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郭崇韬开辟第二战线|残唐五代失败学

大卫的平行宇宙 2023-10-09 22:26:10

一.五代故事

同光元年(癸未,公元923年)五月。

1.杨刘陷入危机

敌众我寡,李周内心明白杨刘可以坚守一时,但实在没法坚守一世。所以早早就向老板李存勖紧急求援,希望己方主力能以日行百里的速度赶至杨刘。

收到信后,李存勖照做了……但又没完全照做。说他照做,是唐军的确开赴杨刘;说他没完全照做,是其行军速度只有区区六十里,而且在行军途中也没耽误李存勖打猎为乐。

当然,李存勖倒不是觉得杨刘不重要,而是信任李周,认为有他主持大局,要塞万无一失!求:李周及杨刘唐军心理阴影面积!

六月,乙亥(初二),姗姗来迟的主力唐军终于抵达杨刘。如李存勖所料,在李周的指挥下,杨刘还在唐军手中。不过,李存勖率领的主力军也进不去杨刘——同样对此要塞虎视眈眈的梁军已经围绕着杨刘构筑了重重壁垒——别说一整支队伍,就连苍蝇都飞不过去!

看到梁军的阵仗,李存勖多少也有点挠头——这种囧境可跟他赶路的悠哉游哉形成鲜明对比!思来想去,还是得找智囊郭崇韬请教高明。

2.郭崇韬纵论时局

郭崇韬分析并建议:

王彦章部主力堵在此地,意在郓州!若我军不能南进,则郓州必失。那么,前期千辛万苦才营造出来的战略优势必将丧失。

为解决目前的困境,我意于博州马家口渡黄河,在东岸修筑新城。此举有三得:1,掌控黄河东方的渡口以保证两岸的交通;2,与郓州的李嗣源部互为犄角,为其提供战术支援;3,分散梁军的兵力。

我所担心的是王彦章会在我部修筑成要塞之前分兵打断我方战略部署。建议陛下组织敢死队,向王彦章部发动车轮战,只要能将他东进的时间拖上十日,新城要塞必能竣工!

郭崇韬的建言可以分为道、法、术三个层次:

(1)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郭崇韬首先指出敌军战略意图,只有明确了这一点,之后的建议才能有的放矢!

(2)法:开辟第二战线

跳出框架、放大格局,才能通过升维来解决原本框架中近乎无解的难题。在杨刘本地是不能解决杨刘的问题!想破局,就得另谋出路——再于黄河南岸开辟一个前进要塞。其实,这也不算稀奇。新城之于杨刘,完全可以看成杨刘之于德胜的cosplay嘛!

(3)术:战术欺骗

郭崇韬真正厉害的地方在于:他充分吸取了唐军在杨刘与德胜的经验教训,并加以改正。拿下杨刘,的确极大牵制了梁军的动向;但丢掉德胜南城,又让杨刘陷入困境。所以,这次在力保杨刘的同时,就要及时营造新的渡河点——新城。而为了能保障新城的营建,郭崇韬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让李存勖不间歇地攻击王彦章部,以拖延其发现己方动向的时间。

分析得透彻、建议得合理,但李存勖还是下不了决心——谁能保证王彦章以及他身后的后梁不会部署更多的兵力过来?毕竟比拼家底,还是后梁占优。一旦自己分兵,会不会就被对手各个击破了?

此时,一个人的到来,帮着李存勖做出最后的决定。

3.李嗣源的致命助攻

就在李存勖犯愁的同时,刚刚为后唐立下大功的李嗣源也苦恼不已。夺取郓州的确是大功一件,但被黄河阻隔,己部已经与唐军主力断了联系,事实上成了落入后梁重重包围的孤军。这时候要是还咬牙说不担心被梁军吃掉那纯粹就是骗人的口号!

可就在李嗣源为自己的前路担忧之时,一个馅饼从天而降。

梁军的右先锋指挥使康延孝本是太原的胡人,顺理成章地在晋军服役。但是胡人嘛,纪律性终归是差了些,难免犯下过错,担心受罚,一咬牙干脆逃亡到后梁。由于康延孝先后以中层身份在梁、唐打过工,是彼时中下层军人中为数不多的能对时势有清晰、准确认知的一员。经过深思熟虑,他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回归唐军。从事后诸葛亮的角度看,这可是一次足以影响他家族命运——乃至历史走向的决定!

经过与康延孝的深谈,李嗣源敏锐地意识到此人的价值,马上派押牙临漳范延光带着康延孝的密信去见李存勖。

作为从前线返回的使者,李存勖自然对范延光极为重视,认真听他复述李嗣源与康延孝商量出来的建议。

杨刘要塞坚固,急切之间,梁军绝无可能攻克。我军应立即于马家口修筑新的要塞,以打通与郓州的交通线。

这就与郭崇韬的意见高度一致了!

