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529:不要把国家的灾难作为自己发财的机会

花言大帅 2023-11-27 19:34:38

学习内容:

1 刘义隆发兵讨伐谢晦

2 拓跋焘讨伐夏国,占据中原

【原文】

秦王炽磐复遣使如魏,请用师于夏。

初,袁皇后生皇子劭,后自详视,使驰白帝曰:“此儿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举。”即欲杀之。帝狼狈至后殿户外,手拨幔禁之,乃止。以尚在谅闇,故秘之。闰月丙戌,始言劭生。

帝下诏戒严,大赦,诸军相次进路以讨谢晦。晦以弟遯为竟陵内史,将万人总留任,帅众二万发江陵,列舟舰自江津至于破冢,旌旗蔽日,叹曰:“恨不得以此为勤王之师!”

晦欲遣兵袭湘州刺史张卲,何承天以卲兄益州刺史茂度与晦善,曰:“卲意趣未可知,不宜遽击之。”晦以书招卲,卲不从。

二月戊午,以金紫光禄大夫王敬弘为尚书左仆射,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射。敬弘,廙之曾孙也。

庚申,上发建康。命王弘与彭城王义康居守,入居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参掌留任;帝姊会稽长公主留止台内,总摄六宫。

谢晦自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府不从。晦至江口,到彦之已至彭城洲。庾登之据巴陵,畏懦不敢进;

会霖雨连日,参军刘和之曰:“彼此共有雨耳;檀征北寻至,东军方强,惟宜速战。”

登之恇怯,使小将陈祐作大囊,贮茅悬于帆樯,云可以焚舰,用火宜须晴,以缓战期。晦然之,停军十五日,乃使中兵参军孔延秀攻将军萧欣于彭城洲,破之。又攻洲口栅,陷之。诸将咸欲退还夏口,到彦之不可。乃保隐圻。

晦又上表自讼,且自矜其捷,曰:“陛下若枭四凶于庙庭,悬三监于绛阙,臣便勒众旋旗,还保所任。”

初,晦与徐羡之、傅亮为自全之计,以为晦据上流,而檀道济镇广陵,各有强兵,足以制朝廷;羡之、亮居中秉权,可得持久。及闻道济帅众来上,惶惧无计。

道济既至,与到彦之军合,牵舰缘岸。晦始见舰数不多,轻之,不即出战。至晚,因风帆上,前后连咽;西人离沮,无复斗心。戊辰,台军至,忌置洲尾列舰过江,晦军一时皆溃。晦夜出,投巴陵,得小船还江陵。

先是,帝遣雍州刺史刘粹自陆道帅步骑袭江陵,至沙桥;周超帅万余人逆战,大破之,士卒伤死者过半。俄而晦败问至。初,晦与粹善,以粹子旷之为参军;帝疑之,王弘曰:“粹无私,必无忧也。”及受命南讨,一无所顾,帝以此嘉之。晦亦不杀旷之,遣还粹所。

丙子,帝自芜湖东还。

晦至江陵,无他处分,唯愧谢周超而已。其夜,超舍军单舸诣到彦之降。晦众散略尽,乃携其弟遯等七骑北走。遯肥壮,不能乘马,晦每待之,行不得速。己卯,至安陆延头,为戍主光顺之所执,槛送建康。

到彦之至马头,何承天自归。彦之因监荆州府事,以周超为参军;刘粹以沙桥之败告,乃执之。于是诛晦、、遯及其兄弟之子,并同党孔延秀、周超等。晦女彭城王妃被发徒跣,与晦诀曰:“大丈夫当横尸战场,奈何狼藉都市!”

