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原载于《兵器》杂志2007年05月刊。本次转载时经重新二次内容完善及编辑、补充部分插图和整理，以与同好共同分享。个人认为《兵器》杂志是一本专业、客观的军事杂志，推荐持续订阅，丰富自身的军事及政治知识。将家中《兵器》数字化保存过程中，转载其上的一些年代比较久远的文章，主要是想让读者以另一种比较独特的视角审视曾经的事物和观点。

本文偏理念和概念，比较枯燥，摘录本文主要目的是想要点明现代战争已经是系统化的战争体系，我们不要拘泥于单件武器的性能参数，而是要开阔眼界，打开思路，注重理论联系实际，才能将装备的每件武器的性能完美发挥。

“人和飞机必须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以一个整体进行活动，才能构成空中力量。”——美国陆军航空队创始人威廉·米切尔

OV-10“野马”轻型攻击侦察机，一款涡桨双座双发空中前进控制机和近距离空中支援机。

什么是空中前进指挥控制

随着指挥自动化技术的发展与系统建设规模逐步扩展，“指挥控制”这一词汇使用频率逐渐提高，但什么是指挥控制，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界定。许多人认为，指挥控制就是指挥和控制。实际上，这是对“指挥控制”、“指挥和控制”这几个概念缺乏深层次认识的表现。

指挥的重心在于运筹帷幄，计划决策，定下决心。它是产生决策和命令下达的过程。而控制的重心在于根据情报侦察等渠道获得的信息，对部队进行监督、引导，使其不断达成作战目的的过程。在科学技术落后的年代，指挥手段往往不能与作战力量直接沟通，决策层难以及时获取执行层的反馈信息，因而控制就等同于指挥。

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电子技术和通信技术不断成熟，指挥和控制逐步有了分野。而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战场信息数据兼容、共享，使指挥员与控制员、战斗员都站到了“同一幅战场画面”之前，指挥与控制再次呈现一体化融合的趋势。由于指挥和控制近年来经常一起出现，人们也简称它们为“指控”。

美国陆军航空队创始人威廉·米切尔

目前，世界各军事强国对指挥控制理论均有不断深入的研究，并形成了各自的理论体系。例如，美军FM101-5-1条令对指挥控制的解释是“通过对人员、装备、通信、设施和程序所作的安排而履行指挥战斗行动所需的职能”。《美国简明军事百科全书》对指挥控制也有类似的解释，即“正常任命指挥官为完成他们的任务对所属部队实施的权力和领导。指挥和控制职能是指挥官通过人员、装备、通信和程序的部署和安排来实施的。指挥官以此来计划和控制部队的作战行动”。

《中国军事大百科全书》对空中作战指挥的定义是：指挥员为达成战役目的，对参加空中作战的诸军种部队的作战准备与实施进行的一系列的组织领导活动。其实质是指挥员通过对参战的诸军种部队施加有目的、强制性的影响，使参战的诸军种部队按照指挥员的意图和统一的作战计划协调一致地行动，最大限度地发挥诸军种整体作战的威力。而对控制的定义是，在空中作战中指挥员和指挥机关对所属及加强兵力兵器的驾驭与支配活动。

空中前进指控是空中作战指控系统末端操作层的重要组成部分，承担着对空中战斗行动的终端指控任务，从传感器到射手的最后一环是发挥空中力量整体威力的重要保证。由于空中作战经常深入敌纵深、远离己方控制区，没有高效的空中前进指控就难以夺取制空权，更难以瘫痪敌战略战役目标，实施有效的近距离空中支援。

因此世界军事强国都非常重视空中前进指控的研究，并逐渐形成了比较完善的理论。目前，外军的空中前进指控主要是在战场纵深内设置前进空中控制机（下简称前控机），主要履行对近距空中支援的控制，或控制协调作战区域内各编队（飞机）的行动。前控机主要在战线上空或敌浅近纵深地区活动，必要时也随攻击编队深入敌后，帮助飞行员识别目标，并引导攻击。

美军E-8C“联合星”空中指挥机

空中前进指控的产生形成

空中前进指控的产生可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各国海军的航空母舰、巡洋舰派出侦察机为其他大型水面舰艇提供目标确认、火力控制和校射支援。到二战爆发时这种指控方式已很成熟。而受多方面限制，陆战中还只能由空军向地面部队派出地面前进引导员。当时各大国军队都如此，但真正使之上升为空地协同作战理论的是纳粹德国。

