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王朝的终结者——刘裕,草根天子,称帝后,尽数诛杀司马氏

雁玉历史 2024-10-01 04:53:45
刘裕终结大晋朝

公元401年5月,孙恩试图从海路进攻偷袭东晋的都城建康,被刘裕设计,以少胜多击败,孙恩败逃,刘裕一路追着打,孙恩的部众四处溃散,很多堕海或堕崖,孙恩本人也狼狈登船遁逃。

刘裕把孙恩赶回大海后,山河日下的东晋政权终于喘过一口气。随着前秦的灭亡,北方脱离前秦统治的各个政权之间几乎是无日不战,无暇顾及南方地区。

而孙恩起义把东晋朝廷拖得精疲力尽,把由朝廷实际控制、原本富庶的三吴地区搞得生灵涂炭,导致朝廷财源枯竭。桓玄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想趁机浑水摸鱼。

在朝廷全力对付孙恩之时,为加强对荆楚地区的控制,桓玄将防守的重心放到了对付下游的东面,上书请求任命自己的哥哥雍州刺史桓伟为江州刺史,镇守夏口(今武汉);任命自己的司马刁畅为辅国将军、都督八郡诸军事,驻守襄阳;派部将皇甫敷、冯该率军驻守湓口(今江西九江境内),将沮漳河一带的两千户蛮人迁到长江以南,设立一个武宁郡(今湖北省荆门一带);又招集流民,设了个绥安郡(今湖北沔阳县)。

这一系列举动让人不安,朝廷试着征召广州刺史刁逵、豫章太守郭昶之人朝,桓玄把人扣下不让进京。这是要另立王国,对抗朝廷的节奏啊!

此时东晋朝廷主政的是司马元显。说起司马元显夺权,还有点搞笑,他是趁老爸喝醉酒的时候,让朝廷解除其司徒、扬州刺史职务,由自己取而代之。

司马道子酒醒后虽然极为恼怒,但也无可奈何。司马元显加录尚书事后,人们称住在东府的司马道子为东录,称司马元显为西录,不过司马道子贪杯好酒的恶习不改,大小政事也就由司马元显掌握了。

桓玄不臣之心日益凸显,被司马元显引为智囊的张法顺提出建议说:“桓玄凭借其家世的名望和资历,吞并了殷仲堪、杨佺期,独霸了荆楚广大地区,而殿下您所能真正控制的地区不过是三吴之地。孙恩祸乱,使三吴一片荒芜,国库空虚、百姓饥馑,桓玄一定会乘机施展手段,达到其不可告人目的。我认为这是目前最值得我们忧虑的事。”

司马元显问他有何良策,张法顺认为:桓玄刚刚取得荆州,人心还没有完全归附,他正在忙于安定民心、稳定局势,还来不及考虑别的事情。应该赶在这个时候让刘牢之为前锋,司马元显亲自率军征剿,一举将其消灭。

司马元显这边正商量着,先前无家可归,跑到桓玄那里蹭饭的庾楷,被桓玄任命为武昌太守。

庾楷吃饱了肚子后,想起自己先前本在桓玄之上,却反而要他施舍,而且看这势头大有要跟朝廷抗衡的意思。这么一想,心理就不平衡了,于是庾楷偷偷派人前来对司马元显说:“桓玄不得人心,部下都不太愿意为他效力,如果这个时候朝廷派军前来征讨,我愿作为内应。”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司马元显当即派张法顺到京口找刘牢之。刘牢之本来是员猛将,却突然扭捏起来,说话含糊其词。

张法顺回来跟司马元显说:“我看刘牢之的言谈举止,觉得他不可靠,不如把他召到京城来先除掉,否则必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司马元显心想我正倚赖刘牢之去搞定桓玄呢,把他杀了,这仗你打啊!便没有答应。

