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县住着一位名叫周安平的年轻书生,年幼时原本有着十分幸福的家庭,但命运无常,在他六岁那年,母亲不幸身患重病,不久便离开了人世。仅仅过去一年,不甘寂寞的周父便娶了现在的继母马氏为妻,当时,周父本来想着周安平尚且年幼,需要有人照顾,所以才如此着急续弦。怎料事宜愿望,这马氏竟然是个心肠歹毒的恶妇人。
自从她嫁入周家之后,周安平的生活就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不仅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反而经常吃不饱穿不暖,马氏稍有不顺心就会对他肆意打骂。没妈的孩子本就可冷,而有个歹毒的后妈那日子简直没法过了。周父为了所谓的家庭和谐,竟然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马氏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后,周安平的日子就更加难过,爹不亲,娘不爱,有苦无处诉,只能默默忍受,将所有的委屈和痛苦都深埋在心底。
在周安平十五岁那年,他的父亲在一场意外中不幸去世,马氏作为女主人,此时也顺理成章继承了周家的全部家产,她担心周安平成年之后会与自己的孩子争夺家产,为了可以彻底消除这个潜在的威胁,索性就直接将其赶出家门。走投无路的周安平,只能厚着脸皮去投奔亲戚,希望那些亲戚能够看着同族的情分上收留自己,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亲戚竟然都是一些不念亲情,见利忘义之徒,早已被马氏用金钱所收买,他找遍了所有亲戚,不管如何低声下气地哀求,始终没有一人愿意收留他,生怕与他粘上半点关系。
周安平的心已经被马氏和那些亲戚们彻底伤透,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希望的曙光,就像那汪洋中的一帆小舟,在狂风巨浪中飘摇不定,世界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满心绝望的他来到父母坟前,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嚎啕大哭了一场,喃喃自语道:“爹娘,孩儿这就去找你们。”随后便带着绳子来到山上,准备了结这悲惨的一生。他将绳索绑在树上,一切准备妥当后,毅然决然地将脚下的石头踢开,绳索瞬间就死死地嵌入肌肤,强烈的窒息感瞬间袭来,就在他即将晕厥的时候,却被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的美丽少女救了下来。
周安平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极度的惊恐。他从未见过长着尾巴的人,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是遇见怪物了,想起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吃人妖怪,吓得面色苍白,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蜷缩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少女见周安平如此害怕,于是连忙安抚道:“这位公子莫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见周安平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心,紧绷的身体犹如一张拉满的弓弦不受控制地发抖,女子见状缓缓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他,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周安平的精神渐渐稳定下来,眼中的恐惧慢慢消散,不再害怕自己,这才说起了自己的身份。原来女子名叫九妹,乃是山中修炼百年的狐妖,因为修行的道行还不够,无法完全变成人形,故而身后还留着狐狸的尾巴。
根据九妹的讲述,今天她本在山中修行,无意间看到周安平想要上吊自尽,本来她不想管人类的事情,人妖殊途,世间的纷扰与她何干?可见周安平如此年轻如果就这样死掉的话实在可惜,这才出手相救。九妹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安平后,说道:“看你也不缺胳膊不少腿,堂堂七尺男儿为何会走到这步?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可生命却只有一次,你就这样轻易放弃自己,怎么对得起你爹娘的养育之恩?”
