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说说薛宝钗的丫鬟黄金莺。又很多读者朋友来讨论,说这个莺儿特别坏,简直是又懒又馋又奸又滑,刁钻无耻、满口谎言,贪婪无礼,骄纵跋扈,还喜欢霸凌别人。
没错,莺儿的确不是善良的好人,但是我今天不想说莺儿到底有多坏。是因为我觉得莺儿并没有那么坏的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程度,至少相对薛姨妈、薛蟠和薛宝钗来说,莺儿并不是坏透了,而是被利用的太狠,压榨的太惨。
今天咱们就说一说黄莺儿被薛宝钗狠狠榨干的前半生。
一、有名有姓的丫鬟黄莺儿,在薛家过得啥样日子?首先我们要先看莺儿的出身,莺儿是薛宝钗家的家生丫鬟,她家也是薛姨妈带来京城的五房家人之一。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薛宝钗的丫鬟莺儿,她是《红楼梦》里为数不多有本家学名的丫鬟,她叫黄金莺,有名有姓。这是她父母给她取的名字,不叫大妞,不叫二丫,也不叫招娣,她叫金莺,金玉满堂的金,莺歌燕舞的莺。
虽然古代说起“莺莺燕燕”容易让人联想到风尘烟花、后宅姬妾,但莺莺燕燕也有比喻春光美好的意思。黄金莺的父母给她取这样一个名字,必然是希望女人人生富贵美好,他们是疼爱这个女儿的。
《西厢记》的女主叫崔莺莺,《宿香亭》的女主叫李莺莺,若是有一个传奇话本的女主叫黄金莺,其实一点儿也不违和。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有点大气,薛宝钗才给她改名叫“莺儿”,这下可不用怕“金莺”把“宝钗”压住比下去了。
宝玉道:“你本姓什么?”莺儿道:“姓黄。”宝玉笑道:“这个名姓倒对了,果然是个黄莺儿。”莺儿笑道:“我的名字本来是两个字,叫作金莺。姑娘嫌拗口,就单叫莺儿,如今就叫开了。”
这薛宝钗PUA莺儿的第一步,管她什么父母疼爱,叫什么金莺、银莺,既然都当了奴婢了,也配叫“金”这么贵重的字?她薛宝钗也不过才戴了个金锁而已!还是需要炸一炸的那种。
书中另一个比较出名的有全名的丫鬟是荣国府的林红玉,偏偏她也被改名叫“小红”,为啥不叫“小玉”呢?自然是因为她爹妈怕惹主子生气,因为宝玉、黛玉才叫个“玉”,一个丫鬟也叫“玉”, 那岂不是分不清尊卑上下了?
莺儿应该不是从小服侍薛宝钗的,因为她的年龄应该比宝钗要小。贾宝玉挨揍那一年,莺儿去给他打络子,宝玉问她几岁了,她说自己十六岁。古代大户人家伺候小主人的丫鬟,一般都要大几岁,比如袭人伺候宝玉,紫鹃伺候黛玉,雪雁比黛玉大三岁,都被贾母嫌弃太小了。
所以,莺儿在薛宝钗面前,无论从身份地位、年龄阅历、头脑学识都是被全面碾压拿捏的,薛宝钗调理莺儿,就和贾母调理鸳鸯袭人一样,都是手拿把掐的。
但不一样的是贾母调理丫鬟是大家风范,看看鸳鸯、晴雯、紫鹃,这些让这些贾母调理出来的丫鬟,一瞧就知道,她们跟着贾府的老嬷嬷们学会了很多东西,针线缝纫,礼数规矩,甚至读书识字和管事算账等等,有一个算一个,个人能力都不错,接人待物,言谈举止也都能拿得出手。