当时德国空军把对地支援作为夺取制空权之外最重要的任务，于1934年开始了对俯冲轰炸机近距支援的研究。纳粹“秃鹰军团”在西班牙内战中首次检验了这一概念。从1939年闪击波兰开始，德国空军和陆军便不断密切配合，演绎和完善空地协同理论。

图示：二战前德国下大气力进行战法研究，希望通过战术优势弥补战争资源的不足，以速战速决达成战争目的。近距空中支援是德国将一战中出现的军用航空器直接作用于对地作战的产物，而如何协调空地作战单位的运作，便催生了早期的空中前进指挥。

为配合陆军部队地面推进，德国空军派遣了大批飞行军官到一线装甲部队，指挥空军的轰炸机攻击地面目标，这就是最早的前方空中控制员。德国完善的空地面协同战术保证了空军能及时出现在关键地点上空，为地面部队提供支援。

英军虽在1940年被德国人打得退出欧陆，但从对手身上领会到了空地密切协同的威力，开始培养自己的前方空中控制员。在北非战场上，英国皇家空军开始了前进空中指控的尝试，派出攻击机或轰炸机飞行员乘装甲指挥车跟随一线陆军部队行动，随时利用无线电召唤飞机轰炸和扫射目标。

此外，英军还率先在对德战略轰炸中采用空中指挥机和前进引导控制机战术，由机动性能好的“蚊”式轻型轰炸机担任侦察、指挥、控制等多项任务。例如在对德国重要城市进行轰炸时，英军机群通常分为4个梯队：由一架“蚊”式轻型轰炸机为先导梯队进行侦察，一架投照明弹的“兰开斯特”重型轰炸机为第2梯队，两架投掷目标指示弹的“蚊”式和另一架“蚊”式空中指挥机为第3梯队，最后是主力“兰开斯特”重型轰炸机为第4梯队。这标志着英军空中前进指控的形成。

图示：正在装弹的英国“兰开斯特”重型轰炸机。在战略轰炸中加入空中前进指挥，可更准确地命中目标，避免重复低效地攻击同一目标。

而在两次大战之间的岁月里，美军空中对地支援和前方空中控制理论因为领导者的短视而迟迟没有发展。美国陆军1923年版野战条令规定：“……陆军航空队的任务是攻击对方的地面力量及其后勤单位，包括补给车队。”丝毫没有提及用战术空中力量执行反坦克任务，或在进攻中对地面部队进行支援，扫除前进道路上的敌火力点、坚固堡垒和近程支援火力（如迫击炮），甚至连战术空中力量可支援步兵作战、发展胜利也没有涉及。

加之美国陆军航空队建军思想受威廉·米切尔准将影响颇深，过分迷信战略轰炸的作用，强调陆军航空队应当主要轰炸敌大后方的补给中心和生产基地，彻底摧毁敌人的战争潜力，认为只要解决了战线深远后方的问题，其余一切都可迎刃而解了。

而时任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林·克里格也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在铺天盖地的重型轰炸机不间断的弹雨过后还能保持抵抗”。在这种思潮下，20世纪30年代中期的美国陆军航空队在攻击力量方面以发展战略轰炸机为主。直到纳粹德国靠空地协同、空中近距离支援的闪电战横扫欧洲大陆，美军才开始逐步改进，但直到1943年美国地面部队投入实战后，才有了成形的空地协同战术。

图示：在成功掌握欧洲大陆的制空权后，美军战机的主要任务转为对地面部队进攻的支援。许多德国坦克还没有看见盟军部队，就被来自空中的杀手打得落花水。图为美军“谢尔曼”坦克纵队与P-47“雷电”战斗机协同作战。

美军在北非登陆后，尽管空中力量远多于德军，但由于指控体制不合理，空中力量难以充分发挥威力，纵有优势兵力却无法施展，致使在卡塞林隘口一役惨败。对此，美军向英军学习，由地面部队向航空兵提出支援、协同需求，由陆军航空队指挥、实施，逐步扭转了空地协同失调的局面。