周安平听了九妹的话,眼眶不由地充满泪水,嘴唇微微颤抖着,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九妹见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心想,若不是真的被逼到绝境,走投无路,谁又会选择这条绝路走呢!她凑到周安平的身边坐下,柔声说道:“你要是有什么难事或是委屈,不妨与我说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真正关心过自己,今日终于有人可以倾述,周安平便将这些年的经历如实讲述了一遍,说到最后声音不禁哽咽起来,满是无奈与悲伤,说道:“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父亲才刚刚过去不久,继母就将我赶出家门,现在是有家不能回,想要投奔亲戚,可那些人看到我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而不及,没有一人原因收留我,我也是实在走投无路,这才想不开的。”
九妹听后抿嘴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点事呢?人活一世,怎么可能一帆风顺,这世间的道路本就崎岖不平,总不能遇到困难就想着逃避吧!不管多大的困难,总有办法能够解决的。我知道山里有间木屋已经荒废了许多年,虽然有些破旧,但起码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只要好好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你以后就住在那里,不过你可以放心,在这里我会照顾你的。”
在九妹的劝说下,周安平总算是打消了自杀的念头,重新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他跟随九妹来到那处荒废的木屋,屋外杂草丛生,屋内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他和九妹齐心协力将木屋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就这样,周安平终于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在山中住了下来,山里虽然不比城中的繁华,但却拥有难得的宁静与祥和,自从在山里住下之后,周安平便每天埋头苦读,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来证明自己。九妹则每天都会给他送来一些吃食,有时是野兔野鸡,但大多数都是一些野果野菜,而且九妹还时时刻刻在暗中保护他不被山里的野兽伤害。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一转眼周安平已经在山中生活了五年,这五年的时间里,九妹通过努力终于修炼有成,可以彻底幻化成人形,她的身姿愈发婀娜多姿,面容愈发娇艳动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而周安平也学有所成,准备进京参加科举。这五年里周安平和九妹朝夕相处,一起分享了欢乐与悲伤,彼此之间早已不知不觉中生出爱慕之情。离开之际,周安平对九妹说道:“倘若我能金榜题名,一定回来娶你,九妹,你可要在这里等我。”
九妹依依不舍地拉着周安平的手,眼中含泪地说道:“不管你能不能考中,一定要记得回来,我不在乎你是富贵还是贫贱,不在乎你是声名远扬还是默默无闻。只要你肯娶我,我就愿意嫁给你。”
周安平一路风餐露宿,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了京城,最终顺利考中了进士。衣锦还乡的周安平,满心欢喜地正准备风风光光迎娶九妹之时,他的继母马氏却突然找了过来。
马氏向来心思狭隘、自私自利,之前对周安平是百般刁难,甚至还将他赶出家门。如今她从外人口中得知周安平考中进士,并且不久之后就要上任为官。为了可以抱住这条大腿,让周安平可以提携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她便急匆匆找来,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试图想要与周安平相认,并且为了可以牢牢绑住周安平,她甚至想让娘家的侄女嫁给他。
马氏的这位侄女名叫贵莲,与马氏如出一辙,一样是个心胸狭隘且心肠恶毒的女人。其实在很多年前他就见过贵莲,当时这位侄女仗着马氏在周府的权威,飞扬跋扈,可没少欺负过他。因此周安平对贵莲的品性还是十分了解,每次想到之前欺负自己的样子,他就打心底厌恶这个女人。
周安平知道,自己一旦与贵莲成亲,那自己这辈子就将永远都无法摆脱马氏的掌控,他不愿自己的人生被这样的阴谋和算计所束缚,更不愿与这样恶毒的女子共度一生。于是,他果断地拒绝了这门婚事,马氏自然不会死心,她搬出继母的身份,蛮横地说道:你父亲去世之后,我就是你的长辈,自古以来,儿女婚姻须由父母作主,这门亲事由不得你,不接也得接!”说着便让家丁将周安平强行带回了周府,并且强迫着他必须娶贵莲为妻。
以防夜长梦多,三天之后马氏就迫不及待地给周安平和贵莲举办了婚礼,新婚之夜,周安平被马氏绑进洞房,她恶狠狠地说道:“只要过了今晚,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周安平满心愤懑,看着盖着红盖头的新娘,眉头紧皱,语气冰冷地说道:“贵莲,实不相瞒,我的心里早就有别人。她温柔善良,与你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压根就不想娶你,甚至还非常厌恶你。今天就算继母逼着我娶了你,但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你是我的妻子,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马氏听到这话,顿时被气火冒三丈。她瞪大双眼,面部狰狞地指着周安平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娘给你安排这门婚事,那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完全没有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周安平不想理会马氏的撒泼,便将脑袋转到了一边,就在这时,他惊讶地发现新娘子的大红嫁衣下面居然露出一截金灿灿的狐狸尾巴,这条尾巴他最熟悉不过,绝对是九妹的。
看到狐狸尾巴的一瞬间周安平恍然大悟,心中大喜,盖头下面的新娘子一定是九妹,而不是那个令他厌恶至极的贵莲。九妹出现在这里,毋庸置疑一定是来救自己的,想明白这点后,他激动地对新娘子喊道:“我心里的那个人就是你,我要娶你为妻,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人。”
周安平态度的突然转变那是因为他知道盖头下面的人是九妹,所以才说出那番深情的告白。可马氏却不知道,她还以为是周安平惧怕了自己,选择认命接受了侄女贵莲,想到自己的阴谋得逞,她那丑陋不堪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趾高气昂地说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早这样多好!为娘还能害你不成!来人,快点给少爷松绑!”随后便开心地离开了新房!
