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老房子没暖气，每到冬天日子都十分难熬，今年冬天我实在冻得受不了，提出去儿子家过冬。
但是只要我和儿媳一个屋子，她就要开窗透气，知道原因后我很心酸！
01一阵寒风透过门缝钻进来，我缩了缩脖子，把身上的棉袄又紧了紧。这栋老房子住了快三十年，今年的冬天格外难熬。
年纪大了，浑身的骨头都在跟我“作对”，特别是这种阴冷的天气，关节疼得厉害。
“咔嚓、咔嚓”，楼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应该是王奶奶在收衣服。我看了看墙上的老挂钟，已经快到中午了，该做饭了。
可我实在不想离开这个暖和的被窝，在这个没有暖气的老房子里，被窝就是最后的避风港。
强忍着寒意，我掀开被子，蹬上棉拖鞋。刚一出被窝，冷气就往骨头缝里钻。墙角摆着一台电暖器，是去年儿子买的，可我舍不得用。
一来电费太贵，二来我总担心会漏电走火，这老房子的线路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
“哗啦啦”，我打开水龙头，冰凉的自来水瞬间浇得我缩回了手。这水冷得像是刚从冰窖里流出来似的，洗个碗都能冻得手指发麻。我只好一点一点地洗，时不时搓搓手取暖。
窗外的阳光看起来很温暖，可屋里依旧冷得像个冰窖。邻居老张说现在的新房子都装了暖气，想想真好。
看着阳光照进来的地方，我不由得挪过去，想汲取一点温暖。可阳光穿过玻璃窗照在身上，却像隔着一层什么似的，暖意寥寥。
晚上睡觉前，我都要在被窝里塞个热水袋。这热水袋是老物件了，但用着还挺安心。躺在床上，我总想着儿子家的新房子，听说那边冬天暖和得能穿短袖。可我也知道，儿子儿媳都忙，我去了怕添麻烦。
又是一个寒冷的早晨，我刚把被子叠好，手机就响了。是儿子打来的，问我最近怎么样。听到儿子的声音，我心里一暖，这孩子虽然不常回来，但每周都会打电话问候。
“妈，你那边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再买个电暖气？”儿子在电话那头问道。我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赶紧说：“不用不用，家里有一个就够了，而且我也不常用。”
话说出口，我却觉得喉咙有些发紧。这么冷的天气，我是真的有些扛不住了。犹豫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说：“小宇啊，要不……我去你那边住几天？等天暖和了我再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正当我想着要不要把话收回去的时候，儿子开口了：“好啊，我跟雨晴（儿媳）商量一下，过两天就来接您。”
挂了电话，我心里既高兴又忐忑。高兴的是能去暖和的地方住几天，忐忑的是不知道儿媳愿不愿意。我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自己的空间，老人住进去多少会有些不便。
没想到第三天一大早，儿子和儿媳就开车来接我了。儿媳穿着一件米色的羽绒服，笑着跟我打招呼：“妈，您收拾得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床上的几件换洗衣服，正要解释，儿媳却说：“妈，衣服就带几件换洗的就行，其他的我们给您买新的。”她一边说，一边把我准备的东西挑拣出来，最后只留下了几件换洗衣服。
看着儿媳利落的动作，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虽说儿子家条件好，可我这些东西也都是能用的。但儿媳说得在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坐上儿子的车，他们跟我介绍在新区买了套一百多平的电梯房。儿子说那边环境好，小区里还有老年活动中心。听着儿子描述新家的种种好处，我的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
这时候儿媳突然说要开车窗透透气，儿子说外面冷，可儿媳坚持说自己有点晕车。
冷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我不由得又把衣服裹紧了些。这一路上，我的心情就像这忽冷忽暖的温度，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02车子终于停在了一栋崭新的高层小区前。抬头望去，我被这气派的楼房惊呆了，心里不由得为儿子感到骄傲。这就是我儿子的新家，二十八楼，还带电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刚进门，儿媳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棉拖鞋递给我：“妈，这是给您买的新拖鞋，暖和。”
我刚要说声谢谢，就见她已经麻利地套上一次性手套，把我脱下的鞋子拎了出去。儿子在一旁打圆场：“雨晴这人就是爱干净，您别介意。”
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暖气扑面而来，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暖和啊，这种温度让我想起年轻时候在南方生活的日子。
儿子带我参观新房，宽敞的客厅、明亮的厨房，还有专门给我准备的卧室，一切都让我感到新奇又温馨。
儿媳在厨房忙活着准备午饭，我想去帮忙，却被她笑着推出来：“妈，您刚来，好好休息，我来就行。”我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忙前忙后。
突然，儿媳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到窗边，“咔嗒”一声打开了窗户。冷风呼啦啦地灌进来，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雨晴，怎么又开窗？”儿子皱眉问道。
“太闷了，透透气。”儿媳继续忙活着，好像没注意到我的不适。
