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如美棠》:从前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易家 2023-07-08 21:20:19

一本画册,两位主角,三个时期,六十余载,它用朴实的画风向人们展示了“相思始觉海非深”的真正含义。

这本画册叫做《平如美棠》,是饶平如先生在耄耋之年为了纪念亡妻毛美棠所作的相思之书。

法国《观点》杂志将它誉为2013年“最美的爱情之书”。

从少时初见,再到订婚结婚,最后阴阳相隔。

它让世人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对夫妻,相处多年,依然情比金坚,矢志不渝。

那些质朴平凡的言语中,蕴含了一个老人结婚六十载的爱情信念。

也让人看到,守望相助才是爱情真正的模样。

饶平如认识毛美棠的时候是二十六岁,两家是世交。

那年,父亲带着他来到毛思翔伯父家。

只需一眼,“年约二十,面容姣好”的美棠一下子走进了平如的心里。

父亲将一枚戒指交给美棠,人生大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两人结婚时,时局动荡,为了生计,四处漂泊。

贵州、南昌、柳州都留下了他俩的足迹。

彼时年少,两人初入社会,新婚蜜意,但也渐渐感到生活艰辛。

为了担负起家庭的责任,平如开始寻找生计,但时局不稳,找寻工作不易。

为了养家,平如开过面粉店,去了测量队,甚至还卖过辣椒粉。

最苦的时候,两夫妻住在一个亭子加了四面板改成的房间里。

一到下雨,屋外狂风大作,屋内小风穿堂,雨水将窗户打得噼里啪啦的响。

平如说:“那个时候真的不觉得苦,好玩。这个诗意,水泥房子领略不到这种山间的野趣。”

这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心境也同样影响着美棠。

面对各种各样的窘境,美棠也从不埋怨,甚至在平如卖辣椒因认不清盘秤而闹了乌龙时,她也只是嘲笑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老一辈的人就是这样,看似他们的生活平平淡淡,却总是把爱藏在细节里。

那时路很长,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那些宽容、理解、不埋怨、不抱怨,让他们可以相濡以沫许多年。

其实,夫妻相守时,能共尝生活甜楚不失为一种幸福。

因为那意味着有人爱,有人陪,有人分担,有人安慰。

佛曰:“众生皆苦”

但因为有你,我能尝到苦中有甜。

新中国成立之初,平如和美棠总算能在上海安定下来。

那时,平如在大德医院当会计,也兼任出版社的编辑。

两夫妻偶尔去看看电影,跳跳舞,一家人在一起忙碌而欢喜。

可是没过多久,形势急转直下,平如去了安徽劳改,两人做起了多年的异地夫妻。

此时,大儿子才九岁,五个儿女的养育问题一下子全部落到了美棠手里。

不仅如此,单位还要美棠和平如划清界限。美棠不同意,态度坚定。

这样的态度换来的是世人的冷眼,孩子们也因为成分不好而分配不到好的资源。

但美棠不后悔:“我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一个人,我怎么能跟他离婚。”

丈夫远在千里之外,五个孩子嗷嗷待哺,家计急转直下,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为了养活儿女,美棠下了班,还要去背水泥贴补家用。

一包水泥,足足二十斤,她因此落下了腰病。

平如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惦记着妻子儿女的生活,他发明了“六分钱菜票度过三天之行动计划”、“铅丝、车胎补鞋法”、“一袜多用法”。想尽办法多存钱寄往家里。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平如全身浮肿,甚至还因此晕倒过,幸好后来美棠寄了鱼肝油才慢慢好转。

而每年只有一次回家的机会,是这个家里最幸福的时刻。

此时的平如最是大方,早早的买下许多好吃的,都是平日里和美棠写信时交流的心得。

那些物价比上海便宜,且家里人平日里想吃,却吃不起的各种食物,平如不远千里,也要带回家,让家人们尝尝。

就这样度过了二十二个岁月,终于在一九七九年,平如撤销了处分,回到了上海,和家里人团聚。

回去后的第一件事,平如和家人们一起去照了张全家福,这是全家的第一张照片。

多年的夙愿得以实现,照片里的一家子都笑得格外甜。

家遭大难又异地相处,情感最是脆弱,但平如和美棠还是坚定地选择了对方。

这靠的不仅是双方对婚姻的责任,更多的是两人在困难来临之时,首先想到的都是彼此。

现在社会,人们在选择伴侣时,都不想要异地恋。

许多人都认为异地恋不靠谱,既不能给予精神上的安慰,也不能给于实质上的帮助。

久而久之,这恋爱越谈越淡,慢慢的,两人就散了。

可是,改变这一切的,从来不是肉体上的距离,而是心灵上的距离。

两个人只要真爱彼此,哪怕隔着千山万水,也会送来汲汲的爱。

再回到上海的平如,年近六十。

恢复了原来的工资和待遇,孩子们已然成家立业,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

两人一生颠沛流离,到了晚年才算安稳下来,日子虽然清贫倒也祥和安宁

可望秋先零,年级一大,疾病也不请自来。

平如胸腹突然剧痛,被确诊为急性坏死性胰腺炎,要立即动手术。

手术后,平如十七天未进饮食,靠灌注营养液维持生命。

到了第十八天有便意,但因宿便干枯硬结而解不出,美棠徒手将其一一抠碎,才得以排便。

就这样,平如在医院卧床休养近一个月。

每日早上五点,美棠就去排队买黑鱼为他补充营养。

下午三点一刻,平如拿到汤时,汤还是热的,美棠催着他快快喝下。

后来,疾病轮到了美棠。

平如推掉了工作,全新照顾妻子,每天五点起床,为她做透析。

消毒、口罩、接管、倒腹水,一日四次,一做就是好几年,且从无差错。

然而,病魔无情,美棠终究留不住,临走时最后一句话,照顾好爸爸。

人们常说,年轻时牵手的不叫爱情,老了牵手的才是真正的爱情。

少年时的吵闹嬉戏,固然值得艳羡,但暮年时的相互陪伴,才更加温馨熨帖。

古人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能和一个人相约白首,靠的往往不是轰轰烈烈、你侬我侬,更多的是一食一饭,一朝一夕。

那些市井之间的柴米油盐,病痛之时的安慰陪伴,才是平淡生活中的真谛。

它远比想象中的更加艰难不易,却也比轰轰烈烈更加浪漫感人。

它能扛得住世人的眼光,也能经得起时间的淬炼。

在如今网络发达的年代,常常看到相爱的恋人们,晒红包,晒礼物,秀恩爱。

可是,真正的爱情,藏在生活的三餐,遇到困难时的反应,病痛之期的嘘寒问暖。

那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那才是爱情的一点一滴。

2008年,美棠逝世,平如亲自为妻子写下挽联。

坎坷岁月费操持,渐入平康,奈何天不假年,恸今朝,君竟归去;

沧桑世事谁能料?阅尽荣枯,从此红尘看破,盼来世,再续姻缘。

寥寥数语,写尽平生,也写满深情。

在这本《平如美棠》里,画满了两人相识七十年,结婚六十载的点点滴滴。

夫妻恩爱经久不衰,靠的是携手相伴,互帮互助。

那些守望相助的过往细节,才是彼此之间爱情的真正模样。

愿你我都可以遇到这样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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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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