怪不得王熙凤说:“谁教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殊不知别说庶出,便是我们的丫头,比人家的小姐还强呢。”。也怪不得古代有句俗话叫做:“宁娶大家婢,不娶小户女”,其中的“大家婢”说的正是贾母调理出来的这些丫鬟们,随便挑一个放到西门庆家这种中等官宦富户,都是能做当家主母的。
对比之下莺儿就太惨了!薛宝钗是怎么教导调理她的呢?来贾府之前主要干三件事:倒茶、做针线、伺候宝钗饮食起居。
先说倒茶这件事,薛宝钗真的太喜欢让莺儿去倒茶了!第八回,薛宝钗和贾宝玉互相看金锁和通灵玉,几次催促莺儿去倒茶,本来丫鬟倒茶给客人喝也算正常,但第六十七回,屋里就她们俩,莺儿刚从外面跑腿送礼打探消息回来,薛宝钗又说便道:“你去倒茶去罢。”莺儿于是出来,自去倒茶不提。莺儿倒茶给谁喝不重要,茶有没有人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薛宝钗要给她养成一个习惯性动作,就是丫鬟不能闲着,有空去练练倒茶吧。
除了倒茶,就是让莺儿做大量的针线活。不可能像薛姨妈和宝钗说的那样“天天也是闲着淘气”,她是真的挺忙的,尤其是针线活儿肯定做的很多,至少会比史湘云多很多。
因为薛宝钗家才是真正的抠搜省俭,连薛姨妈这个主母都要亲自带着丫鬟做针线,薛宝钗这个大小姐也是一看秋天来了,就“至母亲房中商议打点些针线来”,说白了,就是要自己做过冬的衣裳,夹袄、小袄、大棉袄、二棉裤,薛家可正儿八经没养一个针线上的人,裁缝上的人,这些活儿都得她们娘儿们自己干。
本来薛姨妈一家三口的衣裳鞋袜,加上香菱和四五个丫鬟的衣裳鞋袜已经够多了,偏偏薛宝钗还从花袭人哪里包揽了贾宝玉的衣裳鞋袜,可真是忙里添乱了。
又因为薛宝钗是个社交大忙人:“日间至贾母处王夫人处省候两次,不免又承色陪坐半时,园中姊妹处也要度时闲话一回,故日间不大得闲,每夜灯下女工必至三更方寝。”那也就意味着,莺儿也要每天晚上陪着薛宝钗一起裁缝绣花一直到半夜十二点,伺候薛宝钗刷牙洗脸洗脚什么的睡下。
然后莺儿才能自己去收拾睡觉,第二天四五点钟,薛宝钗又要爬起来步行好几里路到贾府请安打卡。所以可怜的莺儿,大概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也就不错了。
那么莺儿的生活在薛宝钗来贾府之前,也并没有轻松多少,因为薛宝钗从小就是家里懂事的好闺女:“自父亲死后,见哥哥不能依贴母怀,她便不以书字为事,只留心针黹家计等事,好为母亲分忧解劳。”
这么能干的小姐手下还能有天天闲着玩淘气的丫鬟吗?那是不可能的!我早就分析过薛宝钗很早就是薛家真正管家掌权的主事人了,她在家忙着那些生意家务,在贾府忙着搞社交人情,还要抽出时间来读各种正经书和杂书,她能有多少时间做针线?还不都是让莺儿超负荷承担?
