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我被奶狗弟弟宠上天

每读故事 2025-03-22 11:48:51

“你说啥?离婚?你再说一遍?”徐父把老旧的茶缸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抬手指着坐在对面的徐娅,对身旁的徐母王艳梅说,“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你听听她说什么?离婚!老徐家的脸都要被她给丢光了!”

“是我要离婚,和老徐家有什么关系?”徐娅一脸平静。

“你这混账东西!”徐父顺手拿起茶缸子就要砸她,王艳梅赶紧拦住,“哎,你先听听孩子怎么说。”

“娅娅,你告诉妈,离婚这事儿是谁提的?”

“他,我同意了。”

“浩宇?”王艳梅愣了一会儿,突然提高声音,“他为啥啊?这好好的……是不是他外面有人了?”

“没有。”

“那你们这是闹哪一出呢?不缺吃,不少穿的,这不是放着好日子不过吗!”王艳梅也来了气,一拍大腿,“不行,我打电话给李浩宇,非得好好问问他,我女儿哪儿不好了,他说不要就不要。”

“你得了,”徐父冷哼一声,“你没听你女儿说吗,她同意了。这要是不理亏,哪个女人能同意离婚?你先问问你的好女儿都干了什么吧。”

徐娅被这歪理气笑了,“我理亏?”她手指敲着桌子,“我和他恋爱四年,结婚三年,他自从和我在一起,连双袜子都没洗过,连一次面条都没煮过,我理亏?!”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也有些抖了,徐娅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住情绪,“昨天,李浩宇发了一条消息说和朋友吃饭。晚上十点到十二点,我打电话他不接,微信短信都不回。我不放心,就问了他一个朋友,人家说没在一起。”

“呵,”徐娅自嘲的笑了一声,“结果我一晚上没睡,早上人家倒是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我不该去问他朋友,说他不过是打牌,我这样给他丢了脸。我两句话没说完,他就说过得没意思,离了算了。”

“那你就给他认个错呗,这不就是话赶话,你较什么真儿啊。”王艳梅埋怨道。

“算了,”徐娅摇头,又摇头,“离就离吧,我也过够了。”

徐父一个茶缸子摔在了地上,里面的茶水四溅,落在徐娅的脚背,灼热的疼。

一周后,手续办好,徐娅搬出了她和李浩宇的家。这一周两个人碰了面也一直不说话,徐娅不服软,李浩宇那性格更不可能让步。直到她拖着箱子就要走出视线,他才扭过头,别别扭扭地说了一句,“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徐娅没回头,眼圈却有一瞬间的红。

给他打电话?她打过的。

那年,他们买了车,徐娅也从国企跳槽进了一家知名审计师事务所。这种工作晚上加班是常事,有一次她加班到十二点,打电话给李浩宇让来接她。他游戏正玩在兴头上,不耐烦地说,“你就不能自己打车回来吗?”

还有一次,李浩宇和朋友约好了开服打黑,徐娅下了班回到家,发现有点发烧,可家里什么药都没有了。她让他回来时候帮她买点药,然后全身酸痛的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李浩宇才回来。

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大概心就是这样一天天冷下来的吧?

有人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离婚两个月,手上的项目完成,徐娅倒是升了职。同时,她也接了一个新的项目,受投资机构委托,进驻一家叫“康安医疗”的远程医疗公司做内审。

项目组三个人,徐娅带队,按照合同地址,早上九点准时来到了公司门口。这家公司项目不错,据说现在也有好几个知名机构有意投资,徐娅原以为应该和其他互联网公司一样,在高大上的写字楼办公,没想到却是在软件园地下一层,没有窗子装修简陋的名为“创业场”的地方。

“他们这看着不怎么样啊,”等在狭小的会议室里,一个项目成员小陈压低了声音,“怪不得需要投资。”

另一个成员菲菲笑了,“你可别小看人家,现在看着普通,项目做成了,转眼就可以身家上亿。”

几个人正说着话,会议室的门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走了进来。短发、普通的白色T恤牛仔裤,除了眼神带了些坚毅果决以外,毫无精英气质,更像是一个典型的技术男。

徐娅率先站了起来,对他伸出手,“您好,我是审计组组长徐娅,”

“康安负责人蒋牧洵。”男人看着她,似乎怔了一瞬,也伸出手,握住她的。

他手掌宽厚干燥,与人握手稍稍用了些力,有一种说不出的真诚。

介绍了项目组成员,交流了审计的目标和需要的配合,送蒋牧洵出去时,徐娅轻声说,“蒋总,您还记得我吗?”

