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为何呵护芳官?芳官承受过太的感情背叛,该做个好梦了

薇薇聊红学 2024-06-22 14:16:22

读者都知道,小说《红楼梦》是一部大悲剧,所有女子的命运,都会走向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结局。

作者能给她们做何补偿?

答案很残酷,作者只能让她们在大观园这个虚拟的仙境中,过一段看上去富贵又有尊严的日子。

大观园中生活过很多女孩子,那些小姐先不必说,她们大体上尊严是有保证的。那些小姐们,是没资格讨论人生苦难的。

而丫鬟呢?

其实大观园中生活的大部分丫鬟,都是荣国府的家生女儿,她们身份虽然卑贱,可也是在父母亲情笼罩下长大的。

她们感受过真情。

对比之下,大观园中的小戏子,从小就被家里人卖了,她们从未感受过亲情。

她们进了荣国府之后,就是被荣国府豢养的金丝雀,就是猫儿狗儿一样的玩意儿,没人给她们留一点尊严。

老太妃薨逝之后,有爵位的家族要守国孝,王夫人按照荣国府的惯例,答应可以将小戏的放回去。

这是小戏子找回尊严的机会,一旦她们被荣国府放回家去,她们就还是平民女子,不再是别人口中的娼妇粉头之流。

可是呢?

大部分小戏子很清楚,她们无家可归,就算回了家也还会被卖掉……

女孩子有这样的人生,是不是凄惨太过!

芳官,又是小戏子中过得最惨的那一个。

毕竟看上去,芳官这姑娘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芳管可以用糕去喂雀儿:

说着,就把手里的糕一块一块掰了,扔着打雀儿顽,嘴里笑着说:“柳嫂子,你别心疼,我回来买二斤给你。”

她敢嫌弃上好的食材油腻:

揭开看时,里面是一碗虾丸鸡皮汤,又是一碗酒酿清蒸鸭子,一碟腌的胭脂鹅脯,还有一碟四个奶油松瓤卷酥,并一大碗热腾腾碧莹莹绿畦香稻粳米饭……

芳官便说:“油腻腻的,谁吃这些东西!”只将汤泡饭吃了一碗,拣了两块腌鹅就不吃了。

对于一个吃货来说,芳官的这种行为是不能忍的!

每当我看到这段话的时候,都有冲进书里的冲动,我一直想说,她芳官不吃我吃。

芳官这个贫寒人家出身的孩子,才在荣国府过了几天呀,怎么就敢狂到如此地步。

如果芳官只是挑吃拣穿还算罢了,她甚至敢瞧不起赵姨娘:

芳官捱了两下打,那里肯依,便拾头打滚,泼哭泼闹起来。口内便说:“你打得起我么?你照照那模样儿再动手!我叫你打了去,我还活着!”撞在怀里叫他打。

人家赵姨娘是谁?

赵姨娘可是贾政爱妾,贾政对她的宠爱到了宠擅专房的程度,她又是贾环和探春生母,荣国府除了有品级的豪门命妇,就连真正的公子小姐都要看在贾政的面上,给她三分面子。

就凭芳官一个小丫头,怎么就敢在赵姨娘面前撒泼打滚还连着动粗!

芳官的脑子里面,是进水了吗。

这姑娘敢公开瞧不起赵姨娘,在荣国府可能能掀起大波浪,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王夫人可以和侄女王熙凤一起打压赵姨娘,但她绝不准许一个丫鬟去打压主子。丫鬟敢对主人不敬,违反了红楼时代豪门的运行规则,自然被豪门贵妇所不容。

可话又说回来,芳官瞧不起赵姨娘这件事,王夫人一定会知道吗?

答案是不一定,只要丫鬟不惦记她亲生儿子贾宝玉,王夫人对丫鬟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在乎。

可芳官掺和进另一件事情,那就真的是在作死了。

这里柳家的见人散了,忙出来和芳官说:“前儿那话儿说了不曾?”芳官道:“说了。等一二日再提这事。偏那赵不死的又和我闹了一场。

芳官居然敢答应,在宝玉面前联系为柳家的女儿柳五儿找份工作。

这种事,在荣国府就没人敢做!

为什么?

宝玉身边的人事权,从来都掌握在贾母和王夫人手里。就连荣国府的当家少奶奶王熙凤,也只是把小红从宝玉的身边调出去,从未敢在宝玉身边安排任何人。

芳官居然敢牵扯进这件事,王夫人一定会找她算账,她是嫌自己日子过得太好了吗?

