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荣国府二房的小老婆,读者难免会将赵姨娘和袭人比较一番。
赵姨娘是荣国府二房贾政的姨娘;
袭人是荣国府二房凤凰公子哥贾宝玉的准姨娘,这两个人比较之后谁会胜出?
在很多读者的眼里,袭人稳赢。
从口碑上来说,袭人是小说中有名的贤德之人,赵姨娘却是出名的愚妾。
这一贤一愚,是不是袭人赢了?
当然口碑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如果有人有需求的话,口碑也是可以硬捧上去的。可另一种东西就是实实在在的,这种实在的东西就是福利待遇。
无论是从辈分还是从年纪上来算,赵姨娘都是袭人的长辈,她的福利待遇应该比袭人高才对,可奇怪的事情就是发生了,同是给亲属领丧葬费,袭人的福利竟比赵姨娘整整高了一倍。
这是袭人得到的丧葬费:
凤姐儿道:“前儿太太赏了他四十两银子,也就是了。”
这是赵姨娘得到的丧葬费:
探春便递与李纨看了。探春便说:“给他二十两银子。
这么一比较,是不是袭人赢了?
非也!
我说赵姨娘赢了,而且是赢惨了,很多读者可能不信。
因为袭人得了比赵姨娘多一倍的丧葬费,事实就摆在那里呢。
可赵姨娘要赢的是那20两小钱吗?
20两银子够刘姥姥家过一年,却不够贾政请人吃一顿饭的。
赵姨娘又是贾政的宠妾,您品、您细品,赵姨娘能缺钱吗,她至于跟袭人去争吗……
当然不是,赵姨娘从来没有想过跟袭人这个区区的毛丫头去争、去比。
袭人的地位比赵姨娘差远了。
赵姨娘是荣国府真正有名有份的妾室,可袭人呢?
袭人只不过是王夫人提拔的一个准姨娘罢了,没有贾政和贾母的认可,她大概率是无法通过实习期成为真正姨娘的。
这时候问题就来了,既然赵姨娘争的不是钱,更不是社会地位,那她大闹亲生女儿贾探春一番到底是在做什么?
赵姨娘气的问道:“谁叫你拉扯别人去了?你不当家我也不来问你。你如今现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如今你舅舅死了,你多给了二三十两银子,难道太太就不依你?
我说这一切都是赵姨娘布的局,赵姨娘算计着用自己去布一个局,利用这个局去获得丈夫的爱,更重要的是为女儿探春赢口碑。
您信吗?
若论算计,赵姨娘在荣国府称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一.算计中的爱
贾政喜欢赵姨娘吗?
这一点毋庸置疑,赵姨娘一直是贾政的心头宝、白月光的替身。
在贾政的眼里,王夫人不过是他出于家族利益而不得不联姻的对象,赵姨娘则是他真正心动过的女子。
其实贾政就是一个老宝玉,他同样是一个诗酒放诞之人,满脑子风花雪月无处释放。
他想找一个人满足他的浪漫,王夫人可以吗?
答案是不可能。
王夫人不仅胸无点墨,同时对文人骨子里的那份浪漫气息嗤之以鼻。
顺便说一句,能支撑王夫人活下去的生活目标是权力、地位、钱,唯独少了那份真情。
赵姨娘则成了贾政心中爱的投射。
贾政心中的白月光是谁?
这一点作者没给提示,读者也无从探究。可有一点却是存在的,那个女子必然像宝玉在乎过的宝钗、黛玉、湘云一样,是个才华横溢、极有教养的世家女子。
那个女子,不可能身份卑贱如赵姨娘一般。
真正的世家女子,只能是公子哥心中的白月光,因此公子哥就把对白月光的仰望投射到身边的丫鬟身上。
就比如宝玉,把对宝钗的喜欢投射在袭人的身上,把对黛玉的喜欢投射在晴雯那里。
而赵姨娘,就是贾政那个永不可求的白月光的替身。
赵姨娘能接受这一点吗?