蒋牧洵停下来转身看她,眉眼轻轻弯起,“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世界真小,又见面了。”

徐娅也笑了,“上次飞机上,谢谢您的帮助。”

“别客气,”他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身体没有其他问题吧?你好像比上次遇到时更瘦了。”

“没事,那次是意外。”徐娅很无奈。

说起来,她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刻。一个月前她出差,不知道是心情原因还是其他的,总之晕机晕的一塌糊涂,幸亏邻座一位先生会按摩止吐。那人正是眼前的男人。

蒋牧洵点了点头,“没事就好,那我先走了。”

走了几步,他又转回来,“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太拼了,这段时间需要什么就和我说。”

“好。”

“妈,您别再劝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徐娅靠在走廊尽头,“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需要去求谁原谅。”

“你说浩宇哪儿不好了,论长相论家庭论工作,哪儿配不上你?”王艳梅气急,“我和你爸那么劝你,你都不听,把你爸气得都病了。现在浩宇没告诉家里,说明还是想和你过,听妈的,你赶紧去服个软,还来得及。要不你一个二婚的,再找哪儿那么容易?”

“我没想再找,”徐娅揉了揉酸胀的眉心,“妈我真挺好的,现在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不用再去伺候别人,您就别操心了。”

“我是你妈我不操心你我操心谁?”王艳梅还想再说什么,徐娅赶紧打断,“妈,我这马上要开会,先不和你说了。”

挂断电话,她闭上眼睛,仰起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等徐娅离开,安全通道的门被人推开,蒋牧洵走了出来。

他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着她纤瘦的背影走远,很久,也叹了一口气。

原来她现在是一个人了。

不知为什么,蒋牧洵手心突然有些出汗,心跳声也响亮起来。

作为一名医学博士,抛开专业知识他也能判断出,自己这种情绪,叫做“紧张”。

“好了,你们先下班,收尾工作我来。”夜里十一点,徐娅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菲菲,我眼药水在你那吗?拿来我滴一下。”

菲菲扔过来一个小瓶,捶着腰说,“头儿,咱明天能不能不加班了啊,这都连续三天了,天天到半夜,我头发都没有时间洗。”

小陈开着玩笑,“看出来了,你这头发油的,都赶上大庆油田了。”

说说笑笑了几句,那两个先走了,徐娅一个人把当天整理的资料过了一遍,确认已经分类编号,这才关了电脑走出了会议室。

“徐娅,”听见有人叫她,徐娅回头,蒋牧洵远远走来,格子衬衫,背着双肩的电脑包,看上去不像一家创业公司的老总,倒像是个大学里读书的男生。

“这么巧?”等他走近了,徐娅笑笑,“你也加班?”

“我加班很正常,倒是你,”他微微皱眉,“你脸色不太好。需要这么赶时间吗?”

“第一版报告,客户只给了十天时间,”徐娅转身和他并肩往电梯口走,“想要做得细致一些,不加班不行。”

“抱歉,”他停下脚步,认真地注视着她,“专业方面我还可以,但管理上就没那么在行了,可能公司流程、规则这些不太完善,给你们添麻烦了。”

徐娅摆摆手,“没关系,创业型企业不完善很正常,你们已经很配合了。”

按了电梯,蒋牧洵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饿了没,一起去吃点东西?”

“我还是回去好了,”徐娅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容,故作轻松地说,“这么晚了吃东西,我怕胖。”

蒋牧洵仔细看了她好一会儿,眉间的褶皱更深了一些,却只是点头,说了句,“好。”

两个人算是顺路,徐娅便也没有拒绝他送她。但她没有想到,半路上蒋牧洵说停一下,有点事,却是去一家养生粥店打包了一份清粥小菜给她。蒋牧洵话很少,东西递过来,也只嘱咐了一句“喝点粥再睡。”

直到提着粥上了楼,徐娅走到阳台上往下看,蒋牧洵还站在原地,仰着头。她打开了阳台上的灯,他的目光便与她的对上,慢慢勾起唇角,绽放出一个笑容。

路灯昏黄,有风吹起了他的衣角,他的人却安静的伫立,好像他本来就在那里,永远也不会离开一样。

徐娅对待工作的态度是,要不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所以每次一跟项目,她就容易上火,胃口不好,睡眠质量也差。