庾登之以无任,免官禁锢;何承天及南蛮行参军新兴王玄谟等皆见原。晦之走也,左右皆弃之,唯延陵盖追随不舍,帝以盖为镇军功曹督护。

晦之起兵,引魏南蛮校尉王慧龙为授。慧龙帅众一万拔思陵戍,进围项城。闻晦败,乃退。

益州刺史张茂度受诏袭江陵;晦败,茂度军始至白帝。议者疑茂度有二心,帝以茂度弟卲有诚节,赦不问,代还。

三月辛巳,帝还建康,征谢灵运为秘书监,颜延之为中书侍郎,赏遇甚厚。

帝以慧琳道人善谈论,因与议朝廷大事,遂参权要,宾客辐凑,门车常有数十两,四方赠赂相系,方筵七八,座上恒满。琳著高屐,披貂裘,置通呈、书佐。会稽孔觊尝诣之,遇宾客填咽,暄凉而已。觊慨然曰:“遂有黑衣宰相,可谓冠屦失所矣!”

夏五月乙未,以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到彦之为南豫州刺史。遣散骑常待袁渝等十六人分行诸州郡县,观察吏政,访求民隐;又使郡县各言损益。丙午,上临延贤堂听讼,自是每岁三讯。

左仆射王敬弘,性恬淡,有重名;关署文案,初不省读。尝预听讼,上问以疑狱,敬弘不对。上变色,问左右:“何故不以讯牒副仆射?”

敬弘曰:“臣乃得讯牒读之,正自不解。”上甚不悦,虽加礼敬,不复以时务及之。

六月,以右卫将军王华为中护军,待中如故。华以王弘辅政,王昙首为上所亲任,与己相埒,自谓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

是时,宰相无常官,唯人主所与议论政事、委以机密者,皆宰相也,故华有是言。亦有任侍中而不为宰相者;然尚书令仆、中书监令、侍中、侍郎,给事中,皆当时要官也。

华与刘湛、王昙首、殷景仁俱为侍中,风力局干,冠冕一时。上尝与四人于合殿宴饮,甚悦。既罢出,上目送良久,叹曰:“此四贤,一时之秀,同管喉唇,恐后世难继也!”

黄门侍郎谢弘微与华等皆上所重,当时号曰五臣。弘微,琰之从孙也。精神端审,时然后言,婢仆之前不妄语笑,由是尊卑大小,敬之若神。从叔混特重之,常曰:“微子异不伤物,同不害正,吾无间然。”

上欲封王昙首、王华等,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因出封诏以示之。

昙首固辞曰:“近日之事,赖陛下英明,罪人斯得。臣等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上乃止。

魏主诏问公卿:“今当用兵,赫连、蠕蠕,二国何先?”

长孙嵩、长孙翰、奚斤皆曰:“赫连土著,未能为患。不如先伐蠕蠕,若追而及之,可以大获;不及则猎于阴山,取其禽兽皮角以充军实。”

太常崔浩曰:“蠕蠕鸟集兽逃,举大众追之则不能及,轻兵追之又不足以制敌。赫连氏土地不过千里,政刑残虐,人神所弃,宜先伐之。”

尚书刘絜、武京候安原请先伐燕。于是魏主自云中西巡至五原,因畋于阴山,东至和兜山。秋八月,还平城。

诏殿中将军吉恒聘于魏。

燕太子永卒,立次子翼为太子。

秦王炽磐伐河西,至廉川,遣太子暮末等步骑三万攻西安,不克,又攻番禾。河西王蒙逊发兵御之,且遣使说夏主,使乘虚袭枹罕。夏主遣征南大将军呼卢古将骑二万攻苑川,车骑大将军韦伐将骑三万攻南安。炽磐闻之,引归。

九月,徙其境内老弱、畜产于浇河及莫河仍寒川,留左丞相昙达守枹罕。韦伐攻拔南安,获秦秦州刺史翟爽、南安太守李亮。

吐谷浑握逵等帅部众二万落叛秦,奔昂川,附于吐谷浑王慕璝。

大旱,蝗。

左光禄大夫范泰上表曰:“妇人有三从之义,无自专之道。谢晦妇女犹在尚方,唯陛下留意。”有诏原之。

魏主闻夏世祖殂,诸子相图,国人不安,欲伐之。长孙嵩等皆曰:“彼若城守,以逸待劳,大檀闻之,乘虚入寇,此危道也。”

崔浩曰:“往年以来,荧惑再守羽林、钩己而行,其占秦亡。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于西伐。天人相应,不可失也。”

