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爱吃西瓜 ■素材：李大壮

（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节有所演绎，请勿对号入座！）

我叫李大壮，是河南省汝州市的一个庄稼汉。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是1969年正月十五元宵节出生的。俺们老家有句俗语：“正月十五的娃，要么成才要么成妖。”我爹听了这话，那个高兴啊，整天念叨着：“咱家大壮准能出息！”

可惜啊，我爹的美梦没能成真。我这人吧，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主，整天不是上房揭瓦就是掏鸟窝。我妈常说：“这熊孩子，怎么跟只猴儿似的，一刻都消停不了！”

不过，我还真有点小聪明。上学的时候，我成绩还不赖，经常考第一。我爹美得很，总跟邻居们吹牛：“看见没，我家大壮，将来准能考上大学！”

说到这儿，我得跟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发小刘小花。这丫头啊，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大眼睛，小酒窝，笑起来跟朵花儿似的。我俩从小一块儿长大，形影不离。村里人都说：“这俩娃娃，准能成一对儿！”

谁承想，到了87年，事情突然就不对劲了。那年我高考完，刚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爹高兴得差点儿背过气去，整天拿着我的录取通知书满村子炫耀。可就在这节骨眼上，我却犯了糊涂。

原来啊，小花她爹突然给她安排了门亲事。说是镇上供销社主任的儿子看上了小花，非要娶她。小花一听就不乐意了，哭哭啼啼地跑来找我。

“大壮哥，”小花抽抽搭搭地说，“我不想嫁人，我想跟你在一起。咱们私奔吧！”

我一听就懵了。心想：“这可咋整？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这要是私奔了，那不就全完蛋了吗？”可是看着小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心一横，一拍大腿：“得！咱们私奔！”

就这样，我俩开始筹划私奔的事儿。我偷偷从家里拿了五十块钱，小花也从她妈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三十块。我们商量好，先坐长途车到郑州，然后再坐火车去广州投奔我一个远房表叔。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啊。我俩刚到郑州火车站，就碰上了个意想不到的人——小花的相亲对象王大头。这家伙也不知道咋回事，居然跑到郑州来出差。他一眼就认出了小花，大喊一声：“刘小花！你咋在这儿？”

我和小花吓得魂都飞了，撒腿就跑。可惜啊，这王大头腿脚麻利，三两步就追上了我们。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你们这是要干啥？”王大头气喘吁吁地问。

小花哭着说：“我们要私奔！我不想嫁给你！”

王大头一听就乐了：“谁说要娶你了？我是来找我表弟李大壮的。他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我爹让我来看看他需要啥帮助。”

这下我和小花都傻眼了。原来这王大头竟然是我远房表哥！这世界咋这么小呢？

就在我们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火车站门口冲过来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我爹和小花她爹。看来是王大头给家里通风报信了。

“李大壮！你个兔崽子！”我爹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考上大学不好好念书，搞啥私奔？”

小花她爹也不甘示弱：“刘小花！你个没出息的丫头片子！跟人私奔，也不怕把我老刘家的脸都丢尽了！”

就这样，我和小花灰溜溜地被带回了村子。一路上，我爹和小花她爹轮番训斥，我们俩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回到村里后，我爹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小花也被她爹妈看得死死的。我们俩就这样被迫分开了。

过了几天，我爹突然换了副嘴脸，笑眯眯地对我说：“大壮啊，爹不是不让你和小花好。只是你现在要以学业为重。等你大学毕业了，要是你俩还有心思，爹肯定支持你们！”

我一听就乐了，心想：“原来爹是这么想的啊。那我就安心去上大学，等毕业了再来找小花！”

就这样，我背着行李，坐上了去大学的火车。临走的时候，我偷偷跑去看了小花一眼。她站在村口，默默地看着我，眼里噙着泪水。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是遥遥相望。

我以为，这只是暂时的分别。可谁知道，这一别，就是二十年。

大学里的日子过得飞快。我如饥似渴地学习，希望能快点毕业，好回去找小花。可是，命运总是喜欢跟人开玩笑。大二那年，我遇到了张晓红。

张晓红是我们系的系花，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楼排到教学楼。可不知道为啥，她偏偏看上了我这个土里土气的乡下人。

一开始，我还想着小花，对张晓红爱答不理的。可是架不住她的热情攻势啊。每天给我买早餐，帮我整理笔记，还给我织毛衣。慢慢地，我的心就动摇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和张晓红处了两年对象。小花的影子，也在我心里越来越淡了。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了省城的一家大型企业。张晓红家里有关系，也跟着来了。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婚礼上，我喝得醉醺醺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结婚后，日子过得还算顺心。我在单位兢兢业业，一步步爬到了工程师的位置。张晓红也在一家外企做了高管。我们还生了个儿子，取名叫李小鹏，希望他能像鹏鸟一样展翅高飞。

看起来，我的人生应该是很圆满了。可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想起小花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间，我已经四十多岁了。这些年，工作压力越来越大，我整天觉得头昏脑涨的。张晓红劝我去医院检查，我总是推脱说没时间。

直到有一天，我在办公室突然晕倒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医生说我是长期劳累加上精神压力太大，需要住院观察几天。我躺在病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就在这时，我听到病房外有人叫我：“李大壮？真的是你吗？”

我转过头一看，差点没从床上摔下来。站在门口的，赫然就是二十年未见的刘小花！

小花还是那么漂亮，岁月好像都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只是她穿着一身白大褂，胸前还挂着个工作牌，上面写着“主任医师 刘小花”。

