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70年，归来仍是打工人。”

前不久，韩国统计局公布的一则信息，让无数网友汗流浃背。

2024年上半年， 韩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劳动力达到了394万人，超过了同期青年劳动者人数（380.7万），更是远超20年前韩国老年人口总数（236万）。

这一数据也意味着，韩国的就业结构达到了极度“畸形”的地步。

一边是找不到工作，叫苦不迭的大学毕业生；一边是累了一辈子，却仍在埋头苦干的老年人。

种种矛盾的境况，让大伙儿调侃的同时，又不免感到担忧：

他们的现在，会不会就是我们的将来？

在韩国的各大地铁站，许多老人正在一刻不停地奔波着。

他们大多手脚不便、找工困难，便自发成立了“地铁快递”，利用能够免费坐地铁的优势为客户接单送货。

从忠武路坐地铁到内方，再徒步跑到乙支路。2小时，7000韩币（约人民币30元）。

这便是70岁的残疾老人李天恩一天的收入。

在韩国的养老体系下，他每个月只能领取30万韩元（约为人民币1500元）的退休金。在物价极高的韩国，这份收入无疑是杯水车薪。

为了活下去，也为了养育失业在家的儿子，李天恩只能让自己拼命地奔跑。

“只要埋头工作，就能忘记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努力吧……”

●日本NHK纪录片采访韩国老人

接受记者采访时，李天恩如此宽慰自己，他的眼里满是疲惫和麻木，仿佛只是一个为了生存的机器。

无独有偶，72岁的金宋公同样面临着晚年困境。

按理说，作为一名“光荣退休”的公务员，他的养老金完全能够支持他颐养天年。

可无奈，妻子病了，医院的开销压得两人喘不过气。

他只得每天守在手机前，等待每一个来之不易的送货机会。

这样的故事，发生在每一刻，发生在全国数百万老人身上。

在首尔的一场招聘会，数万名银发老人前去投递简历，只为了争夺1000个保安、保洁和服务员岗位。

年龄大一点的，便找一个“轻松”的工作，在驿站收发快递；而“年轻”一点的，则奔赴一线，清运回收站里堆积如山的垃圾。

还有许多没有被聘用的，只得沦落街头，当一名拾荒老人。

在他们心中，“退休养老”一词，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奢望。

常言道，雪崩之下，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如此严峻的社会问题，无疑是多方面的因素造成的。

首先，不可否认的是，韩国日益严重的老龄化问题是最重要的导火索。

据内政部统计，全国65岁及以上人口已经超过1000万，占总人口的19.5%，在“严重老龄化”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而雪上加霜的是，韩国每年的新生儿数量，更是逐年创下新低（仅有20万）。

“拿钱”的人越来越多，赚钱的人却越来越少，如此一来，每个老人所能拿到的资源就“微不足道”了。

在韩国，66岁以上的老年人中46%的人有资格领取退休金，而在这一半的“幸运儿”中，85%的人每月领取金额不足50万韩元。

这也导致了半数以上的老人处于“贫困”状态，不得不自己另谋出路。

其次，高度内卷的职场氛围，也使得许多高龄员工不断被清扫出场。

据统计，韩国90%的劳动力集中在小企业，它们中大多数资金有限，随时朝不保夕。

为了节省开支，企业总是绞尽脑汁地将老员工们劝退。

在韩国最大的社交平台，每天都有一大批高龄员工求助。

有的签了“假合同”，不得已被迫退休，有的被卡了绩效，和主管部门争论不停。

更有甚者，被工作了多年的公司算计索赔，只得穿梭在各大法院，四处奔波。

据《中央日报》报道，十年来，韩国四十岁以上的员工数量减少了9.2%。

这些不幸被裁的中老年人早已被市场淘汰，只得不断打零工，来勉强维持家用。

可悲的是，苦于“职场压迫”的年轻人并没有帮老员工说话，反倒是抓住机会，狠狠落井下石。

殊不知，这副为生活奔波不停的狼狈模样，或许将十年后的某天，复刻在自己身上。

无奈的是，面对这积重难返的现状，韩国有关部门虽然做出过不少努力，却仍然显得力不从心。

韩国在2007年推出“住宅年金”制度：老年人可以抵押住宅，换取更高的养老金收入。

同时，在今年，当地恢复了废除已久的福利住宅出售制度，希望满足高龄老人的居住需求。

然而，不难看出，这些举措仅仅利好有房产、有积蓄的中产阶级。对于底层的劳动人民而言，仍然无法避免“高龄打工”的命运。

正如福利政策负责人郑相勋所言，让老年人工作，是超级老龄化时代的“必须福利”。

早在1991年，韩国便制定了《老年人就业促进法》，提高岗位雇佣老年员工比例。

首尔、全罗南道等众多城市纷纷开始筹建“老年工作岗位支援中心”“银发市场”等专业机构，为失业的老年人提供就业指导。

这些政策虽然能帮助老年人就业，却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老无所依，老无所养”的窘境。

在这股来势汹汹的“白发浪潮”中，韩国无疑是典型的教材，却不单单是一个个例。

相比于韩国的“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老龄化率高达29.1%的邻国日本，则将填坑的任务交给了下一代。

为了“催生”，相关部门接连推出结婚补助、怀孕补贴、新生儿津贴等一系列措施。

产妇体检全然由相关部门报销，孩子出生后还能享受两年带薪休假，并且义务教育费用全免。

企图通过新生儿增多、分母变大，在未来，老龄化问题自然也就缓解了。

同样的问题，也在考验着中国。

截至2023年，中国65岁以上的老年人占比已达到14.2%，即将迈入重度老龄化的大门。

正因如此，前段时间引爆全网的“全面三孩”“延迟退休”政策，成为短时间的无奈之举。

另一一方面，中国同样鼓励生育、完善养老制度与福利保障，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水平。

我们也在不断探索老年人服务业市场。

预计未来十年，我国将在多个区域规划布局高水平“银发经济”园区，希望以此促进经济发展，从根本上解决养老资金问题。

电影《人生大事》中，有这么一句台词：“除生死外，人生无大事。”

然而，对于处在生死边缘的高龄老人，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成为压倒他们的稻草。

他们经历过“二战”“冷战”，遭遇过自然灾害，如今已经走不动路了，却依然在生活中挣扎。

他们实在太累、太需要休息了。

但愿在不久的将来，世界各国能够上下一心，探索出最佳的养老途径，让劳累了一生的老人们能够安心度过晚年。

参考资料：

1、财联社：《韩国65岁＋劳动者人数首超青年层》

2、凤凰weekly：《无法退休的韩国人，70岁还在打零工》

3、看客 insight：《无人养老的韩国中产：70岁那年，我还在拼命工作》

5、Bilibili视频：《老无所养，韩国老人地铁快递》（日本NHK纪录片）

6、天都新闻：《记者观察：看韩国如何应对加速老去》

作者：簧小淮

编辑：柳叶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