司马元显谋定而动,于元兴元年(402年)正月提升自己为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征讨大都督,都督十八州诸军事,加侍中、加黄钺、班剑二十人;加司马道子为侍中、太傅,设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四人;任命镇北将军刘牢之为前锋都督、征西将军、领江州刺史;以前将军谯王司马尚之为刘牢之后援,以司马尚之的儿子司马文仲为宁远将军、宣城内史。大赦天下,改元“元兴”,下诏宣布了桓玄的一系列罪状,发檄进讨。

司马元显的强硬姿态着实吓了桓玄一跳,此前他已经下令封锁了长江漕运,想从经济上把朝廷困死,又加上孙恩之乱还没有彻底平定,以为司马元显一时无力讨伐他,便一直在荆州等待时机。因此,他的第一反应是 死守江陵。

长史卞范之说:“明公的雄才大略威震天下,司马元显乳臭未干,刘牢之不得人心,只要兵临京畿,其势必土崩瓦解,不应主动示弱于人。”桓玄这才发布了一道反檄文,历数司马元显父子的罪状,命哥哥桓伟从夏口返回江陵,坐镇后方,自己率兵东下。

司马元显的檄文让桓玄吓了一跳,同样,他见了桓玄的檄文也是胆战心惊。双方狠话已经撂下,怎么着也得比划两下。二月初七,晋安帝在西池给司马元显喝酒壮行,司马元显出来就登上战船,可由于心里直发毛,迟迟没有下令开船。

而桓玄这边虽然出发了,心里也是怕得要命,担心自己以下犯上,人心不服,害怕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一直想着打退堂鼓,然而沿路却未见朝廷一兵一卒,当船过浔阳(今江西九江西),扬州就在前面时,胆子才壮起来。

桓玄到达姑孰即命冯该等一鼓作气攻克历阳,俘获了豫州刺史司马尚之。而此时的司马元显还待在那艘设施完备的指挥船上,他指望的前锋都督刘牢之到了建康西南的溧洲(南京西南长江的小岛中),便按兵不动了。

刘牢之是眼睁睁看着历阳失守的,他顾虑消灭桓玄之后,司马元显会容不下自己,因而犹豫不决。

桓玄抓住刘牢之的心理,不失时机派刘牢之的族舅何穆前去游说:“从古至今,君臣能相互信任的只有燕昭王与乐毅、刘玄德与诸葛孔明,其他的莫不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文种、白起、韩信等人哪个不是英雄霸王之主,还不是落得个灭族的下场?与其如此,不如调转戈矛,保住自己的富贵。”

刘牢之于是决定倒戈。他的儿子刘敬宣、外甥何无忌及部将刘裕都劝他不要走这条路,刘牢之不听,理由是:“我今天要灭桓玄易如反掌,可接下来又如何对付司马元显呢?”形势发展到这一步,司马元显就只有束手待毙的份了。

刘牢之由政府军前锋变成了叛军的先头部队,他率领北府军冲禁军大喊一声:“放下武器!”司马元显的人马霎时间就溃散。

司马元显骑马跑回府里,身边只有张法顺一人一骑跟随。司马元显问他爹怎么办,司马道子只能对着他放声大哭,而捉拿他们父子的叛军也紧跟着冲了进来。

桓玄进入建康后,矫诏自命为总百揆,加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领徐州刺史;又加假黄钺、羽葆鼓吹、班剑二 十人。

紧接着就是清算司马元显父子和镇压异己分子了,桓玄命人将司马元显、司马尚之、庾楷等人斩首,流放会稽王司马道子到安成郡,随后将其毒杀。

至于刘牢之,则被安排外出做会稽内史,连京口也不让他回去了。

刘牢之长叹:“一上来就剥夺我的兵权,大祸要临头了!”于是又想造桓玄的反,召集部众讨论。

参军刘袭说:“将军早年反王恭,近日反司马元显,现在又要反桓玄。一个人一生反三次,这么没节操,何以立足于天地!”说完起身扬长而去,其他将佐随后也纷纷离他而去。刘牢之颜面尽失,又走投无路,找根绳子上吊了。刘敬宣与宗室司马休之等人逃奔了后秦。

