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内容:
1,后秦王姚兴病逝,姚泓即位
2,刘裕灭后秦
3,姚绍平定姚懿叛乱
【原文】
十二年(丙辰,公元416年)
春正月甲申,魏主嗣如豺山宫。戊子,还平城。
加太尉裕兖州刺史、都督南秦州,凡都督二十二州;以世子义符为豫州刺史。
秦王兴使鲁宗之将兵寇襄阳,未至而卒。其子轨引兵入寇,雍州刺史赵伦之击败之。
西秦王炽磐攻秦洮阳公彭利和于漒川,沮渠蒙逊攻石泉以救之。炽磐至沓中,引还。二月,炽磐遣襄武侯昙达救石泉,蒙逊亦引去。蒙逊遂与炽磐结和亲。
秦王兴如华阴,使太子泓监国,入居西宫。兴疾笃,还长安,黄门侍郎尹冲谋因泓出迎而杀之。兴至,泓将出迎,宫臣谏曰:“主上疾笃,奸臣在侧,殿下今出,进不得见主上,退有不测之祸。”
泓曰:“臣子闻君父疾笃而端居不出,何以自安!”
对曰:“全身以安社稷,孝之大者也。”泓乃止。
尚书姚沙弥谓尹冲曰;“太子不出迎,宜奉乘舆幸广平公第;宿卫将士闻乘舆所在,自当来集,太子谁与守乎!且吾属以广平公之故,已陷名逆节,将何所自容!今奉乘舆以举事,乃杖大顺,不惟救广平之祸,吾属前罪亦尽雪矣。”
冲以兴死生未可知,欲随兴入宫作乱,不用沙弥之言。
兴入宫,命太子泓录尚书事,东平公绍及右卫将军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遣殿中上将军敛曼嵬收弼等中甲仗,内之武库。
兴疾转笃,其妹南安长公主问疾,不应。幼子耕兒出,告其兄南阳公愔曰:“上已崩矣,宜速决计!”
愔即与尹冲帅甲士攻端门,敛曼嵬、胡翼度等勒兵闭门拒战。愔等遣壮士登门,缘屋而入,及于马道。泓侍疾在谘议堂,太子右卫率姚和都率东宫兵入屯马道南。愔等不得进,遂烧端门。兴力疾临前殿,赐弼死。禁兵见兴,喜跃,争进赴贼,贼众惊扰,和都以东宫兵自后击之愔等大败。愔逃于骊山,其党建康公吕隆奔雍,尹冲及弟泓来奔。兴引东平公绍及姚讚、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诏辅政。
明日,兴卒。泓秘不发丧,捕南阳公愔及吕隆、大将军尹元等,皆诛之。乃发丧,即皇帝位,大赦,改元永和。泓命齐公恢杀安定太守吕超,恢犹豫久之,乃杀之。泓疑恢有二心,恢由是惧,阴聚兵谋作乱。泓葬兴于偶陵,谥曰文桓皇帝,庙号高祖。
初,兴徙李闰羌三千户于安定。兴卒,羌酋党容叛,泓遣抚军将军姚讚讨降之,徙其酋豪于长安,余遣还李闰。北地太守毛雍据赵氏坞以叛,东平公绍讨禽之。
时姚宣镇李闰,参军韦宗闻毛雍叛,说宣曰:“主上新立,威德未著,国家之难,未可量也,殿下不可不为深虑。邢望险要,宜徙据之,此霸王之资也。”
宣从之,帅户三万八千,弃李闰,南保邢望。诸羌据李闰以叛,东平公绍进讨破之。宣诣绍归罪,绍杀之。
二月,加太尉裕中外大都督。裕戒严将伐秦。诏加裕领司、豫二州刺史,以其世子义符为徐、兖二州刺史。琅邪王德文请启行戎路,修敬山陵;诏许之。
夏四月壬子,魏大赦,改元泰常。
西秦襄武侯昙达等击秦秦州刺史姚艾于上邽,破之,徙其民五千余户于枹罕。
五月癸巳,加太尉裕领北雍州刺史。
六月丁巳,魏主嗣北巡。
并州胡数万落叛秦,入于平阳,推匈奴曹弘为大单于,攻立义将军姚成都于匈奴堡。征东将军姚懿自蒲坂讨之,执弘,送长安,徙其豪右万五千落于雍州。
氐王杨盛攻秦祁山,拔之,进逼秦州。秦后将军姚平救之,盛引兵退;平与上邽守将姚嵩追之。夏王勃勃帅骑四万袭上邽,未至,嵩与盛战于竹岭,败死。勃勃攻上邽二旬,克之,杀秦州刺史姚军都及将士五千余人,因毁其城。进攻阴密,又杀秦将姚良子及将士万余人;以其子昌为雍州刺史,镇阴密。征北将军姚恢弃安定,奔还长安,安定人胡俨等帅户五万据城降于夏。勃勃使镇东将军羊苟兒将鲜卑五千镇安定,进攻秦镇西将军姚谌于雍城,谌委镇奔长安。
勃勃据雍,进掠郿城。秦东平公绍及征虏将军尹昭等将步骑五万击之,勃勃退趋安定,胡俨闭门拒之,杀羊苟兒及所将鲜卑,复以安定降秦。绍进击勃勃于马鞍阪,破之,追至朝那,不及而还。勃勃归杏城。杨盛复遣兄子倦击秦,至陈仓,秦敛曼嵬击却之。夏王勃勃复遣兄子提南侵泄阳,秦车骑将军姚裕等击却之。
凉司马索承明上书劝凉公暠伐河西王蒙逊,暠引见,谓之曰:“蒙逊为百姓患,孤岂忘之?顾势力未能除耳。卿有必禽之策,当为孤陈之;直唱大言,使孤东讨,此与言‘石虎小竖,宜肆诸市朝’者何异!”承明惭惧而退。
秋七月,魏主嗣大猎于牛川,临殷繁水而还。戊戌,至平城。
八月丙午,大赦。
宁州献琥珀枕于太尉裕。裕以琥珀治金创,得之大喜,命碎捣分赐北征将士。