不知道是不是养生粥的原因,这一晚,她睡得倒是不错。可早上起来,徐娅发现自己的嘴角起了个疱,一张嘴就疼。她指尖在上面按了按,有点硬,于是涂了一点润唇膏上去,就带着一个大红疱去上班了。

在公司门口遇到蒋牧洵,他打了招呼,擦身而过的时候又突然回头仔细看了她几眼,目光就落在她的唇角。徐娅也没在意,毕竟自己现在这形象不怎么样,想要不引人注意也难。不过,她笑了笑,这个蒋牧洵也真是个直男,哪个女孩子会喜欢被你盯着红疱看啊?怪不得听菲菲他们八卦,说这位都一把年纪了,还单着呢。

没想到,中午吃了饭回来,桌子上就多了一支药膏和一瓶维生素B族。药膏底下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徐娅拿起便签,上面两行小字写得四平八稳:别熬夜了,多喝开水。水果可以多吃点,忌辛辣。

她把便签来回翻了两遍,没看见名字。

可她知道是谁。

徐娅拿出手机,输入了又删除,最后发出去的只有两个字,“谢谢”。

他的回复也同样简单,“不要谢我。”

不是“不用谢,”是“不要谢。”

为什么不要谢他?徐娅盯着那几个字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项目结束那天,康安医疗的人和项目组成员一起吃饭,算是小小的欢送宴。

酒过三巡,也不过八点。散了场。徐娅安排小陈送菲菲回去,自己拢了拢头发,再次看了一眼未读消息干干净净的手机。

“我送你吧,”蒋牧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他,男人有些不自然的补充,“天晚了,你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徐娅摇摇头,指了指路上的行人,“这么多人,有什么不安全的?何况,”她轻笑,“我也不是什么女孩子了。”

说完,转身走了几步,背对着他挥手,“再见”。

目送她进了路边的7-11,蒋牧洵手指在裤袋里捏了捏,掌心有微微的汗湿。“没出息”他自嘲,却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徐娅很快出来,提了沉甸甸的一袋子啤酒,沿着江边走了一会儿,找了个台阶坐下。

今天是她和李浩宇的结婚纪念日,四周年。

徐娅拿起一罐啤酒,拉开了拉环。

“心情不好?”身侧响起一个声音。

听出来是蒋牧洵,徐娅举起啤酒喝了一口,目光还是落在远处,淡淡地问,“何以见得?”

她有小巧的下巴玲珑的脖颈,仰头时舒展开,天鹅一样修长动人。蒋牧洵喉结滚动了一下,忘记了要说的话。

“嗯?”她扭头看他,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光。

“哦,”男人回神,指了指她身边,“我能坐下吗?”

等她点头,他才坐过去,小心翼翼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既不想离她太远,又不想贴上去让她误会。

徐娅递了罐啤酒过来,蒋牧洵接过,一边拉开一边低声说:“整个晚上你都没吃什么,少喝点吧,空腹喝酒容易醉。”

说完,发现她在看他,一眨不眨。

蒋牧洵的紧张又回来了。

“你喜欢我?”许久,她轻声问。不等他回答,她又说,“别喜欢我,我离过婚的,我们不合适。”

江岸边有什么鸟在鸣叫,两人之间却一时安静下来。

喝完一罐啤酒,蒋牧洵沉默了一会儿先开了口,“我令你讨厌吗?”

“并没有,只是……”

徐娅话没说完,蒋牧洵手里的啤酒罐突兀的发出一声脆响。

他抓了抓头发,空罐子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拿着,一时间三十多岁沉稳干练的大男人神情局促的像毛头小子,“对不起,不小心捏得用力了点,吓到你了吧?”

徐娅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啤酒罐,突然笑了。

男人的脸更红,幸好天黑,倒也看不分明。

“你别那么紧张,蒋牧洵。”她说,“我们聊聊天吧。”

“我和他……就是我前夫,在一起七年多了。有时候习惯本身比爱更顽固,所以你看,”徐娅自嘲地笑笑,“分开两个多月了,我还在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以为至少今天,他会打个电话给我。是不是特别可笑?”

蒋牧洵摇头,顿了顿问,“如果他打给你,你会跟他和好吗?”

徐娅似乎怔了怔,过了一会儿才说,“不会。”

屏着的那口气这才缓缓吐出来,蒋牧洵侧过头看她,“那么,我能和你讲讲我自己吗?”

