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室子换嫡子?主母和离当王妃!

双阳评情感生活 2024-11-23 08:08:38

图片来源于网络

摇曳的烛火照亮昏暗的密室,楚稚借着光,面色沉重的看着挂在密室墙上的春宫图。

  图上,一男一女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在榻上紧紧相拥而卧,床榻之下,坐了两个朝着两人好奇张望的男童。

  “怎会……”楚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举起蜡台再靠上前,悬着的心在彻底看清画中人脸后瞬间坠入谷底:“这样……”

  画上,那满面春风的男人,那是她的夫君李温,而画中好奇地朝着两人张望的孩子,是她亲生的双生子,两人如今已然四岁,正是牙牙学语的年纪。

  唯有画中的女子,是她从未见过的面容!

  而这里,她脚下所在之地,是李温私设在书房玄关后的密室!

  楚稚心头沉沉,声寒心更寒:“李温,我私以为你我情投意合,便甘心用嫁妆供养李府四年,可你……可你却在外头拿着我的银子豢养外室?!”

  余下的话实在难以出口,楚稚强忍着恶心抬手摸上画下那处落笔的画师名字上,李扶桑。

  竟是当朝最赫赫有名的画师李扶桑!

  楚稚恶心不已,随之而来的是满腔愤怒。

  因为,李扶桑的画,向来只对着真人临摹!

  她倒退两步,抽出手帕用力擦着自己的手指,转身推开密室的门向外走去。

  李温自己做这样见不得人的事已经够恶心人了,怎能还能带着两个孩子……在两个孩子面前做这样的事!

  在楚稚心里,李温是个温润儒雅的可靠之人。

  他长得清俊,身材高挑,因着常年读书,身上多了些文绉绉的风骨,且这么些年来,李温除了新婚夜同她共住一室过,两人便一直相敬如宾,纵然再未越界,李温也待她极其上心。

  楚稚以为李温清心寡欲,也从未强求,只一门心思放在两个孩子身上,却没想到李温会在两个孩子面前同外室苟合!

  若不是今日她亲手做了醒神汤送来慰问李温,若不是李温一反常态地不在书房中,若不是她发现了这道暗门……

  她怕是到死还被李温蒙在鼓中!

  楚稚气得浑身发抖,颤抖手,踉跄着脚步推开门,身侧,丫鬟如枝见她脸色不妙,连忙扶着她,忧心地问:“夫人,您这是怎的了?”

  楚稚握紧拳,寒声道:“我要见李扶桑,现在就去请。”

  如枝见状连忙点头:“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

  楚稚脚下未停,一路朝着归棠阁去,又同丫鬟如珠道:“把然儿和丞儿叫过来,我有话要问。”

  却见如珠犹豫了下,道:“夫人,您来书房后,然哥儿和丞哥儿说是想吃花生酥,现下正在老夫人那里吃着呢。”

  “花生酥?”楚稚猛地顿住脚,只觉得天都塌了:“然儿和丞儿一吃花生就闹疹子,怎还能给吃了呢?!”

  楚稚自小便是这样,一食花生就起疹子,而这两个孩子也随了她的毛病,吃不得花生。

  老夫人更是直接三令五申不准李府上出现花生,怎现在,老夫人就给这两个孩子吃花生了?

  这两个孩子是楚稚的命根子,这么一闹,楚稚压根就没心思去想李温做的那些腌臜事,只紧着孩子的安危着想。

  楚稚焦急如焚,转头福寿堂赶去:“老夫人就允了?现下可送过去了?为何不来回禀我?”

  如珠焦急道:“奴婢正要回禀您呢!是老夫人亲口命人去买的,还要人小心些,莫要让您知晓,现下已然送过去了,奴婢怎么拦都拦不住!”

  老夫人亲口让人去买的?还要瞒着她?

  楚稚一怔,脑中隐隐闪出一个疑问。

  那么,老夫人知不知晓李温在外头同外室女苟合,又是不是因着这件事对她的孩子起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不然,怎么会一时糊涂喂两个孩子吃花生?