能,她当然能,为什么?
这就要牵扯到另一个问题,赵姨娘钟情于贾政吗?
赵姨娘可不是恋爱脑,她不爱贾政,她要的是地位、要的是阶级跨越,至于贾政要的那些情调,她给就行了……
赵姨娘异常精明,她的每一部人生之路都是算计好了的!
王家女人算计小老婆有多厉害,这一点读者从薛姨妈和王熙凤身上就可见一斑。
当年的薛家是皇商,是大富之家,薛老爷身边的小妾也不会少。可读者看进荣国府之后的薛家人,人际关系多简单。薛姨妈带着一双亲生儿女薛蟠和薛宝钗,薛老爷居然连一个妾室和一个庶出的子女都没有,若说这其中没有薛姨妈的诡计,读者您信吗?
可话又说回来,我说薛姨妈用诡计算计薛老爷的小老婆,无论推测过程有多合生活的逻辑,那也只能称得上是推测,没有实锤的证据。
可凤姐算计贾琏的小老婆,那作者可是写明了的。
平儿就是一个摆设,凤姐不许贾琏碰;
贾琏婚前的通房丫鬟,凤姐全都编排不是打发出去了;
贾琏婚后偷取的二房尤二姐,凤姐给设了一个名声局,在长辈的不容之下,尤二姐绝望自尽;
贾赦婚后赏给贾琏的小老婆秋桐,凤姐安排秋桐与尤二姐二虎相争,尤二姐死了,秋桐也脱不开干系,早晚有一天会被算计……
之后呢?
贾琏的房里就又干净了,这就是王熙凤的手段!
这时候问题来了,王夫人有这种收拾小老婆的手段吗?
王夫人当然有,她跟薛姨妈和王熙凤,都是同一个家族王家调教出的女儿,她们本质上没有区别。
事实上也是如此,从王夫人嫁进荣国府,一直到贾宝玉出生之前,这十几年前贾政身边没有一个庶岀的子女。
赵姨娘之所以儿女双全,能让女儿贾探春、儿子贾环平安长大,靠的都是她精明的算计。
贾探春有多大?
探春比林黛玉略小,可能只比林黛玉小一个月,林黛玉的生日是2月12,探春的生日是3月初3。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探春比贾宝玉,大概只小八九个月。贾宝玉的生日具体是哪天作者没写,他比林黛玉大一岁,是夏天出生的。
这又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赵姨娘是在王夫人孕晚期的时候怀的贾探春。
这个时间点掐得恰到好处。
赵姨娘同贾政眉来眼去早了,会被王夫人随便找个方式就打发出去;
赵姨娘同贾政玩恋爱的情调晚了,同样会被王夫人撵出去的。
贾珠、贾元春都比贾宝玉大十多岁,当王夫人知道她怀了贾宝玉的时候,那时候的王夫人必然欣喜若狂,心心念念的是安胎。
在整个孕期和哺乳期,王夫人都不会在乎贾政,毕竟多生儿子,才是一个贵妇能在家族中安身立命的资本!
在整个孕期和哺乳期,王夫人也不敢杀生作孽,她会害怕,她会害怕她造的杀孽会报在儿子身上。
这就给了赵姨娘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可以迷住贾政,再怀上贾探春。
为了给贾宝玉积德,王夫人暂时不会动怀了孕的赵姨娘。
等到探春出生后,王夫人看见是个女儿,对自己的儿子没有威胁,也就只能慢慢容下了。
之后,又因为贾母喜欢女孩子,贾府的三春都由贾母抚养,探春在贾母的院子里受到了世家小姐应有的教养。
探春这姑娘,在荣国府算是站稳了脚跟。
那贾环呢?
贾环可是个儿子,会与王夫人的亲生儿子有利益之争,这个孩子王夫人为什么也容下了?