这一点薛宝钗和花袭人很像,都没空做针线,每天忙的要死,处处操心的样子,但实际上她们什么都干好,却还要抱怨自己辛苦以及手下人都不行,就知道玩。
不过一个有意思的事情就是莺儿做了这么多针线活,她最擅长的居然也只是打络子,而没有学到像晴雯那么精湛的刺绣手艺。
打络子就是打结编织,什么一炷香、朝天凳、象眼块、方胜、连环、梅花、柳叶看着很复杂,其实真的没有那么难,比起一根丝线劈成几十上百份的刺绣手艺,打络子可以说是针线活里的基本功,书里明写过至少花袭人、史湘云、林黛玉都会,没什么稀奇的。
我小时候有一段时间也学过编织,什么穿转运珠、做玉佩挂绳、做杯子套、西瓜网兜什么的,方胜、连环、柳叶形状都是最简单的款式,一学就会,比织毛衣简单多了。就是那种挂在墙上的和做手机和钥匙扣挂件的大小中国结,我也会打好几种,真的不算难,和折纸差不多。
除了倒茶和打络子之外,莺儿再也没什么其他的技艺了。当然这也难怪,薛宝钗自己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又样样稀松,格局眼界见识都一般,根本也教不好黄莺儿,莺儿只能是每天跟着薛宝钗和薛姨妈的受潜移默化影响。
所以,我们看到莺儿很多时候表现的张狂、贪婪、无知、愚蠢、刁钻、媚上欺下、占便宜没够的样子,都是薛姨妈和薛宝钗私下里的本来面目的折射。
薛姨妈只奉承王夫人,瞧不起赵姨娘母子,私下里肯定没少和薛宝钗拿着贾环和宝玉比较。所以莺儿敢和贾环吵架,甚至上手抢钱,并且搬出宝玉来讥讽贾环小气。气得贾环嗷嗷直哭!贾府的丫鬟,就是鸳鸯姐姐也不敢这么对待贾环,王熙凤还拿自己的钱哄着贾环开心呢。
有的钗迷还在那洗,贾环赖皮活该挨骂。真是没点数了,这是人家贾环的家,他是贾府的主子少爷,王熙凤说了他不好,改由老爷爷太太和先生管教才是正理,生他的赵姨娘都没资格教训,没生他的外四路亲戚家丫鬟就有资格了?
还说说莺儿勇敢叛逆,有薛宝钗叛逆者之风,这是没看过莺儿到贾宝玉屋里的那个卑微的样子吗?让她坐都不敢坐呀,如果说“选择性叛逆”的话的确有宝钗之风,就是可惜宝钗和莺儿都是那种一见到上位者就奴颜卑骨的人,吃相难看了点。
薛宝钗在大观园里又吃又住,理所当然享受贾府对他们全家的收留和照顾,毫无感恩之心。所以莺儿才会拿了人家小红的画笔只借不还,我才不信薛家穷的没有画笔用了,她就是觉得贾府的东西她们可以随便拿,随便用。这里说的画笔,是古代铅笔,是绘图的硬笔,姑娘们拿来描画花样子用的。
更别提采花折柳的时候大言不惭:“别人乱折乱掐使不得,独我使得”,这个大观园里其他的主子不是贾府本家儿女,就是养女林黛玉,人家怎么使不得?她们金陵一霸家寄人篱下的,脸比主人家都大吗?还好意思说:“每日里各房皆有分例,吃的不用算”,凭什么吃的不用算?薛宝钗主仆们好几个在大观园小厨房一天三顿一口不少吃,怎么能不算?只有把这当成自家,才觉得吃饭不算账理所当然。
莺儿还学会了薛宝钗甩锅嫁祸陷害人的本事,采折花木编花篮的时候,面对婆子的质问,只说:“姑妈,你别信小燕的话。这都是她摘下来的,烦我给她编,我撵她,她不去。”这可以说是学到了薛宝钗在滴翠亭上表演的精髓了,害的春燕被噼里啪啦打了一顿,要是没有贾宝玉护着,还不知怎样呢。
二、薛宝钗狠狠压榨黄莺儿,让她当红娘不成,就利用她勾引茗烟薛宝钗看着莺儿一天天大了,既不机灵,也没长进,知道她不堪大用,干脆也就把莺儿拿来随便使,给她安排的全是苦差事,不是脏活,就是累活。
除了让莺儿天天和贾府的丫鬟厮混打探消息,薛宝钗主要让莺儿给她的金玉良缘当拉皮条的小红娘。