嵩固争之,帝大怒,责嵩在官贪污,命武士顿辱之。于是遣司空奚斤帅四万五千人袭蒲阪,宋兵将军周几帅万人袭陕城,以河东太守薛谨为向导。谨,辩之子也。

魏主欲以中书博士平棘李顺总前驱之兵,访于崔浩,浩曰:“顺诚有筹略,然臣与之婚姻,深知其为人果于去就,不可专委。”帝乃止。浩与顺由是有隙。

冬十月丁巳,魏主发平城。

秦左丞相昙达与夏呼卢古战于嵻山,昙达兵败。十一月,呼卢古、韦伐进攻枹罕。秦王炽磐迁保定连。呼卢古入南城,镇京将军赵寿生率死士三百人力战,却之。呼卢古、韦伐又攻沙州刺史出连虔于湟河,虔遣后将军乞伏万年击败之。又攻西平,执安西将军库洛干,坑战士五千余人,掠民二万余户而去。

仇池氐杨兴平求内附。梁、南秦二州刺史吉翰遣始平太守庞谘据武兴。氐王杨玄遣其弟难当将兵拒谘,谘击走之。

魏主行至君子津,会天暴寒,冰合。戊寅,帅轻骑二万济河袭统万。壬午,冬至,夏主方燕群臣,魏师奄至,上下惊扰。魏主军于黑水,去城三十余里。夏主出战而败,退走入城。门未及闭,内三郎豆代田帅众乘胜入西宫,焚其西门;宫门闭,代田逾宫垣而出。魏主拜代田勇武将军。魏军夜宿城北。癸未,分兵四掠,杀获数万,得牛马十余万。

魏主谓诸将曰:“统万未可得也,他年当与卿等取之。”乃徙其民万余家而还。

夏弘农太守曹达闻周几将至,不战而走。魏师乘胜长驱,遂入三辅。会几卒于军中,蒲阪守将东平公乙斗闻奚斤将至,遣使诣统万告急。使者至统万,魏军已围其城;还,告乙斗曰:“统万已败矣。”乙斗惧,弃城西奔长安,斤遂克蒲阪。夏主之弟助兴先守长安,乙斗至,与助兴弃长安,西奔安定。十二月,斤入长安,秦、雍氐羌皆诣斤降。河西王蒙逊及氐王杨玄闻之,皆遣使附魏。

前吴郡太守徐佩之聚党百余人,谋以明年正会于殿中作乱,事觉。壬戌,收斩之。

营阳太妃张氏卒。

秦征南将军吉毗镇南漒,陇西人辛澹帅户三千据城逐毗,毗走还枹罕,澹南奔仇池。

魏初得中原,民多逃隐。天兴中,诏采诸漏户,令输缯帛;于是自占为绸茧罗縠户者甚众,不隶郡县,赋役不均。是岁,始诏一切罢之,以属郡县。

【原文华译】

1 西秦王乞伏炽磐再次遣使入北魏,请求对夏国用兵。

2 当初,袁皇后生皇子刘劭,皇后自己凝视良久,派人飞驰报告皇帝刘义隆说:“此儿形貌异常,必破国亡家,不可养他。”即刻就要将婴儿杀死。刘义隆狼狈狂奔到皇后宫门外,拨开帐幔,制止皇后。因为当时还在居丧期间,所以保密。闰正月六日,才宣布刘劭出生。

3 皇帝下诏戒严,大赦,诸军相次出发讨伐谢晦。谢晦任命弟弟谢遯为竟陵内史,率军一万人负责留守事务,自己率众二万人从江陵出发,舟舰排列,从江津一直到破冢,旌旗蔽日,谢晦叹息说:“恨不得这是一支勤王之师!”