答案同样在赵姨娘的算计之中。
贾环比贾兰才大两岁多一点儿,在贾环出生的时间点,贾珠的身体可能已经很差了。
那时候王夫人必须为自己做打算,她敢不敢赌贾宝玉和贾兰一定能活到成年?
这有非常大的不确定性,没有人敢保证这一点。
在这样的大条件下,王夫人不敢算计赵姨娘腹中的孩子,因为这个孩子,也是她的退路。
就这样,贾环也平安长大。
然后呢?
随着贾环越来越大,赵姨娘自然要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争取利益,这份利益越多越好。
赵姨娘表面上是在闹探春,可实则她是在攻略贾政。
这时候,读者再看一下赵姨娘表面上对探春说的话,能不能品出一番新的滋味?
我这屋里熬油似的熬了这么大年纪,又有你和你兄弟,这会子连袭人都不如了,我还有什么脸?连你也没脸面,别说我了!
赵姨娘的这番,话最能打动谁?
赵姨娘的这番,话最能在谁的面前给王夫人上眼药?
答案并不是探春,探春是赵姨娘的亲生女儿,赵姨娘要是认真跟她掰扯这些,可就是有点扯了。在红楼梦时代,探春公开认的母亲只能是王夫人,她不敢跟赵姨娘叫妈,这话反过来说也成立,她真的公开叫妈,赵姨娘就真敢答应吗!
谁会没事闲的,给自己添堵呢……
同时探春也年幼,没办法共情这种话,能共情这样的话的是贾政。
赵姨娘为贾政生了一双儿女,只有贾政听了这番话后会为之动容。
同时呢?
袭人是什么身份?
她当时的身份,不过就是荣国府的一个丫鬟罢了,她凭什么和生育过儿女的赵姨娘得到一样的福利待遇?
答案简单而直白,就凭王夫人的一句话:
以后凡事有赵姨娘周姨娘的,也有袭人的
王夫人真有这么大的权力吗?
答案是并没有。
袭人真正成为宝玉的姨娘,那要由贾母、贾政、王夫人三人共同认可才行。
王夫人越过贾政,直接提拔了袭人,这等于没有把贾政这个荣国府当家人放在眼里。
贾政与王夫人之间生的嫌隙越大,赵姨娘就越有生存空间;赵姨娘越有生存空间,贾环的存在感就越大,就越受贾政重视,能在荣国府捞得更多的资源。
这才是赵姨娘,为了福利待遇大闹一番的真正原因。
读者可以想象一下,赵姨娘的福利待遇居然比袭人还低,这件事情在仆人们的传话中,再传回贾政的耳中时,贾政该有多震惊,多心疼:
他宠了十几年的爱妾,原来在家中的地位如此之低;
他宠了十几年的爱妾,只要在他眼睛照顾不到的地方,就会受正妻王夫人的挤兑。
之后呢?
贾政与王夫人之间就是挂名夫妻,赵姨娘在贾政的房中有宠擅专房的地位。
得到了这样的宠爱,是赵姨娘算计的全部吗?
当然不是,赵姨娘不是恋爱脑,她说的话、做的事、甚至是出过的丑、撒过的泼,都是在为一双儿女的利益思虑周全。
赵姨娘表面上是为了争福利,实际上更是在为自己的亲生女儿争口碑。
二.贾探春的口碑是赵姨娘给立起来的
赵姨娘是真想向探春,多要几十两银子的福利待遇吗?
赵姨娘气的问道:“谁叫你拉扯别人去了?你不当家我也不来问你。你如今现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如今你舅舅死了,你多给了二三十两银子,难道太太就不依你?
当然不是!
赵姨娘要是想要面子,让弟弟的葬礼排场风光;
或是赵姨娘想要里子,借弟弟的丧事让荣国府多出些银子,她该找的目标人物是谁?
当然是贾政。
她该选什么时间点同贾政说?
