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美国立场来看,同意中国加入WTO,是美国建国以来犯下的最严重和最大的战略失误之一。
亡羊补牢,让WTO死去也是美国现在能做的最大补救措施而已。
上世纪30年代,世界金融危机爆发,各国大幅度提高关税,希望能够缩减进口,增加就业,减少失业。但激烈的关税并没有达到预期效果,却导致不少国家国民收入与贸易额双双下降,结果对就业率毫无提升。混乱的世界各国关税,在全球引发了进一步的金融恶果。
在国际贸易中,一个最基本的贸易原则是互惠互利,就是我以优惠的价钱卖给你东西,你也得给我优惠。不能只有一方得利,而另一方没有回报或补偿。
曾经的大英帝国和它的帝国特惠制
各国关税的错乱,实质上打破了这种互惠的原则。美国国会于1934年通过的互惠贸易法案,授权美国总统就相互削减关税与他国谈判。这个法案矛头所指,是当时英国的“帝国特惠制法案”,即英联邦成员之间进出口贸易实行关税减免,而如果从英联邦以外的国家进口产品,成员国就要征收高额关税。
二战后,美国超越英国,成为世界上唯一的超级大国。为了平衡利益,消除贸易壁垒,在美英的倡导下,国际贸易组织(ITO)开始筹备组建,并最终形成了《哈瓦那宪章》草案。该草案设有专门章节(第8章),规定了解决贸易争端的方案:
如果一成员认为某一成员的行为或措施,损害了自己的利益,即可提起磋商或仲裁。当争端无法解决时,可诉诸理事会或执行机构。对于涉及法律的争议,则需提交国际法院。理事会对案件进行调查,做出裁决和建议,并授权成员报复。
从草案我们可以看出,ITO争端解决程序与如今的WTO很相似,提出了贸易争端的解决办法、仲裁机构和报复手段。
虽然ITO最终并未成立,但是各国签署了临时性协议GATT1947(关税及贸易总协定)。该协议一直“临时适用”到WTO成立前(1994年)。这个GATT就是WTO的前身。GATT在其早期谈判中,主要集中于降低关税。
从1964年开始,到1979年达成协议的东京回合,成员国削减关税总额达1260亿美元,相当于当时主要发达国家工业贸易总额的90%。
到了八十年代,由于关税日益被非关税壁垒所替代,GATT的谈判重心逐步深入到协调解决非关税贸易壁垒问题。
从1986年开始到1994年结束,GATT乌拉圭回合的谈判主题,除了非关税壁垒以外,还涉及到发达国家之间的知识产权问题,美国与欧共体之间农产品补贴问题。
乌拉圭回合奠定了WTO的框架基础
乌拉圭回合之后,世界贸易组织(WTO)在GATT的基础上成立,一直运行到今天。
所以WTO的核心,就是一揽子贸易协议。或者更通俗地讲,世贸组织WTO,就是是一个谈判、沟通的论坛,这个论坛有很多需要遵守的规则(协议),成员国之间,在这个论坛里通过协商,来解决各国之间的贸易问题或修改规则,最终达到互惠互利的目的。不独WTO,世界上很多组织的成立,都有相似的作用。欧盟同样担负着这样的作用。
中国艰难的入市之路
中国政府从1986年就正式申请加入关贸总协定。
但中国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和西方主流市场经济的差别。
要知道,八十年代初,在中国如果想喝可乐,只有到指定的外贸商店(友谊商店)才可以买到。可口可乐的遭遇,是当时进口商品在中国的缩影。当时中国的进口商品,要走配额。商品价格,是官定,关税很高。市场经济在当时的中国,还被认为是资本主义,国内依然在姓资和姓社之间,争论不休,摇摆不定。
但是经过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国迫切需要融入世界经济体当中。
时间到了1990年底,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明确指出,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主义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为中国当时的一直纠结的理论问题,奠定了政治理论基础。
1990年的深圳,中国大陆第一家麦当劳开业
中国复关的谈判也终于能够迈开步子,开始从审议阶段,进入到实质的议定书谈判阶段。之后,中国经历了十年的艰苦谈判。一些在如今看来不是问题的问题,在当时引起过许多人的担忧。
以农产品为例,美国某些州的小麦有矮腥黑穗病,于是中国方面一些官员就希望限定粮食只能够从没有矮腥黑穗病的州进口。单纯这一点,就不符合WTO平等贸易的规定。而且实际操作也无法保证其他州的小麦没有问题。谈判陷入僵局。后来中国加强了进口农产品检验,解决了这个困难。中国当时还实行粮食专营,对于进口粮食,实行严格的进口配额,也显然不符合WTO自由贸易的规定。
但最终,中国为入世做出种种努力和改革,终于在2001年,成功入世,开始了走向世界的第一步。
经过长达十多年的艰苦谈判,中国成功入世
美国对华贸易战,意图何在?