清洗了司马道子一党,又去掉心头大患,桓玄就要践行他爹当年未竟的事业——登基称帝。

元兴二年(403年)十一月,桓玄让人写好禅让诏书后,拉着司马德宗来到大殿,又让命人捧出玉玺,禅位仪式就此完成。

桓玄于是筑坛告天,于十二月三日正式登位称帝,国号为楚,改封司马德宗为平固王,安置到寻阳(今江西九江)。好在司马德宗并不明白这些事,一切都由桓玄操办。刘牢之上吊自杀后,刘裕暂时投靠了桓玄,由于屡建军功,在北府旧部中有着很高的声望,桓玄也不敢小瞧他,就任命他为中军参军。

桓玄的皇后刘氏颇有点相人的本事,曾劝桓玄说:“刘裕行止有龙势虎志,看问题不同凡响,终不会久居人下,必须尽早除掉。”

桓玄却说:“我要荡平中原,非刘裕不可,等平定了关陇,再视情况而定。”与此同时,桓玄为消除隐患,打算解散北府军,处决一批北府军旧将,北府军面临着灭顶之灾。

而另一边,刘裕也在暗中搞串联,要利用手中这支劲旅,伺机推翻桓玄。元兴三年(404年)二月,刘裕以打猎为名,与刘毅、王懿、孟昶、檀凭之等聚集北府军残余兵将1700余人,在京口举义,杀死了桓楚抚军大将军、安成王桓修,举起了反对桓楚的大旗。占领京口后,众人推刘裕为盟主,传檄四方,各地纷起响应。

刘裕进展神速,进攻广陵,杀青州刺史桓弘,随后率兵直扑建康,沿途又杀死前来抵抗的骁将吴甫之、皇甫敷。

桓玄已经被刘裕及他的北府军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召来一大批方士作法,试图以巫术对抗刘裕。他还问众臣僚:“朕会失败吗?”从事中郎曹靖之六神无主地问答:“神怒人怨,臣实在害怕!”

桓玄又急又气,命令征讨都督桓谦和侍中、后将军卞范之率兵2万出城御敌。桓谦的军队都害怕北府军,更害怕刘裕,还没开打就胆怯了,很快就被击溃。

桓玄在派桓谦等人抵抗刘裕时,已经打算跑路,并暗中命殷仲文备好了船只。听说桓谦等兵败后,于三月二日匆匆带着儿子桓升、侄子桓浚,在几千亲信的护卫下,从南掖门仓皇出逃。参军胡藩拉住桓玄的马缰绳说:“还有八百羽林神射手,他们都是桓家老部下,又是西楚人氏,就这样抛弃他们了吗?”

桓玄一言不发,只用马鞭指了指天,意思是说“听天由命吧!”一拍马直奔石头城,乘船西去。

三月初三,刘裕进入石头城,建立临时朝廷,安置百官,并派遣刘毅、何无忌与自己的弟弟刘道规追赶桓玄。尚书王嘏带领百官奉迎乘舆,又派人捉拿桓玄在建康的宗族成员。

刘裕本是个粗人,刚经历如此大事,一并交由刘穆之处置,刘穆之也不含糊,决策果断,又无不妥,由此成为刘裕的心腹幕僚。

从此,东晋实权牢牢掌握在二刘手里,他们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随时都可以取消司马氏皇帝的名号,但他们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在那极讲究门第和出身的时代,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必须建立足够的功勋,打趴所有的对手(哪怕没有对手也要找一个出来)才让人们心服口服。而刘裕的拿手好戏就是能打仗,打胜仗。

三月五日,桓玄的代理司徒王谧因与刘裕是老交情,商议着推举刘裕代理扬州刺史,刘裕坚决推辞。刘裕反过来以王谧为侍中、代理司徒、扬州刺史、录尚书事。不久,又奉孝武帝司马曜从兄武陵王司马遵承制总揆百官行事。

五月十七日,桓玄在逃亡途中被何无忌、刘毅及刘道规追赶,双方在峥嵘洲(今武汉新洲区)打了一仗,桓玄焚毁辎重,挟持晋安帝司马德宗乘夜逃回江陵老巢。由于人心离散,桓玄在准备逃往汉中时被益州督护斩杀,时年36岁,首级传回建康示众。司马德宗在江陵复位。

