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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翎谕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前言很多人都说,婚姻里最重要的是互相理解,可我父亲用了25年,始终没能理解母亲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把工资分给爷奶和二叔,却和妻子AA制;他为了所谓的孝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家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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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童年总是零碎的,就像一片片拼图,散落在时光的长河里。但有些画面,却总是那么清晰。
“你爸是老大,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奶奶常常这样说。每当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神总是充满了理所当然。
我那时还小,不明白为什么老大就要承担这么多,但我能感受到父亲对这句话从不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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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他每月领了工资,总要先数出一大半,装进信封,恭恭敬敬地交给爷爷奶奶。
“这是儿子应该做的,”他总是这样说,“当年要不是爸妈供我上学,现在也不会有这份工作。”
可二叔不管要什么,爷爷奶奶都会尽量满足,把父亲给他们的生活费,全用在了二叔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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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家,你说你这大儿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街坊邻居都这样夸父亲,而父亲只是淡淡地笑笑,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八五年的春天,父亲和母亲经人介绍相识。那时的母亲在纺织厂做女工,人长得清秀,性格爽利,还当过厂里的先进工作者。
父亲虽然不善言辞,但人高马大,又有稳定的工作,在那个年代也算是个不错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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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姥爷第一次见父亲时,就觉得这个女婿稳重可靠。“小张啊,看你这孩子就懂事。”
姥爷拍着父亲的肩膀说,父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我在照片上少有看到父亲笑得那么开心的时候。
婚后的生活本该是甜蜜的,但细微的裂痕却在日常生活中悄然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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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把全部工资都交给爷爷奶奶,但每月仍会固定地上交三分之一。
“这是应该的,”父亲总是这样说,“孝敬父母天经地义。”
然而对待母亲,父亲却变得斤斤计较起来。有一次她去市场买菜,白菜比平常贵了一毛钱,父亲就念叨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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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白菜,昨天还是两毛五一斤,今天就要三毛五,你怎么不多问问价钱?”这样的话,在我们家经常上演。
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在厂里干活时就是出了名的利索。但父亲的絮叨渐渐磨光了她的耐心。
记得有一次,家里的米吃完了,父亲又开始数落母亲不会持家。母亲终于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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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来养我。以后咱们各花各的,你别总把心思花在算计我身上!”
那是1986年的冬天,“AA制”这个词还没有流行起来,但我的父母已经开始了这种特殊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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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发了工资,两个人都会把钱分得清清楚楚。买米的钱、交电费的钱、买菜的钱,都要算得明明白白。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压抑,我能感觉到母亲眼里的失望,但她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每当这时,她总会多加一会儿班,或者去工友家串门,似乎只有离开家,才能喘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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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七年深秋,哥哥出生了。父母对这个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充满期待,但命运似乎总爱和人开玩笑。
哥哥满月后,母亲发现他对声音没有反应。起初大家以为是孩子还小,可随着时间推移,这个问题越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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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天性重度听力损失,”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如果想要和正常人一样说话、听声音,需要安装人工耳蜗。”父亲的手在颤抖,母亲却异常平静,只是问:“需要多少钱?”