川普竞选时,曾用“中国强奸美国”来形容中国对美贸易。原因有以下几点:
首先,是中美贸易顺差。2017年中美贸易总值为3.95万亿元人民币,其中中国对美出口2.91万亿元,自美进口1.04万亿元,对美贸易顺差1.87万亿元,扩大13%,达到历史新高。这个问题虽然不是贸易战主要原因,却是牵出其他问题的导火索。
川普炮轰中国抢走了美国人的饭碗
第二,从中国2001年加入WTO,至今已有十八年。按照美国的方面的说法,中国没有按照美国期望的规则,进行市场化改革。中国扰乱了国际市场规则。中国大量的国企,受到国家各种各样的补贴,生产了过剩的商品,譬如钢铁,农机,轮胎等,倾销国外,扰乱了国际市场。这个矛盾,其实是中国市场的崛起,越来越影响到美国全球的竞争力。
第三,美国认为,在中国的外资企业,必须服从繁杂的管理规范,还被要求交出知识产权作为进入中国市场的条件。
一个企业走出去,前提条件就是遵守当地的法律法规,服从当地政府约束。而第二点,就有些荒谬,企业并购或者合资,是非常常见的商业行为,不能鲁莽地理解为“知识产权”侵犯。
中国2025年要重点发展的十大领域
美国的这些指责,确实都超出了WTO现有的规范。在美国看来,中国政府的过多干预,对一些出口进行补贴,影响到了自由贸易。
美国现政府还怀疑,中国加入WTO,不仅仅是寻求低关税的自由贸易,而是利用美国的默许,获得稳定的与西方国家的贸易关系。如果中国闭关锁国,中国的改革就不可能实现。美国是在“帮”中国,但现在美国被“强奸”了,中国没有按照美国的期望发展,美国不愿意玩了。
而WTO内部遏制国家补贴的法案,存在先天的不足。因为各国对出口商品,都存在不同程度的补贴,很难形成固定的规章,指责谁对谁错,只能通过临时性的谈判协商解决。前一阵子,欧盟对空客(airbus)进行补贴,影响到了波音公司的销售,就受到了美国的起诉。
德国总理默克尔为空客A350站队,德国补贴空客惹毛了美国
而在美国国内,还存在一条撇开WTO的法案,即美国《1974年贸易法》,内容通常被称为“301条款”。
该条款授权美国政府在与其它国家存在贸易争端时作出单边裁决,并采取并不存在于WTO程序中的单边措施。
这个条款显然是挖了WTO的墙角。欧共体(欧盟前身)曾就301条款的合理性向WTO提起诉讼(DS152)。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USTR)也曾表示,将仅依据WTO解决争端机制的裁决做出认定。
可是从奥巴马政府卸任到特朗普上台,美国的做法与WTO背道而驰。例如奥巴马政府,试图建立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将美国与日本、新加坡亚洲经济体联系起来,订立新规则。特朗普虽然推翻了TPP,但目前与欧盟初步达成的零关税协定(尚没有实质性内容),其单边主义的想法,已经路人皆知。
WTO还有存在价值吗?
WTO涵盖了世界上164个国家,贸易流占到了全球贸易的98%。WTO成员必须给其他成员国“最惠国待遇”,为其提供非歧视性的低关税。(目前川普对中国出口货物强制征收高额关税,就是对WTO规则的公然违背。)
绿色部分为目前WTO成员国
由于美国体量巨大,与世界各国都有广泛联系,WTO为美国提供了更多的贸易,消除了更多的贸易壁垒,尤其是农业方面,为美国进入欧洲和日本,提供了极大便利。WTO的解决争议机制,更直接有效地为美国解决贸易争端,而避免了耗时的一对一多国谈判。
但是在2014年乌克兰危机之后,美俄撕破脸皮,中美贸易战,实际上已经拉开了新一轮冷战的序幕。
离开了WTO,美国将单边在旧有的外交、贸易关系基础上,重新建立新的贸易协定。
川普曾经告诉媒体,他可能考虑让美国退出WTO,他认为WTO对美国像一场灾难( disaster)。
此话一出,立刻及其世界各国的回应。
川普的话也有一定道理,WTO涉及的成员国太多,有时缺乏政策的时效性。没有搞单边主义来得直接、畅快。
疫情加重了不同阵营的对立,目前世界,某种程度上已经恢复到冷战的状态。
美国重返亚太,致力于构建新的贸易和全球安全秩序。
中国与俄罗斯虽是一个阵营,但绝对不是盟友。
东西欧开始站队。拉美出现阵营分化。英联邦国家也开始了选边站。
WTO已经死,新的贸易秩序,正在到来。
根据WTO官方的统计,美国违反WTO承诺而被起诉共计128次,而中国为37次
看清楚,违反规则这方面美国断崖式领先,这还是美国长期在产业链优势,并且主导wto的情况下
世贸组织逐渐死去不也正是因为美国吗,摆明了打贸易战,然后通过手中权利,使WTO争端解决机制形同虚设,当机制无法发挥作用的时候,wto就逐渐死去了
美国唯一能做的是退出WTO
美元霸权比军事力量更恐怖,被美国制裁的国家经济根本不可能发展起来,朝鲜委内瑞拉俄罗斯伊朗古巴,俄罗斯和伊朗委内瑞拉还是世界石油储量最多的几个国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