  老夫人这么疼爱这两个孩子,怎会犯这样的糊涂……

  楚稚心头涌上一个不敢说出口的念头。

  楚稚的声音颤抖无比,着急道:“去福寿堂!”

  这两个孩子是她的命根子,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叫她还如何活?!

  她步履匆匆,原本颤抖的手已然变得冰冷,还没进院门,楚稚果然瞧见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婆子孙妈妈在外面守着。

  孙妈妈见她进来,转身就要进去传话。

  楚稚心觉不对,侧眼给了如珠一个眼神。

  如珠小跑着上前,一把拦住了孙妈妈:“孙妈妈,不必进去通传了。”

  孙妈妈讪笑一声:“这哪能呢?”说着,孙妈妈就要高喊一声。

  见状,楚稚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帕子塞进孙妈妈口中,侧眼睨她,眼中满是威胁:“闭嘴。”

  赵妈妈梗着脖子,呜呜地叫着想传话。

  楚稚寒声道:“拖下去,离着这儿远些。”

  院外风声鹊起,寒风吹气楚稚衣衫下摆的素色裙裾,她大步向前走着,暗道这些人想要害死她的孩子,还指望着她能笑嘻嘻地顺从?

  一靠近福寿堂的门,楚稚就提起裙摆放轻了脚步,悄声往里走,她已经想好了,若是老夫人真的要害她的孩子,她就直接把老夫人掀翻在地。

  她咬着牙,抬脚踏过福寿堂的门槛,却被里面传出的孩子的笑声叫住了脚步。

  楚稚心头的迷雾渐渐升起,伸出去的手顿在空中,踏出去的脚悄然收了回来。

  这两个孩子今日是怎么回事?

  如珠说他们已经吃了花生了,按理说两孩子若是误食了花生,那起疹子和高热的几乎是紧跟其后来的,若是闹得厉害,甚至能闹出人命。

  但她从书房到福寿堂这段路,这个功夫,少说也够这两孩子起个三四遍的疹子了。

  可这俩孩子非但没有哭喊,反而笑得很开心。

  楚稚又想起如珠说,是两个孩子自己要吃花生的。

  她狐疑回眸,看见孙妈妈急得脸色涨红,她回眸,又听着里面欢快的笑声,脑海中渐渐浮现上一个可怕的念头。

  李温豢养外室已然是事实,老夫人八成也是知晓,两个孩子……

  怕是也半迷糊半将就地不知情,只管着大人教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可花生一事……

第2章 亲生的孩子去哪了?

  内里又传出老夫人宠溺的笑声,楚稚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我知晓你们二人最喜欢吃花生酥,这些日子憋坏了吧?”

  “快多吃些,吃完了漱漱口,莫要让你们的母亲发现了……”

  “曾祖母,为何不能直接和母亲说我们不怕这花生酥,我觉得便是说了,母亲也不会多想的。”

  “……”

  楚稚的心脏怦怦直跳,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不能让她发现两个孩子不怕花生?

  什么叫不会多想?

  孩子,这两个孩子和老夫人为什么要瞒着她孩子根本不怕吃花生这件事?

  凌乱的思绪还未解开,她就听见身后的墙外响起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

  “府上不准出现花生这事是老夫人说的,现在要咱们买花生酥的也是老夫人,也是奇了怪了,。”

  “两个哥儿不是不能吃花生的?何况只是吃个花生酥,还要将咱们都赶出来。”

  “怕不是两个哥儿没吃过嘴馋,老夫人又心疼孩子,一时心软允了?”

  “只是夫人拿两位哥儿如此上心,若是知晓了,不得急坏了啊,哎,这样说的话,老夫人将咱们赶出来也说得过去。”

  “哎……”

  两人静了瞬,不知是谁先开的口,疑惑道:

  “说起夫人来,我倒是觉得奇怪,我怎瞧着这两位哥儿,左看右看都不像夫人,尤其是那眼睛和鼻子,差的忒远了些。”

  “夫人美貌明艳,可是花儿见了都要凋谢的那般美,尤其是那双丹凤眼,转起来看向我的时候,我眼前整个都被照亮了,可这两位哥却是杏圆眼,关键,咱们老爷也不是杏圆眼啊!”

