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爱梁肆的第七年,他误以为我雇人侵犯了他的未婚妻,活生生弄断了我握枪的手。
利刃穿透掌心,鲜血汩汩流出,我蜷缩在地上,疼得浑身发颤。
而梁肆一脸阴翳地掐住我的脖颈,语气冷冽道:
“你以为你毁了子凝的清白,我就不娶她了?
“时南,我总要结婚的。
“你是个男人,我玩玩你可以,你总不会想嫁给我吧?”
1
后背冷汗涔涔,我痛得死去活来,颤抖着嗓音为自己辩解:
“我没有叫人欺负陆子凝,是她自导自演、嫁祸给我。”
此刻,哪怕右手被废,我仍旧对梁肆抱有一丝期待。
毕竟,我们相识已有七载。
他是东南亚黑道太子爷。
而我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心腹,无数次随他出生入死。
甚至,在陆子凝出现前,我与他谈过两年的地下恋。
这样的情分,他怎么能听信陆子凝的片面之言,就判我死刑?
我趴在地面,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用没受伤的左手攥住梁肆的裤脚,卑微地祈求他:
“肆哥,你信我,我真的没叫人伤害她。”
他满身戾气,骤然拔高音调:
“我赶到时,子凝的衣服都被那群混混扒光了!
“一群人把未着寸缕的她按在地上,动手动脚!
“我再晚到一会儿,她怕是就被人给轮了!
“你说她自导自演?她是疯了吗?牺牲自己的清白污蔑你?”
他越说越愤怒,抬脚狠狠踩在我右手伤口处,用力碾压。
鲜血流了一地,剧烈的疼痛袭来,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却还是固执地抓住他的裤脚,苦苦哀求:
“肆哥,我真的没做过,真的没有……
“我求你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信我一次,行吗?”
他却是冷笑一声:
“情分?
“你不过是我们梁家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情分?”
我心中残存的希冀,彻底被打碎。
原来我于他而言,只是一条狗啊。
身体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而我却笑出了声。
那笑声里满是悲怆与凄凉。
陆子凝像是被我吓到了,慌张地往梁肆怀里躲,啜泣道:
“肆哥,他是在笑话我脏了吗?
“我洗了好多遍澡了,还是洗不掉那些人的味道。
“他们不顾我的反抗,扒我的衣服,不停地摸我……
“我好脏啊,肆哥,你会不会嫌弃我?”
她越哭越凶。
梁肆拥住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说:
“别怕,你不脏,一点都不脏。
“你忘记我及时赶到了,那些人没有得逞。”
他对她有多温柔。
对我就有多狠厉。
冷眼扫向我,薄唇轻启,声音毫无温度:
“时南,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梁家不需要一条会咬主人的狗!”
继而,冷漠地命令手下:“左手也不用给他留了。”
锋利的刀刃,再次穿透我的掌心。
锥心刺骨的疼痛,又一次从手掌蔓延到四肢百骸。
疼。
好疼。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痛得就快死了。
而我爱的男人,就搂着他的未婚妻,冷眼旁观着我的痛楚。
忽然想起两年前,我在一场帮派争斗中替梁肆挡了子弹,差点丧命。
当时他手足无措地抱着我,红着眼说:
“时南,你不可以死。你要活着,活着陪我一辈子。”
他的眼泪落在我的脸颊,滚烫、灼热。
那时我想,哪怕是为他而死,也值了。
而此刻,他看向我的眼神,是那样寒彻入骨。
心脏仿佛被斧子劈裂一道口子,又酸又痛。
我绝望地合上双目,眼泪却悄然从眼角渗出。
原来,他口中所说的一辈子,竟然这样短暂。
原来,我和他的七年,还比不上他和陆子凝的六个月。
如今,在他眼里,陆子凝温柔可爱、清清白白。
而我只是心怀不轨、企图破坏他们感情的恶人。
睁开眼,望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我的内心只余下悲戚和苍凉。
我忍不住想——
如果从未爱过梁肆,就好了。
没有爱,就不会对他有期待。
更不会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2
曾被称作神枪手的我,从此,再也握不了枪。
而梁肆对我的惩罚,依然没有结束。
伤好后,他将我丢进名下一家会所做服务生。
从前人人尊称我一声“南哥”,如今我却只能低声下气地给人端茶倒酒。
还有什么能比这种侮辱,更能摧残我的自尊呢?
不是没想过反抗。
但双手被废的我,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只要梁肆想,他随时可以弄死我。
我还不能死。
我答应过我妈,要好好活着,等她接我回家。
我爸是个赌狗,我六岁那年,他输光了家产,把我和我妈给卖了。
我妈带着我逃跑时,被债主追杀。
她把我藏在一个地窖里,自己跑出去引开那些坏人。
当时我哭着抱住她的腿,求她别走。
我说就算死,我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我妈含泪抱住我,温柔地说:
“小南,你得活着,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你乖乖藏好,妈妈一定会回来,接你回家。”
然而,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过去几年,我也曾借助梁家的力量寻找她,却还是一无所获。
但我始终坚信,我妈还活着。
所以不管多苦多难,我都要撑下去。
这晚,陆子凝和梁肆来会所消遣。
会所顶层有一个超大的露天泳池。
陆子凝在游泳时,不小心弄断了腕上戴的佛珠手串。
一共42颗,她要我一颗颗捡回。
见我一动不动,她颇委屈地说:
“那佛珠是肆哥送我的定情信物,专门给我保平安的。
“时南,你不帮我捡回来,是不希望我能平平安安吗?”
梁肆多宝贝她啊,一听这话,如刀的眼神瞬时向我剜来。
“还不快滚下去捡佛珠?”