盟军开辟欧洲第二战场后美国进一步发挥前方空中指控的作用。陆军航空队第12空中支援司令部向各受援的陆军部队派遣了空中支援小组，每个小组通常包括数名作战经验丰富的战斗轰炸机飞行员、一名地面联络军官和15名其他战勤人员。

在诺曼底登陆战役中，美军每一个陆军师中都有多个空中支援小组。它们携带空地联络电台乘坐坦克，指挥空中飞机对地面部队进行支援。美军把这种空地支援方式称为“坦克纵队掩护”。巴顿将军称赞这种空中支援是冲开诺曼底德军防线的关键之举。

1944年6月6日拂晓，盟军出动2500架轰炸机轰炸德军据守的80公里长的海滩。

在苏联红军中虽然图哈切夫斯基元帅早在1930年代中期就率先提出了机械化战争理论，但由于装备技术水平的限制和认识的偏差，空地协同和空中指控理论一直没有发挥什么作用，甚至在卫国战争爆发初期空军在空中还只能依靠信号弹、联络旗等进行指控。

随着装备水平的不断改善，从1943年起苏联空军大部分新型战斗机都开始装备无线电台。指挥员开始依靠无线电指挥，战斗机的队形也可按高度沿战线正面作梯次配置了。这种新方法在库班空战中获得首次检验，被称为“库班梯次配置法”。

在不断实践中，苏联空军集团军逐步形成了比较完备的指挥组织系统，形成了由指挥所、前进指挥所和辅助指挥所及在陆军的集团军作战小组、空军代表所组成的空军指控系统雏形。到卫国战争结束时，苏联红军已具备了在300~500千米宽大正面上同时指挥多个轰炸、强击航空兵师对地支援的能力。

图示：二战后期，随着大量先进战机陆续装备部队，苏联空军逐步加强了对地面进攻的协同作战。图为编队飞行的苏联空军伊尔-10强击机挂弹出击。

空中前进指控的发展和完善

二战后美军自始至终倚仗空中力量，谋取军事上的优势，而且不断探索、总结空中力量使用规律，不断改进作战方式。对于事关空中力量运用效率的空中前进指控问题，美军更是作为研究和验证的重点，不断“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完善自己的理论体系，使得自己的指挥控制能力不断提升。

在朝鲜战场上，美空军尝试了让前控员乘坐T-6联络机。这些T-6从战术航空兵控制中心受领任务，与地面军队指挥官取得联系后靠近战线飞行，用70毫米火箭标示目标，对作战飞机进行前进指控。

1943年，两架美国空军北美T-6教练机在亚利桑那州卢克菲尔德附近飞行。

在越南战争中美军大量使用了以超音速作战飞机、机载精确制导武器和电子战设备为代表的新型航空武器装备。空中预警机、空中指挥机也首次运用于战场，多机种合同作战成为主要作战样式。由于作战飞机速度空前提高，作战节奏日益加快和参战机型和数量的空前繁杂，在发现目标、敌我识别和攻击目标等诸方面都遇到了新的困难。

受越南北方密集防空火力的威胁，传统的空中控制机分队提前进入战区的作战方式已很难实施，而越南战场山多林密、地形复杂，则又阻挡了地面控制员的视线。为适应更加复杂的空中战场，弥补空中预警机的低空盲区，美空军自1965年起广泛采用L-190、OV-1和OV-10轻型观察机，与位于北部湾海上的EC-121空中预警机和EC-130空中指挥所飞机密切配合，形成了遍及越南战场的航空兵指控网，对空中突击编队实施高效指控，取代了传统的地面前方航空兵控制员。

图示：越战是空中前进指控成熟的时期。美军依靠空中前控员“飞得高，看得远”的特点，为其他部队指明目标，并协调空军战机的进攻行动。图为美国空军的0V-1轻型观察机在执行任务。请注意其机翼下挂装的火箭发射器。空中前控员经常发射火箭，为其他战机指明目标。

EC-130H是C-130大力神机体的经过重大改装的版本，是米国空军的主要电子攻击和电子预警飞机。

当攻击机编队起飞后，由空中预警机或地面指控机构引导到空中前控员所在空域，然后交由空中前控员指控。提前30分钟至1小时到达目标附近活动的空中前控员与攻击编队联系后，即向其介绍目标情况、附近敌防空兵器部署、己方部队前沿位置、有利的进入方向和其他一些特殊事项。