  “也不知怎的,这两哥儿打从夫人肚子里出来就和夫人长得一点也不沾边,我瞧着,硬要说的话,倒是像咱们老爷多些。”

  “不都说男孩都像娘多些?”

  “许是两个哥儿同旁人不一样吧,这话可莫要再说了!快些走吧,咱们还要去做旁的呢。”

  墙外,轻浅纷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四周又安静下来。

  楚稚却惨白着一张脸。

  这话,她听过不下十回了。

  然哥儿和丞哥儿送汤米和百日时,李温才刚升迁进翰林院不过一年的光景。

  准确地说,李温在同她订婚时,只是个一穷二白的考中二甲进士不过半月的庶吉士。

  两人新婚夜过后的第二日,李温就直接升迁进了翰林院编修。

  而她,是京城富商楚家的嫡女,她楚家以布匹和香料在京城闻名,乃是一等一的大户。

  因着李温进步飞快,也因着她嫁过来后带了娘家一半的家业,是以,前来祝贺的达官贵人络绎不绝。

  几乎每位夫人瞧见两个孩子之后,脸上的笑意就会凝固一瞬,似是想不到孩子不像她。

  每个人都会说。

  “孩子像李大人,当真是极好的事啊,李大人长得清俊,日后这俩孩子定能出落得英俊倜傥。”

  “李夫人当真是好福气啊,夫君如此俊朗就罢了,生下来的孩子也这般神似李大人!”

  “这叫什么?好事成双,李大人入了吉士府不过半月便娶了美妻,又紧着升迁进了翰林院,这又生了两个孩子,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李温就站在她身侧,时不时给她倒水送茶,忙得头都抬不起来,笑道:“这都是夫人的功劳,各位莫要太过抬举我了,能进翰林院也不过是气运好些罢了,还要承蒙各位多多关照,多谢多谢。”

  这句“孩子不像她”这话,像是一根点燃照明的蜡烛一样照亮她纷乱如麻的思绪,让楚稚借着光亮理出头绪。

  楚稚眯眼暗忖,越想,心里就越是发慌,当年那些话是不是预示着什么?

  怪异的春宫图,有所隐瞒的老夫人,对画上女子丝毫不陌生且还吃得了花生的孩子。

  都让楚稚清楚地觉得,自己被全府上的人蒙骗了。

  脑中,不合时宜地蹦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或许,孩子会不会也不是她的?

  楚稚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一双手瞬间变得冰凉。

  楚稚颤抖着手将鬓边的乱发拨到耳后,她还是开始细想当年生产那日的事。

  那时,她确实听见男婴的哭声,也听见产婆说,是两个男婴。

  等等……

  产婆。

  楚稚猛地惊醒,她有两个孩子小时的画像,拿来问问产婆不就知晓了!

  楚稚远远看了眼堂内,转身决绝地往回走,路过孙妈妈的时候,她挥手叫如珠松开孙妈妈。

  却见孙妈妈心虚的讪笑两声:“夫人,您这是做甚?”

  赵妈妈暗暗担忧,莫不是楚稚发现了什么?

  不然一向温柔和婉的夫人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凶狠。

  孙妈妈狐疑地看着楚稚:“您怎这么快就出来了?可是家有什么要紧事?要奴婢帮着您……”

  “不必。”楚稚道:“适才不过是听见有下人说这两孩子叫你训了一顿,我才匆匆赶来查明,果然是误会一场,无妨。”

  孙妈妈还是有些怀疑,道:“夫人,奴婢怎可能训两位哥儿,哥儿们都乖巧着呢!”

  楚稚笑:“是了,到底是冤枉你了,不过是前两日被你训过的丫鬟心怀恨意才来我眼前告假状。”

  “如珠,一会将这丫鬟打发出去吧。”

  眼前,孙妈妈试探道:“是清香?”

  楚稚垂眼:“是北香,这你都能记错?”