谢晦想要派兵袭击湘州刺史张卲,何承天因为张卲的哥哥、益州刺史张茂度一向与谢晦友善,说:“张卲的态度还不清楚,不宜自己攻击。”谢晦写信招张卲,张卲不从。

4 二月九日,刘义隆任命金紫光禄大夫王敬弘为尚书左仆射,建安太守郑鲜之为右仆射。王敬弘,是王廙的曾孙。

二月十一日,刘义隆从建康出兵。命王弘与彭城王刘义康留守,入住中书下省;侍中殷景仁参与留守工作;刘义隆的姐姐、会稽长公主留在禁中,总摄六宫。

谢晦自江陵东下,何承天留守,没有跟从。谢晦到了江口,到彦之已经抵达彭城洲。谢晦的长史庾登之据守巴陵,畏懦不敢前进;当时阴雨连绵,参军刘和之说:“我们有雨,他们也有雨,檀道济很快就会到,东军方强,我们应该速战。”

庾登之恇怯,派小将陈祐制作大口袋,里面装上茅草,悬挂在桅杆上,说可以用来焚毁敌舰,而用火攻必须等天晴,以拖延战期。谢晦同意,停军十五日,才派中兵参军孔延秀攻将军萧欣于彭城洲,击破朝廷军。又攻彭城洲口栅,攻陷。朝廷军诸将都要退还夏口,到彦之不许。于是退保隐圻。

谢晦又上表为自己辩护,并且夸耀他的胜利,说:“陛下若能枭四凶于庙庭,悬三监首级于宫门,臣便停止进兵,回转军旗,回到我的任所。”(四凶,是尧帝处置的四位罪臣;三监,是周朝叛臣。)

当初,谢晦与徐羡之、傅亮为自我保全之计,以为谢晦据守长江上游,而檀道济镇守广陵,各有强兵,足以制伏朝廷。徐羡之、傅亮在朝廷执掌大权,可以持久。等到听闻檀道济率众来攻,惶惧无计。

檀道济军抵达,与到彦之会师,船舰沿岸停泊。谢晦开始时见舰数不多,有轻视之心,没有即刻出战。到了晚上,东风大起,檀道济大军船帆连绵西上,前后相连,填塞江面。西军离心沮丧,不再有斗志。

二月十九日,朝廷大军抵达忌置洲尾,列舰过江,谢晦军一时全部崩溃。谢晦连夜出逃,投奔巴陵,得一条小船,回到江陵。

之前,皇帝派雍州刺史刘粹从陆路率步骑兵袭击江陵,到了沙桥;周超率一万余人逆战,大破刘粹军,士众伤死者过半。不久,传来谢晦战败的消息。

当初,谢晦因为与刘粹关系友善,任命刘粹的儿子刘旷之为参军,皇帝因此怀疑,王弘说:“刘粹没有私心,不必担忧。”等到受命南讨,刘粹一无所顾,皇帝以此嘉许他。谢晦也不杀刘旷之,遣送他回到刘粹处。

二月二十七日,皇帝自芜湖东还。

谢晦到了江陵,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惭愧地向周超道歉而已。当夜,周超舍弃军队,单船前往到彦之军营投降。谢晦的随从全部散去,于是带着弟弟谢遯等七骑北走。谢遯肥壮,不能乘马,谢晦不断停下来等他,所以走不快。二月三十日,抵达安陆延头,被戍防部队将领光顺之抓获,槛车送回建康。

到彦之到了马头,何承天自首投降。到彦之主持荆州府事,任命周超为参军。刘粹将沙桥战败之事告诉到彦之,于是逮捕周超。

诛杀谢晦、谢㬭、谢遯及其兄弟之子,以及同党孔延秀、周超等。谢晦的女儿、彭城王妃披头散发,光着脚,与谢晦诀别说:“大丈夫当横尸战场,奈何狼藉于都市!”