不久,桓楚余党桓振又攻陷江陵,直到16个月后(405年三月)晋军才再次收复江陵,驱逐桓氏势力,迎晋安帝回建康,改元“义熙”。

就在这一年,刘裕派使团出访长安,向后秦皇帝姚兴严正提出归还此前趁东晋国内动荡时侵占的南乡、顺阳、新野、舞阴等淮北诸郡。姚兴很识时务,乖乖答应将淮北12郡全部归还了东晋。仅此一项,刘裕获封豫章郡公,食邑万户,获赏绢3万匹。

义熙四年(407年)正月,由于王谧去世,刘裕入朝商议继任人选,又获授侍中、车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扬州刺史、录尚书事、徐兖二州刺史,入掌朝政大权。

义熙五年(409年),新上任的南燕国主慕容超肆意侵犯淮北地区,俘虏阳平太守刘千载、济南太守赵元,驱掠百姓千余家。刘裕亲自率兵发起自卫反击,直捣南燕首都广固(山东益都县),灭南燕,把慕容超及其亲族数千人押回建康审判、斩首。

趁着桓玄作乱之时,攻占广州,割据岭南地区的卢循(孙恩妹夫,孙恩死后接任五斗米道叛军领袖),见刘裕带兵北伐南燕,国内空虚,遂率兵卒10万,战舰数以千计向建康扑来。刘裕亲率精兵赶回建康,不过,由于日夜兼程南返,士卒多有伤病,而且疲惫不堪。建康兵力也不过区区千人,尽管如此,卢循还是被打得一败再败,最终在逃回广州的途中被交州刺史杜慧度砍杀,随后收复广州。

接下来3年,刘裕先后消灭割据江陵的刘毅、割据成都的谯纵、割据襄阳的司马休之等,统一了整个南方地区。

义熙十二年(416年)刘裕率将军王镇恶、檀道济、沈田子等分五路,水陆并进,进攻后秦,沿途击败北魏10万重兵,收复了滑台(滑县)、许昌、洛阳等重镇。次年八月一举攻陷长安,后秦皇帝姚泓率群臣投降,后秦灭亡。

刘裕完成了一系列军事、政治措施,功高至伟,东晋朝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当时社会上流传着一则小道消息:“昌明之后有二帝。”

“昌明”是孝武帝司马曜的字,也就是说司马曜之后还要经历两代皇帝,东晋才能灭亡。

对于这样的小道消息,信者会被其牵着鼻子走,一步步实现,它就变成谶言,如果不加理睬,它就是一文不值的谣言。但刘裕相信了,为了应验谶语,又想让皇帝换得快一点,刘裕只好让亲信王韶之买通晋安帝身边的工作人员,伺机弑君。

司马德文是傻皇帝的同胞弟弟,他日夜警惕地陪侍在司马德宗身边,就是担心哥哥被坏人所害。可就算是铁人,天天瞪大眼睛,神经高度紧张,也有受不了的时候。

终于有一天,司马德文累倒了。就在他出宫养病的某一天,王韶之等人潜入宫里,把晋安帝司马德宗给勒死了,时间是义熙十四年十二月,司马德宗时年37岁。随后让司马德文接任皇帝一职,是为晋恭帝,改元“元熙”。

元熙二年(420年)六月,刘裕已经迫不及待,命令亲信中书黄门侍郎傅亮草拟好禅位诏书,入宫让司马德文誊抄。

司马德文欣然接受,说:“桓玄篡位时,晋室已经失去天下了,因为有刘公,才延长了将近20年的国祚。今天做这件事,是心甘情愿的。”

两天后,司马德文退居到琅琊王府,百官向晋朝最后一位皇帝告别,东晋至此灭亡。

刘裕称帝建宋后,第二年,派人将司马德文毒杀,不久又下令将东晋宗室司马氏尽数诛杀,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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