  孙妈妈瞬间松了口气,这么说的话,她就放心了。

  清香做事机灵从未挨过骂,昨日训斥的是偷懒耍滑的北香。

  看来夫人说的是真的。

  孙妈妈讪笑:“是奴婢记性不好,记错了人名。”

  楚稚颔首,“忙去吧。”

  孙妈妈福身离去,楚稚回头打量着,瞧着人走远了才低声同如珠道:“悄悄的寻个机会,把将当年的产婆给我寻来!”

  如珠惴惴不安,忙问道:“夫人,到底是怎的了?”

  连楚稚自己都没发现,她说这话时,她的手在发抖:“然哥儿和丞哥儿,可能不是我亲生子!”

  如珠大惊:“这……怎可能,两位哥儿出生后,夫人您是形影不离地守着,且老爷他也万分珍重,谁能偷着将孩子换了?”

  整个李府还能有谁能将这件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何况这也只是她的猜想,楚稚眼中满是痛苦,道:“此事说来话长,但若是真的,大抵是李温,大概是他……”

  话说一半楚稚便说不下去了,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坠落,楚稚绝望地阖眼叹息。

  要是这两个孩子不是她亲生的,那她亲生的孩子去哪了?

第3章 自废双眼双手?

  回归棠阁的路上,楚稚的脚步是虚晃的,她原以为只有李温在蒙骗她,她还想着叫两个孩子过来问问,想着孩子是绝不会蒙骗她的。

  但没想到,这两个孩子也是假的,他们自个就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却还能虚情假意地卧在她膝下一口一个母亲地撒娇讨巧地叫着。

  就这样骗了她整整四年,将她骗得团团转!

  而她呢?她就在这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中,为了孩子能有更好的生活,拼了命地在外头的香料庄子和布匹庄子干!

  楚稚缓缓仰起头,不让泪水留下来,朦胧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她这些年来毫无底线的付出。

  李温在考中进士前不过是个连碎银都拿不出来的书生,当年因着她意外落水被李温救下来后,她和李温便相互结下情愫。

  李温上门求娶的那日,正是他考中进士的第二日,这世道,商贾虽家财万贯,但地位却极低,而摇身一变成了二甲进士的李温却心甘情愿地跪在她父亲面前,对天发誓道:

  “我李温此生绝不纳妾,定然一心一意待她好,若是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

  楚稚的父亲大喜,挥手送了半边家产给了楚稚陪嫁。

  楚稚刚嫁过来的时候,只是跟着李温住在一间小小的四合院中,那时,老夫人的身上病情突然加剧,李温便道:“是我没用,母亲被病痛折磨成这般模样,我却不能让她住得舒服些……”

  楚稚看得心痛,便拿出自己嫁妆买下这三进院的李府来送给李温,又安置了上百个丫鬟婆子小厮等前来侍奉。

  李温总是说,没有她就没有他的今日,他甚是感激老天赐给他这么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后来,渐渐地,李温总是面带歉意地看着她:“抱歉,就算我升进了翰林院,也只能拿来二百两俸禄,可府里这么多人要养活,老夫人还要治病,更不能亏待了两个孩子……是我太无能。”

  李温……

  李温确实待她极好,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在李温的眼中看到了愧疚,更有些痛恨自己无能的意味。

  楚稚便乖巧地笑笑,伸手抱了抱李温。

  时间久了,楚稚就再也没听李温说过这样满是歉意的话。

  而她挣来的银子,不仅要供养整个李府上上下下百十口人的开销,还要供养李温在官场上下打点铺路。

  除此之外,她还要管着老夫人治病的银子,每月,光是老夫人调理身子吃的药就要花上百两的银子!

  可结果是,李温吃着她的供养,用些花言巧语让她心甘情愿地拼命挣钱,用来供养外室,外室的孩子……

  她成了李温脚下的铺路石。

  楚稚深吸一口气,扶着圆椅坐了下去,一颗心寒到了底。

  她又深吸了口气,到底是常年同各路人打交道的商贾之女,遇事时快速抽身事外解决问题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楚稚很快就理清,眼下还不是抱怨前事的时候。

  要紧的是,进一步确认两个孩子的身世。

  楚稚垂眼,细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倒影下一片阴影,她细细想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眼前赫然一亮。

  除了李扶桑,还是得找产婆,将两人叫来问上一问就能知晓这孩子到底是不是她的了。

  楚稚抬眼,缓了口气道:“如珠,此事不能耽搁了,你且先去找产婆!”