庾登之在谢晦阵营没有实权,所以仅免去官职囚禁起来;何承天及南蛮行参军、新兴人王玄谟等都得到原谅和赦免。谢晦逃走时,左右都抛弃了他。唯有延陵盖始终追随,不离不弃,皇帝任命延陵盖为镇军功曹督护。

谢晦起兵时,引北魏南蛮校尉王慧龙为援。王慧龙率众一万人攻陷思陵戍,进兵包围项城。听闻谢晦已败,于是退兵。

益州刺史张茂度受诏袭击江陵,谢晦兵败时,张茂度军才抵达白帝。当时的人怀疑张茂度有二心,皇帝因为张茂度的弟弟张卲有忠诚节操,赦免不问,让他回去。

三月二日,皇帝回到建康,征召谢灵运为秘书监,颜延之为中书侍郎,赏赐恩遇,非常恩厚。

皇帝因为慧琳道人善谈论,经常与他商议朝廷大事,于是慧琳道人得以参与权要,宾客从四面八方蜂拥到他家,大门前马车常有数十辆,各地送来的馈赠贿赂,前后相接,每天都摆着七八桌宴席,始终高朋满座。慧琳道人脚穿高齿木屐,身披貂裘,设置传达、秘书。会稽人孔觊曾经前往拜访,遇上宾客拥挤,只能寒暄两句而已。孔觊慨然说:“现在有黑衣宰相(和尚穿黑衣),可以说是冠帽鞋子都放错了地方!”

夏,五月十七日,皇帝任命檀道济为征南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江州刺史;到彦之为南豫州刺史;又派遣散骑常侍袁渝等十六人分别巡视诸州郡县,观察吏政,访求民间隐情;又命郡县官员各自上书谈论政治得失。

五月二十八日,皇帝亲临延贤堂听取诉讼,从此每年三次。

左仆射王敬弘,性情恬淡,很有名望,可是在签署文件时,从不阅读。有一次和皇帝一起听讼,皇上问他案件疑点,王敬弘不作回答。皇帝变色,问左右:“为什么不把文件事先给仆射看?”

王敬弘说:“给我看了,我正自不解,还没有看懂。”皇帝非常不悦,从此对他虽加礼敬,但再也不问他政事。

六月,任命右卫将军王华为中护军,侍中职务如故。王华因为王弘辅政,王昙首又为皇上所亲任,与自己地位相当,感觉自己不能充分施展,每每叹息说:“同时有好几个宰相,天下怎么能治!”

当时,并没有固定的宰相,皇帝跟谁议论政事、把机密事务交给谁,谁就是这事的宰相,所以王华才有这样的议论。但是,也有官居侍中,但不是宰相的人;而尚书令、仆,中书监、令,侍中,侍郎,给事中,都是当时的重要官职。

王华与刘湛、王昙首、殷景仁都为侍中,风采胸襟、格局才干,冠冕一时。皇帝曾经与四人于合殿宴饮,非常喜悦。宴罢四人离去,皇帝目送良久,感叹说:“此四贤,一时之秀,同时做我辅佐,恐怕后世很难有这样的景象了!”

黄门侍郎谢弘微与王华等都是皇上所看重的,当时号称“五臣”。谢弘微,是谢琰的侄孙。端正严肃,只在恰当的时候发言,婢仆之前,从不随意语笑,于是尊卑大小,都敬之如神。堂叔谢混特别敬重他,常说:“微子跟人观点不同时,不会伤害人;跟人观点相同时,又不会抢人家风头,我对他没有一点儿批评。”

皇上想要封赏王昙首、王华等,拊着御床说:“如果不是你们兄弟,我今日哪能坐在此座。”然后拿出封赏的诏书给他们看。

王昙首坚决推辞说:“近日之事,全靠陛下英明,罪人罪有应得。臣等岂能把国家的灾难当成自己的幸运!”皇上才作罢。

5 北魏主拓跋焘下诏问公卿:“今当用兵,赫连、蠕蠕,先打哪个?”(蠕蠕就是柔然,是拓跋焘对柔然的侮辱性称呼,意思是他们像虫子一样。)

长孙嵩、长孙翰、奚斤都说:“赫连氏土生土长,还未成为祸患。不如先讨伐蠕蠕,他们必定逃跑,如果能追上他们,可以大有斩获;如果追不上,就顺道在阴山打猎,也可猎取禽兽皮角以充军实。”

太常崔浩说:“蠕蠕鸟集兽逃,大军去追,则追不上,轻兵去追,追上又不足以制伏他们。赫连氏土地不过千里,政刑残暴,人神共愤,应该先讨伐赫连。”

