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静海寺那块残碑上写着“去中国十万余里”的六个字,仿佛是一把钥匙,开启了许多历史的潜在可能。在1420年的秋天,当明成祖朱棣于紫禁城批阅奏章的时候,假如他的笔锋稍微改变一下方向,没有取消那份停止下西洋的旨意,那么世界地图上的经纬线也许就需要重新绘制了。在郑和宝船的甲板上,那些正在晒咸鱼的水手们,并不清楚,他们脚下所踩的,不仅仅是柚木船板,更是推动人类文明进程的重要支点。
郑和舰队七下西洋零重大海损的记录,在同时期欧洲航海家眼中,近乎为神话。需知达伽马的旗舰“圣加布里埃尔号”,其第三次出海便永远地留在了印度洋底。
当葡萄牙人在风暴中,攥紧十字架,身体瑟瑟发抖之时,大明的航海官正用牵星板,来测量北辰星的高度。这种把天文观测精准到“指”这般的计量单位,与麦哲伦的六分仪相较而言,足足提前了整整一个世纪。
白银在历史天平上的重量,超乎想象。1571年,马尼拉港的月夜,西班牙大帆船卸下的五十吨白银,能让整个江南的织机,彻夜轰鸣;可要是郑和的宝船,早一百五十年,直抵秘鲁海岸,太仓库里的银锭,或许会堆到库房坍塌。
明初宝钞的贬值危机,或许会被改写。当墨西哥银矿产量占据全球85%的白银顺着太平洋信风涌向中国时,朱棣的户部尚书,也许能创造出世界上最早的银本位货币体系。
墨西哥城人类学博物馆中的羽蛇神雕像,与紫金山明孝陵的辟邪石兽,透过玻璃,静静的彼此对望。在如此宁静的气氛里,它们似乎正在轻轻的,讲述着时光的奇妙传奇。那目光中展现出各异的风情,使人情不自禁地驻足,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肯尼亚出土的永乐通宝,提醒我们,郑和船队留下的,不只是几枚铜钱,而是文明碰撞的无数可能。——当西班牙传教士还在,用拉丁文翻译《圣经》时,大明的通译,可能已经在用纳瓦特尔语《论语
海风吹动的不只是船帆,还有权力的棋局。
当三宝太监的旗舰,配备着洪武大铳,驶入加勒比海时,西班牙人的轻型火绳枪,就如同玩具般,显得十分可笑。
历史书记载了郑和船队所携带的火器,这火器足以武装一万人之军队,这个数字,也就意味着他们能够于任何海岸之上,建立起军事据点。
身处二十一世纪,向后眺望,1420年——这个历史的转折点,始终笼罩着“倘若”的疑惑。回顾往昔,那似乎成为了一道不易逾越的界限,把我们和那个时代阻隔开来。
明王朝35%的全球GDP占比本可以继续攀升,儒家"和而不同"的理念或许能让殖民史少些血腥。
当永乐通宝在非洲海岸,叮当作响,它敲击出的,不仅是贸易的韵律,更是文明对话的密码。
最后不妨做个有趣设想:若是1492年哥伦布的圣玛丽亚号在巴哈马群岛靠岸时,迎接他的不是独木舟而是郑和留下的水师卫所,人类大航海时代的剧本会怎么写?
港口的茶馆里,可能流传着两种语言混杂的谚语;玛雅金字塔的台阶上,或许刻着汉字编号;而墨西哥辣椒酱里,大概会多出几味中药香气。
历史没有如果,但是那些沉睡在海底的锚链,永远在等待着,重新抓住时空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