  如珠连忙给她倒了杯茶,“奴婢这就去,夫人,您且莫要心急,免得伤了身子。”

  楚稚抬手接过那素白玉杯,颔首道:“去吧。”

  小丫鬟嘴上说着别着急,实则比谁都着急,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见人走了,楚稚开始盘算日后的事情。

  只要她找到产婆和李扶桑问清孩子的身世,若是她的孩子,一切都好说。

  但若不是,楚稚便要顺藤摸瓜从这些人李温和外室口中挖出孩子的下落。

  且不管这件事孩子到底有没有事,她也定是要和离的,还要让李温为此付出代价!

  楚稚抬眼看着脚下这座房子,暗暗盘算着她给这些人花了多少银子,届时将他们一并赶出去,一个铜板都不能少,还要雇人来逼着、催着他们还钱!

  把她这些年来所付出的银子都还回来!

  楚稚向来是这样的性子,不论何时都在权衡她的处境,让自己不吃一分多余的亏!

  尽管她知晓,如今这世道,她若想从公道上讨个说法,搞垮李温一家,未必能得偿所愿,但若是在银子上,她楚家可大把大把地往外砸。

  砸得李温头破血流不是什么难事!

  将将拿定了主意,楚稚就瞧见如枝匆匆进来,脸上满是为难。

  “夫人!”如枝慌忙跨过门槛,疾声道:“李扶桑自半月前就自废双眼和双手断笔不见人了,奴婢在外头寻了好一会,好容易等来管事的,塞了银子才问出来……”

  如枝吞了口水,“才问出来,说是李扶桑突然得了失心疯,他是自个戳瞎自个的眼睛,现下形同痴呆!根本不能见人!”

  自废双眼双手?

  楚稚微微摇头,不住摇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李扶桑是知晓这外室的信儿最多的一个人,保不齐还知晓这外室住在何处,但现在,知晓东西最多的人却突然疯癫?!

  这件事太不对劲了。

  李扶桑这人虽然荤腥不忌,只要银子足够就什么都能画,也因着这精湛的画艺接了不少达官贵人的银子。

  还没嫁进李府的时候,楚稚曾见过这人,那时她爹爹请了李扶桑来做全家福,她一眼就看出李扶桑身上穿的是他们庄子上最贵的蜀锦料子,且李扶桑一直乐呵呵的,一口一个这大好宣统盛世,丝毫不像是穷于生计被逼疯的人。

  突如其来的失心疯,还偏偏瞎了眼断了手,为的就是让李扶桑看的见但却说不出口!

  楚稚缓缓握紧拳,李温,这个在她眼前温润和善的进士郎,居然有着这样狠毒心肠。

  楚稚一颗心渐渐寒了下来,如果李扶桑真的是被李温害的,那这孩子八成不是她亲生的。

  她深吸了口气,暗暗希望产婆不会出什么意外。

第4章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啦!