徐娅又是一怔,然后嘴角勾出一点弧度,“好啊。”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唇上,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把头转回去,轻咳了一声,“早就想和你说的,可你在工作,搅和在一起不太好……”

“我,蒋牧洵,性别男,32岁,老家在甘肃的一个县城,父母都是小学老师。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没有谈过女朋友。”说到后面,他的神情略显不自然,小声补充,“那个……取向是正常的,就是没遇到合适的人……”

见徐娅要笑,蒋牧洵捂住眼睛,自己先笑了,带着点少见的孩子气,“对不起,说得有点糟糕……”

他这样子,让徐娅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软。

她望着远处的江面,摇了摇头,“你不糟糕,你说得也不糟糕。可是蒋牧洵啊,现在的徐娅有点糟糕呢。”

“她想要的太多,却又不敢往前走,你说该怎么办呢?”

离婚第四个月,徐娅收到了李浩宇发来的第一条短信。虽然她删除了他的一切联系方式,但那串号码她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彼时徐娅正站在厨房里,看蒋牧洵给她做甘肃地方早餐“牛肉小饭”。

那天,眼前这个男人带着些期待地问她,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吗?徐娅却摇了头,“我没有机会给你,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而且我也没有做好准备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然后他又问,“那从做朋友开始,允许我常常出现,试着彼此了解,这样可以吗?”

他的目光真诚而殷切,徐娅甚至可以听见男人因为紧张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蒋牧洵的拳头都捏得酸痛,才终于点了头。

然后他就像个孩子一样的笑了。

“蒋牧洵,”徐娅犹豫着开口,“吃了早饭,我有事要出去。”

他手上还在切着面片,随口问,“去哪里?我送你。”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她的声音,蒋牧洵回头看过去,“怎么了?”

徐娅和他对视,“是李浩宇找我……他妈妈生病住院了,老人还不知道我们的事,他想让我一起去看望。”

蒋牧洵怔了怔,然后转回去继续切面片,“好,我送你过去。办完事,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说,“等他妈妈身体好了,我会让李浩宇找机会说清楚。”

“嗯,”他应了一声,又切了几下说,“好。”

听出他声音里的笑意,徐娅低下头,也慢慢弯起了唇角。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浩宇。”医院楼下的水吧里,徐娅和李浩宇对面而坐,“什么叫我可以回来?”

李浩宇抱臂靠在椅子里,姿态很随意,目光却紧盯着徐娅,“我的意思是,你也看到了,我妈还在等着抱孙子。你回来吧,别闹了,咱们好好过日子。”

“是,我承认那天是我一时冲动,不应该吵两句就提离婚,可你也没让步啊。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总不能怄一辈子气吧。”

说完,他去拉徐娅的手,“好了好了,娅娅,我道歉,等下你就搬回来吧。”

徐娅躲开,语气很平静,“李浩宇,我没有闹过,也不是在怄气。”

“哎呀,行了,我都道歉了。”李浩宇又来拉她,“你不就是不愿意让我出去玩吗,我以后尽量少出去总行了吧?”

“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徐娅低下头,摆弄这手里的玻璃杯,“去年圣诞节,我说想要一个圣诞礼物,你打游戏输了,讽刺我一把年纪了还不成熟。前年,你生日我想两个人一起庆祝,我花了很多心思准备,结果你找了一大群人打游戏,我和你说,你反而怪我不懂事。”

“李浩宇,感情这东西就像银行卡,你总是取钱却不存回去,迟早是要用光的啊。”

说完,徐娅放下杯子,站起来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转身走出了水吧。

“徐娅,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李浩宇在身后喊。

她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他还没完,“我可跟你说,男人离了婚照样找小姑娘,女人就只能找老头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徐娅回头,淡淡笑了,“是吗?我现在就后悔了,离晚了。”

说完大步走了。

“头儿,你快走吧,人家蒋总都快站成望妻石了。”菲菲端着杯咖啡站在窗边往外看,还拉着小陈,“哎,你劝劝头儿啊,这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徐娅核对完最后一个数据,关了电脑,抬眼看了俩人一眼,“下班。还有,不要乱说,蒋牧洵是我的朋友。”

菲菲嬉皮笑脸,“男女之间哪有什么朋友啊,头儿,人家一片爱慕之心,您就收了吧。”小陈也跟着帮腔,“是啊,这大晚上的又送宵夜又接下班的,那点意思明摆着嘛,头儿您就别再考验了,我看蒋总不错,至少是个潜力股。”

“什么考验,八卦。”徐娅起身,装好电脑,背起包往外走,扔下一句,“都催我走,不就是想早点下班吗?别装了,闪吧。”

出了门,蒋牧洵迎上来,顺手去接她的电脑包,“还带回去干什么,你晚上可别再看电脑了,眼睛都累坏了。”

“习惯了,”徐娅捶捶肩膀,“晚上不把当天工作过一遍,心里不踏实。对了,你那边的事情进展怎么样?找到投资人了吗?”