当然不是,芳官敢这么做就是因为她天真,她天真到不知什么叫天高地厚,天真到可以为了小女儿之间的义气豁出一切。

而她为什么能如此天真?

这个答案就残酷了,因为从未有人认真教导过她生活的不易与残酷;也没有人帮助她学习过一个丫鬟应懂的规矩和礼仪。

芳官天真地悲剧在了懵懂和无知上,如果在红楼中比惨,没几个人能抢得过她。

她年幼被卖;在荣国府从事风流行业;在怡红院做丫鬟,被很多读者认为跟宝玉发生过风流韵事;进了水月庵出家之后,还得做风流行当。

她的人生,承受了太多的感情背叛。

这时候,宝玉为何呵护芳官,读者就找到了答案。

以作者对女子的悲悯,他愿意让芳官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同时,作者又借贾宝玉的身份,对芳官发出了深深的忏悔,对于芳管这个女孩,宝玉是有愧的……

被父母抛弃的小女孩

芳官究竟是谁?

这一点作者的着笔不多,可读者依然可以从小说中的细节来还原真相。

芳官曾说过这样的话:

芳官忙道:“我也姓花,我也陪他一钟。

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我先在家里吃二三斤好惠泉酒呢……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芳官被卖的时候不是太小,大概总有六七岁了,并非像香菱一样不记得自己的年纪和家乡。

香菱很惨,可她跟芳官还是比不了惨,她是被拐的,是被动离开家人的,可芳官却是被自己家人亲手卖了的!

很明显,芳官的家人对她极不负责,真的就是作者笔下那种为了钱不在乎亲人的人。

也有说父母虽有,他只以卖我们为事,这一去还被他卖了;也有父母已亡,或被叔伯兄弟所卖的;也有说无人可投的……

芳官大概率是那种家境还算可以,可父母就是不把女儿当回事,可以卖掉换钱的那种人。

我为什么这么说?

芳官自己说的,她曾经在家里喝过二斤好惠泉酒,谁家能过得起这样的日子?

刘姥姥家总是过不起这种日子的,可人家没卖儿卖女,这就是区别。

12个小戏子里,也有懂得婢女残酷的生存法则的,就比如文管,她说话办事能力堪比小红。

只是文官太配角了,没有小红这个角色闪耀出彩。

也是的,我们的戏自然是不能入姨太太和亲家太太姑娘的眼,不过听我们一个发脱口齿,再听一个喉咙罢了……

文官这丫头说话,是既谦卑又得体:

第一句话的前部分她先捧了荣国府的客人,说她们的戏入不了客人的眼;

后部分,她先捧了贾母,自然要有贾母不入俗流的审美,才能有小戏子特别的演戏方式。

最后呢?

她又捧了小戏子们和管事,能让观众直接听喉咙,这说明了她们集体个人能力强、基本功过硬。

这是谁的功劳?

自然是管事贾蔷的。

像文官这么会说话的女孩子真是千里挑一,连贾母身边的首席大丫鬟鸳鸯,恐怕也做不到说话这么周全。也怪不得贾母会对文官念念不忘,在小戏子解散后,直接把文官留在了自己身边。

文官正式上演升职记,有贾母这棵大树做依靠,相当长的时间内她的安全都有保障。

文官这么会说话,自然是有人教导出来的,这个人会是谁?

很显然是她的家人,她可能是家中遭难,无人可投的那种人。

曾经,她的家人出于对她的爱,认真调教过她该如何为人处世。

而芳官的家人呢?

看芳官那种锋芒毕露、说话言语天真的状态,读者就能察觉得出,她的父母对她是疏于、甚至完全没有管教过。

为什么?

答案简单又残酷,不是每一个人都对得起自己那一撇一捺的。比如芳官的父母,就当芳官是物件可以用来换钱。

教导一个人,又花时间又花精力,谁会把精力,花在必然会被卖掉的人身上!

遇到无德的父母,芳官经历了残酷的感情背叛。

之后呢?

残酷的事情会重演,芳官会一次一次经历残酷的感情背叛。

被干娘算计的小女孩

进荣国府之后,荣国府安排了自家的婆子照顾这些小戏子,让这些小戏子认婆子做干娘。

这些婆子会认真教导芳官等人吗?