她自然是该选夜深人静,身边无人之时。
那时,只要赵姨娘在贾政面前哭诉,自己父母痛失幼子该多么伤心,自己的弟弟政老爷也是常见的,就是跟着贾环上学的那个孩子,贾政必然要做一般表示,已示对赵姨娘家人安慰的。
一旦贾政出面做人情,礼随的自然比别人要丰厚,同时呢?
当贾政这位当家人有所表示时,底下的仆人人自然愿意奉承,那时候赵姨娘面子和里子都得了,她何苦大白天去找贾探春呢。
探春是什么人?
探春不过是一个小女孩,她太嫩了,羽毛还没长齐全呢,哪里应付得来荣国府那些纷繁复杂的人际关系和人情世故。
赵姨娘大白天的去找贾探春,这本来就事出反常,而事出反常必有妖……
赵姨娘究竟找探春干什么去了?
不卖关子,她给亲生女儿撑场子去了。
很多善良的读者认为,王夫人把打理荣国府家务的事情交给探春,是王夫人对探春这位庶女的看重和信任。
可事实并非如此!
王夫人要是真的看重庶女贾探春,想要历练和培养一下探春的管家能力,她首先要做的是出面帮助探春立威。
王夫人应该把探春带在身边,假装亲自教授探春处理家务几日后,再当着荣国府大小管事媳妇的面,正式且公开地把家务托付给探春。
同时,王夫人应该想到,探春刚当家自然有人敢不服,这些不服的人该如何处置,她应该当众立下规矩或打或罚,总之,应该给探春撑足了场面。
就像王熙凤一样:
如今俗语说‘擒贼必先擒王’,她如今要作法开端,一定是先拿我开端,倘或她要驳我的事,你可别分辩,你只越恭敬越说驳的是才好。
可王夫人对探春是什么态度?
答案是一推六二五的态度,王夫人是直接把责任全泄出去,丢给探春一个稚嫩的小女孩,自己在冷眼旁观。
赵姨娘要福利这件事情,正式走流程应该由谁处理?
答案是应该由王夫人来处理,请读者注意这个细节,当时王夫人还没有离开荣国府呢。
刚吃茶时,只见吴新登的媳妇进来回说:“赵姨娘的兄弟赵国基昨日死了。昨日回过太太,太太说知道了,叫回姑娘奶奶来。”说毕,便垂手旁侍,再不言语。
姨娘该有什么样的福利,荣国府是有规矩的,直接走流程就行。王夫人想公事公办,就直接走流程,或者王夫人愿意开一下恩典,多给赵姨娘一些福利待遇,这份赏赐也会直接执行下去。
可王夫人就是不管,她就是要冷眼看着探春去怎么管,这等于公开在给探春出难题,当王夫人的公开给探春出难题的时候,那就别怪荣国府的下人敢直接质疑探春的管理能力了:
彼时来回话者不少,都打听他二人办事如何:若办得妥当,大家则安个畏惧之心,若少有嫌隙不当之处,不但不畏伏,出二门还要编出许多笑话来取笑。
这个局,探春要怎么破?
平心而论,探春再能干也不过就是个小女孩,这个局要是没人帮衬,探春破不了,那她的管家之路也就直接到头了。
这个时候能为探春出头,愿为探春付出一切的,还真的只有她亲妈赵姨娘。
开口便说道:“这屋里的人都踩下我的头去还罢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该替我出气才是。”一面说,一面眼泪鼻涕哭起来。
赵姨娘出面闹了一番,获利的是谁?
答案自然是贾探春。
面对亲妈讨要超出待遇之外的福利,探春是义正言辞地拒绝:
探春笑道:“原来为这个。我说我并不敢犯法违理。”一面便坐了,拿帐翻与赵姨娘看,又念与他听,又说道:“这是祖宗手里旧规矩,人人都依着,偏我改了不成?
