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林/文

（一）

二次直奉战争开始，奉军第二方面军李景林部，由奉军第一师和张宗昌的奉军第三旅（混成旅）编成。李景林、张宗昌分别为该军的正副军长。这个军的任务是以掩护山海关方面作战安全为目的，担任南自九门口北迄奉热大道之线，分两路对直军作战。第一路以李景林的奉军第一师为基干，对直军方面王怀庆率领的十三师及四郊游击大队为作战对象。这一路奉军在一九二四年九月二十日由李景林率领，由奉天北镇县出发，直取热河朝阳；李景林另派该师的一个步兵团团长胡玉坤（即十一团，本人当时为该团中校团附）率部进攻阜新县。

九月二十一日，李景林在朝阳县东南的北票大阪一带与直军王怀庆的十三师展开阵地攻防战。直方守兵斗志昂扬，作战非常猛烈，李景林屡攻不下，牺性很大。双方相持二天二夜，在最后一战中，直军终不支而退。李景林占领了朝阳，立电张作霖告捷。

李景林另派胡毓坤团攻阜新。九月二十一日拂晓，开始对占据阜新的毅军张殿儒部约五、六个营展开攻击，毅军抵抗相当顽强。但因他们无炮，战至日暮，不支退却，胡毓坤团遂占领了阜新。此时，李景林在西线进攻并未得手，伤亡很重。直军王怀庆十三师更大有反扑趋势，因之，李景林张惶万状，急调胡毓坤团强行军赶赴支援。胡毓坤于九月二十三日晨抵达下附一线，时北票方面直军已经退却。接着大阪到下附直军即发生动摇，落暮直军全线退朝阳，略作抵抗，即行西去，李景林率部追至朝阳停下。胡毓坤继续西追，抵朝阳西官营子地方，王怀庆率十三师及四郊游击大队构筑阵地，胡毓坤团对之展开攻击，当时直方守势火力很猛，战至日末，王率部仓皇退去，胡部追至宋杖子地方，奉命停止西进。在宋杖子休息约一周后，奉令西进。九月某日抵达平泉县东三十家子地方，王怀庆馨十三师全部及四郊游击大队的三个队全部作孤注防御。奉军胡毓坤的一个步兵团，附山炮两门，骑兵一个排、工兵一个班，于一九二四年十月某日拂晓，对直军展开攻防战、直军的炮火很烈，用的全是子母弹。至中午，直军屡欲反攻，奉军沉着应战，终未得逞，战至午后二时，直方派出的迂回包围队伍，全被奉军炮火打回，同时奉军李万斛营由右翼派出一个排登上高山，绕至直军左翼后方，猛烈射击，直军误为奉军包围其左翼，正在疑惑判断，奉军刘忠轩营来个中央突破，杀入直军阵地，直军仓惶退却，丢下电台一架、大车二百余辆，骡马若干匹，其他战利品亦多。这就是二次直奉战时，热河方面有名的三十家子战斗。

第二军的第二路是由张宗昌的奉军第三混成旅的徐源泉、褚玉濮两个团及毕庶澄等骑工辎各营编成。这一路的任务是沿着一、三联军和第二军的作战区域向西攻击前进。张宗昌旅的编组，在奉军中是特殊的。该旅骑、工兵各营官兵，多属失败的白俄军人，平时由毕庶澄（张宗昌的工兵营长）管理。

朝阳是热河省的重镇，李景林占领后，自以为其功不小，乃电请张作霖准其扩军。张作霖将其大骂后驳回。并把李景林部解除战斗序列，让其就地剿匪。命第二军副军长张宗昌执行李景林的任务，西进相机进攻冷口。

李景林奉命就地剿匪不甘心，给张作霖发一电，其中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句。张作霖见之更加怒骂。时山海关战斗正酣，杨宇霆效法张良蹑履故事，才缓和下来，遂电李景林相机办理，并继续西进，支援张宗昌进攻冷口。李奉电后，首先把自己的四个团编为四个梯队，实力仍是四个团，不过搭成了四个旅的架子而已。胡毓坤变了名义，为第五梯队司令，以我为其参谋长。自宋杖子出发，与直军王怀庆部交手于三十家子。当王听说冯玉祥部并未在古北口支援他，所以他非常气愤，进退维谷。张作霖乃派张九卿（张作霖的心腹、王怀庆的老同事)往见王怀庆，俩人妥协。

（三）

张宗昌奉命后，即率部兼程进攻冷口，激战两三昼夜未果。

张宗昌雇了一个当地人为向导，率部队从山中小道绕至直军背后，终于占领冷口。毕庶澄率领白俄敢死队扑向滦州车站。直军于站内外停放军用车辆多列，毕庶澄指挥白俄敢死队向车站内扔炸弹，车破人亡，直军乱作一团。接着，张宗昌率部赶到，把直军包围缴械。李景林赶到滦州，见缴获的枪炮如林，但枪枝全无撞针。张宗昌用火车直发天津，然后，又运山东。李景林以支援张宗昌为名，改胡毓坤部为先头部队进军军粮城，拟包围小站。直方二十师派出参谋长与奉军接头，愿自动缴械，发饷遣散该师。胡毓坤遂率队越天津到静海、唐官屯、陈官屯、文官屯一带待命。

李景林抵津后，直督王承斌早跑入租界，李受直系议员孙洪伊的怂恿当了直隶督办。张作霖听到这个消息，对李的信任完全失掉了。并决定，既然李景林自为督办，立命补给机构停发李部的粮饷械弹。李景林遭到张作霖如此对待，等于扼其喉咙，张李矛盾有所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