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小花倒是很镇定，走到我床前，拿起病历本看了起来。

“高血压，心肌缺血，还有轻度脑梗。”小花皱着眉头说，“李大壮，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嘛。倒是你，咋成了医生了？”

小花瞪了我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就只能嫁人生娃？我可是考上了医科大学，这些年一直在这家医院工作，现在还当上了主任呢。”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仿佛二十年的光阴都不存在似的。可是我心里清楚，我们早已不是当年那两个天真烂漫的少年了。

正聊着，护士进来换药。小花赶紧闭上嘴，装作在查看病历的样子。等护士出去后，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我手里。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号码。”小花低声说，“如果。。。如果你想聊聊，可以打给我。”

说完，她就匆匆离开了病房，只留下我一个人，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条发呆。

我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天，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呢？万一被张晓红知道了怎么办？可是，二十年了啊，我真的很想知道小花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晓红来医院看我了。她一进门就看到我手里攥着张纸条，劈头就问：“这是什么？”

我赶紧把纸条藏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没。。。没什么，医生开的药方。”

张晓红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追问。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事，我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小花的影子。

等张晓红走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拨通了小花的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小花的声音：“李大壮，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心里一紧：“什么事？”

“你得了很严重的病。”小花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看了你的检查报告，情况比你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我愣住了：“啥意思？我不就是累垮了吗？”

小花叹了口气：“你的心脏和脑部都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如果不及时治疗，后果会很严重。”

我一下子懵了。原来我这次住院不是小问题啊。难怪张晓红最近老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怕吓着我。

“那。。。我还能治好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但需要做手术。”小花说，“而且术后还要长期调养。李大壮，你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啊。”

听到小花关切的语气，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二十年了，她还是那么在乎我。

“小花，”我鼓起勇气问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花轻声说：“还行吧。我结婚了，有个女儿，现在上初中了。丈夫是个医生，人挺好的。”

听到小花已经结婚生子，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既有些失落，又有些释然。

“那就好，那就好。”我干巴巴地说。

又聊了几句，我们就挂断了电话。放下电话后，我躺在病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第二天，张晓红来医院的时候，我把实情告诉了她。她听完后，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你这个傻子！”张晓红哽咽着说，“为什么不早点去检查？非要等到现在！”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张晓红瞪了我一眼，然后突然说了句让我大吃一惊的话：“李大壮，我们离婚吧。”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啥？离婚？为啥啊？”

张晓红苦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心里一直有个结。这些年，你虽然对我和儿子很好，但我总觉得你不快乐。现在你病了，需要好好治疗。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张晓红说的没错，这些年我确实过得不够快乐。可是就这么离婚，我又有些不甘心。

”那小鹏怎么办？“我问道。

”他已经上大学了，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会跟他解释的。“张晓红说，”你别有负担，好好养病。等你康复了，我们还是朋友。“

就这样，我和张晓红和平离婚了。小鹏知道后，倒是很理解。他说：”爸，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我的就说。“

这孩子，真是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开始了漫长的治疗。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恢复的过程很艰难。每天都要做各种检查和复健训练，累得我够呛。

小花成了我的主治医生。每天查房的时候，她都会多留一会儿，跟我聊聊天。慢慢地，我们又熟络起来，就像回到了少年时代。

有一天，小花值夜班，病房里就我们俩。我鼓起勇气问她：”小花，你还记得咱们当年私奔的事儿吗？“

小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记得啊，怎么会忘呢。那时候咱们可真傻。“

”是啊，“我感叹道，”要是当时真跑了，现在会怎么样呢？“

小花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可能会过得很苦吧。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

我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我有时候在想，要是能重来一次。。。。。。“

话还没说完，小花就打断了我：”大壮，别想那些没用的。我们都有各自的人生，没必要活在过去里。“

我看着小花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啊，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重要的是现在，是以后。

”小花，“我认真地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多亏有你照顾我。“

小花笑了：”傻瓜，我是你的医生，照顾你是应该的。“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小花，你在这儿干什么？“那人沉声问道。

小花吓了一跳：”老王？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应该是小花的丈夫。

老王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听护士说你总是在这个病人房间里待很久，所以特意来看看。原来是个老相好啊？“

小花急忙解释：”你别胡说。这是我的病人，我是在查房。“

老王冷笑一声：”查房需要查这么久吗？我看你是旧情复燃了吧？“

我看不下去了，开口道：”这位同志，你别误会。小花是我的主治医生，她尽心尽力照顾我，我很感激。请你不要怀疑她的人品。“

老王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看看我，又看看小花，最后悻悻地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小花，你早点回家。“

等老王走后，病房里一阵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小花才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我摇摇头：”没事。倒是你，没事吧？“

小花苦笑道：”可能是我最近工作太忙，忽视他了。回去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

看着小花疲惫的样子，我心里一阵酸楚。或许，我们真的只能做普通朋友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慢慢好转，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那天，小花来给我做最后一次检查。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李大壮，你要记住，以后要按时吃药，定期复查。工作再忙也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我笑着点点头：”遵命，刘大夫。“

收拾好东西，我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转身问小花：”那年我们私奔，你是真心的吗？“

小花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你猜呢？"

我也笑了。有些事，不说破也罢。

走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阳光很温暖，微风轻拂，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

我想，生活就是这样。有得有失，有聚有散。重要的是，无论经历什么，都要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