这一切看在众人眼中,都会夸探春能干、懂规矩、是个好样的。经此一事,探春在荣国府就获得了十足的口碑。
而探春的口碑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她靠亲妈赵姨娘,自己不要脸面大闹一场,亲自将这好口碑送到女儿面前的。
用驳回亲妈的要求为自己立威,可比去驳嫂子王熙凤的话效果要强多了!
这件事情赵姨娘和探春商量过吗?
并没有,为了女儿,什么尊严、什么体面,赵姨娘都不要了。荣国府的管事媳妇都是人精,一旦赵姨娘和探春商量过,只要事情露出丝毫的破绽,就能被人看出来。
一旦事情败露,别说赵姨娘兜不住,就连贾探春也会名誉扫地,没机会得到长辈的信任,也就没资源将来嫁个好人家。
探春对赵姨狼的不满和抱怨,赵姨娘一个人忍下并消化了。
赵姨娘的一片慈母之心,此时可见一斑。
这时候有读者要怼我,这都是你臆想出来的,那咱们就继续去抠一些细节,从这些细节中,读者就能看出赵姨娘对探春的爱。
很明显,探春和李纨对姨娘该有的福利都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也正常,荣国府的规矩又多又细,她们两个又没有长期当家的经验,不清楚一些细节,并不是别人可以指责她们的理由。
探春笑道:“你办事办老了的,还记不得,倒来难我们。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现查去?若有这道理,凤姐姐还不算利害,也就是算宽厚了!
这时候请读者换个角度想一下,赵姨娘知道自己该得的福利待遇是什么吗?
答案明确,她知道。
因为贾政的宠爱,赵姨娘在荣国府有一个非常大的人脉圈:
内中有一小伙名唤钱槐者,乃系赵姨娘之内侄。他父母现在库上管账,他本身又派跟贾环上学。
在荣国府的库上管账,这可是个肥差,没有贾政的认可,谁也捞不到这个好工作。
咱们先不考虑赵姨娘姓什么的问题,赵姨娘侄儿的父母,也就是赵姨娘的兄嫂在库上管账,这就意味着荣国府的账目和福利待遇,赵姨娘一家都是门儿清的。
赵姨娘公开去讨要和袭人一样的福利待遇,她能要来吗?
不可能!
因为荣国府的规矩是这样的:
一时,吴家的取了旧帐来。探春看时,两个家里的赏过皆二十两,两个外头的皆赏过四十两。
赵姨娘一家都是荣国府的旧仆人,属于家里的,按规定只要正式走流程,得到的丧葬费就是20两银子。
而袭人,她是荣国府从外面买来的卖了死契的丫鬟,属于外头的,她领的丧葬费是王夫人直接安排的,并没有走流程。
也就是说,赵姨娘当众去讨要福利,是在做一件明知不可能办到的事,她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
王夫人在算计赵姨娘的亲生女儿贾探春,赵姨娘看出来了又能如何?
赵姨娘是敢训斥王夫人一顿,还是敢公开和王夫人大吵一架?
都不可能,尊卑有别,人家王夫人是主母,赵姨娘是贱妾,贱妾能怎么反击主母?
这是地狱级难度的问题,无论是尤二姐还是香菱,对主母的刁难都只能受,着毫无还手之力。
可赵姨娘真不是一般人,面对王夫人的公开刁难,人家就能反击回去。
赵姨娘的反击方式是让自己做一个显眼包,让亲生女儿当众拿自己立威、立规矩,她要里子不要面子,只要他把探春培养成一朵娇艳的玫瑰花,哪怕是出于对探春的敬畏,别人也得给她留三分面子。
这一次的算计,赵姨娘赢惨了:
我可怜的是他,不肯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说着,把三个指头一伸。袭人等听说,便知他说的是探春。
赵姨娘娘挣了一次福利,赢得了丈夫的爱,为女儿挣得了口碑,区区一个小小的袭人,还真不值得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