4.唐军成功在黄河开辟第二渡河点

李存勖终于下定决心,安排郭崇韬率领万余人连夜出发,急行军奔赴博州,于马家口渡河,随后在东岸修筑要塞,日夜不停。而他自己则按照当初郭崇韬的建议,没完没了地向梁军发动攻击,以图延阻其了解马家口处发生的一切。

如此僵持了六天,王彦章才得到了最新战报——郭崇韬已于黄河之南修筑要塞。意识到大事不妙的王彦章这才如梦初醒,一边后悔之前居然没考虑过派出斥候,沿黄河侦察敌人有无开辟新的渡河点;一边立即摆脱唐军的纠缠,亲率数万大军直扑马家口。这跟之前他放弃德胜南城、疾驰杨刘的情形全无二致——善战如王彦章,也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戊子(十五日),王彦章部急攻正在修筑的要塞。同时,为阻绝唐军援兵自黄河赶来,梁军再次将数艘大船连成一线,在黄河上来了一手铁索横江。

建设总是慢于破坏!当后知后觉的梁军开始攻城时,唐军刚刚建好马家口要塞的板墙——而且高度还不足够。由于工期过紧,来不及严把材料关,只能事急马行田地使用当地质量极差的砂土筑墙。可即便如此,城台、敌楼这些必不可少的防御设施还是来不及建成。

面不够,蒜来凑。郭崇韬只能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一面慰劳士卒、一面亲自登城作战、一面派人八百里加急向李存勖救援。

与记吃不记打的王彦章不同,李存勖可没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他充分吸取之前缓行军以至于陷杨刘于危局的教训,亲率大军迅速抵达新城要塞对岸,并立即摆开阵势,准备渡河。

眼见己方援军抵达战场,新城要塞之内的郭崇韬部士气大振。心态从原本的“危在旦夕”三级跳,变成“视梁军如土鸡瓦狗”。如此巨大的反转让唐军士卒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躁动,将之前的惊恐忧惧化作污言秽语,一股脑地亲切问候了王彦章部。

没能在李存勖来援前拿下新城要塞,身在本国的王彦章部反而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之中。权衡利弊之后,王彦章无奈撤退——趁着唐军还没来得及渡河,梁军斩断绳索,收回堵在黄河干流上的战船。等李存勖率部登船渡河时,梁军早已脱离阵地,退守邹家口。

直至此刻,郓州的李嗣源部才算正式恢复了与唐军主力的联系。

二.总结干货

总会有愚蠢的人类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而尤其悲哀的是,就算是那些聪明的人类也无法躲过这个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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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重蹈覆辙

好奇心爆棚的同学们估计会有一个疑问:要是不按刚刚总结的干货来处理,会发生什么?

明明都知道谎报军情没道理、不利己,但日本人就是能在太平洋战争中反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还TM不止两次!

1.山本五十六命丧太平样

太平洋战争。

1945年4月7日,执行完伊号作战X计划的日军第三舰队舰载机飞行员返回拉包尔机场,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偶像·帝国海军元帅·联合舰队司令·美军眼中“太平洋第一危险人物”·山本五十六居然出现在机场,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

其实,美军早已截获日军空袭的情报,安斯沃斯舰队已经摆好阵型等待远来的日本飞机。一方花费两个小时长途奔袭,一方精心准备以逸待劳;一方大量新兵蛋子鱼目混珠,一方严格训练老马识途。这么一对比,不难想象结果绝不会如日军预料的那样乐观:

日军损失20多架飞机,主动撤出战场;

美军只有三艘舰船——还仅仅是护卫舰和运输舰——被击沉。

偶像殷切的期望和战绩的差强人意让飞行员百味杂陈。也许是为了不让长官失望、也许是为了逃避责罚,行动成果被描述成:

美军对此次行动毫无准备!我们击沉了20多艘美国的舰船,美军飞机被击落十多架!帝国海军大获全胜!

对于这样的结果,山本很满意、飞行员很得意——双赢!鉴于X计划大获成功,山本五十六决定提前实施Y计划——两天后突袭新几内亚!

实话实说,这一次进步明显:炸毁一处油库之余,还摧毁了20多架美军飞机。但从前次谎报军情中尝到甜头的飞行员决定再次夸大战果,在他们口中,美军损失舰船30艘,飞机100多架。

这么一来,在山本的眼中,美海军的有生力量遭受到毁灭性打击!那还等什么?赶紧到前线视察,让英勇的海军士卒感受到帝国的关怀。山本五十六的决心之大,让强烈反对的参谋、军官们都无功而返。

4月18日。坚信美军着手退防、无暇他顾的山本五十六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座机遭遇12架P38战机。不意外的,山本的座机被击中后坠毁于海岛。

就这样,轻信被粉饰过的战报,山本五十六被本不应该存在的美军击毙,成了谎报军情最早的一批牺牲品。

2.谎报军情成瘾的典型案例——布干维尔海战

按理说,日本应该从中汲取教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可日本人就是喜欢在曾经绊倒过的石头旁遛弯!

