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没有雪花飘飘，只有雪山寒林。这幅画名为《江山密雪》，是近代名家黄秋园的作品。没有雪花，何谈密雪？答案就在画中，看懂了就能理解国画山水不仅要满足视觉享受，还要满足精神享受。雪景山水的历史相当久远，传说唐代王维就是画雪景的高手，遗憾的是王维真迹未能传世。

到了五代、两宋时期，雪景山水越来越多，形成了一套成熟的绘画技法。用重墨勾画山川轮廓，用留白或者敷粉表现大雪覆盖山川，用淡墨烘染背景表现天色阴沉。这些方法，成为画雪景山水的经典手法流传至今。《江山密雪》中也能看到这些创作手法，与古人相比运用得更加纯熟。从笔墨构图看，黄秋园在创作中借鉴了两宋画家的创作理念强调山川静美，气势雄奇。

黄秋园 江山密雪

画雪景山水，常用留白法和敷粉法。这两种方法黄秋园都用到了，为了增加对比，还通过朱红阁楼、山中红叶在色彩上有了一丝暖意。黄秋园画的雪山挺拔壮美，山势像一道屏障遮天蔽日。前景用斧劈皴强调山石立体感，随着视线渐远，画中山石越发陡峭嶙峋。这样处理便于表现大雪覆盖的样子，赋予画面苍劲韵味。

画中古树有枯有荣，这样处理很明显不符合自然规律。不过倘若他没有这样画，画中空间似乎缺少了层次感。整体写实风貌，细节还是可以彰显情怀，让作品有了诗意美。如此细密饱满的构图，只觉气势磅礴，不会让人感到刻意堆叠。清初四王画过很多雪景山水，笔墨细密的作品也有，不过他们都忘记了可以用暖色强调空间，用暖色表达情怀。

黄秋园 江山密雪 局部

黄秋园用毛笔刮擦山石表面，避免让画面显得呆板。他还用淡墨烘染溪流，让画面显得生动活泼。古人画雪景山水，喜欢表现文人雅士的精神世界。黄秋园画雪景山水，就是要把静美清雅的韵味具象化呈现。

有了创作思想上的不同，就有了境界上的不同。看《江山密雪》最大的感受是寒意透骨，山中游玩会有怀古忧思。从山石质感山川样貌看，黄秋园画的是北方雪山。从朱阁红叶来看，又像是南方的雪山。他尽量忽略地域特征，就是想融合雪景山水天然美好的特征画入一幅作品。

黄秋园 江山密雪 局部

讲究法度，不失意趣。黄秋园画的雪景山水没有刻意夸大荒寒萧瑟的感觉，让人在大雪中等待春天的到来。所谓密雪，未必要画出片片雪花，看着画中景色感到有雪飘落才算高妙。这就是意趣，这就是格调高古。

倘若强行画上雪花，整幅画的韵味会被破坏。强调描绘真山真水，也要考虑表现形式是否和作品内容契合。有的时候，多一笔就是画蛇添足，少一笔才是恰到好处。

黄秋园 江山密雪 局部

看着烘染形成的阴云，暴雪即将来临。随着时间的推移，迟早会有漫天飞雪的那一刻。这样理解也未尝不可。你喜欢这幅《江山密雪》吗，下雪的时候可以一边赏雪，一边赏画，体会黄秋园的巧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