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房突围,陈光代师长有没有扔下部队,自己带着骑兵连先行逃走?

历史详说员 2024-09-15 18:01:09

关于陈光和陆房战斗,在历史上一直以来有一些争议。大部分人都认同,陆房战斗是在陈光指挥下进行的一次胜利的战斗。同时,也有人认为,陈光在陆房战斗中的表现并不好,其中两个对他比较严厉的批评是:一,有人说他在陆房战斗中“瞎指挥”,并说他“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二,有人说,陆房战斗并不是陈光指挥的,主要功劳应该归于当时的115师政治部副主任黄励。

不难看出,这两个对陈光的批评是有一些互相矛盾之处的。如果认为陆房战斗是由黄励指挥的,功劳应该归于黄励,就不能说陆房战斗是败仗;如果肯定了陈光在陆房战斗中“瞎指挥”导致部队吃了败仗,那么就不能说陆房战斗不是陈光指挥的。然而,这两个互相矛盾的批评却在网上同时广泛流传——尤其是说陈光“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的谣言。

本着正本清源,还原历史的态度,本文将对这两个谣言做出反驳。

首先说陈光在大战面前“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这本是个不堪一击的谣言。回看历史,古今中外,军事指挥官能在临阵脱逃后不受惩罚的情况发生在什么样的部队里,再想想八路军的纪律严明,大部分人的正常判断也应该是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发生。

如果说39年这次陈光真的“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了,那么他为什么还能继续担任115师代师长,山东军政委员会委员?为什么还能在44年通过组织的严格审查,得到他是“我党有数的军事人才之一”的评价?并在进入东北之后继续在军队内任职,担任东满军区副司令员,辽吉军区副司令员,东北民主联军6纵司令员,松江军区司令员、广东军区副司令员?

相信这种观点的人,未免把当时我们当时的组织纪律、队伍作风想得太松垮了一些,一个正处在上升期的军队,是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且不说上级处理不处理,下级就会率先站出来反对他来继续领导。当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陈光临阵脱逃,偏偏是在60年代,陈光去世之后才大量出现这种谣言,我们很难不怀疑造谣者有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嫌。

陈光将军从来都是以作战英勇,战功累累著称的,在10年土地革命战争中,他10次负伤,几次死里逃生,是红一军团最具有代表性的猛将之一。外界对于他性格的认识,也往往是耿直火爆,狂狷犯上,而从来不是胆小偷生!孔夫子有名言:“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我们很难把陈光的形象和“临阵脱逃,胆小怕死”联系起来。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逻辑上的推测,最有力的证据还是亲历者的回忆。

好在当时在115师司令部侦查科工作的李科长(中将)晚年写回忆录,其中就明确提到了这件事:“我的看法是,应该客观地分析陈光在陆房战役中的指挥。由于缺少反敌人扫荡合围的经验,有些具体环节上确实存在指挥上的错误……批判他‘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则不事实。”

作为那段历史的亲历者和见证者,他的话显然比那些谣言更有分量。

其次,有人说陆房战斗不是陈光指挥的,“主要功劳应该归于当时的115师政治部副主任黄励”。黄励这个名字我们已经很陌生了,据官方出版的《罗荣桓传》记载:“入鲁之初,罗荣桓政委仍兼着师政治部主任,由副主任黄励协助他掌管政治部……1940年1月间,黄励因为个人问题未处理好而突然自杀(注:据说是恋爱受挫后的感情波动),于是,领导政治部的担子又全部落在罗荣桓的肩上。”

据前面提到的那位李姓中将回忆:“有人说,陆房突围是政治部副主任黄励指挥的,这也不是事实。黄副主任确实做了不少战场鼓动的政治工作。真正协助陈光指挥突围的,是参谋处长王秉璋(注:开国中将)。”

115师进入山东后,参谋长这一职务一直处于空缺状态,参谋处处长王秉璋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承担了参谋长的工作。但王秉璋在后来并没有晋升为115师参谋长,后来担任115师参谋长的是陈士榘上将。

为什么?因为王秉璋当时的资历和威望还不够。他31年参加红军,历任红五军团通信队队长,红一军团第一师司令部参谋、军团补充团团长、教导营副营长,红一军团司令部教育科代科长,红一军团第二师司令部参谋,35年入党后,进入红一军团司令部担任作战科长,后来又成为115师司令部作战科科长,参谋处处长。

以王秉璋将军当时的履历,是指挥不了115师的,所以,李科长强调:“协助陈光指挥突围的,是参谋处长王秉璋。”