通过战争实践，美军空中前沿控制员的控制技能不断成熟、完善，甚至能分辨北越方面的地面伪装、准确预见战区形势可能变化。他们在控制作战机群行动、指控对跳伞飞行员的搜救和营救、侦察识别目标、确认近距离空中支援效果等诸多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他们的行动甚至能够直接影响到作战计划的制订，成了美军指挥员深入战区的耳目。

美军EC-121电子侦察/预警机。

1982年的贝卡谷地之战中，以军创造了利用F-15战斗机执行战区内前进指控任务的新方法，利用其APG-63雷达抗干扰能力强、具备多目标搜索和攻击能力的优势，扫描监视战区空域，掌握情报，指挥F-16的攻击行动。这种战斗机之间的指控协同形式是前进空中控制在现代战争中的创新使用，使各国重新审视自己的空中指控理论，也成为后来西方国家空中作战理论大变革的重要基础。

在贝卡谷地空战中以空军突击编队在进入黎巴嫩领空之前，战斗编队下层是F-16机群，中层是E-2C预警机和F-15战斗机，上层是波音-707电子干扰机，机群均接受地面指挥。进入接敌阶段后，F-16编队下降到低空，利用叙利亚防空导弹雷达低空盲区突防。当F-16编队下降到E-2C预警机观察不到的低空区域时，转由F-15担负前进空中控制员，对F-16编队实施有效的指控并指示目标。

可以充当小型临时预警机的F15I

同时在E-2C预警机的指挥下，由波音一707改装的电子干扰机和地面机动干扰站对叙军雷达情报系统与地空指挥系统和防空导弹系统之间的无线电通信进行干扰，F-15利用ALQ-135电子战吊舱对叙军战斗机的机载雷达进行干扰，F-16利用ALQ-131电子战吊舱对叙军防空导弹制导雷达进行干扰，使叙军在空飞机得不到有效指控和引导，防空导弹部队得不到有效情报预警，最终惨败。

空中前进指控的成熟

进入20世纪80年代后，随着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由空中预警机、空中指挥所飞机、地面指控机构以及前控机等组成的空地战场指控系统初步建立，满足了战斗机充分发挥作战潜能的需求，使空中力量作战能力跃上了一个新台阶。信息技术的发展以及在航空航天领域的应用，不但在纵向上实现了指控信息一体化，而且实现了统一的指控信息网络化。在这个时期，仍采用前控机对战场纵深的其他飞机实施指控，并实现了指控一体化。

海湾战争中，美军为了对空中作战行动实施高效指控，从本国到沙特都建立了地面指控机构，尤其是在沙特战场前沿地带建立了较完善的空中指控系统。该系统由E-2C、E-3A、EC-130、E-8、各种侦察机以及F-16、OV-10、OA-10前方空中控制员组成。其中F-16、OV-10、OA-10前方空中控制员将战场纵深的目标信息传递给E-2C、E-3A、EC-130E、E-8等飞机，再由它们转发其他攻击机，同时也将对配备战场终端的空中突击编队分配和传输空中任务指令，必要时也直接传递目标信息并控制处于最有利地位的飞机对“时间敏感”目标进行攻击。

美国空军装备的E-8“联合监视目标雷达攻击系统”

在对空作战中，美空军借鉴了以色列空军的经验，将F-15与F-16机群混编，由F-15担任前进空中控制员。这种混合编队强调采取战术混编。在统一的指挥下，编队内各单元按照不同的任务分工，在密切协同的基础上，以战术联系为主，队形变化灵活，较为疏开，不过分追求编队飞行。其中，F-15位于F-16的高空后上方，以弥补F-16探测能力的不足，并给F-16指示敌方目标；同时在中高空对敌率先展开中距攻击，并从中低空包抄机动到目标尾后近距攻击，以掩护F-16顺利攻击伊军地面目标。

通过充分运用前方空中控制员，美军从驻沙特的中央总部指控中心、空中指控飞机，到每一架战斗机，都能实时共享战场纵深信息，使不同性能、不同基地、不同国籍的大批量飞机的作战行动均有序、高效。

在阿富汗战场上，美军再次创新，利用F-14战斗机滞空时间长、低空性能好的优势，用其担负空中前进指控任务，并担任救援任务的指挥员。由于F-14装备了带GPS的夜间低空导航和红外瞄准系统吊舱，其目标瞄准信息可使攻击机能比较精确地确定目标位置。