裕以世子义符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刘穆之为左仆射,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入居东府,总摄内外。以太尉左司马东海徐羡之为穆之之副,左将军朱龄石守卫殿省,徐州刺史刘怀慎守卫京师,扬州别驾从事史张裕任留州事。怀慎,怀敬之弟也。
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事无拥滞。宾客辐凑,求诉百端,内外谘禀,盈阶满室;目鉴辞讼,手答笺书,耳行听受,口并酬应,不相参涉,悉皆赡举。又喜宾客,言谈赏笑,弥日无倦。裁有闲暇,手自写书,寻览校定。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餐。
尝白裕曰:“穆之家本贫贱,赡生多阙。自叨忝以来,虽每存约损,而朝夕所须,微为过丰。自此外,一毫不以负公。”
中军谘议参军张卲言于裕曰:“人生危脆,必当远虑。穆之若邂逅不幸,谁可代之?尊业如此。苟有不讳,处分云何?”
裕曰:“此自委穆之及卿耳。”
丁巳,裕发建康,遣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将步军自淮、淝向许、洛,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藩趋阳城,振武将军沈田子、建威将军傅弘之趋武关,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将水军出石门,自汴入河,以冀州刺史王仲德督前锋诸军,开钜野入河。遵考,裕之族弟也。
刘穆之谓王镇恶曰:“公今委卿以伐秦之任,卿其勉之!”
镇恶曰:“吾不克关中,誓不复济江!”
裕既行,青州刺史檀祗自广陵辄率众至涂中掩讨亡命。刘穆之恐祗为变,议欲遣军。时檀韶为江州刺史,张卲曰:“今韶据中流,道济为军首,若有相疑之迹,则大府立危,不如逆遣慰劳以观其意,必无患也。”穆之乃止。
初,魏主嗣使公孙表讨白亚栗斯,曰:“必先与秦洛阳戍将相闻,使备河南岸,然后击之。”
表未至,胡人废白亚栗斯,更立刘虎为率善王。表以胡人内自携二,势必败散,遂不告秦将而击之,大为虎所败,士卒死伤甚众。
嗣谋于群臣曰:“胡叛逾年,讨之不克,其众繁多,为患日深。今盛秋不可复发兵,妨民农务,将若之何?”
白马侯崔宏曰:“胡众虽多,无健将御之,终不能成大患。表等诸军,不为不足,但法令不整,处分失宜,以致败耳。得大将素有威望者将数百骑往摄表军,无不克矣。相州刺史叔孙建前在并州,为胡、魏所畏服,诸将莫及,可遣也。”
嗣从之,以建为中领军,督表等讨虎。九月戊午,大破之,斩首万余级,虎及司马顺宰皆死,俘其众十万余口。
太尉裕至彭城,加领徐州刺史;以太原王玄谟为从事史。
初,王廞之败也,沙门昙永匿其幼子华,使提衣襆自随,津逻疑之。昙永呵华曰:“奴子何不速行!”棰之数十,由是得免;遇赦,还吴。以其父存亡不测,布衣蔬食,绝交游不仕,十余年。裕闻华贤,欲用之,乃发廞丧,使华制服。服阕,辟为徐州主簿。
王镇恶、檀道济入秦境,所向皆捷。秦将王苟生以漆丘降镇恶;徐州刺史姚掌以项城降道济,诸屯守皆望风款附。惟新蔡太守董遵不下,道济攻拔其城,执遵,杀之。进克许昌,获秦颍川太守姚垣及大将杨业。沈林子自汴入河,襄邑人董神虎聚众千余人来降。太尉裕版为参军。林子与神虎共攻仓垣,克之,秦兖州刺史韦华降。神虎擅还襄邑,林子杀之。
秦东平公绍言于秦主泓曰:“晋兵已过许昌,安定孤远,难以救卫,宜迁其镇户,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虽晋、夏交侵,犹不亡国。不然,晋攻豫州,夏攻安定,将若之何?事机已至,宜在速决。”
左仆射梁喜曰:“齐公恢有威名,为岭北所惮,镇人已与勃勃深仇,理应守死无二。勃勃终不能越安定远寇京畿;若无安定,虏马必至于郿。今关中兵足以拒晋,无为豫自损削也。”泓从之。
吏部郎懿横密言于泓曰:“恢于广平之难,有忠勋于陛下。自陛下龙飞绍统,未有殊赏以答其意。今外则置之死地,内则不豫朝权,安定人自以孤危逼寇,思南迁者十室而九,若恢拥精兵数万,鼓行而向京师,得不为社稷之累乎!宜征还朝廷以慰其心。”
泓曰、“恢若怀不逞之心,征之适所以速祸耳。”又不从。
王仲德水军入河,将逼滑台。魏兖州刺史尉建畏懦,帅众弃城,北渡河。仲德入滑台,宣言曰:“晋本欲以布帛七万匹假道于魏,不谓魏之守将弃城遽去。”
魏主嗣闻之,遣叔孙建、公孙表自河内向枋头,因引兵济河,斩尉建于城下,投尸于河,呼仲德军人,问以侵寇之状。
仲德使司马竺和之对曰:“刘太尉使王征虏自河入洛,清扫山陵,非敢为寇于魏也。魏之守将自弃滑台去,王征虏借空城以息兵,行当西引,于晋、魏之好无废也,何必扬旗鸣鼓以曜威乎!”