  但楚稚心中很明白,若这件事是真的,若李温真的能对自己的亲生的孩子下这样的死手,且他能在这四年来将这件事瞒得天衣无缝,正是说明他在动手前做了缜密的计划。

  怕是若有同这件事有关联的人,都不能活。

  楚稚一颗心在分明知晓真相的情况下禁不住地又猛烈地咚咚跳了起来。

  猜测是一回事,证实是一回事。

  如果她猜得没错,李扶桑这样有达官显贵护着的人都能出事,那产婆更是难逃一劫。

  李扶桑死不了,是因为他没能力动人性命,但毫无人护的产婆……

  手中握着的素白杯盏随着她的心跳声咚的一声落到桌上,她有些焦灼地朝着院外望去。

  现在,就看如珠的了。

  随着日暮降临,楚稚等地也越发煎熬,如珠这一趟去得委实太久,李温快就要从宫中回来了。

  且她今日去老夫人那里闹了一通,虽在孙妈妈面前掩饰了过去,但保不齐不会打草惊蛇,至于老夫人起没起疑心,楚稚不知。

  但楚稚知晓,老夫人是个能沉住气的,等着她自己跳脚站出来呢。

  楚稚沉住心,知晓小丫鬟怕是不甘心空手回来,正四处寻法子呢。

  酉时一刻,楚稚终于看见如珠踏着碎步走来。

  楚稚又是深吸了口气,放在桌面上的手悄悄移到腿上握拳,她没出声,凝神望着如珠,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妄图挣扎一下的期盼。

  然,如珠接下来的话,彻底证实了楚稚的猜想,直接泯灭了她最后的希望。

  “夫人!”如珠神色难看,道:“四年前给您接生的产婆死了!”

  如珠的脸白了几分,道:“那产婆一家子都死光了,说是自四年前暮春尾声时,他们家起了一场大火,全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没能活下来!”

  楚稚猛地一怔,果然啊,果然!!

  李温好狠的手段!

  楚稚的脸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心中尚存的一线希望在这一刻彻底被掀翻,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又一副随时倒地的样子,吓得两个丫鬟连忙扶着她的胳膊,忧声道:“夫人,您这是怎的了?”

  两个丫鬟的喊叫声在楚稚的耳边变得忽近忽远,她眼前一阵阵发黑,一阵急切的气直冲胸口,逼得楚稚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她眼中满是血丝,绝望悲痛的大喊一声,声音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她现在敢肯定,然哥儿和丞哥儿绝对不是她的孩子!

  猩红的血顺着她的下巴滴在桌上,楚稚一把将桌面上的瓷杯茶具扫到了地上。

  “李温,你不得好死!!!”

  她的孩子啊!!!

  楚稚一把抓住如珠的手,寒声道:“去,写信给我母家,让他们帮我查……”

  话说到一半,楚稚就住了口。

  查什么?

  她能探寻到的线索全都被李温切断了,她现在只能从李温口中得知孩子的下落!

  可他宠妾灭妻做到了这种地步上,楚稚又如何能撬开他的嘴?

  和离?

  没找到孩子之前,和离不是一个能逼问出孩子下落的办法,何况她更不可能如了那小娼妇的心,让她称心如意地坐上主母的位子!

  敢动她的孩子,谁都别想好过!

  楚稚沉了口气,抬手握住如珠颤抖着为她擦血的手,道:“去,去找当年,四年前……”

  然哥和丞哥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他们尚在襁褓中的样子骗不了人,说明,这外室女生产的日子同她相差不了几日。

  楚稚寒声接上:“京城的产婆就那么几个,你且去找我母家,将这里的一切告诉他们,嘱咐他们不要打草惊蛇,并让他们去寻寻四年前暮春时有哪些人生下过双生子,即刻就去!”

  如珠吓得哆嗦着手,福身道:“奴婢这就去!”

  楚稚阖眼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被抽尽了似得无力地坐了回去。

  她好似垂暮老人一般无力地低声道:“派两个人去然哥和丞哥眼前盯着些,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回禀我。”

  “找机灵些的,切记莫要在然哥眼前落下什么马脚。”

  然哥,名为李蔚然,依照李温同她说的时辰,李蔚然是嫡长子,而丞哥,李蔚丞乃是次子。

  长子是也,心思沉重敏捷,做事自然被次子谨慎许多,很多次,丞哥在她眼前说话失了分寸,都是然哥替他找补。

  楚稚从前还觉得然哥这孩子太拘谨,何须在她这个母亲面前找补,现在一想,人家是怕说漏了嘴被她看出端倪。

  眼前,如珠低声答应着,道:“夫人,还是先去换身干净衣裳吧,一会老爷就从宫中回来了。”

  一听见李温要回来,楚稚眼前浮现出一阵恨意,虎毒尚且不食子,何况她的孩子也是李温亲生的,他怎就能下得去这个手!