不到片刻功夫,房间内只剩下周安平和新娘子,周安平迅速起身将房门关上,然后将耳朵贴在门上,确定外面没人后快步走到新娘子跟前,一把掀开盖头,只见盖头下面果然是他朝思夜想的九妹后,悬在心头的巨石这才终于落下,他急忙地问道:“九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九妹柔情似水地看着他,笑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关注你的消息,得知你荣归故里后便第一时间下山寻你,结果正好撞见马氏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将你强行走带,并且逼着你娶妻的场面。你可是我的人,怎么可以便宜了别人,当时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我便悄悄地跟来,施法将贵莲迷晕,然后被我塞进了衣柜里面。”
说完指了指墙边的一处柜子,调皮一笑继续说道:“本来我想强行带你离开的,但见他们已经将礼堂准备好,转念一想也被浪费了,索性就变成贵莲的模样与你拜堂成亲,别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意。我想着等你掀开盖头后我就变回真身,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但刚才见马氏如此辱骂你,我担心你一时冲动与马氏发生争执,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这才故意露出尾巴,好让你发现我的身份。”周安平紧紧地握住九妹的手,眼神中满是爱意地说道:“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我们赶紧离开吧!”
不料九妹却摇了摇头,说道:“先不着急,我已经想好对付马氏的办法了,保证以后她再也不敢找你麻烦。”周安平好奇地问道:“你打算如何对付她?”
九妹的嘴角微微翘起笑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九妹变成了周父生前的模样,来到马氏的房间,直接将其喊醒后,厉声呵斥道:“好你个恶妇,周安平乃是我周家长子,家产本就应该有他一半,可你为了独吞家产竟然将我儿赶出家门,今天我就要将你带回地府,下十八层地狱。”马氏被吓得连连磕头认错,恳求周父饶她一命。
九妹冷冰冰地盯着她,说道:“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今天我就饶你一回,但你必须将我儿应得的那一份归还给他,至于他的婚姻大事,由他自己做主,不管他娶谁,你都不得过问。至于你的那个侄女,赶紧她滚蛋。你要是敢继续作恶,就休怪我不念夫妻之情,带你到地府团聚。”
九妹说完便化作一团青烟消失在原地。马氏以为丈夫的亡魂真的来找自己,吓得她大小便都失禁了。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将侄儿贵莲赶走了,她可不敢再找周安平的麻烦。周安平也顺利分得了家产。
随后,周安平带着九妹离开了家乡,前往任丘县上任去了,从此他们夫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至于马氏始终想不明白贵莲为何会晕倒在衣柜里面,她也不知道当初和周安平拜堂的人究竟是谁,至于事情的真相她到死也想不明白。
这里值得一说的是,几年之后,马氏的亲生儿子不学无术,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结果几年的功夫就将家产败光不说,还欠下巨额赌债,最后他们母子被赶出家门,沦落街头靠着乞讨为生。真的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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