好看，我觉得我妈也适合戴这样的。”
舅妈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那行啊，吃完饭我陪你去看看。”
酒足饭饱后，我带着舅妈来到金店。趁她不注意，我悄悄和营业员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来意。
“这条项链怎么样？”我指着柜台里一条款式简约的金项链。
“嗯，是挺好看的。”舅妈点点头。
“那这个金镯子呢？”我又指着一个和她手上那个相似的款式，“我觉得和这条项链很配。”
舅妈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买一条项链就够了吧，金镯子太贵重了。”
“舅妈”我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地说，“我妈过生日，您总得表示表示吧？您看，我买项链，您送镯子，正好是一套。”
“凭什么让我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舅妈瞬间变了脸色，“你妈生日我包个红包就够了！”
我冷笑一声：“是啊，您不过生日，就能戴着我妈的金镯子，我妈生日了，您连个回礼都不愿意？这是什么道理？”
“那、那个是你姥姥给我的！”舅妈涨红了脸。
“是吗？”我拿出手机，翻出她那条朋友圈，“您不是说是'老公家的传家宝'吗？”
舅妈一时语塞，手不自觉地摸着那个金镯子。
“舅妈”我压低声音，“您应该知道那个金镯子是怎么来的。我妈省吃俭用半年，就为了给姥姥买个像样的礼物。可您倒好，连问都不问一声，就理所当然地戴上了。您说这事要是传出去，街坊邻居会怎么看您？”
舅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甩下一句“你等着”，就匆匆离开了金店。
我站在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知道能不能奏效。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门铃就响了。打开门，发现舅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熟悉的首饰盒。
“这个还给你妈吧，”舅妈把首饰盒塞给我，“我觉得戴着不合适。”
我接过首饰盒，故意问道：“怎么，舅妈不是说这是'传家宝'吗？”
舅妈的脸又红了：“昨天的事，你别告诉你妈，就说是我自己想通了。”说完，转身就走。
我打开首饰盒，那个让母亲牵肠挂肚的金镯子安静地躺在里面。母亲正在厨房做早餐，我走进去，把首饰盒放在她面前：“妈，这是您的。”
母亲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金镯子时愣住了：“这是……”
“舅妈觉得戴着不合适，让我还给您。”我简单地说。
母亲拿起金镯子，眼泪突然就落了下来。
“妈，”我抱住母亲，“您别哭了。这个金镯子本来就是您的，现在物归原主，再正常不过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把金镯子重新放回盒子里：“还是放着吧，我戴着不习惯。”
从那以后，母亲去姥姥家的次数明显少了。每次姥姥问起，她都说工作忙，这是母亲在用自己的方式进行无声的抗议。
前几天，我收拾房间时，又看到那个首饰盒。金镯子依然完好地躺在里面，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这个家庭里说不清道不明的亲情。
也许有些伤害，不是投入再多的真心就能弥补的。就像母亲那些年的付出，最终换来的却是一声轻描淡写的“迟早都是儿媳的”。
但我依然感激这个金镯子，它让我看清了很多事，也让母亲终于学会了适当地保护自己。有时候，爱一个人，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学会在合适的时候说“不”。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