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柳八原

本文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观看

二十多年前，大哥是村子里唯一考上大学的人。

为了让大哥这个成就人人称赞，母亲厚着脸皮回娘家借了2万。

为的就是能够让大哥在大学里不那么捉襟见肘。

可是我们一家人万万没想到，仅仅就在一年后。

大哥就因为嫌弃我们是农村人，对我们避之不见！

甚至还公然对同学说，我们只是问路的路人！

我一直知道，在家里我是个不太显眼的人。

大哥永远是那个家里的“希望”，是父母眼中的“明星”。

我虽然在家里也努力过，但无论做什么，父母总是更在意大哥的表现。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富，父母是农民，田里的活忙不过来，工厂的兼职也没什么太多收入。

即便如此，母亲总是把家里最好的东西留给大哥。

就算桌上有一只鸡，他也会先挑好鸡腿放在大哥的碗里，等大哥吃完了，才轮到我。

而我每次看着大哥在桌子上拿着鸡腿和鱼，我的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默默地接受了这一切，毕竟大哥是家里的希望。

“你大哥聪明，他将来一定能考上好大学，走出村子，带我们过好日子。”

每次母亲说这句话时，眼里满是期许，似乎她从不怀疑大哥的未来。

那时候父母从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也许他们觉得我还小，没什么可以依赖的价值。

于是大哥的未来成了他们唯一关心的事。

村里的亲戚们经常夸大哥：“你家大哥真是个好孩子，聪明又懂事，肯定能成大事。”

每次听到这些话，母亲总会笑得很灿烂，而我只是默默地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其实我知道，不管做得再好，父母的心里始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大哥。

有一次，邻居王婶家的女儿还对我说：“你大哥真是了不起，听说他快考上大学了。”

那时我刚满十五岁，可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样的称赞，大家总说大哥优秀，而我，就像一个不显眼的影子。

大哥的成绩一直很好，从小到大总是班里的第一名。

有时候，母亲会说：“你大哥这么努力，将来一定能有大作为，你要好好学，争取考个好学校。”

虽然她没有明确说出她的期望，但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要像大哥一样优秀，才配得到关注。

终于在父母的期待中，大哥考上了大学，还是一个省会城市的重点大学。

那一天，家里热闹非凡，母亲早早地从村里借来了新的衣服，要为大哥做一顿好饭庆祝。父亲也满面笑容，甚至开始打扫屋子，准备接待亲戚们来祝贺。

“你大哥真了不起，能考上大学，以后我们家可就有盼头了！”

父亲一边忙着擦桌子，一边自豪地说着，语气中透着满满的骄傲。

虽然大哥考上了大学，但家里并没有足够的资金来支付学费。

父母辛辛苦苦地攒了些积蓄，但这点钱远远不够支付大哥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那天，父亲坐在炕上沉默了许久，然后叹了口气：“我们家这么穷，哪能拿得出那么多钱？”

母亲听了父亲的话后，站了起来：“没关系，咱们家穷，就去借点钱，不能让他因为钱耽误了前途。”

我当时在旁边默默听着，虽然不敢说话，但心里已经明白，母亲一定会去借钱。

她一定会去找亲戚们借，去借任何能借到的，只要能供大哥上大学。

母亲最后去找了自己的父亲——我的外公。

外公做了一些小生意，虽然不富裕，但家里有点积蓄。

母亲带着恳求的语气，向外公借了2万元，外公虽然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这笔钱能让大哥顺利上学，你放心，等大哥有了成绩，他一定会报答我们。”母亲对我说，眼神中充满了信心。

2万元就这样成为了大哥大学生活的起点，而父母对大哥的期望，也因此达到了顶点。

大哥离开家后，母亲一直期待着能有一天去看他，看看他在大城市里过得怎么样。

她说：“等到学期结束，我们全家去看他，看看他住得怎么样，生活怎么样。”

虽然这句话里充满了期盼，但我知道，母亲心里也有些不安。

她希望大哥能像家里所想的那样，过得好，且不忘家里的付出。

终于，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年过去了。

母亲早早就开始筹备行程，连车票都提前买好了。她告诉我：“咱们去看看大哥，这次去，咱们给他带点吃的，也带点钱，让他生活得好一点。”

父亲在旁边并没有说什么，默默准备着行李。

我们三人踏上了开往大城市的列车。

一路上，母亲不停地给我们讲大哥在学校的事情，似乎在心里期待着与大哥团聚的一刻。她告诉我：“你大哥一定会很高兴看到咱们，他过得肯定很好。”