嗣使建以问太尉裕,裕逊辞谢之曰:“洛阳,晋之旧都,而羌据之;晋欲修复山陵久矣。诸桓宗族,司马休之、国璠兄弟,鲁宗之父子,皆晋之蠹也,而羌收之以为晋患。今晋将伐之,欲假道于魏,非敢为不利也。”
魏河内镇将于栗磾有勇名,筑垒于河上以备侵轶。裕以书与之,题曰“黑矟公麾下”。栗磾好操黑矟以自标,故裕以此目之。魏因拜栗磾为黑矟将军。
冬十月壬戌,魏主嗣如豺山宫。
初,燕将库傉官斌降魏,既而复叛归燕。魏主嗣遣骁骑将军延普渡濡水击斌,斩之;遂攻燕幽州刺史库傉官昌、征北将军库傉官提,皆斩之。
秦阳城、荥阳二城皆降,晋兵进至成皋。秦征南将军陈留公洸镇洛阳,遣使求救于长安。秦主泓遣越骑校尉阎生帅骑三千救之,武卫将军姚益男将步卒一万助守洛阳,又遣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为之声援。
宁朔将军赵玄言于洸曰:“今晋寇益深,人情骇动,众寡不敌,若出战不捷,则大事去矣。宜摄诸戍之兵,固守金墉,以待西师之救。金墉不下,晋必不敢越我而西,是我不战而坐收其弊也。”
司马姚禹阴与檀道济通,主簿阎恢、杨虔,皆禹之党也,共嫉玄,言于洸曰:“殿下以英武之略,受任方面;今婴城示弱,得无为朝廷所责乎!”
洸以为然,乃遣赵玄将兵千余南守柏谷坞,广武将军石无讳东戍巩城。玄泣谓洸曰:“玄受三帝重恩,所守正有死耳。但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人所误,后必悔之。”
既而成皋、虎牢皆来降,檀道济等长驱而进,无讳至石关,奔还。龙骧司马荥阳毛德祖与玄战于柏谷,玄兵败,被十余创,据地大呼。玄司马蹇鉴冒刃抱玄而泣,玄曰:“吾创已重,君宜速去!”
鉴曰:“将军不济,鉴去安之!”与之皆死。
姚禹逾城奔道济,
甲子,道济进逼洛阳。丙寅,洸出降。道济获秦人四千余人,议者欲尽坑之以为京观。道济曰:“伐罪吊民,正在今日!”
皆释而遣之。于是夷、夏感悦,归之者甚众。阎生、姚益男未至,闻洛阳已没,不敢进。
己丑,诏遣兼司空高密王恢之修谒五陵,置守卫。太尉裕以冠军将军毛脩之为河南、河内二郡太守,行司州事,戍洛阳。
西秦王炽磐使秦州刺史王松寿镇马头,以逼秦之上邽。
十一月甲戌,魏主嗣还平城。
太尉裕遣左长史王弘还建康,讽朝廷求九锡。时刘穆之掌留任,而旨从北来,穆之由是愧惧发病。弘,珣之子也。十二月壬申,诏以裕为相国、总百揆、扬州牧,封十郡为宋公,备九锡之礼,位在诸侯王上,领征西将军、司、豫、北徐、雍四州刺史如故,裕辞不受。
西秦王炽磐遣使诣太尉裕,求击秦以自效。裕拜炽磐平西将军、河南公。
秦姚懿司马孙畅说懿使袭长安,诛东平公绍,废秦主泓而代之。懿以为然,乃散谷以赐河北夷、夏,欲树私恩。
左常侍张敞、侍郎左雅谏曰:“殿下以母弟居方面,安危休戚,与国同之。今吴寇内侵,四州倾没,西虏扰边,秦、凉覆败,朝廷之危,有如累卵。谷者,国之本也,而殿下无故散之,虚损国储,将若之何?”懿怒,笞杀之。