在F-14与B-52配合作战中，F-14将探测到的目标坐标信息传递给E-3机载预警与控制系统，再由E-3传递给B-52编队，或利用Link-16数据链直接传递给B-52编队。F-14充当前进空中引导员时，通常精确指引攻击机攻击靠近友军的敌阵地，而不会伤及友军或平民。F-14的后座武器控制官利用肉眼或夜间低空导航和红外瞄准系统发现目标，然后视情自行攻击或召唤友机攻击。

这种办法的指示精度和打击效果甚至比地面的前方空中控制员还要高，而且没有出现过因引导、定位错误造成误伤的情况。另外，F-14还经常用于情报搜集，利用战术侦察吊舱收集某一具体目标的图像或航测整个战场区域。这种方法将前进空中指控理论推向了新的高度。

未来空中前进指控的发展趋势

在现代高技术发展日新月异的今天，会有更多的新技术应用到空中前进指控中，指控手段将会更加丰富。未来空中前进指控将呈现更快、更新的发展趋势。随着航空技术装备的飞速发展，空中加油、隐形飞机、精确制导武器以及电磁技术等相继投入使用，极大地改变了空中战场环境，并对空中前进指控提出了更高要求。

在海湾战争中，由于美国空军、海军和陆军以及陆战队之间信息传递格式不兼容，各军种都不得不继续使用空中通信联络机传递命令。美国海军发现，“把最终的‘空中任务指令’和任何攻击支援图表、照片分发到航空母舰的唯一办法就是使用S-3飞机”。通过不断投入巨资建设，美军在8年后的科索沃战争期间便已改变了这种情况，初步形成了数据、指令的兼容和顺畅传递。

而到了伊拉克战争期间，美军的整个指控网络建设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同时也相应带动了前进空中指控网络的进步。前方作战单元或空中指控机发现“时间敏感”目标后，不必再经过层层识别、判读、确认和批准。空中前指员可直接与地面指挥员一起辨别目标，并实时指挥最近的作战飞机进行攻击。

战场信息数字化是实现信息数据共享、提高信息利用速度的前提。而数据链系统能大大提高多机编队的战场态势掌握能力，是完成态势判断、指挥引导、战术选择和目标分配的基础。目前许多国家空中力量都装备了数据链系统，如北约标准的Link-14、Link-16、俄罗斯的“彩虹”C II K-75数据链系统以及瑞典的战术信息数据链系统等。这些系统能够向飞机传送其他传感器探测到的信息或态势信息（包括敌我位置、速度等），并能传送战术指令，主要用于对部队的指挥引导、目标分配和攻击确认等。

但是，对于稍纵即失的战机来说，这还不够，美国已投入数十亿美元的最新联合战术信息分配系统（JITDS）在上述数据链系统的基础上又更进了一步并成功运用于多种战机上，极大扩展了信息交互能力和指控能力。F-22A战斗机通过该系统在数秒钟内可通过预警指控系统、地面指挥引导系统、其他战斗机等，获取整个战场的情报信息，接收战术指令。外部提供的有关敌我识别、目标的跟踪/瞄准等信息以及本机综合电子战等情况直接显示在平显或多功能显示器上。

图示：凭借先进的电子装备，F-22A成为第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网络中心战主战装备。它可接受其他平台及传感器发来的信息，也可向其他平台发送自身获取的信息，并发出相应的指令，既是信息使用者，也是指挥者，从而改写了前进空中指控的概念。

F-22A还可将这些信息传递给其他飞机，真正实现各作战单元之间信息实时共享，实现战场信息情报的“无缝传递”，实现指控的“零延迟”，使具有前进指控性能的战斗机成为指控系统的一个重要节点，从指控中心到前沿控制机，从地面指挥所到空中预警指挥机，从指挥机构中心计算机到战斗机座舱，都形成了实时、有效、稳定的指控网络。

随着数传系统的广泛应用，未来战场上地面控制站、空中预警机和作战飞机之间的信息可实现实时传输、实时共享和实时控制。前进指控网络的功能将会更完备，更齐全，效能更高。可以预见，未来空中前进指控将呈现信息一体化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