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世界夜迢迢,醉拍阑干酒易消。河汉入楼天不夜,江风吹月海初潮。
光摇翠幕金莲炬,梦断凉云碧玉箫。休唱当时《后庭曲》,六朝宫殿草萧萧。
这首诗是元代文人萨都剌的作品,从他的姓氏就能看出来他不是汉人。萨都剌的祖上是西域人,他出生在山西。史书上记载,萨都剌少年家贫,聪慧异常,常年刻苦读书考中了进士。入仕之后他曾经在江南为官,担任掾史。也许是迷恋上了江南山水,萨都剌晚年定居杭州。
萨都剌的诗多为隐逸题材,描写游山玩水,文人情怀。这首《层楼晚眺》是描写怀古忧思的代表作。据考证这首诗是萨都剌后期作品,他游览金陵感慨六朝往事。登高望远,可以看到平时难得一见的景色,古都金陵全貌尽收眼底,仿佛可以沟通古今。萨都剌身在官场,性格坦荡,敢于弹劾豪门权贵。他这样的性情,注定要经历坎坷。他有很多感慨想要我抒发,缺少了一个契机。这座古都,给他带来了创作动力。
很多诗人游历金陵,会写下了怀古诗词。刘禹锡说,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许浑说,英雄一去豪华尽, 惟有青山似洛中。王安石说,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有那么多脍炙人口的作品想要写出新意难度很大,萨培喇从历史的角度进行咏怀,让这首诗充满了浑厚气息。
萨都剌说,“我站在高楼上远望四方,夜色深沉周围冰凉如水。”天上一轮圆月,那里有传说中的广寒宫。月亮挂在天空,高远神秘。这样的月色,又喝了点儿酒,萨都剌想要说几句心里话。他一边拍着高楼栏杆,一边唱歌。原来他已经喝醉了,清风带走满身酒气,留下来满腹惆怅。
天上的银河好像流向人间,隐没在远方高楼。夜色似乎受到银河光彩影响,有了微弱的光亮。江上风起吹拂天地,月色光芒因为风吹忽明忽暗。江水浪花翻起,又到了涨潮的时候。从登楼,到怀古,再到酒醉纵情,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高楼门窗帘幕上点缀着精美的玉饰,金莲形状的烛台上灯火闪烁,烛光照到帷幕上,形成了晃动的光影。碧玉萧吹奏一曲,让人梦到了仙境美景。昔日金陵处处繁花似锦,往事如烟已经难以寻觅。不要再唱《玉树后庭花》,六朝时期的宫殿阁楼已成一片废土,上面长满了野草。
萨都剌说的很含蓄,兴亡往事一笔带过。他主要描写了金陵月夜的神秘朦胧,触景生情点到而止。尾句带有淡淡悲哀,这时再回味整首诗就有了凄凉感受。这首诗应该反复诵读,越读越能感受到萨都剌的良苦用心,纸醉金迷终成空。回顾六朝往事不是为了沉迷享乐,而是想要引以为鉴,不要忘记前朝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