泓闻之,召东平公绍,密与之谋。绍曰:“懿性识鄙浅,从物推移。造此谋者,必孙畅也。但驰使征畅,遣抚军将军赞据陕城,臣向潼关为诸军节度,若畅奉诏而至,臣当遣懿帅河东见兵共御晋师;若不受诏命,便当声其罪而讨之。”
泓曰:“叔父之言,社稷之计也。”
乃遣姚讚及冠军将军司马国璠、建义将军虵玄屯陕津,武卫将军姚驴屯潼关。
懿遂举兵称帝,传檄州郡,欲运匈奴堡谷以给镇人。宁东将军姚成都拒之,懿卑辞诱之,送佩刀为誓,成都不从。
懿遣骁骑将军王国帅甲士数百攻成都,成都击禽之,遣使让懿曰:“明公以至亲当重任,国危不能救,而更图非望;三祖之灵,其肯佐明公乎!成都将纠合义兵,往见明公于河上耳。”
于是传檄诸城,谕以逆顺,征兵调食以讨懿。懿亦发诸城兵,莫有应者,惟临晋数千户应懿。成都引兵济河,击临晋叛者,破之。镇人安定郭纯等起兵围懿。东平公绍入蒲阪,执懿,诛孙畅等。
是岁,魏卫将军安城孝元王叔孙俊卒。魏主嗣甚惜之,谓其妻桓氏曰:“生同其荣,能没同其戚乎?”桓氏乃缢而祔焉。
丁零翟猛雀驱掠吏民,入白涧山为乱;魏内都大官河内张蒲与冀州刺史长孙道生讨之。道生,嵩之从子也。道生欲进兵击猛雀,蒲曰:“吏民非乐为乱,为猛雀所迫胁耳。今不分别,并击之,虽欲返善,其道无由,必同心协力,据险以拒官军,未易猝平也。不如先遣使谕之,以不与猛雀同谋者皆不坐,则必喜而离散矣。”
道生从之,降者数千家,使复旧业。猛雀与其党百余人出走,蒲等追斩猛雀首,左部尚书周几穷讨余党,悉诛之。
【原文华译】
义熙十二年(公元416年)
1 春,正月初六,北魏主拓跋嗣进入豺山宫。正月初十,回到平城。
2 加授太尉刘裕为兖州刺史、都督南秦州,至此,他一共都督二十二州;任命刘裕的世子刘义符为豫州刺史。
3 后秦王姚兴派鲁宗之将兵入寇襄阳,中途,鲁宗之去世。他的儿子鲁轨引兵入寇,雍州刺史赵伦之击败鲁轨。
4 西秦王乞伏炽磐攻打后秦洮阳公彭利和据守的漒川,沮渠蒙逊则攻打石泉,行围魏救赵之计。乞伏炽磐到了沓中,接到消息,回军。二月,乞伏炽磐派襄武侯乞伏昙达救援石泉,沮渠蒙逊也退军。沮渠蒙逊于是与乞伏炽磐通婚和解。
5 后秦王姚兴进入华阴,命太子姚泓监国,入居西宫。姚兴病重,回到长安,黄门侍郎尹冲密谋乘姚泓出迎时刺杀他。姚兴到了,姚泓准备出迎,宫臣进谏说:“主上病重,奸臣在侧,殿下现在出宫,进不得见主上,退有不测之祸。”
姚泓说:“臣子听闻君父病重,而端坐不出,何以自安!”
宫臣回答说:“保全自身,以安社稷,才是大孝。”姚泓于是打消出迎念头。
尚书姚沙弥对尹冲说:“太子不出迎,应该奉乘舆到广平公(姚弼)宅第;宿卫将士知道乘舆所在,自然会来集合,还有谁会跟太子呢!况且我辈因为广平公的缘故,已经被记在叛逆的名册上,将来能在哪里安身!如今奉乘舆以举事,名正言顺,不但救了广平公之祸,我们之前的罪名也全部洗清了。”
尹冲因为还不知道姚兴生死,想要跟随姚兴入宫,然后作乱,所以不采用姚沙弥的计划。
姚兴入宫,命太子姚泓录尚书事,东平公姚绍及右卫将军胡翼度典兵禁中,防制内外。派殿中上将军敛曼嵬没收姚弼宅第中的武器,送入兵器库。
姚兴病情转重,妹妹南安长公主前来探病,已没有反应。幼子姚耕儿出宫,告诉哥哥、南阳公姚愔说:“皇上已经崩逝,宜速决断!”