1943年11月至1944年3月,围绕布干维尔岛,美日双方先后发生了六次海战。

(1)第一次布干维尔海战

实际战况:美军第38特混舰队为了削弱日军的海空力量,出动97架舰载机,对日军在拉包尔的海军基地进行空袭,以损失战斗机和轰炸机各5架的代价,重创日军4艘重巡洋舰,击伤2艘轻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

日军战报:击落美军各式飞机49架。

日本新闻:美军一艘大型航空母舰被击沉,另一艘中型航空母舰被击中起火,不久后沉没。另外还有两艘重型巡洋舰、一艘轻巡洋舰和一艘驱逐舰被击沉。如此辉煌的战果,自然是要拿出真金白银去奖励前方士卒的——日本大本营对拉包尔航空队进行了嘉奖,并在国内大肆宣扬空军英雄们的光辉事迹。

(2)第二次布干维尔海战

时间:11月8日。

实际战况:美军轻巡洋舰“伯明翰”号挨了3枚炸弹,但并没沉没。

日本战报:第11航空队击沉3艘战列舰,并使其他舰只起火;日军舰载机击沉1艘战列舰,炸毁和击沉2艘巡洋舰,并使4艘巡洋舰或驱逐舰起火。两者之间的差距都不是碳基生物能够想象出来的!因为受到日军袭击的美安德逊运输编队总共也没有那么多舰船,要是日军没有谎报军情的话,那就得反复全歼三四个来回才能对齐战报的统计数据!

(3)第三次布干维尔海战

时间:11月11日。

实际战况:美军击沉日军驱逐舰1艘,重创日军轻巡洋舰和驱逐舰各1艘,击落40余架飞机,另外还有一些日舰受轻伤;日军击沉美军驱逐舰1艘。

日本战报:击沉美军巡洋舰1艘,重伤航空母舰2艘,重创其他舰船3艘。当晚,日本发动空袭,全无战果,但其战报却言之凿凿:击沉美军战列舰、巡洋舰、驱逐舰各1艘。

类似的事情,后面还要再重复三次,就不一一列举了,感兴趣的小伙伴儿可以看一下日军战报的最终统计:击沉航空母舰10艘、战列舰5艘、巡洋舰14艘、驱逐舰9艘、运输舰8艘,击伤航空母舰3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5艘、驱逐舰1艘、运输舰4艘,还击沉击伤了多艘不明舰只!而事实上,除了一艘快速运输舰,美军舰船都是只伤不沉!

必须得承认,日本的工匠精神是有传承的!哪怕是在造假这件事儿上,人家也绝不应付了事,而是费尽心机地在细节上尽善尽美。比如:战报中多次提到了“不明舰只”!这种作假如假的手法完全可以让不谙内情的人一看到战报,立即在脑海里营造出一个严谨认真的匠人形象,哪还有闲暇去追究内容的真实与否呢!

配得上植人认真学习!

既然前线取得如此辉煌战果,那后方享受成果就好了,完全用不着加班加点生产战备资料、训练新军——这不都是人之常情吗?所以,谎报军情的最终受害者就是日本自己!那,他为什么还要干这种蠢事?答:

跟过去的自己——比如珍珠港——相比,你没有退步的道理吧?

什么,你说你真的退步了?不不不,你在说笑!不仅我不相信,咱们的领导也不会相信,而且领导的领导也绝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绝不会希望领导,以及领导的领导因你而感到失望吧?那就振作起来,重新做回曾经那个卓越的自己吧!

没事没事!我知道你的确多少有点退步,但你依然足够优秀!在这一点上,我相信、我的领导相信、我的领导的领导也相信。

咱们得一起努力,让全国人民都对你依旧优秀这件事儿确信不疑!

好,很有精神!

就这样,战败后谎报军情慢慢成了日军的政治正确。如果你不同流合污,那也无所谓,总会有人替你把大家认为对的事情做了!于是,损毁的战舰得不到必要修补、新征入伍的士兵接受不到严谨科学的训练、必不可少的物资也不会及时送抵前线……

不难想象,造假成性的日军必然会:

前线与后方脱节;

基层与高层离心。如此的日军要靠什么才能取得下一次战役的胜利呢?……嗯,运气?只是日本的国运已经在珍珠港一战中用完了!