我站在原地,心头一阵绞痛。
那串佛珠,是两年前我一步一叩首、跪行一天一夜,求来送与梁肆的。
如今,竟成了他们二人的定情信物。
何其可笑。
我怔忪的瞬间,梁肆已经命保镖踹我下水。
他就站在岸边,凛声发号施令:
“时南,42颗珠子,一颗都不能少,否则你今天别想上岸!”
密密麻麻的疼痛缠上心头,箍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潜入水底时,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找到第七颗珠子时,右腿忽然抽了筋。
我惊慌地在水里扑腾,焦灼地向岸边呼救:“救……我……”
身体刚浮出水面,下一秒又落了下去。
有保镖发现我的不对劲儿,询问梁肆要不要救我。
陆子凝狐疑地说:
“我记得时南游泳技术很好,会不会是想让肆哥心疼他,才故意……”
梁肆又一次选择相信她,厉声朝快要溺死的我喊道:
“时南,别演了!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忽然记起,我陪着梁肆出生入死的第四年,他曾说:
“时南,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尔虞我诈。
“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值得我信任,那个人,一定是你。”
他一时兴起的谎言,我竟天真地信了。
我以为自己对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可事实上呢,我在他眼中,不过是——
一把好用的枪。
一条懂事的狗。
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呼吸道疼得厉害,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
我想,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妈妈,对不起,小南没办法再等您回家了。
求您,千万不要怪我。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3
意识快要模糊时,终于有人跳下水,向我游来。
但那人并非梁肆。
而是温栩,城东温家的小少爷,刚从英国留学回来。
温栩把我抱上岸,见我已然昏迷,立刻给我做人工呼吸。
朦胧中,我听到梁肆用暴怒的声音说:
“你给老子放开时南!谁准你亲他的?”
温栩一边给我做心肺复苏,一边冷言冷语讽刺道:
“梁少爷,如果你连人工呼吸和接吻都分不清,我建议你重新去读小学。”
梁肆终于消停下来,目光却是死死盯着躺在地面的我。
他一双黑眸晦涩不明,叫人分辨不出情绪。
只有紧绷着的身体,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因为太过专注于我的状况,就连陆子凝喊他名字,他都没听到。
我终于醒过来时,肺都要从喉咙里咳出来。
温栩长舒一口气,“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我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等缓过劲儿,才向他道谢,“几次三番麻烦你救我,真是抱歉。”
就在前天,有客人强行灌我酒,也是他救了我。
还有上周二,我被从前的死对头找麻烦。
若不是温栩出手相助,我怕是早就被五花大绑扔进大海了。
温栩浅勾唇角,“真要谢我,那不如请我吃顿晚餐?”
我回以微笑,“当然可以。”
一旁的梁肆见我与温栩如此熟络,脸色愈发阴沉。
他眉眼里带着压不住的戾气,“梁时南,你什么时候跟他这么熟了?”
梁时南。
我已经许久没听到这个称呼。
感情最甜蜜时,梁肆也只在私下这样唤过我。
那时他说,我是他老婆,当然要随他姓。
如今想来,只觉得极其讽刺。
大概他真的从未爱过我。
否则决不会在我快溺死时,还无动于衷。
我抬眸,第一次用冷漠至极的眼神看向梁肆。
他仿佛被我漠然的目光刺痛,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说:
“梁少,我叫时南,随我妈姓,还请您别叫错我的名字。
“另外,虽然我是您的员工,但我私下和谁交朋友,与您无关。”
闻言,梁肆眸色一凛,周遭的温度,瞬时降至零下。
4
我和温栩离开时,身后传来“砰”得一声巨响。
是梁肆愤怒之下,踹倒椅子的声音。
我权当没听到,任由温栩扶着我走出去。
温栩开车送我回了家,在楼下,他没忘记提醒我:
“回去记得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我点了点头,“好。”
他默了一瞬,才迟疑地说:
“虽然我刚回国,不太清楚你和梁肆之间的恩怨。
“但我看得出他情绪不太稳定,似乎有暴力倾向。
“离他远点,你的安全才会更有保障一些。
“如果你想离开梁家,我可以帮你。”
坦白讲,我的确很想脱离梁肆的掌控。
但算起来,我与温栩认识也不过二十来天。
虽然他救过我几次,但我不觉得他会为了我这个小喽喽,去跟梁肆撕破脸。
于是,我也只是笑了笑,随口道:“以后再说吧。”
见我如此,温栩便没再说什么。
等回家后,刚泡完澡,公寓房门忽然被重力踹响。
紧接着,又响起梁肆饱含醉意的怒吼声。
“梁时南,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我太了解他的性格。
若我不开门,他必定会踹到房门倒塌为止。
我不情不愿地开了门,没好气地说:“梁少爷,您找我又有什么事?”
话音未落,我就被他掐住脖子,猛地掼到墙面。
后背撞得生疼,我吃痛出声。
他眸中充斥着愤怒,恶意揣测我:
“温栩才回国几天,你就跟他搞到了一起!
“时南,你怎么就那么贱?
“一天不被男人操,你是不是浑身发痒?”
他磨牙凿齿地质问我:
“你和谁交朋友,与我无关?
“你他妈的都快被我睡烂了!你敢说与我无关?”
恶毒的语言刺得我心脏发痛。
我强忍着胸腔里的酸涩,一字一句地重申:
“梁肆,你已经甩了我。
“就算我真的交新男友,也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愤怒,他瞳仁急剧收缩,嗓音冷冽:
“时南,你给我听好了——
“我玩过的东西,就算是扔了,也决不许他人染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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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开]
[得瑟]是么?好家伙lgbt也有?
😓
东南亚黑道太子爷最得力的心腹怎么跟个没头脑没心机的苦菜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