姚愔即刻与尹冲率甲士进攻端门,敛曼嵬、胡翼度等勒兵闭门拒战。姚愔等派壮士登门,顺着屋檐进入,抵达宫中马道。姚泓在咨议堂侍奉姚兴,太子右卫率姚和都及东宫兵入屯马道南。姚愔等不得前进,于是火烧端门。姚兴强撑着起身,亲临前殿,赐姚弼死。禁兵见到姚兴,欢呼雀跃,争进赴贼,贼众惊扰,姚和都以东宫兵从后攻击,姚愔等大败。姚愔逃到骊山,其党羽建康公吕隆逃奔雍县,尹冲及弟弟尹泓逃奔晋国。
姚兴命东平公姚绍及姚赞、梁喜、尹昭、敛曼嵬入内寝,受遗诏辅政。
次日,姚兴去世。姚泓秘不发丧,逮捕南阳公姚愔及吕隆、大将军尹元等,全部诛杀。然后发丧,即皇帝位,大赦,改年号为永和。姚泓命齐公姚恢杀安定太守吕超,姚恢犹豫很久,才杀了吕超。姚泓怀疑姚恢有二心,姚恢由是惧怕,秘密聚兵,准备作乱。姚泓葬姚兴于偶陵,谥号为文桓皇帝,庙号高祖。
当初,姚兴迁徙李闰羌部落三千户于安定。姚兴去世后,羌族酋长党容乘机反叛,姚泓派抚军将军姚赞讨伐,党容投降,将其中的酋长和豪族迁到长安,其余的遣还李闰。
北地太守毛雍据守赵氏坞,反叛,东平公姚绍讨伐,生擒毛雍。当时姚宣镇守李闰,参军韦宗听闻毛雍反叛,对姚宣说:“主上新立,威德未著,国家之难,不可预测,殿下不可不深入考虑。邢望地势险要,可以迁到邢望据守,这是霸王之资。”
姚宣听从,率居民三万八千户,抛弃李闰,南保邢望。于是诸羌再占据李闰反叛,东平公姚绍进讨,击破。姚宣到姚绍处归罪,姚绍杀了姚宣。
6 二月,加授太尉刘裕为中外大都督。刘裕戒严,准备北伐后秦。皇帝下诏,加授刘裕兼领司州、豫州二州刺史,以其世子刘义符为徐州、兖州二州刺史。
琅邪王司马德文请求率军在前面开路,并修葺祖先陵墓;皇帝下诏批准。
7 夏,四月五日,北魏大赦,改年号为泰常。
8 西秦襄武侯乞伏昙达等攻击后秦秦州刺史姚艾于上邽,击破,迁徙其居民五千余户到枹罕。
9 五月十七日,加授太尉刘裕兼领北雍州刺史。
10 六月十一日,北魏主拓跋嗣北巡。
11 并州胡人数万篷帐背叛后秦,进入平阳,推举匈奴人曹弘为大单于,攻打立义将军姚成都于匈奴堡。征东将军姚懿从蒲阪出兵讨伐,抓获曹弘,送到长安,迁徙其权势阶层一万五千篷帐到雍州。
12 氐王杨盛攻打后秦祁山,攻拔,进逼秦州。后秦后将军姚平救援,杨盛引兵撤退;姚平与上邽守将姚嵩追击。这时,夏王赫连勃勃率骑兵四万人袭击上邽,还没到达,姚嵩与杨盛战于竹岭,姚嵩战败阵亡。赫连勃勃攻打上邽二十天,攻克,杀秦州刺史姚军都及将士五千余人,并摧毁城池。赫连勃勃进攻阴密,又杀后秦将领姚良子及将士一万余人。赫连勃勃任命他的儿子赫连昌为雍州刺史,镇守阴密。
征北将军姚恢放弃安定,奔还长安,安定人胡俨等率居民五万户献出安定城,投降夏国。赫连勃勃派镇东将军羊苟儿将鲜卑兵五千人镇守安定,进攻后秦镇西将军姚谌于雍城,姚谌弃城,逃奔长安。赫连勃勃占据雍城,进掠郿城。后秦东平公姚绍及征虏将军尹昭等将步骑兵五万人迎击,赫连勃勃退返安定,胡俨关闭城门,不让赫连勃勃进城,又杀羊苟儿及所将鲜卑兵,再以安定城投降后秦。姚绍进击赫连勃勃于马鞍阪,击破,乘胜追击到朝那,未能追上,还师。
赫连勃勃回到杏城。杨盛再派哥哥的儿子杨倦攻击后秦,抵达陈仓,后秦敛曼嵬迎击,将杨倦击退。夏王赫连勃勃再派哥哥的儿子赫连提南侵池阳,后秦车骑将军姚裕等将赫连提击退。
13 西凉司马索承明上书,劝西凉公李暠讨伐河西王沮渠蒙逊,李暠引见索承明,对他说:“沮渠蒙逊为百姓祸患,我岂会忘记?只是我们的势力还不足以将他铲除。你如果有必擒之策,可以向我陈述;不要只是满口大话,让我东征,这就跟说‘石虎小丑,应该绑到街市斩首’一样!”索承明惭惧而退。
14 秋,七月,北魏主拓跋嗣在牛川举行盛大的狩猎活动,直到殷繁水,然后尽兴而归。七月二十三日,返回平城。
15 八月一日,晋国大赦。
16 宁州献琥珀做的枕头给太尉刘裕。刘裕因为琥珀能治刀伤,得之大喜,命捣碎成粉末,分赐给北征将士。
刘裕任命世子刘义符为中军将军,监太尉留府事。刘穆之为左仆射,领监军、中军二府军司,入居东府,总摄内外。任命太尉左司马、东海人徐羡之为刘穆之的副手,左将军朱龄石守卫皇宫,徐州刺史刘怀慎守卫京师,扬州别驾从事史张裕任留州事。刘怀慎,是刘怀敬的弟弟。
刘穆之内总朝政,外供军旅,决断如流,从不耽搁延误。宾客从四面八方而来,提出各种各样的诉求,内外各种咨询和禀告的人,挤得满屋子都是,台阶上都站满了;刘穆之眼睛看着文件,手里书写批示回答信函,耳朵听人汇报,口中又在跟另一些人谈话,各种事务,绝不混淆,全部同时裁决完成。又喜欢宾朋满座,言谈赏笑,一整天都不厌倦。一有闲暇,就练习书法,阅读古书,并校订其中的错误。性格奢豪,吃饭一定是一丈见方的大餐桌,早上开始,就是十个人一起用餐,从来不一个人吃饭。
刘穆之曾经对刘裕说:“我家出身贫贱,生活艰难,什么都缺。自从得到您的信任,担任这个职务以来,虽然时常想要节俭,但是在吃饭这一项上,还是稍微有点过了。除此之外,我真没有一毫对不起您的。”
中军咨议、参军张卲对刘裕说:“人生危脆,必当远虑。刘穆之万一有不幸,谁能替代他?您已经建起这么大事业。如果您有不讳,又如何处分?”