蒋牧洵一顿,又若无其事地从口袋里摸车钥匙,“慢慢找吧,明天约了一个机构负责人谈谈。”

徐娅代理的客户最后并没有进行投资。不是蒋牧洵的项目前景不好,也不是他要求的估值过高,而是投资者关注的是我买下你这只母鸡,什么时候能有鸡蛋吃。而蒋牧洵关注的是,找到一个和他一样怀有家国情怀的投资人,愿意把投资回报时间拉长,支持他去实现他的梦想——让边远地区的人们可以通过远程医疗的方式得到及时救治,实现“病有所医”。

“我有个师兄在一家投资机构任职,要不我帮你问问吧。”坐进车里以后徐娅说。

蒋牧洵打火启动,扭头看了她一眼,“好,不过别去求人。”他说得很平常,“看人脸色的事我来。”

其实也谈不上求人,徐娅把来意讲了,对方第一句话就是,“康安医疗?这名字挺耳熟的,哦,对了,我有个朋友好像打算投这家。”

他说的朋友,是个女人,叫张婕,30岁出头,既是富二代也是职场精英,目前执掌着的投资机构是她家的家族企业。

“哎,徐娅,你问康安医疗干什么?”师兄随口问。

“我做过那家公司的审计,觉得他们做的项目很有成长性,应该非常具有投资价值,所以想推荐给师兄你啊。”徐娅笑着说。

师兄摇头,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你说晚了。我听圈子里的人八卦,张婕对这家公司很有兴趣,尤其是对这家公司的人,更有兴趣。”

“人……谁啊?”徐娅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

“康安那个创始人蒋牧洵呗。”他拳头抵在唇边,笑了起来,“真是羡慕嫉妒恨啊,你说我怎么就没碰上个这样的女金主呢?这得少奋斗多少年?”

送走了师兄,徐娅站在路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不知道蒋牧洵会怎样选择,刚刚师兄虽然是开玩笑,但也算是说出了不少人的心里话吧。

人生艰难,能活得不那么累,还能实现自己的职业梦想,徐娅想,就是蒋牧洵选择了这条路,也是无可厚非的。

只不过……她看着远处的江岸树影,想起那个夜晚,男人曾那样赤诚的注视着自己,慢慢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呢?

在自己开始习惯他的存在,开始习惯有人把自己放在心上,也开始有了一点点勇气迈出第一步的时候。

徐娅苦笑了一声,这算是老天爷在和自己开玩笑吗?

可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这个晚上,蒋牧洵没有出现。

只在徐娅洗完澡后,发现手机上有他发来的消息,“在和投资人沟通,你早点睡,明早见,给你带早餐。”

第二天,他一如既往,穿着简单,提着清水白粥。

“我今天想吃米粉。”说不清是怎么想的,徐娅今天只想任性一点。

蒋牧洵看了看手里的粥,笑笑,“好,上车。”

“要红牌坊那家店的,正宗。”坐在车上,徐娅继续提要求。

那里不算远,可和他们谁上班的地方也不顺路。蒋牧洵看了下时间,方向盘一打,“没问题,不过早上要开个会,我打电话推迟一会儿。”

徐娅扭头看向窗外,眼圈突然就红了。

“不用了,我又不想吃了。”

身后男人拨电话的动作一顿,扭过头看她,“怎么了?没关系的,你第一次有想吃的东西……”

“真的不想吃了,就白粥吧,养胃。”徐娅勉强笑着,“等会儿停了车一起吃吧。”

正好红灯,蒋牧洵仔细看了她一会儿,低声说,“好。”

三天后,徐娅接到了一个电话,张婕有请。

很狗血的情敌相见的场景,不过没有分外眼红。

职场上,你有多高的职位,就能练就多强的忍耐力,所以咖啡厅里两人对面而坐,轻声交谈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是朋友相约。

“你大概不认识我,不过蒋牧洵你应该认识,”对面的女人长相普通,衣着品味却不错,举手投足也大方得体,说话时带了点职业化的微笑,“我们是研究生同学。”

徐娅点头,问,“所以呢?”