答案是不会。

小戏子和婆子之间是不平等的。

进荣国府之后的小戏子是按明星培养的,在小戏子是明星的时间段,荣国府可以包容她们很多缺点:

因文官等一干人,或心性高傲,或倚势凌下,或拣衣挑食,或口角锋芒,大概不安分守己者多:因此,众婆子含怨,只是口中不敢与他们分争。

可这就是小戏子悲剧的所在。

有婆子作为明星助理,会教明星为人处世吗?

当然不会。

教人为人处世,这是长辈和老师的责任,婆子是无论如何不会愿意承担这样大的责任的。

荣国府的那些婆子,进梨香院的目的是为了有一份差事好赚钱,其他的事她们不会干。

荣国府能容下有性格的明星。

明星需要做什么?

明星需要有过硬的基本功;明星需要在台上闪闪发光,她们有这些优点就行了,其他的缺点会全部掩饰在明星的光芒之下。

可小戏子在做了丫鬟之后,就不能继续享受明星的待遇了。

其他的丫鬟吃什么,小戏子也得吃什么;

其他的丫鬟要守本分,不能穿过分鲜明的衣服,小戏子也就失去了衣着光鲜的资格;

其他的丫鬟要工作、要体力干活,小戏子也不能闲着;

其他的丫鬟早就会针黹女红,小戏子也要开始学习……

当然这一些都可以慢慢学,可另一种东西就很难学了,这种东西在豪门中叫规矩、叫尊卑。

荣国府的小姐,从小身边就配4个教引嬷嬷,在各个角度教规矩。

这种学习,会让小姐都身心俱疲。

那丫鬟呢?

丫鬟可没有小姐的命,这些让小姐身心俱疲的规矩,小丫鬟会在一次一次被长辈和大丫鬟打骂和惩罚中慢慢学会。

这种学规矩的过程看似残酷,却真的能让一个丫鬟在豪门公府中保命。

就像怡红院中春燕那样的丫鬟,她不争、不抢、低调、谦卑,自然也没有人会找她的麻烦。

更重要的是,春燕早就看清楚,她没有成为宝玉女人的机会,因此也从来不在贾宝玉身上打主意。

这样的春燕,还真有机会早嫁出去,过平安且带着烟火气的小日子。

而芳官呢?

芳官没有这样的机会,她一直运气很好被捧得太高了。

在小戏子中,芳官是正旦,主角呢!

这说明,她不但嗓子好而且漂亮。

荣国府遣散小戏子,她又直接被贾母指在了凤凰公子哥贾宝玉的身边。

读者可以假想一下,如果芳官被指在姑娘身边会怎样?

答案大概率是,小戏子被王夫人撵出大观园的集体悲剧就不会发生。

大观园中的姑娘,都相对低调。

迎春和探春都是庶出,惜春也是荣国府的姑娘;

宝钗、黛玉、湘云都是客人,她们管教丫鬟,可比贾宝玉严多了!

在小主人的严格管教下,大多数丫鬟都不敢过分生事。

顺便说一句,像迎春身边司棋胆子那么大的丫鬟是个案,没有普遍性。

可贾宝玉身边的丫鬟就不一样了,这位荣国府凤凰公子哥身边的丫鬟,个性鲜明的太多了:

袭人争荣夸耀;麝月一肚子心眼儿;晴雯心比天高;秋纹尖酸刻薄……

更重要的一点是,宝玉身边的这些大丫鬟,都对宝玉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她们会如何影响芳官?

秋纹地位偏低,芳官的事轮不到她直接插手;

麝月有心眼儿,见贾宝玉喜欢芳官,对芳官也先护着不得罪;

晴雯算是对芳官不错,可是她自己都天真莽撞,还真教不会芳官管自保的法子。

有袭人的会算计的顶头上司,芳官会掉进职场陷阱就是早晚的事儿。

为什么?

原因太简单了,小红拼命想挤到宝玉跟前露个脸都没机会,而芳官却轻而易举地就成为了宝玉的贴身丫鬟,这足以证明芳官在宝玉的心里有位置。

芳官喜欢宝玉吗?

暂时没有深情,可原因是因为她还小,没有产生男女之情这种复杂的感情,可等到长大之后,这就真难说了……

同时,她对宝玉是亲密、信任、又依恋的。

芳官道:“你们吃酒不理我,教我闷了半日,可不来睡觉罢了。

芳官喜欢怡红院吗?