刘裕说:“这自然是委托给刘穆之和你了。”
八月十二日,刘裕从建康出发,派龙骧将军王镇恶、冠军将军檀道济率领步兵从淮河、淝水攻向许昌、洛阳;新野太守朱超石、宁朔将军胡藩攻打阳城;振武将军沈田子、建威将军傅弘之攻打武关;建武将军沈林子、彭城内史刘遵考率领水军出石门,从汴水进入黄河;命冀州刺史王仲德督前锋诸军,开凿巨野沼泽,直入黄河。刘遵考,是刘裕的族弟。
刘穆之对王镇恶说:“刘公如今将伐秦之任委托给你,你要努力!”
王镇恶说:“我不克关中,誓不再南渡长江!”
刘裕既行,青州刺史檀祗擅自从广陵率军前往涂中搜捕逃犯。刘穆之担心檀祗发动事变,商议想要派军队去戒备。当时檀韶为江州刺史,张卲说:“如今檀韶占据长江中游,檀道济为北伐先锋,一旦露出猜疑他们的迹象,则京师立刻处于危险之境,不如派人去迎接慰劳,观察他的意向,必定没什么事。”刘穆之这才停止。
17 当初,北魏主拓跋嗣派公孙表讨伐白亚栗斯,说:“一定要先通知秦国洛阳守将,让他们在黄河南岸戒备,然后再发起攻击。”
公孙表兵还没到,胡人废白亚栗斯,另立刘虎为率善王。公孙表认为胡人内部都有二心,势必败散,于是不与秦将联络,直接发动攻击,被刘虎打得大败,士卒死伤甚众。
拓跋嗣与群臣商议说:“胡人叛乱,已超过一年,讨之不克,而其众繁多,为患日深。如今已是深秋,不可能再发兵,因为会耽误农时,怎么办?”
白马侯崔宏说:“胡人虽多,并无健将统御,终究不能成为大患。公孙表等诸军,并不是兵力不足,而是法令不整,战略战术错误,所以致败。如果能派一位有威望的大将,率数百骑兵前往,接管公孙表军,必定战无不克。相州刺史叔孙建之前曾任并州刺史,胡人、北魏都畏服他,诸将莫及,可以派他去。”
拓跋嗣听从,任命叔孙建为中领军,公孙表等都由他节制,讨伐刘虎。九月戊午(九月无此日),大破叛军,斩首一万余级,刘虎及司马顺宰都被杀死,俘虏其部众十万余人。
18 太尉刘裕到了彭城,加领徐州刺史;任命太原人王玄谟为从事史。
当初,王廞失败时(王廞兵败失踪,见公元397年记载),和尚昙永藏匿他的幼子王华,让他提着衣裳行李,跟着自己,渡口巡逻士兵对这个小奴仆有些起疑。昙永呵斥王华说:“奴子何不速行!”捶打他数十下,因此没被识破。后来遇上大赦,回到吴郡。因为父亲不知生死,布衣蔬食,不与人交往,也不出来做官,如此十余年。刘裕听说王华贤能,想要任用他,于是为王廞发丧,命王华穿三年丧服。守丧期满,聘用他为徐州主簿。
王镇恶、檀道济进入后秦国境,所向皆捷。后秦将领王苟生献出漆丘,投降王镇恶,徐州刺史姚掌献出项城,投降檀道济,诸屯守都望风款附。唯独新蔡太守董遵坚守不降,檀道济攻拔其城,抓获董遵,斩首。进军攻克许昌,俘虏后秦颍川太守姚垣及大将杨业。沈林子从汴水进入黄河,襄邑人董神虎聚众一千余人来降。太尉刘裕任命他为参军。沈林子与董神虎共攻仓垣,攻克,后秦兖州刺史韦华投降。董神虎擅自回襄邑,沈林子将他处死。
后秦东平公姚绍对后秦主姚泓说:“晋兵已过许昌,安定孤远,难以救援,应该将安定的镇户(姚苌时代强迁到安定的居民,充实军事和农耕人力,称为‘镇户’)迁到长安,充实京畿,可得精兵十万,就算晋、夏交替来侵,我们也不会亡国。不然,晋攻豫州,夏攻安定,我们怎么办?事态已到最后关头,应该立即决断。”
左仆射梁喜说:“齐公姚恢(镇守安定)一向有威名,岭北居民都怕他,安定镇户经常与赫连勃勃交战,都有血海深仇,理应守死无二。赫连勃勃终究不能越过安定而远寇我京畿,但是如果我们放弃安定,敌人的战马必定就会出现在郿县。如今,关中之兵足以拒晋,不应该自己预先损削。”姚泓听从。
吏部郎懿横密言于姚泓说:“姚恢在广平之难,有忠勋于陛下(指斩吕超)。自陛下登基之后,并没有特别的赏赐酬答他。如今外则致之于死地,内则不让他参与朝政,安定人自以为孤危,为敌寇所逼,想要南迁的,十家里有九家,如果姚恢拥精兵数万,鼓行而向京师,能不危及社稷吗!应该征召他回朝廷,以慰其心。”
姚泓说:“姚恢如果怀有不逞之心,征召他正足以加速其祸。”又不听。
王仲德水军入黄河,逼近滑台。北魏兖州刺史尉建畏懦,率众放弃滑台城,北渡黄河逃走。王仲德进入滑台,宣言说:“晋国本来想以布帛七万匹向北魏借道,没想到北魏守将弃城而去。”
北魏主拓跋嗣听闻,派叔孙建、公孙表从河内进军枋头,引兵渡河,斩尉建于城下,投尸于河。呼喊王仲德的士兵,问他们为何入侵北魏。王仲德派司马竺和之回答说:“刘太尉派王征虏从黄河进入洛阳,清扫先帝山陵,并不敢为寇于魏。魏国守将自己放弃滑台离开,王征虏借空城以休息兵马,之后当继续西行,对于晋、魏两国的友好,并没有伤害,你们何必扬旗鸣鼓,耀武扬威呢!”
