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瞬间成长

文/周长行

今年这个暑期有点儿忙。不光是我忙，孙女桐桐也忙。我是忙于写，她是忙于学。她马上就高三了，学习的“迫切性”顿时高涨，她两次济南之行都恰逢中伏，可说是“忙学”到热火朝天的地步。

因此一反常态，两个月我与孙女再没有了想见就见的机会。隔代亲与生俱来的那种“厮守感”一旦断档，我是既寂寞，又落寞。然而，随之而来的却也有欣慰，还有“惊诧”。

孙女第一次去济南求学，也是第一次单独出远门时，还没正式上课，就发起高烧来。我和她奶奶怕新冠来袭，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学校是封闭管理，又人生地不熟。孙女如何去看医生，如何吃药打针，晚上怎样才能及时喝上开水，如何吃点可口的饭菜，如何避开温度较低的空调等等一大堆“如何”，都要由她一个人独自面对，独自处理。

这是她生来第一次遭遇“孤岛”，也是爷爷奶奶第一次吞咽“爱莫能助”的滋味。

她能行吗？这问号后面又是一大串问号，折腾得我和她奶奶翻来覆去忧心忡忡一夜没合眼，竟然动起让她退学回家看病的念头。似乎当爸爸妈妈的心要“狠”一点，劝我们，暂时别说什么，静观其变，看看桐桐她本人如何处理这件事。

好像桐桐猜到了家里的状况，于是她动不动地就给我们来个“现场直播”：看医生时，她给我们发视频，吃药时也给我们发视频，吃的是什么药，她也要搞个特写定格镜头让我们看清楚，同学和老师如何热情地帮助她，她还把一个个感人的细节拍摄给我们看……凡是我们惦念的揪心的，她都想法子做个“现场直播”。

这一招太灵了，她借助手机视频镜头把爷爷奶奶“拉”到她的身边，用直观画面说话，把我们的种种担心和忧虑给破解得一干二净。有时，我们看着看着，眼睛就湿润了。

孙女没有退学，她是感冒发烧，于是她边吃药边听课，带病坚持学习，到第五天感冒痊愈。我们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孙女两次济南求学一共二十三天，尽是她的自我主张，独立张罗。让我们欣慰的是她学习的劲头空前高涨，尤其让我们动容的是她在感冒发烧情况下出人意外的表现。她不仅知道照顾好自己，更能采取较好的办法来宽解爷爷奶奶的心。我拥有二十多年电视人的经历，做过数不过来的现场直播，却万万没想到到终了还是我孙女的“现场直播”让我如此感动和感叹。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发生在孙女身上的这个故事，给我们最惊诧的感觉就是：孩子的成长在瞬间，出过两次远门的孙女，好像“瞬间”就判若两人，转眼就懂事了长大了似的。

（写于8月23日）

【作者简介】周长行（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高级记者、诗人。著有长篇纪实文学《鹍鹏腾飞的地方》《大山的呼唤》《大京九解说词》《赵忠祥写真》《乔羽恋歌》《不醉不说乔羽的大河之恋》《大国词人乔羽传》《伟大的我们》《大浪淘金》；中篇报告文学《岩石岁月》《悠悠玉兰情》《巷道雪洞》。诗集《句子的队伍》。作品曾获《解放军文艺》大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