尚书刘絜、武京侯安原则建议先讨伐北燕。于是拓跋焘从云中西巡至五原,狩猎于阴山,向东挺进到和兜山。秋,八月,回到平城。

6 皇帝刘义隆下诏,命殿中将军吉恒出使北魏。

7 北燕太子冯永去世,冯跋立次子冯翼为太子。

8 西秦王乞伏炽磐讨伐河西,挺进到廉川,派太子乞伏暮末等率步骑兵三万攻打西安,不能攻克,又攻番禾。河西王沮渠蒙逊发兵抵御,又遣使游说夏主赫连昌,让他乘虚袭击枹罕。赫连昌派征南大将军呼卢古率骑兵二万攻打苑川,车骑大将军韦伐率骑兵三万攻打南安。乞伏炽磐收到消息,撤军回国。

九月,迁徙其境内老弱、畜产于浇河及莫河仍寒川,留左丞相昙达守枹罕。韦伐攻拔南安,俘虏西秦秦州刺史翟爽、南安太守李亮。

9 吐谷浑部落酋长慕容握逵等率部众二万余篷帐背叛西秦,逃奔昂川,归附于吐谷浑王慕璝。

10 大旱,蝗灾。

11 左光禄大夫范泰上表说:“妇人有三从之义,不能按自己的意志行事。谢晦家的妇女还在尚方(御库房)做苦工,请陛下留意。”刘义隆下诏赦免。

12 北魏主拓跋焘听闻夏世祖赫连勃勃崩殂,儿子们内斗,国人不安,想要乘机讨伐。长孙嵩等都说:“敌人如果守城不出,以逸待劳,柔然郁久闾大檀再乘虚入寇,我们就危险了。”

崔浩说:“往年以来,荧惑星守着羽林星、钩己星运行,占卜天象的结论,是秦国将亡。今年五星并出东方,利于西伐。天人相应,机不可失。”

长孙嵩坚决争辩谏止,拓跋焘大怒,斥责长孙嵩在官贪污,命武士抓住他的头往地上撞,侮辱他。于是派司空奚斤率四万五千人袭击蒲阪,宋兵将军周几率一万人袭击陕城,以河东太守薛谨为向导。薛谨,是薛辩之子。

拓跋焘想要任命中书博士、平棘人李顺为前锋军总指挥,询问崔浩意见,崔浩说:“李顺确实有谋略,但是他是我的姻亲,我深知他的为人,果于去就,不可专委。”拓跋焘于是打消了念头。崔浩由此与李顺有了矛盾。

冬,十月十一日,拓跋焘从平城出发。

13 西秦左丞相乞伏昙达与夏国呼卢古战于嵻㟍山,乞伏昙达兵败。十一月,呼卢古、韦伐进攻枹罕。西秦王乞伏炽磐把首都迁到定连。呼卢古进入枹罕南城,镇京将军赵寿生率死士三百人力战,击退呼卢古。呼卢古、韦伐又攻打沙州刺史出连虔于湟河,出连虔派后将军乞伏万年击败呼卢古。呼卢古又攻打西平,俘虏西秦安西将军库洛干,活埋战士五千余人,掳掠居民二万余户而去。

14 仇池氐部落酋长杨兴平请求归降刘宋。梁州、南秦州二州刺史吉翰派始平太守庞谘进据武兴。氐王杨玄派他的弟弟杨难当率军抵御庞谘,被庞谘击退。

15 北魏主拓跋焘进抵君子津,天气暴寒,黄河冰封,十一月三日,拓跋焘率轻骑二万渡河,突袭统万。十一月七日,冬至,夏主赫连昌正在与群臣宴会,北魏大军杀到,上下惊扰。拓跋焘驻军于黑水,离统万城三十余里。赫连昌出战,战败,退走入城。城门还没来得及关闭,北魏内三郎(宫中宿卫官)豆代田率众乘胜入西宫,焚烧其西门。宫门关闭,豆代田又翻墙而出。拓跋焘拜豆代田为勇武将军。