拓跋嗣又派叔孙建向太尉刘裕诘问,刘裕逊辞答谢说:“洛阳,是晋国旧都,却被羌人占据;晋国很早就想修复先帝山陵。而诸桓氏宗族,司马休之、司马国璠兄弟,鲁宗之父子,都是晋国蠹贼,而羌人又收留他们,以为晋国祸患。如今晋国伐秦,只是想向魏国借一条路,并不敢对魏国不利。”
北魏河内镇将于栗䃅有勇名,筑垒于黄河河岸,以防备晋军入侵。刘裕写信给他,称呼他为“黑矟(古同“槊”)公麾下”。于栗䃅好操黑矟,成为他的标识,所以刘裕以此相称。北魏因此拜于栗䃅为黑矟将军。
19 冬,十月十八日,北魏主拓跋嗣进入豺山宫。
20 当初,北燕将领库傉官斌投降北魏,既而又叛归北燕。北魏主拓跋嗣派骁骑将军延普渡过濡水,攻击库傉官斌,将他斩首;接着攻打北燕幽州刺史库傉官昌、征北将军库傉官提,都斩首。
21 后秦阳城、荥阳二城皆降,晋兵进至成皋。后秦征南将军、陈留公姚洸镇守洛阳,遣使求救于长安。后秦主姚泓派越骑校尉阎生率骑兵三千人前往救援,武卫将军姚益男率步兵一万人助守洛阳,又派并州牧姚懿南屯陕津黄河渡口,为之声援。
宁朔将军赵玄对姚洸说:“如今晋寇益深,人情骇动,众寡不敌,如果出战不捷,则大事去矣。应该集中各处防守的全部兵力,固守金墉,等待朝廷救兵。只要金墉城还在,晋军必定不敢越过我们向西,这样,我军能够不战而坐收其弊。”
司马姚禹秘密与檀道济交通,主簿阎恢、杨虔,都是姚禹一党,一起诋毁赵玄,对姚洸说:“殿下以英武之略,接受方面大任;如今婴城固守,向敌人示弱,能不被朝廷责备吗?”
姚洸同意,于是派赵玄将兵一千余人向南,据守柏谷坞,广武将军石无讳向东,戍卫巩城。赵玄哭泣着对姚洸说:“赵玄受三帝重恩,所执守的,就是有死而已。但是明公不用忠臣之言,为奸人所误,以后必定后悔。”
既而成皋、虎牢都向晋军降,檀道济等长驱而进,石无讳至石关,仓皇逃回。龙骧司马、荥阳人毛德祖与赵玄战于柏谷坞,赵玄兵败,身上负伤十余处,跌倒在地,大声呼喊。赵玄的司马蹇鉴冒着敌人刀刃,抱着赵玄哭泣,赵玄说:“我已重伤,你快走!”
蹇鉴说:“将军如果不行了,我还往哪里去!”两人于是死在一起。
姚禹逾过城墙,投奔檀道济。
十月二十日,檀道济进逼洛阳。十月二十二日,姚洸出降。檀道济俘虏后秦四千余人,有人建议将俘虏全部活埋,筑成京观(为炫耀武功,聚集敌尸,封土而成的高冢),檀道济说:“安抚平民,讨伐罪人,正在今日!”
