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豫剧历史上,著名豫剧表演艺术家牛淑贤老师的花旦戏是值得业内外人士称道的拿手好戏。她的《拾玉镯》《卖水》《拷红》等,一个人一样人,有灵动、有聪黠、有热肠,无不显示出青春花旦的灵性与美好。她说“花旦戏不好演,基本功要扎实、全面”,她的“花旦”之路,充满了潜心追寻前辈的虔诚,也挥洒着从心所欲不逾矩的随性……
我们当时都是京剧老师打的底子,小时候能受到大师们的指点,真是荣幸。我的豫剧老师就是我的师父陈素真先生、宋淑云老师,1964年的时候,桑振君老师去了东风团,也教我们。当时领导很注重我们的基本功,那些台步,老旦台步啊,花旦台步啊,闺门旦台步啊都学了。很小就知道花旦走半步、闺门旦走十字步、一般走正步——我们受的熏染是比较好的。
小的时候,从小就开始演《红娘》一折,我是跟韩素琴老师学的,调到东风团以后,宋淑云老师给我加工,就这一折红娘,让我学了好几年,打下了扎实的底子。宋淑云老师原来是唱豫西调的,她跟常香玉老师的父亲学过,旋律基本上是差不多,当时宋老师要求我根据自己条件去唱,我没有常老师那种嗓子,常老师嗓子太好了,宋老师的嗓子不是太好,但是她唱的感情特别好,她教育我,演唱就根据你自己的体会,根据你自己的嗓子去唱,再加上我们那个时候有话剧的导演,也吸收了很多东西。
“腰做中心眼领路”,其实这就是手眼身法步的腰令,当时我们也学,但是怎么结合闹不准。手眼身法步、唱作念打,话好说,真正去演、去做的时候真的体会不到位。蒲州梆子王秀兰老师的做功我学了以后特别受启发,就运用到《红娘》中去。
荀先生说过,花旦花旦、花而不乱。演人物不要演行当。——就是你必须得符合情理,演戏要演出来道理,话好说但是不好做,比如花旦眼睛虽然机灵,不能乱转,我要求我的学生一个眼珠也不能多使,一个眼不到也不行。比如说害羞,你内心里有十分,要表现出八分就可以了。唱花旦最忌讳外形腻歪,腻歪就过了,另外还要演内心,既得表现出花旦的美,还得表现得恰当。比如叶含嫣,叶含嫣是大家闺秀,是侯府的大千金,她有大气派,她不能像小丫鬟那样,她再善良她还是大家闺秀,她再是花旦她也是大家闺秀,所以她的表演跟红娘不一样,红娘跟春红又不一样。
反正我演红娘最关键的地方就是要把握人物,你和小姐说话也有分寸。你逗她也得有分寸,我小的时候听宋淑云老师讲过,第一次小姐逗小姐哭的时候,偷笑,第二次、第三次,这几个笑都不一样,几个处理都不一样。老师说,舞台上事不过三,你不能一个动作反复强调好几次,事物总是在发展,荀先生也讲过,演戏这个道理,就是得符合人物发展的逻辑过程,另外还要从生活中来,但是又高于生活、艺术处理,比如开门、关门、还有迈出门,都不一样,还要非常漂亮,非常真实还好看。
实际上,花旦也要博学,以老师的为基础。因为实际上我们有好多老师教,京剧啊豫剧啊,都有区别,但是得化到自己身上。
舞台上的艺术创造好多都是自己也可能意识不到,都是名人指点出来自己才察觉,比如我老师,舞台上的穿衣服,其实是感情到了那个地方了,自然而然出来了。叶盛兰先生看了她的戏后说:“这个穿衣服好”,她才知道,明白了以后,就有意识的去发展,这就是创造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