  楚稚不敢再往下去细想,依照李温这狠毒的手段,孩子能活着就是万幸。

  “夫人,您脸色实在太差了,奴婢给您换身衬脸色的衣裳吧,免得老爷回来觉出什么不对劲。”

  楚稚点头,任由如珠替自己换上了一身藕花绣今丝的长裙,刚换好,就听见外头传来两个孩子的叽叽喳喳的笑声。

  “两位哥儿来了。”如珠低声道:“可要奴婢出去挡回去?”

  楚稚轻轻摇头,“寻常是如何待两个孩子的,往后依旧如常,只是不要随他们的心意了。”

  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是不能避开的,不仅不能避开,楚稚还要上赶着迎上去,让他们以为,自己依旧被蒙在鼓中。

  越是这样,她才越能有机会得到孩子的下落。

  待如枝替她系好腰间的坠子后,楚稚揉了揉脸,低头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镜中,一个美人眼角眉尾满带疲态地望着她自己,好似水中仙一般仙姿鬓影。

  镜中人顿了下动作,伸出食指挑着自己的唇角上扬,扯出一个微微的笑脸:“便是恨极了,也要笑。”

  楚稚直起腰身,抬脚往外面走,下人的动作很是麻利,丝毫看不出楚稚掀过桌面的痕迹。

  楚稚抬眼瞧见然哥和丞哥双双盘腿坐在椅子上,见了她出来,丞哥连忙笑着从椅子上爬下来着扑进她怀中。

  “母亲,儿子来给您请安啦!”

第5章 不买哦

  楚稚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扑进自己怀中的这个半大的团子。

  然哥身形高挑,眉眼间已经隐隐能看出有李温的影子,性子上也随了李温更多些,并不好动,再不过也只是开心地张嘴笑笑,并不会像丞哥这样扑进她怀中撒娇。

  而丞哥。

  楚稚低头对上这个抬着头同自己憨笑的孩子,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她心中再无平日半分幸福开心,她的内心,比她想象中还要冷静。

  她细细打量着这个孩子的眉眼,除了挺巧的鼻尖同李温有几分相似外,再无半分相似之处,这两个孩子,这两双圆眼,出落得一模一样。

  换做寻常,楚稚该弯腰抱着丞哥笑说他今日又长得圆润了些。

  但现在,楚稚冷冷地伸出手,一把将丞哥的胳膊拉开,将他从自己怀中拉开,低声道:“好,有心了。”

  丞哥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似是想不到她今日为何有些反常,他伸出小胖手挠着脑袋,转头去看大哥李蔚然。

  李蔚然也是一顿,有些警惕地上前,拉起她的手,道:“母亲,可是今日庄子上有何烦心事?”

  说罢,李蔚丞也跟着上前,又抱住楚稚,叽叽喳喳地道:“母亲有什么烦心事,可愿同儿子说唱来听听,莫要憋闷坏了。”

  两个孩子开始有些紧张地看着楚稚。

  刚刚在吃花生酥的时候,孙妈妈进来回老夫人,说楚稚去福寿堂将孙妈妈绑了起来捂嘴一事。

  吓得老夫人连忙将花生酥收了起来,让他两人来打听打听情况,若是楚稚真的发现他们吃了花生酥,一定会担心地问他们。

  但楚稚非但不担心,还有些冷漠。

  这是……

  发现了什么别的?

  李蔚然悬着一颗心,生怕楚稚发现他们两人的秘密。

  “母亲?”见楚稚迟迟不开口,李蔚然又道:“母亲可是身子不爽?怎脸色这么白,儿子这就去叫府医。”

  “不必。”楚稚抬手,笑意不达眼底地伸手摸了摸丞哥的头:“不过今日庄子上的事罢了,一瞧见你们二人这么懂事,我便顺心多了。”

  两个孩子顿时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笑。

  看吧,楚稚不会发现他们的身世的。

  爹爹早就告诉他们了,他们就是楚稚的命根子,无论他们做什么,楚稚都不会怀疑他们两人的。

  娘也说了,楚稚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只管着让她拼命挣钱给他们花就行了,等爹爹彻底站稳脚跟,当上了大官,有了更多的银子的时候,再一脚把楚稚踹了。

  到时候他们一家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

  李蔚然欣然一笑,倒了一杯茶水给楚稚,递过去的时候,还贴心地吹了吹:“娘,喝茶。”

  楚稚接过茶杯,笑道:“乖孩子,过两日寻个画师给你们画个像吧,就找京城最有名的画师,李扶桑,如何?”