她当然喜欢,而且很快就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芳官喜欢怡红院中的所谓家人吗?

这里的家人,指的就是怡红院中的其他丫鬟。

答案是肯定的,她天真热情地愿意融入这个集体。

可在怡红院这个集体中,想要得到亲情和友情的芳官再一次遭到了背叛。

怡红院是什么地方?

因为荣国府的凤凰贾宝玉住在这里,这里就是大观园中的是非之地。

这里绝大部分的丫鬟都想成为宝玉的女人,她们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芳官迅速得到宝玉的宠爱,迅速上位成功。

先成为能给宝玉端茶、递水、进卧室的贴身丫鬟,然后再跟宝玉发生点什么,这条路,是袭人等丫鬟走过并成功的了。

也因此,袭人等绝不允许其他人复制自己的成功。

为此,袭人等不惜使用下三滥的手段:

袭人见芳官醉的很,恐闹她唾酒,只得轻轻起来,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她睡了,自己却在对面榻上倒下。

袭人把喝醉了的芳官放在宝玉旁边,天知道,别人看到这一幕会有多香艳,会脑补出多么不堪的画面……

从那一刻起,芳官一个小女孩清白的名声就算完蛋了。

总有善良的读者会认为袭人很体贴,真的是因为怕芳官吐了才小心地把芳官放到宝玉的身边。

可作者其实很狡猾,只要读者注意细节就会发现,他根本不给袭人任何狡辩的机会。

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她睡了,自己却在对面榻上倒下。

宝玉床的对面,就还有一张榻。如果袭人是一个正常人,她完全可以把芳官放到对面的榻上,自己跟芳官挤一个晚上。

可惜,袭人就是不这么办,她坏着呢,作者把贤字用在她的身上就是在说反话。

怡红院中只有袭人一个人坏吗?

当然不是,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有8个丫鬟给贾宝玉过生日,也就是说除去袭人和芳官之外,还有6个人。

这6个人,是眼睁睁地看着袭人把芳官放到宝玉的床上而不管……

从那一刻起,怡红院中的丫鬟就集体背叛了芳管的友情。

芳官也一直想向贾宝玉要一份亲情,表面上贾宝玉给了:

贾宝玉给了芳官多一份的关注;

她也给芳官不同于其他人的地位,这些都迷晕了芳官的双眼,让芳官误以为可以在怡红院中长长久久地住下去。

可实际上呢?

宝玉对芳官的不约束,造成的芳管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等到王夫人要严肃处理芳管的时候,谁来护着芳官?

芳官笑辩道:“并不敢调唆什么。”王夫人笑道: “你还强嘴。我且问你,前年我们往皇陵上去,是谁调唆宝玉要柳家的丫头五儿了?

当王夫人怒斥芳官的时候,芳官这天真的女孩居然还笑得出来。那时的芳官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天真的以为王夫人也像贾宝玉一样,会欣赏她的灵性、会听她的辩解……

可骄傲霸道的王夫人,哪会跟芳官这样卑贱的小丫头掰扯事情,她的话在荣国府就是规矩,就注定了芳官和其他小戏子的悲剧。

因喝命:“唤他干娘来领去,就赏他外头自寻个女婿去吧。把他的东西一概给他。”又吩咐上年凡有姑娘分的唱戏的女孩子们,一概不许留在园里,都令其各人干娘带出,自行聘嫁。

那个时候,可怜的芳官才知道宝玉有多靠不住。平时的时候,宝玉会在怡红院中把芳官捧到天上去,可一旦母亲下令把芳宫撵走,他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一次情都不敢求!

芳官被撵走了,在宝玉心中起不了多少高波澜。

从此休提起,全当他们三个死了,不过如此。况且死了的也曾有过,也没有见我怎么样,此一理也。

宝玉在公子哥的阶段,是最会给自己做心理安慰的。

那时候,什么耶律雄奴,什么温都里纳,都成了过眼云烟,芳官究竟是谁?

她还是荣国府最卑贱的小丫头。

芳官被撵出去了,这时候,她曾热心帮助过的柳家的可曾收留她?

答案异常残酷,柳家的一家人之所以围着芳官嘘寒问暖,她们不过是想为柳五儿找一个好工作罢了。当芳官没有用了的时候,柳家一家人,也会把她一脚踢开。

什么友情、亲情,对芳官来说都是背叛、都是扯!

