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湘音——许兜子

张老汉嘛 2025-01-25 16:40:53

70年代中期我带着车间张主任去湖南岳阳出差,在闲逛农贸市场的时候张主任指着一个树墩子问那个摆摊的农民:“这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农民回答:“许兜子(树墩子),烧火用的。”张主任没有听懂,而那个农民也不会用普通话解释,这可把我逗乐了。我告诉张主任,许兜子就是湖南话树墩子的意思,农民说的烧火可不是在家里做饭或者取暖之用,而是在室外燃烧整个树墩子,比如篝火晚会用,比如暖房育秧育苗所用。张主任基本上听懂了,我的思绪却飞回到60多年前的一次农村秋收篝火“晚会”。

作者根据儿时记忆的作画

记得保姆周妈带我回她的老家(距离我家只有20里地),那天晚上,打谷场上架起了一个很大的树墩子(许兜子),那枝枝叉叉的树根把树墩架了起来,产生了良好的通风效果,火势熊熊,而且十分熬火(经烧)。周妈的儿子女儿和全家老少围坐在燃烧的许兜子周围,他们把红薯、玉米、糍粑、洋芋、花生等能吃的农作物放在凹凸不平的许兜子上烧烤。大火噼噼啪啪作响,食物散发出香喷喷的气味。

打谷场上没有灯光,只有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笑脸。周妈抱着我,给我讲故事,耳畔都是更土的湖南乡下话,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我睡在了土炕上,大人们都下地干活去了,我走到外面,昨晚那个许兜子已经熄灭,依旧架在黑色的余灰上,散发着焦糊的气味。

许兜子,农民的燃料,许兜子,农民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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