北魏军夜宿城北,十一月八日,分兵四处抢掠,斩杀及俘虏数万人,得牛马十余万头。拓跋焘对诸将说:“统万还不能攻下,留着它,以后我当与你们再来攻取!”于是迁徙其居民一万余家而还。

夏国弘农太守曹达听闻北魏周几军队将至,不战而走。北魏军乘胜长驱直入,于是进入三辅地区。不巧,周几死在军中。夏国蒲阪守将、东平公赫连乙斗听闻奚斤军队将至,遣使到统万城告急。使者到了统万,北魏军已经围城。

使者回来,告诉赫连乙斗说:“统万已经败了。”赫连乙斗惧怕,弃城西奔长安,奚斤于是攻克蒲阪。赫连昌的弟弟赫连助兴之前镇守长安,赫连乙斗到了之后,与赫连助兴抛弃长安,西奔安定。

十二月,奚斤进入长安,秦州、雍州氐人、羌人都到奚斤门前投降。河西王沮渠蒙逊及氐王杨玄接到消息,都遣使向北魏投降。

16 前吴郡太守徐佩之聚集党羽一百余人,密谋在明年元旦朝会时,在殿中作乱,事情泄露,十二月十七日,逮捕徐佩之,斩首。

17 营阳太妃张氏去世。

18 西秦征南将军乞伏吉毗镇守南漒,陇西人辛澹率居民三千户占据城池,驱逐乞伏吉毗,乞伏吉毗逃回枹罕,辛澹向南投奔仇池。

19 北魏初得中原,人民大多逃跑隐藏。天兴年间,拓跋珪下诏,调查没有登记在册的户口,令他们缴纳绸缎布匹。于是自行申报为纺织户的人很多,他们的绸缎布匹直接上缴朝廷,不属于郡县,所以赋役不均。本年,拓跋焘下诏,撤销直属朝廷的纺织户,全部划归各郡县。

【学以致用】

这一篇,有两个小点值得思考

01,

常曰:“微子异不伤物,同不害正,吾无间然。”

跟人观点不同时,不会伤害人;跟人观点相同时,又不会抢人家风头

这一点是很值得我們學習,需要仔细体会并致用

在当下的互联网时代,有一句话:承认别人的优秀很难吗?

对有的人来讲,确实很难

因为,有的人,当跟人不同时,就想要排除异己。 跟别人相同时,就想要抢风头,抢风光。

恰好与谢弘微的行为相反。

我们可以回想下身边的人,看看有没有遇到这样的

但是也别忘记观照一下自身,看看自己是不是这样的人?

我以前虽然没有抢风头的习惯,但是我有快速反驳别人观点的习惯

后面呢,在不断对抗“我知道”这三个字的时候,就好多了,会等别人讲完,再接着想想,他为什么这么思考,他的参考依据是什么....

一句话就是,把自己慢下来,多思考,这样能看清楚对方的优点在哪,以及对比双方的差异化在哪。

02,

上欲封王昙首、王华等,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因出封诏以示之。 昙首固辞曰:“近日之事,赖陛下英明,罪人斯得。臣等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上乃止。

华老师讲刘义隆的这句话,很不恰当,有失国格,天子为天下承担责任,哪能说出这种感恩个人富贵的话。

对这一点,我的感受就是

1,从秦汉一直到清末,基本上没有谁是真正把国家放在个人家庭之上的,先后顺序都是先个人家庭,在某一家一姓王朝,再天下。

就算是李渊对李世民说的那句话:今日破家亡躯,由你一人,化家为国,亦由你一人。

后来的李世民确实有把“国家”放在前面。但是还不够

真正做到“国家”排在最前面的,是新中国的开创者们

所以,这是一个思维认知的问题,那个时代下,都是如此。

2,人之常情, 换作我們處在刘义隆的位置上,會不會来这么一句话? 估计也会的。

另外,王昙首的态度非常端正

所谓,什么样的态度,对应什么样的人格

王昙首的态度,值得学习,做人本该就是如此。

不要碰没有贡献的利益

不要把国家的灾难作为自己发财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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