古代小丫鬟给小姐和外男牵线搭桥可是高风险的活儿,因为一旦出了纰漏,小姐为了自保,会把罪过都推到丫鬟头上,就算小姐仁义不甩锅,老爷和夫人也饶不了这个丫鬟。宝玉不好好读书挨打的是男仆李贵,宝玉烫伤了脸,挨骂的是袭人晴雯,宝玉和黛玉吵架,贾母骂的是袭人和紫鹃,再看看红娘差点被老夫人打死就知道了。
莺儿第一次给宝钗当托是嘻嘻笑道:“我听这两句话,倒象和姑娘的项圈上的两句话是一对儿。”莺儿笑道:“是个癞头和尚送的,他说必须錾在金器上……”勾起来宝玉的兴趣,薛宝钗就在那扭扭捏捏的装,一会儿跟宝玉说:“你别听她的话,没有什么字”,一会儿又嗔着莺儿不赶紧去倒茶。
幸亏莺儿还没憨到傻大姐那个地步,要不然她此时反问宝钗一句:“不都是你让我跟他说的吗?我真去倒茶了你可自己说吧”,保证让薛宝钗原地社死。
莺儿还有一次给贾宝玉推销宝钗,是打络子的时候,她说:“你还不知道我们姑娘有几样世人都没有的好处呢,模样儿还在次”、“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又告诉她去。”哎呀,这个“又”就很灵性呀,看来这应该都不是第二次莺儿给宝玉推销宝钗了。
只能是莺儿推销自家小姐的私密次数太多了,宝玉又喜欢去找宝钗求证的,所以才说“又”。贾宝玉好像也看透了宝钗莺儿是什么样儿的人,才会好不尊重的对着莺儿就说风话:“明儿宝姐姐出阁,少不得是你跟去了。我常常和袭人说,明儿不知那一个有福的消受你们主子奴才两个呢。”中译中翻译此处的“消受”就是像贾琏和凤姐平儿一起闺房之乐的意思。
贾宝玉这话说的真的太荤了,简直比他跟紫鹃说:“好丫头,‘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恶劣一百倍,可是莺儿傻不拉几的,听了还在那里笑着兜售薛宝钗不为人知的好处呢。真是泔水尿壶一起倒——下流到一块去了
接着宝钗就自己跑来了,如果贾宝玉是贾琏、贾珍、贾蓉之流,实在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反正当时贾宝玉屋里,又被花袭人给清场了,只有宝钗、莺儿和宝玉三个人。如果贾宝玉对薛宝钗有什么不轨,薛宝钗趁势嚷起来要贾宝玉负责,那死的最惨的人肯定是莺儿。
幸亏贾宝玉只是嘴上不尊重,没有真的不尊重,才算留住莺儿一条小命。
但是眼看莺儿当托完全没效果,薛宝钗就直接把莺儿拿去结交宝玉的心腹小厮茗烟了,目的很简单,就是利用莺儿交换贾宝玉在外面的消息,以及在宝玉面前美言几句。
书中平儿笑道:“不相干,前儿莺儿还认了叶妈做干娘,请吃饭吃酒,两家和厚的好的很呢。”
林黛玉那时不知晴雯有病,对贾宝玉说过:“这话奇了,我原是无心的话,谁知你屋里的事?”这说明一个古代千金小姐,就算宝黛那样亲厚,她也是知道不该对表兄弟屋里的事情感兴趣,瞎打听的。
薛宝钗就厉害了!她不仅买通了宝玉在内的贴身大花袭人,还让自己的大丫鬟莺儿亲自勾搭宝玉的小厮,直接结干亲,拜把子,主子的金玉良缘没一撇,奴才先成了一家人。这种摆明了薛宝钗谋算表兄弟贾宝玉的行为实在丑陋难堪。
可是这件事里面,受伤害最深的人其实是莺儿。茗烟就是一个奸猾的小混蛋,整天唯恐天下不乱,他和花袭人狼狈为奸,为了薛蟠几两银子就卖了贾宝玉的奸佞之人,他只喜欢钱和美女。
他在宁国府里大白天就按着不熟悉的俏丫鬟鬼混,莺儿这种送上门的娇憨婉转的干妹子,又带着明显有求于他的目的,那茗烟会怎么对待莺儿呢?