将俘虏全部释放,遣返回乡。于是夷人、汉人都感怀喜悦,归附的人非常多。阎生、姚益男救兵还没到,听闻洛阳已经陷落,不敢再前进。
己丑(十月无此日),皇帝下诏,派司空、高密王司马恢之前往洛阳,修葺并拜谒皇家陵墓,设置守卫。太尉刘裕任命冠军将军毛修之为河南、河内二郡太守,行司州事,镇守洛阳。
22 西秦王乞伏炽磐派秦州刺史王松寿镇守马头,对后秦秦州州府所在地上邽施加压力。
23 十一月一日,北魏主拓跋嗣回到平城。
24 太尉刘裕派左长史王弘回到建康,提示朝廷,要给他加授九锡。当时刘穆之负责留守政府,而刘裕的旨意从北而来,刘穆之由此愧惧发病。王弘,是王珣的儿子。十二月二十九日,皇帝下诏,任命刘裕为相国、总领百官、扬州牧,封十郡为宋公,备九锡之礼,位在诸侯王上,兼领征西将军、司州、豫州、北徐州、雍州四州刺史如故,刘裕推辞不受。
25 西秦王乞伏炽磐遣使晋见太尉刘裕,请求攻击后秦以自效。刘裕拜乞伏炽磐为平西将军、河南公。
26 后秦并州牧姚懿的司马孙畅游说姚懿,要他突袭长安,诛杀东平公姚绍,废黜后秦主姚泓,自己取而代之。姚懿认为计划可行,于是将粮食散发,赏赐给河北夷人、汉人,想要树立自己对人民的恩情。
左常侍张敞、侍郎左雅进谏说:“殿下是皇上的同母弟弟,居于方面大员的重任,与国家安危相同,休戚与共。如今吴寇内侵,四州倾没,西虏扰边,秦、凉覆败,朝廷之危,有如累卵。粮食,是国家根本,而殿下无缘无故把它散发出去,虚损国家储备,是要做什么呢?”姚懿怒,将二人笞杀。
姚泓接到消息,召东平公姚绍,与之密谋。姚绍说:“姚懿性识鄙浅,容易被人牵着走。此时的主谋,一定是孙畅。陛下即刻派出使者,征召孙畅进京,再派抚军将军姚赞进驻陕城,我去潼关,节度诸军,如果孙畅奉诏而至,我就命姚懿率河东现有部队,一起抵御晋军;如果孙畅不受诏命,便当声明其罪而讨伐。”
姚泓说:“叔父之言,社稷之计也。”于是派姚赞及冠军将军司马国璠、建义将军虵玄屯驻陕津,武卫将军姚驴屯驻潼关。
姚懿于是举兵称帝,传檄州郡,又想要将匈奴堡的存粮运到蒲阪供应自己军队。宁东将军姚成都拒绝,姚懿卑辞引诱,又送佩刀为誓,姚成都不从。姚懿派骁骑将军王国率甲士数百人攻打姚成都,姚成都迎击,生擒王国,遣使责备姚懿说:“明公以皇帝至亲身份,身当重任,国危不能救,而更图非分之望;三祖之灵,肯保佑明公吗!我将纠合义兵,到黄河岸上去与你相见!”
于是传檄诸城,晓谕以逆顺之义,征兵调粮,以讨姚懿。姚懿也派人去征发诸城军队,但是没人响应他,只有临晋数千户响应姚懿。姚成都引兵渡河,击破临晋叛者。蒲阪居民、安定人郭纯等起兵包围姚懿。东平公姚绍进入蒲阪,抓获姚懿,诛杀孙畅等。
27 这一年,北魏卫将军、安城孝元王叔孙俊去世。北魏主拓跋嗣非常痛惜,对他的妻子桓氏说:“你丈夫活着的时候,你与他同享荣华富贵,如今他死了,你能跟他同受苦难吗?”桓氏于是自缢,死后被安排与丈夫合葬。
28 北魏境内丁零部落酋长翟猛雀起兵反叛,裹挟吏民,进入白涧山为乱。北魏内都大官、河内人张蒲,会同冀州刺史长孙道生率军讨伐。长孙道生,是长孙嵩的侄儿。
长孙道生想要进兵攻击翟猛雀,张蒲说:“吏民并非乐于为乱,是被翟猛雀所胁迫。如今不加分别,一起攻击,其中想要反正的,也没有途径,必定与他同心协力,据险以拒官军,那就不易平定了。不如先遣使晓谕,宣传我们的政策,凡是不与翟猛雀同谋者,都不连坐,他们必定欢喜而离散了。”
长孙道生听从,于是投降的有数千家,让他们恢复旧业。翟猛雀与其党羽一百余人出走,张蒲等追击,将翟猛雀斩首,左部尚书周几穷讨余党,全部诛杀。
【学以致用】
决定成败的是人,不是战略
白马侯崔宏曰:“胡众虽多,无健将御之,终不能成大患。表等诸军,不为不足,但法令不整,处分失宜,以致败耳。得大将素有威望者将数百骑往摄表军,无不克矣。相州刺史叔孙建前在并州,为胡、魏所畏服,诸将莫及,可遣也。”
对于一家公司来讲,战略重不重要?
这是肯定的
但是,真正能够把事情办好的,是执行战略的那个人,
找到了那个对的人,他就能把好的战略落实的很好,更能够把公司不好的战略给修正到正确
教员當年违背“公司”的战略而选择上山,就是把把正确的战略给调整到正确道路上来
阿里的彭蕾有一句最广为流传的言论是:无论马云的决定是什么,我的任务都只有一个——帮助这个决定成为最正确的决定。
所以,决定成败的,是那个人,而不是战略,也不是机制
我的专业是股权激励,但是,在接触了很多老板和很多家公司之后,我得一个感受就是,
执行这个机制的老板是最关键的
如果老板自己不相信,不愿意分配,只想着搞快钱,那么,再好的机制也用不好。我自己亲自体会过这个现象,并且对比思考了到底是方案的原因?员工的原因?还是老板管理层的原因? 我得到的结论是,天花板在大老板这里。 那个承担最大责任的头狼才是关键。
所以,在文中这里,崔宏所讲的这个现象,历史上多得很
边界的稳定,边界的民族关系,如果派去的人不行,换一个行的人去就稳定了
另外有一点,边界的不稳定,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来自于派去的人导致的,正是因为他的残暴统治,导致了当地民众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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