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邱清泉死了,所以无论往他身上如何泼脏水,也都无所谓了,笔者觉得,脏水,邱清泉身上肯定有,但不能全泼到他身上。就出尔反尔,改变突围计划这件事,杜聿明当担一大部分责任,他和李弥当分担一小部分责任。但在后人的眼光中,杜聿明似乎被定格成了一个“老实人”,不应当分担这桶脏水的,那就只好全泼到邱清泉这个死人身上了,无论他愿意不愿意,高兴不高兴,都无所谓了,因为,鬼,毕竟是战胜不了人的。但笔者还是那句话,当时的情况下,谁是一把手?以现在的管理方案,手下犯了事,无论是不是一把手的决策,他都要负领导责任的,更何况当时叫停突围计划的,是他杜聿明呢?
好了,不在这儿“洗”老邱这个死鬼了,毕竟是定型了的历史人物,为他“洗”任何一点,都是自找没趣,我们只分析一下,邱清泉为什么会出尔反尔,又引起杜聿明的出尔反尔来。我们的故事,采用了邱维达版本。
且说邱清泉回到第2兵团兵团部,立即召开了五位军长参加的会议,和李弥一样,不是传达执行前进指挥部的突围命令,而是又讨论开了,看看是不是能突围。这样一个动作,就表明了邱、李对于突围一事,并无信心,甚至把刻不容缓的突围行动当成可以随时、随意改变的儿戏。
邱清泉照样是老规矩,先入为主,直接说出自己的观点:“杜聿明召集三个兵团司令官商议时,孙元良力主马上分头突围,杜和我也同意他的意见。待我回来了解情况后,认为敌军阵地和兵力部署都加强了,目前打都打不动,突围不会有结果。你们看如何是好?请发表自己的意见。”
这里,邱清泉一语便说出了他的担心,那就是:“打都打不动,突围不会有结果。”邱清泉的话,不无道理,第2兵团进攻的力度,可真是不小,空军助战,炮火连天,精兵突击,可解放军的阵地却岿然不动,难道分头突围,就能打得动吗?
但第2兵团并非铁板一块,第5军军长熊笑三就赞同分头突围,他说:“不突围,那不是等死,突围,起码可以挽救一部分力量”。而余锦源、舒荣都不作声,恐怕他们知道,他们说也没用。
邱维达却说:“突围,在原则上我不反对,如果说分头突围实际上就是分头逃跑,以丢掉重武器和牺牲大量官兵的性命为代价,换取少数人员的脱逃,我不同意。问题是如何突法。”
第70军军长高吉人说:“老邱的意见应该考虑。没了武器、官兵,突出去那么一点力量,有什么用?坚持打下去,共军也未必就能一口吃了我们。”
邱清泉听大家意见不一致,也就又犹豫不决了,最后只好模棱两可地说:“这个问题关系太大,我们还要进一步考虑。你们回去先做些准备,我这就到总部去,见一下杜长官,做最后之定夺,你们随时听候我的通知。”
这是第2兵团几个军长开会时的状况,那么基层的师长们又是如何想的呢,我们不妨跟着邱维达的脚步,延伸一下我们的故事。
邱维达回到杨楼第74军指挥所,随即召集各师干部会议。邱维达提出孙元良要分头突围的主张,会上大家也是议论纷纷。
有的说:“孙元良是有名的逃跑将军,他要逃跑让他逃好了,我们坚决不能这样做。”
也有的说:“这样大的部队,怎么突得出去?请他们到阵地上来看看。”
也有的干部埋怨没有早脱离,他们说:“没有合围前就慢慢腾腾,犹豫不决,到了合围就张皇失措。”
大家一片怨声,悲观失望,都感到部队陷在既不能攻又不能守,既不能走又不能降的矛盾里,无法解决。
其实,这也是国人会议之常态,不是解决问题,而是埋三怨四,指责他人之非,绝不说正题,没有一个人说,该怎么办。所以啊,靠开会解决问题,大多是屁话。绝大部分问题,都是会下解决的,或者是会前领导早就有指示了,于是也就按领导的意图“解决”了,充其量叫落实领导指示。
笔者之所以说会议上不解决问题,是有证据的,不信,咱来看。邱清泉到了总部之后,很快便见到了杜聿明,两个人一合计,很快便解决了问题:
第一,总部和邱、李两兵团绝不突围,不管孙元良他们了。
第二,邱说:“将二兵团预备队调来,填补因孙兵团突围而造成的阵地漏洞。”
第三,邱清泉还说:“如果孙元良打开一条路,我们也跟着后面走。”
大伙看看,老杜和老邱的决策,爽快不?
那么,邱清泉到底当时是如何想的,为何要出尔反尔呢?难道真的是他得到了邱维达、高吉人的保证,可以打下去?难道他真的到前沿阵地看了一下,打不过解放军了?难道他真的如后人传言的,他的大脑受到刺激,疯了?难道……
笔者这里只有一个猜测,这个时候的邱清泉,忠于蒋介石、杜聿明,远比忠于尹晶天装神弄鬼的成分多,也就是说,他听了杜聿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