这一顿午饭，我吃得心神不宁。倒不是菜不好，实在是这敞开的窗户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饭后，我主动要帮忙收拾碗筷，儿媳却坚持要我去房间休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渐渐发现了一些让我困惑的事情。每当我和儿媳共处一室，她总会找各种理由开窗透气。不管外面多冷，她都坚持要开窗“通风”。有时候我实在受不了，就默默回到自己房间。
更让我意外的是儿媳好像特别注意我的生活习惯，她给我买了新牙刷、牙膏，还时不时“提醒”我要刷牙。
有一次我早上起来，顾着帮她择菜，一时忘了刷牙，她竟然皱着眉头问我：“妈，您今天刷牙了吗？”
那天之后，我愈发不敢在客厅久待。每次出门前，我都要反复确认自己是否刷了牙、换了衣服。
可即便这样，儿媳还是会定时来我房间开窗通风。有时候我实在受不了这寒气，就借口去楼下散步。
寒风中，我常常坐在小区的花坛边发呆。社区里有不少和我年纪相仿的老人，他们有说有笑地在广场上跳舞、打太极。
可我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不敢加入他们。我总是数着时间，等到差不多儿媳该关窗的时候才敢回去。
一次，我在客厅看电视，儿媳突然拿来一个坐垫：“妈，您坐这个上面吧。”我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心里一阵酸楚。这坐垫不是为了让我坐得舒服，而是不想让我直接坐在沙发上。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儿媳的种种举动在我脑海中不断闪现：开窗通风、检查刷牙、坐垫隔离……突然，一个让我心揪的念头冒了出来——她是不是嫌弃我身上有老人味？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抬起胳膊闻了闻。在老房子里，我确实很少洗澡。一来是太冷了，二来我腿脚不利索，总怕滑倒。衣服也是能穿就穿，很少换洗，因为到现在我都没有台洗衣机。
但我以为老人有味道都是正常的，毕竟我这个年纪的人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夜深人静，我听着外面呼啸的北风，心里比这风还要凉。原来儿媳一直以来的表现不是什么“讲究”，而是在委婉地表达她的嫌弃。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不敢哭出声来，生怕被隔壁房间的儿子儿媳听见。
03那天晚上之后，我彻底睡不好了。每当躺在床上，就会想起在老房子里的日子。
虽然冷，但至少不用担心会给别人添麻烦。以前总觉得儿子家的暖气多好啊，现在却感觉这暖气还不如老房子里的被窝来得温暖。
记得年轻的时候，我也是个爱干净的人。每天给儿子准备干净的衣服，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不那么在意这些了。
去澡堂的路我熟悉得很，可真要去又觉得麻烦。腿脚不利索，路又滑，一个人去总觉得心慌。再说天这么冷，就算洗完了，回家的路上也容易着凉，所以冬天我都不敢怎么去澡堂。
衣服也是，冬天的自来水冰得要命，用手洗衣服就跟受罪似的。每次洗完，手都红肿得像萝卜。年纪大了，手也不如以前灵活，洗完一件衣服要歇好一会儿。所以但凡能穿的，我都不舍得换。
这么一想我突然理解了儿媳的做法，她不是故意刁难我，只是——年轻人都爱干净，我确实配不上这个温暖的新房子。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夜里无意中听到儿子儿媳在客厅小声说话。儿媳的声音很轻：“老人家的体味很重，我实在受不了，但又不好意思直说。”
儿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但她毕竟是我妈。”听到这里，我悄悄把房门关上，不想再听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趁儿子儿媳还没起床，我就收拾好了行李。虽然没带来多少东西，但这短短的日子里，儿媳给我买了不少新衣服。我把这些都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床上，只带走了来时的那几件。
儿子看到我收拾东西，很是惊讶：“妈，您这是要干什么？”我笑着说：“在家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儿媳站在一旁欲言又止，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儿子非要送我，我没拗过他。在车上，儿子一直劝我多住几天，说外面天气太冷。我知道他是真心的，但有些事情，不是心意就能解决的。
回到老房子，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附近的电器店。店员听说我要买洗衣机，热情地给我介绍了好几款。最后我选了一台不算太贵的全自动洗衣机，这是我这些年来最大的一笔开销，但我觉得值得。
店员帮我约了安装师傅，第二天就把洗衣机装好了。看着这崭新的洗衣机，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也许我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生活节奏了，但我还是想试着改变一下。
这些天，我开始学着勤换衣服。虽然天气依然很冷，但有了洗衣机，我不用再害怕洗衣服了。我还特意去买了新的沐浴露和香皂，想着等天气暖和些，就去一趟澡堂子。
儿子时常打电话来，问我过得怎么样，要不要再去他们那里住。我总是说家里挺好的，让他们不用担心。每次挂电话，我都会在心里默默地说：“儿子，不是妈不想去，是妈不能给你们添麻烦啊。”
有时候，我会想起儿媳给我买的那些新衣服、新拖鞋，还有她做的可口饭菜。
或许她也有她的难处，年轻人和我们这些老年人的生活习惯确实不一样。我不怪她，也理解她，但我知道有些鸿沟不是光靠理解就能填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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