我们到达大城市的那天，母亲看着大城市的高楼大厦，眼里有些惊讶，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容：“看，这里就是大哥上学的地方，真是太好看了！”

大哥的学校坐落在市中心，校园里绿树成荫，环境优美。

母亲一边走一边看，完全像个第一次到大城市的乡村人。

她兴奋得像个孩子，几乎忘记了目的地——我们要去见大哥。

终于，我们来到了大哥所在的宿舍楼，母亲急忙跑向楼道，想要赶紧见到大哥。我们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见了他——穿着一件干净的外套，站在楼下，正在和几个同学说笑。

然而，大哥看见我们时，竟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或者兴奋。

相反他低着头，转身走向了校园的另一边，仿佛想避开我们。

母亲急忙追过去，喊道，“妈来看你了！”

大哥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接着，他淡淡地说：“你们好，先等一下，我有事。”

说完，他转身对着一群同学说：“这些人是路上的路人，我不认识。”

母亲愣住了，站在那里没有反应，她盯着大哥的背影，眼里渐渐湿润。

我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尽量不让她看到我眼中的困惑。

父亲站在一旁，沉默了片刻，拉了拉母亲的袖子：“走吧，别再等了。”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仿佛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大哥的冷漠。

母亲没有反应，只是机械地低下了头。

我们没有再去找大哥，也没有再说什么，仿佛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

我们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这个大城市，去回到那个熟悉的乡村。

回到车上，母亲一直沉默不语，脸色苍白。

我从窗外看着飞速后退的街景，心里却空荡荡的，仿佛一切都变得虚无。

车厢里，父母也没有说话，只有列车的轰鸣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景色。

回到老家的那一天，母亲的情绪一直没有恢复过来。

她没有去做平常的农活，也没有和邻里们打招呼。

父亲倒是恢复得快，他开始忙着修理院子里的东西，偶尔叹几口气。

“咱们家大哥，真是……怎么能变成这样？”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颤抖。

父亲停下手中的活，看看她：“他也是有自己的路要走，咱们也不能强求。”

母亲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我从旁边看着，也不敢打扰她。

从那以后，父母对大哥的关注明显少了。

母亲偶尔会提到他，但更多的是在说一些过往的事情，“大哥小时候最乖了，成绩总是最好，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但每次说到大哥，父亲总会打断她：“他已经长大了，咱们不能再纠结这些。”

家里的气氛变得更为安静，父母似乎对大哥不再抱有太大的期望，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我知道，自己成了家里的“新希望”。

母亲开始多了几分关心我的学习，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父亲也时不时地问我：“这学期成绩怎么样？”

父母开始鼓励我：“你要好好读书，争取考个好大学，别像你大哥那样，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学习，努力让父母不再失望。

高中的时候，我的成绩渐渐超过了班里的其他同学，老师也开始频繁表扬我。每当家里来人，母亲总是会不自觉地提起我：“你们看看我儿子，成绩可好了，已经是全班第一了。”

高考结束后，我顺利考入了一所不错的大学，虽然距离家里很远，但父母还是非常高兴。

“好好上学，别给咱们丢脸。”父亲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母亲则像是终于找到了些许安慰：“你一定会成才的。”

大学生活虽然不如家乡那般宁静，但我适应得很好。

我把学到的东西告诉父母，偶尔打电话时，母亲会问：“学校里怎么样，有没有吃得好？跟同学们相处得还行吧？”

每次听到她关心的话语，我的心里都会有一种温暖感。

大学的生活虽然很忙碌，但我总是抽出时间和他们保持联系，告诉他们我的情况。

母亲总是会一边听，一边点头，仿佛能从我说的每个字里看到她期待的未来。

终于，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收入也相当稳定。

看到我走上社会，父母放心了不少。

直到最近我决定将他们接到城市里来，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爸，妈，我买了房子，准备接你们来城里住。”我告诉他们时，母亲显得有些激动：“真的？那你们住得好吗？”

“放心，我这边条件很好，你们一定会喜欢。”我安慰她，心里也有一丝自豪。

我接父母到城市后，他们终于过上了比以前更舒适的生活。

母亲再也不用为田里的农活操心，父亲也不用再起早贪黑地去工地干活了。虽然城市的节奏有些快，但他们似乎渐渐适应了。

大哥则是在外地打拼，也没有与家里有过多的联系。偶尔听说他在另一座城市做生意，过得还算不错，但和家里的关系似乎已经变得越来越远。

家里再也没有人提起大哥的事情，母亲也不再常常惦记着他。

她的关注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我身上，而我，也没有再去过多提起大哥的名字。

生活继续，父母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对大哥的那份期待，而我也在自己的道路上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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