“至少七万。”这个数字在八十年代末简直是天文数字,相当于我们家好几年的积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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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家,父母都沉默不语。我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出生的,父母期望能再添一个健康的孩子。但他们的心思,始终都在哥哥身上。
母亲开始接夜班,白天休息时还到附近的小商店帮工。父亲也主动申请了技术组的加班,每个月能多挣几十块钱。可就在这时,爷爷奶奶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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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啊,你这几个月都没给家里送钱了,”奶奶坐在我们家的沙发上,声音里带着责备,“你弟弟最近想换台电视机,你得支持一下。”
父亲站在那里,第一次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妈,我家孩子……”
“你是老大,这是你应该的!”爷爷打断了父亲的话,“你是不是不孝顺?当初要不是我们供你读书,你能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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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端着水从厨房出来,冷冷地说:“我们家孩子要做手术,要花好几万,实在帮不了小叔子家。”
“什么?不就是个聋子吗?干吗非要治?”奶奶的话像一把刀,直接扎在父母心上。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火,他“砰”地一声把茶杯摔在地上:“够了!我的孩子,我自己会负责。以后别再跟我要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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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给哥哥治病,我们全家开始了省吃俭用的生活。父亲不再坚持AA制,把工资都交给母亲统一保管。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必要的开销,全部存进了银行。
父亲仿佛变了个人,他开始关心家里的每一件小事。记得有一次,他特意去市场买了母亲爱吃的茴香饺子,虽然只买了半斤,但母亲的眼眶却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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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时间,在亲戚朋友的帮助下,父母终于凑够了手术费。记得哥哥做完手术的那天,全家人都守在手术室外。
当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时,母亲终于控制不住,靠在父亲怀里哭了起来。
随后的康复训练非常辛苦,但父母看到了希望。哥哥慢慢能听到声音,开始学习发音。第一次他喊出“爸爸”“妈妈”时,父母脸上的笑容是我见过最灿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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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家里充满了温馨。父亲不再对母亲斤斤计较,母亲也不再处处防备。
每天晚上,全家人会围坐在一起,教哥哥说话,连我这个小妹妹也会凑热闹,教他说“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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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父亲会带着我们去公园。他推着哥哥的自行车,教他保持平衡,母亲在后面提心吊胆地跟着,生怕哥哥摔倒。那些日子虽然辛苦,却是我记忆中最温暖的时光。
有一次,邻居王婶子感叹:“小张啊,你们夫妻可真是齐心,把孩子教育得多好。”母亲笑着看了父亲一眼,眼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这时,爷爷突然住院了。一纸诊断书,打破了我们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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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住院的消息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我们平静的生活。那天晚上,二叔来了我们家,一进门就跪下了:“大哥,你得帮帮我,医院要交住院费,我实在拿不出来了。”
父亲站在那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母亲在厨房里“咣当”一声摔了锅铲,但谁都没说话。
最后,父亲去银行取了钱给二叔,那是我们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给哥哥后续治疗用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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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还是你有良心。”爷爷出院那天,奶奶拉着父亲的手这样说。父亲的眼圈红了,但母亲的眼神却越发冷淡。
从那以后,二叔开始频繁出现在我们家。一会儿是他做生意赔了要借钱,一会儿是孩子要上学要支援。
每次他来,爷爷奶奶必定跟着来,就在我们家的沙发上坐着,直到父亲答应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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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忘了当初为了给儿子治病,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一天晚上,母亲终于忍不住了,“现在儿子快上高中了,还要补习,你就不能为孩子想想?”
父亲低着头:“妈都哭了,说弟弟要是还不上贷款,房子就要被银行收走了。我这个当哥哥的,总不能看着弟弟流落街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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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很好。”母亲苦笑着说,“那咱们还是AA制吧,以后各花各的,我不管你怎么帮你弟弟,但是别打我的主意。”
我清楚地记得那天母亲的眼神,里面的失望几乎要溢出来。从那以后,家里又开始了AA制的生活,但这次和以前不一样。母亲把自己的工资牢牢攥在手里,专门用来补贴我和哥哥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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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逝,转眼到了零九年,哥哥大学毕业了。他不负众望,被一家知名企业录取。
毕业典礼那天,看着哥哥穿着学士服站在台上,母亲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个本该开心的日子里,母亲却提出了离婚。她把自己的工资本子和存折摆在桌上:“孩子们都长大了,我的任务完成了,咱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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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愣在那里,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这个陪自己走过二十五年的女人,会在这一天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我一直在等,等你能明白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底线。”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可是你始终分不清,为了所谓的孝道,你可以放弃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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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错了,”父亲终于慌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给弟弟钱了。”
母亲摇摇头:“太晚了。这二十五年,我已经很累了。前半生我陪你走过来了,后半生我想自己走。”
我和哥哥都没有劝他们,我们都知道,母亲的决定从来不是一时冲动。这些年,她默默承受了太多,她值得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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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问母亲是不是恨父亲。她说:“不恨,我只是不想再等了。有些人,你等他一辈子,他也不会明白你在等什么。”
离婚后,母亲搬去了自己买的小房子,过得很自在。而父亲,依然住在原来的房子里。只是二叔一家再也不敢来找他借钱了,大概是怕背上拆散别人家庭的骂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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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我去看望父亲,发现他老了很多。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轻声说:“我这一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没能看清自己最该珍惜的是什么。”
婚姻里最可怕的不是贫穷,而是两个人心里的天平永远不会平衡。父亲用他的方式爱着这个家,但他忘了,爱不是一味地付出,而是懂得保护自己该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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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我也成家了,我常常想起母亲的话:“感情是互相的,你可以为别人付出,但永远要记得给自己留条后路。”这大概就是二十五年的婚姻给她最深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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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