“说出来丢人,”张婕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无奈,“那时候,我向他表白过,遭到了他的拒绝。”

“说实话当时我并不太在意,可兜兜转转这些年,我发现像他这样的男人太少了。”她笑了,“所以我就回头了。”

徐娅淡淡说,“那您找我,是想说什么呢?”

“想劝徐小姐您放弃蒋牧洵啊。”张婕说得很坦然,“徐小姐您诚然比我要年轻漂亮,蒋牧洵现在也很喜欢您。可他这个人,说好听点是有梦想,说难听一点,就是不切实际。你们如果选择在一起,眼前也许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吧,但是以后呢?”

她搅动着咖啡,笑容渐深,“五年以后,十年以后,感情淡了,如果他事业不成功,您猜他会不会怪您?又会不会后悔没有选择我这样一个对他的事业有帮助的女人?”

“您是聪明人,我相信您知道怎样选对您对蒋牧洵都好。当然,您的损失,我也会考虑的。”

张婕说完,慢悠悠喝了一口咖啡,然后靠在椅子背上,胸有成竹的等着她的答案。

徐娅看了她一会儿,又转头看窗外。她得承认,对方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们才刚刚开始,放弃也许并没有那么难。他的项目需要钱,那是他说起来整个人都会发光的梦想。

可那样,就再也没有一个人每晚站在路灯下对她微笑,每个清晨提着清水白粥等在晨曦里了。

徐娅的眼睛有些湿润,心口刀割一样疼。

视线里,一个男人从马路对面跑过来,隔着这么远,她似乎都能看见他脸上的焦急和鼻尖上的汗珠。

徐娅看着他,闭了闭眼睛,唇角缓缓勾起。

“张小姐,”她开口,“我不会放弃。未来也许会如您所说,但在那之前,我还可以努把力。就好像我们总有一天都会死,可今天,仍然可以活得漂亮一点。”

说完,她起身抚了抚裙摆,“谢谢您的咖啡。”

转身走到门口,正与男人迎面撞上。

“你跑什么?”徐娅问。蒋牧洵的目光在她和张婕脸上打了个圈,轻声说,“来接你。”

“接我干什么?天色还早呢。”她平静地说。

蒋牧洵也平静下来,转身去推咖啡厅的门,“外面热,你又最怕热。”

晚上,蒋牧洵把徐娅带到了一家烧烤店。

到了门口,徐娅就有点不想进去,蒋牧洵怂恿她,“我多年前暑期在这里打过工,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把徐娅安置在位置上,他过去和老板聊了几句,相谈甚欢的样子。然后他就回头对她笑了笑,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他烤了好几样东西,最显眼的是一大盘鸡脆骨。

徐娅看着烤得金黄酥香的鸡脆骨怔了怔,又去看蒋牧洵。他在她对面坐下,给她开了一瓶豆奶,插好了吸管放在她面前,“尝一尝,还是不是当年那个味儿。”

“你……”

他笑了,“我在这里打工的时候,遇到过一位姑娘。她带着男朋友来吃烧烤,想要点鸡脆骨。这家店十串起卖,烤得慢,男朋友不耐烦等,姑娘说了好几次,男朋友都只点自己想吃的,吃完了就催着要回去打游戏。”

“后来,我又遇到了一次这位姑娘,她一个人来的,点了一大盘鸡脆骨自己吃,边吃边掉眼泪。”

蒋牧洵自嘲的笑了,“还是第一次有姑娘吃我烤的东西哭成这样,我想过去递一包纸巾,男朋友却打来电话。姑娘抹了一把眼睛就走了,再没来过。”

他把盘子推向她,“今天你再尝尝,好吃吗?”

徐娅眼圈红了。

他的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没说话。

她默默吃了几串,点了下头,“好吃。”

蒋牧洵就笑了。

“可你的项目怎么办?投资怎么办?”徐娅犹豫着说。

男人微微苦笑,“我有一套小房子,先卖了顶一阵子吧。国内国外都有投资机构在和我联系,慢慢谈吧,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

徐娅看了他一会儿,“我也有套小房子。”

蒋牧洵一怔,脸迅速红了。

她继续说,“可以租一间给你……”见他看自己,她赶紧低头吃东西,若无其事地说,“你要负责做饭哦。”

隔了一会儿,男人声音带笑,“好。”

烧烤店暖黄的灯光下,他们的手还牵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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