不会真的有人天真到觉得茗烟会把莺儿当成亲妹子一样关心照顾,等她出嫁再陪送一笔丰厚的嫁妆,还给她当娘家人撑腰吧!别傻了,幻想什么科幻片呢,很多亲哥都做不到的。
薛宝钗安排莺儿和茗烟拜干亲,可能是受到薛宝琴和贾宝玉做干兄妹的启发,就是为了让莺儿和茗烟见面相会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她就是摆明了让莺儿用身体去和茗烟做交易的。
毕竟薛宝钗抠门的要死,她能舍得每次让莺儿拿着大把银子来给茗烟吗?一两半两的银子茗烟根本瞧不上,薛宝钗可是会心疼死的!她宴请贾府上下才花了几两银子?但莺儿就不一样了,薛宝钗也没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
平儿当众说破这件丑事,探春李纨估计都觉得脏了耳朵,薛宝钗却还能面不改色,继续插手去管家理事,实在是脸厚心黑,不知廉耻为何物。
喜欢给薛宝钗尬洗的钗迷都管这种人叫“淡泊名利与世无争山中高士君子”吗?薛宝钗利用莺儿做这种丑事,本质上和薛姨妈利用她勾搭贾宝玉,尤老娘利用俩女儿勾搭贾珍贾蓉没有任何区别,就是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
我知道《红楼梦》千红一哭万艳同悲啊,我也知道古代女性的处境都很难啊,她们都是封建制度压迫下的受害者,这是没错的。但是,这样就可以无视古代女性中残害同类的伥鬼,甚至端水和稀泥把她们全都包装美化成真善美了吗?
薛姨妈自己没用就可以卖女儿了给儿子保命吗?薛宝钗自己过得艰难,就可以拉别人挡枪、伤害无辜谋利吗?锦香院的老鸨子自己风尘打滚半生也不容易,就可以逼良为娼、打骂妓女给她赚钱了吗?只会一味的打着同情与爱的幌子粉饰伤害,美化苦难,模糊是非,并不见得高雅,反而显得糊涂、做作、虚伪、自欺欺人。
古代女性悲剧的是因为生存空间被挤压,话语权被夺取,她们的命运是值得同情的。但其中有一部分受害者转变为加害者,成了伥鬼们,她们的行为依然应该被唾弃,性别并不是她们伤害无辜、损人利己的遮羞布,批评否定薛宝钗、花袭人,从来都是因为她们品行卑劣,而不是因为她是女孩子好欺负。
有些爱来对我乱挥拳的,劝你别当睁眼瞎,有的人贩子还是女的呢,长得也漂亮,穿的也体面,打扮也得体,能说会道的,你想和她做好姐妹,被她卖了还帮她数钱吗?
别听贾宝玉对莺儿瞎咧咧一句:“宝姐姐也算疼你了”,就真的以为薛宝钗对莺儿多好,贾宝玉对女孩子们之间的关系有厚重的、不切实际的美化滤镜,他心里希望姐妹们都和美,嘴里也常带出来,但只是他的幻想罢了,他根本连自己都骗不了,在莺儿采花折柳之后,他让春燕母女去给莺儿赔罪,还特意叮嘱:“不可当着宝姑娘说,仔细反叫莺儿受教导。”
可想而知莺儿跟着薛宝钗的日子并不好过,是混沌的,是劳苦的,是屈辱的,但她也没有彻底黑化,没有被彻底物化,她依然有很好的审美,喜欢桃红、葱绿、柳黄这样鲜艳的颜色,会用新鲜的柳条编织成花篮,再装饰上鲜花送给林姑娘和小姐妹玩。换一个角度看,这其实也是莺儿这个小姑娘生命里为数不多的鲜活色彩和活力,更是她内心身处对美好生活没有磨灭的希望。
就是在莺儿甩锅给春燕之后,春燕挨了斥责,莺儿也能勇敢的直接站出来拉着婆子承认:“我才是顽话,你老人家打他,我岂不愧?”她居然还能知道自己害别人受了冤屈感到愧疚,被婆子抢白了会赌气红脸的。
莺儿仅是这两点这就比薛宝钗强远了,良心和人性都比薛宝钗好的太多了。薛宝钗害了林黛玉可是不无愧疚之心,只有喜悦之情的,还要恶毒诅咒林黛玉被蛇咬一口。后来金兰契那一回,林黛玉把两人过往不和的过错全揽到了自己身上,也没见薛宝钗听了有半点羞愧脸红。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感谢大家收听,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