  楚稚细细打量着两个孩子的神情,瞧见李蔚然收回去的手并未停顿,且还有些高兴的笑笑:“好!”

  楚稚垂眼,低头吹了口茶。

  李蔚然心思细腻沉稳,他要么是不知晓李扶桑的名字,要么就是太会装了。

  楚稚抬眼,又看向心思较为单纯的弟弟李蔚丞:“丞儿,你觉得呢?”

  李蔚丞抬头,憨憨一笑,“儿子还想叫上爹爹和老夫人一起,咱们画个全家福。”

  楚稚了然。

  李温干这些杀人刚放火的事,这两个孩子并不知。

  那么,她能从两个孩子嘴里撬出来的,除了他们的亲娘姓甚名谁外再无其他。

  楚稚道:“好,便画个全家福。”

  身前,弟弟丞哥又凑到她眼前来,抱着她的腿撒娇:“母亲,京城的藏宝阁又开了个名贵的砚台,儿子想买下来。”

  闻言,楚稚握住茶杯的手一紧,并没有像寻常一样立即点头答应。

  藏宝阁,乃是上京最出名的,也是集了天下奇珍异宝于一方的地方,他们将寻来的珍宝以极其高的价格拍卖出去,往往,一件名器就要将近上千两银子。

  这两个孩子自去年开始,便喜欢上藏宝阁寻一些世间难寻且品相极好的文房四宝,但因着这些珍宝名器日后的反手转卖的价格跟着收藏价值逐日增高,也导致这价格也炒得一个赛一个的高。

  第一回听见这俩孩子说起想要藏宝阁里的文房四宝时,楚稚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银子,她有的是,再加上这些东西都是两个孩子日后进学时能用上的,她便也答应了。

  这事情有了一就有二,自从她点头之后,这两个孩子林林总总又要了不下五回,回回她都给买了回来。

  只是……

  楚稚却从未见这两个孩子在得了宝物后拿出来赏玩过。

  她低头看着丞哥那双圆眼,微微抿唇。

  至亲之人背叛的打击接踵而至,让楚稚不得不多想……

  她生在商贾之家,除了饱读诗书习得琴棋外,便是在父母的耳熟目染下,出于本能地斟酌眼前所能见到的一切物件的价值。

  这些名器,若是买了回来再变卖出去,也是极其值钱的。

  她闲暇时曾掰着手指粗略算了算,少说,也得六七百两银子打底。

  六七百两,足够供养一个外室不愁吃穿至少三五年。

  而李温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二百两,还不够她这两处庄子一月挣得多!

  望着丞哥胸有成竹的眼神,楚稚似乎听见了他的心声。

  楚稚轻笑了声,道:“不买哦。”

  “好,等等……”丞哥以为她答应了,都准备站起来了才猛地回神:“不买?”

  他又抱着楚稚的腿,道:“为何不给我买啊?”

  楚稚笑笑,伸手摸着他的头:“不想给你买,就不买。”

  “丞儿。”楚稚笑道:“你房中不是还有很多名贵的砚台?这些已经够用了,再说,我也从未瞧见你拿出来过,你且去拿出来,给我瞧瞧先。”

  丞哥瞬间呆住。

  他房中哪里还有什么砚台了,早就全给了爹爹,爹爹拿去后卖了银子给了娘亲了!

  丞哥有些局促地揉着衣角:“碎……碎掉了。”

  听见这个回答,楚稚是丝毫不意外。

  因为这孩子一撒谎就扯衣角。

如侵立删

4 阅读:178

双阳评情感生活

简介:感谢大家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