在战斗全面打响后,陈光亲自到第686团督战,并决定暂由师司令部参谋处长王秉璋留守师部。王秉璋命令师通信科将电话线通到第686团团部,以便陈光师长在686团部督战时能够继续指挥全局。可是电话线接通后,陈光已经不在团部,而是下到营级单位指挥作战去了。这样王秉璋不得不临时负起战役全盘指挥之责,但要注意,这只是临时性的。

最后再说说陈光在陆房战斗中“瞎指挥”的问题。李科长认为:“我的看法是,应该客观地分析陈光在陆房战役中的指挥。由于缺少反敌人扫荡合围的经验,有些具体环节上确实存在指挥上的错误。但在关键时刻的指挥,如抗击敌人围攻和最后突围,是正确的。”

陈光在陆房战斗中最惹人争议的决策是,他在率领部队向南转移的途中,因为发现了汶河南岸被敌人封锁,于是临时决定北返,导致部队重新进了敌人的包围圈内。

陈光之所以做出这个决策,是基于两个考虑:一,汶河南岸已经被敌人封锁(实际只有少量敌人);二,汶河南岸是大平原,没有可以利用的地形。

汶河南岸敌人有敌人是确定的,但有多少未能查明,只知道:“汶河南岸每隔一两百米就有一堆火光,隔河望去三堆火光连成一线。侦查人员报告敌人已到汶河南岸。”

在不明白南岸有多少敌人,并且南岸地形不利于我军作战的情况下,恐怕没有一个指挥官敢于做出继续渡河的决定。而战情紧急,陈光的判断是,让部队掉头向北,进入大峰山区,凭险据守,抗击敌人。

这个决策虽然危险,但从后来的战斗结果看,“日军十分顽强,多次向我阵地疯狂攻击,打垮一次,接着二次、三次再来。这个阵地攻不动,很快改向另一阵地猛攻。第一冲击波被我打得死伤差不多了,第二、第三冲击波接踵而上,但我军始终没有丢失任何一个重要阵地。”日军进攻受挫,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陆房周围的山地地形更适合我军防御。

此战中,陈光做出的最正确的决策就是,“陈光(代)师长抓住机会,当机立断,决定利用敌人收拢部队出现的空隙,连续作战,实施夜间突围……战士轻装,掩埋不便携带的物品,对行动中易发出声响的盆、锅,马的蹄子都用草绳,布条捆绑好,马带笼头。陈光亲自指挥先头部队,隐蔽地走山沟小路,利用敌人空隙向西南方向悄悄行进。初夏的夜晚,夜色蒙蒙,除了马蹄声碎,晚风微啸之外,简直平静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次夜间突围转移进行得非常成功,敌人完全没有察觉,我师指挥机关和686团不费一枪一弹突围成功。“第二天黎明,养精蓄锐的敌人从四方八面向陆房附近各阵地发起攻击,结果完全扑空,连八路军的影子也没有见到。敌人是既垂头丧气又莫名其妙,以彻底失败宣告结束。他们除了死伤千余人,消耗大批子弹、炮弹之外,毫无所获地撤退了。”

当时大部队的突围方向是西南,而“陈光亲自指挥先头部队,隐蔽地走山沟小路,利用敌人空隙向西南方向悄悄行进”,陈光是作为先头部队行动的,而且他们和大部队的行动方向是一致的,这很像他在长征期间率领红2师承担部队的前卫战斗,而也不能说成是“置部队不顾,自己带上骑兵连先行突围逃走”。

陈光这个长征先锋不会不知道,先头部队突围后并不是一走了之,而是不仅要打开口子,还要保持通道畅通,以确保后续部队安全通过。当年红一军团就是这样,在脚山用阵地硬顶住了湘军的进攻,付出了6000多人牺牲的惨烈代价,确保了后续部队和机关的安全通过。如果他想安全,最安全的就是随中间部队,而不是先头部队行动。这也是对陈光“临阵逃跑说”的一个反驳。

正如李科长所说,由于“由于缺少反敌人扫荡合围的经验”,陈光在“有些具体环节上确实存在指挥上的错误”。正如战后朱德、彭德怀在电报中指出的:“115师应该“加强侦察队的活动。遇到敌人企图围攻合击,待敌进至利害变换线时,应坚决转入敌之侧后活动,力争主动”,“军队应灵活地集中与分散”,“战争是长期的,你们在鲁西应灵活运用游击战,力求自主地袭扰敌人,避免被动地应付敌人。”这些,都是陈光在陆房战斗前后存在的不足之处。

但我们也应该看到,陈光“在关键时刻的指挥,如抗击敌人围攻和最后突围,是正确的”。陈光在陆房战斗中的表现,总的来说当然还是功远大于过,而绝非所谓的“瞎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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