被撵出去的芳官明白自己的处境,她干娘婆子不会白养着她,很快就会把她嫁出去。

芳官会嫁给谁?

自然是谁给的聘礼多,何婆子就会把芳官嫁给谁,至于男人的人品、年纪、容貌,何婆子是不会在乎的。

看明白了这一切的芳官选择了出家,她以为能求得一份清静,她不明白的是,在肮脏的人世间,尼庵也会背叛她。

水月庵是镜花水月的风流之地

从此芳官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蕊官藕官二人跟了地藏庵圆信,各自出家去了。

只这一句话,就透露着巨大的信息量。

藕官和蕊官这两个人假凤泣虚凰,她们两个在一起相知相守,永不分离,想来心里也是快乐的。

那个时候,藕官和蕊官就已经把芳官抛弃了,只剩芳官孤零零的一个人。

芳官这个人很有灵性,她是可以参禅论道的那种人,她也羡慕着有灵性又高洁的生活:

翠凤毛翎扎帚叉,闲踏天门扫落花。

您看那风起玉尘沙。

猛可的那一层云下,抵多少门外即天涯。

在她的心里,是羡慕何仙姑并且想追求那种生活的。

可惜她错了,天真的她看不清人性的肮脏龌龊……

水月庵是什么地方?

读者在小说的细节中能看得出,水月庵是一座尼庵,这里诨名又叫馒头庵。

据说馒头庵的来历,是因为这里馒头做得好。当然馒头庵还有另一个来历,说是出自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这句诗。

其实馒头庵诨名可能还有一个来历,就是这里的小女孩年轻貌美、肤白娇嫩……

芳官的师傅叫智通,正是暗示的这一点。

听到智通,《红楼梦》的读者会首先想起什么?

当然是智通寺和智通寺有名的对联:

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

那么水月庵的这位智通,自然也是身后有余忘缩手之人。

水月庵豢养漂亮的小女孩,让这些小美女跟公子哥去玩才子佳人镜花水月般的风流故事,芳官可不是头一个!

芳官的小师叔智能儿,就是水月庵中放长线钓大鱼,勾引公子哥花钱的工具人。

智能儿的师傅净虚,就常领智能儿在荣国府走动,如果净虚对徒弟稍作约束,智能儿是没有机会和公子哥眉来眼去的。

可这一切,偏偏就在净虚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那智能儿自幼在荣府走动,无人不识,因常与宝玉、秦钟玩笑。她如今大了,渐知风月,便看上了秦钟人物风流,那秦钟也极爱她妍媚,二人虽未上手,却已情投意合了。

与智能儿情投意合的是秦钟还是贾宝玉,这一点静虚是不在乎的,只要智能儿能把公子哥算计到手上就可以了。

然后呢?

然后,净虚和背后的水月庵就能收到白花花的银子。

如果秦钟真的是个情种,一心想和智能儿天长地久,他就必须给智能儿赎身,这个过程,无限接近于他从烟花之地把一个女子买回家。

不借此敲诈个上千两银子,水月庵是不会罢休的。

如果秦钟就是个混蛋,对智能儿只想始乱终弃也无妨,他们恋爱的过程正是水月庵握在手里的实锤把柄,一旦秦业为秦钟开始议婚,这个把柄就值钱了。

要么秦业破钱消灾,要么水月庵就把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彻底毁掉秦家书香门第的名声。

那时,秦钟就攀不上什么好亲事了。

为了解决这种事,秦业还是要拿出大笔的银子去堵这些尼姑的嘴……

而智能儿的今天,就是芳官的明天。

芳官比智能儿还漂亮,她又学过戏,知晓那些风流缱绻的文字。

芳官对纨绔公子哥的吸引力,要比智能儿大多了。

这个时候就悲剧了,倘若芳官不从怎么办!

挨打、挨饿,风流行业有无数收拾小女孩,让小女孩屈服、认命的手段。

芳官这个有灵性的姑娘,宝玉亦或是宝玉身后的作者,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流落在烟花巷……

芳官的人生实在太惨,她一直承受着感情的背叛,作者有拯救这姑娘的法子吗?

答案是没有。

作者只能借着贾宝玉的身份,让这姑娘在大观园中过一段富贵且无忧无虑的日子。

芳官这朵花终究算是被欣赏过,这就是宝玉呵护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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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聊红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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