3.谎报军情的天花板——台湾空战

可即便如此,已经魔怔的日本人决定还是要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不对,应该是N次,且N趋近于无穷大。

不过,要是较真的话,在当时那种大环境下,布干维尔的战报其实还算不上多么离谱——再怎么胡来,这些数据终究还停留在地面。在此之后,随着战局日益糜烂,那些真正有创造力的战报不再屈服于地球的引力,直接漂浮到了外太空!

1944年10月,美军哈尔西将军麾下的第三舰队,对盘踞在台湾的日军进行了连续空袭。在连续三天的空战中,美军堪培拉号重巡洋舰、休斯顿号轻巡洋舰受重伤,失去自航能力,损失飞机89架,而取得的战果是:击毁日军陆基航空飞机、舰载飞机600余架,击沉日军舰船26艘。基本上,日军最后一点海空军家当已经不复存在了。

但是,在日军大本营整理出的战报中,统计数据为:击落美军飞机112架,击沉美军航空母舰11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或驱逐舰1艘,重创美军航空母舰8艘、战列舰2艘、巡洋舰或驱逐舰1艘,击沉舰种不详舰只13艘(嗯,又是不明舰只,讲究的工匠精神),其他被击中起火的舰只不下12艘。

己方损失是:312架飞机“未能返航”——搞不好,还能返回一部分呦。

明明美军的损失微乎其微,可却被日本人说成已遭到毁灭性打击。显然,任何有常识的人都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在造出新舰之前,美国海军已经对日本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承认吧,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不难看出,彼时的日本完全就是已经病入膏肓的西门庆附体——咬着后槽牙吃胡药也得跟潘金莲滚床单。总之一句话,在美军逆转战局后,日本人没把精力投注到军事本身,反而为了所谓的面子,反复营造虚假繁荣。

只要读过这些战报的合刊本,但凡没有末世恐惧症的日本人都会乐观地相信:咱们的海军这么能打,还用得着担心美军登岛搞什么本土作战?压根不存在的事情嘛!接着奏乐接着舞。

用脚后跟也能猜到,彼时的日本已经完全失去了逆转战局的可能……与打算了。

4.决定日本海军命运的莱特湾海战

据说: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说谎者自己都对此坚信不疑!

日军上下都发自内心地相信了台湾空战的战报,因此在发现美军兵发莱特湾时,大本营的态度是不屑一顾的,甚至临时要求原本计划在吕宋岛与麦克阿瑟决战的山下奉文和武藤章更改作战计划。这么奇葩的操作都能出现!结果?那就是面对美军总吨位150万吨的170艘战舰,押上全部家当的日军总吨位仅有66万吨——当然,在绝大多数日本人的精神世界里,还有无数事实上已经沉入海底的战舰也一并参加了被认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海战。

此次战役结束,曾经强大无比的日本海军毫不意外地成了历史的尘埃!

敲黑板,干货需要多重复!别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四.小小启迪

难道真是知道很多道理,却还过不好这一生……吗?

想要避免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那就得学会复盘。只有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教训,才能促使自己不断成长,从而不再重蹈覆辙!

简单科普一下个人复盘的实施要点:

坦诚地面对自己;

先照方抓药,再考虑优化;

记录要点并定期回顾;

保持开放心态,避开经验陷阱;

习惯成自然。

One more thing

必须得承认一个事实——美国是一个极其务实的国家!这表现在方方面面,比如:

从不主动跟实力相当的对手直接热战;

好面子,但更注重里子——他当然想赢得朝鲜战争、越战、阿富汗战争,但当大厦将倾的时候,他也勇于承认失败。

以及……打不过就加入。

具体说到打不过就加入,便是当无法搞掂种族矛盾时,就修改法律,让全世界都不认可的零元购合法。然后路径依赖,在面对已经泛滥成灾的毒品时,同样修改法律使其合法化,还美其名曰:不但降低由此带来的管理成本,还能额外收缴税款,一举两得、双喜临门!

可其本质呢?难道不就是被“打不过就加入”这块石头绊倒两次吗?

参考资料:

1. 司马光【资治通鉴】

2. 欧阳修【新五代史】

3. 薛居正【旧五代史】

4. 胡三省【通鉴音注】

5. 谎报军情让日本海军输光家当(http://qnck.cyol.com/content/2009-12/08/content_2973794.htm)

6. 二战日本谎报战果成习惯,明明输了战争也要吹牛!(https://www.sohu.com/a/115655526_486566)

7. 山本五十六最后赌局:日军谎报军情坑死元帅,海军:他要我们送死_百科TA说(https://baike.baidu.com/tashuo/browse/content?id=afa769b971c9c041c9cfd7d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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