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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城,南区。
名为CRAZY的店里人满为患,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人群随着躁动的音乐狂舞、尖叫,俨然一个混乱的世界。
然而,原本应该放纵的人群却因为一个男人的出现短暂的安静下来。不为别的,只因这个男人太过与众不同。
一身剪裁合身,线条流畅优美的西装,一看就价值不菲,配上那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以及姣好的容貌,叫人忍不住好奇猜测,这位精英人士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再看他坐在角落里自饮自酌的样子,一身正气萦绕,是那样的格格不入,以至于很多狂蜂浪蝶都不敢靠近半步,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心驰神往。
夜,店经理认出了来人,忙上前哄着好奇宝宝们离开:“大家各玩各的,快散了吧。”他暗自笑笑,感觉今晚能钓到一条大鱼。忙给身边的服务生使眼色,要他们好生伺候。
时间将近午夜,狄高阳瘫坐在沙发上只觉闷得慌。
三十岁怎么了?就一定要结婚吗?不结婚就是罪人吗?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催他?
实在气闷,但与生俱来以及后天养成的好教养,制止了他掀桌子,砸碎东西的冲动。又灌了一瓶酒,明明是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人,酒量却意外的好,大有越喝越清醒的趋势。
心中的郁闷无处发泄,肚子却喝得胀鼓鼓,狄高阳只好起身去解决一下。不一会儿后回来继续坐着喝闷酒,他就不信喝不醉。
果然,酒量再好喝多了也还是会醉的。
酒意上头,浑身燥热难耐。狄高阳扯开领带,懒散的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脑门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还没有意识到身体的变化,除了很热……站起来,想找个地方凉快,脑袋却一阵眩晕,脚步也变得踉跄,没走两步差点跌倒,幸好一旁的服务生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不用。”狄高阳嫌弃的推开服务生。他至今单身不是没有原因,他不喜欢跟人触碰,也很挑剔体味,又莫名的非常自律,换句话说他是个很难搞的人,这才会一直单身至今。
然而狄高阳的脚步很不稳,没走几步直接扑到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服、务、生身上。
服务生努力扶住狄高阳,恭恭敬敬的问道:“先生您要去哪,我扶您过去。”
是女孩的声音,意外的很好听。
狄高阳顿了一下,垂眸,借着店里忽明忽暗的灯光瞅着跟前的人。
是个女孩,一脸白净,梳着马尾辫,很青春也很稚嫩。
狄高阳只觉死了十几年的心脏隐隐悸动了一下,尤其看到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那来自于心灵深处的悸动显得尤为明显。
这都多少年没心动了?
狄高阳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疯了。
明明不喜欢别人触碰,这会儿却十分想要跟她亲近。明明很挑剔体味,这会儿却觉得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
俯身低头,像只慵懒的猫咪在主人身上蹭来蹭去,以求得到抚慰。
“……”就在女孩不知道所措的时候,经理忙过来命令道:“一夕,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狄先生扶到客房去休息。”
苗一夕:“不用联系家人吗?”
经理:“你懂什么!我告诉你,狄先生从来没有来我们这种地方,今日会来定是心情非常不好,你可不能怠慢咯。”
狄家独子狄高阳刚刚被选为杰出青年,是海岛城里人人向往的男神,这一点苗一夕很清楚,她甚至曾对着电视上的人遐想过一番。她乖乖的应了一声,咬咬牙把人扶进电梯。
电梯里,经理已经联系好上楼服务的人。一旁的苗一夕在心里想,狄先生又没要求服务,经理擅作主张好吗?
挂掉电话的经理察觉到苗一夕在看他,略略心虚的轻咳一声,解释道:“你还小,有些事情不懂。”
她懂的。苗一夕刚想说电梯就停了。
经理催促道:“把先生扶到走廊尽头的客房。”
“哦。”苗一夕应了一声,扶着人走出电梯。喝醉的人她见过不少,但像他这样跟只猫似的却是第一次遇到,不禁觉得有趣。
狄高阳用鼻尖蹭她的脑袋,那感觉像一只猫在撒娇。
经理没有跟出来,电梯门重新合上。
苗一夕短暂的思考了一下,扶着人进了电梯附近的客房。店里的那些服务她是知道的,总觉得经理擅作主张不太好。
将人安置在床上,甩甩两条纤细的手臂,呼了口气,正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就听到了狄高阳的声音。
“好难受……”
“您怎么了?”苗一夕见对方的脸红得很异常,便抬手触碰,很烫,“是不是不舒服?”
小手触碰过的地方霎时激起一层鸡皮疙瘩,狄高阳只觉身上有一根紧绷了数年的弦突然断了……
狄高阳守身如玉三十年,不泡夜店,不拈花惹草,一心一意搞事业。结果呢,家人却嫌弃他不结婚,不是觉得他有隐疾就是怀疑他的性取向有问题。
催婚催到公司里,还瞒着他约医生约相亲对象,完全没把他的个人意愿放在眼里。
气死!
于是,他抱着放纵的心情去了南区。只可惜,他本能的洁身自好,连一只蝴蝶都没近得了他的身。
唯有她,苗一夕。
一夜旖旎。
狄高阳看着凌乱的痕迹,从疑惑到震惊。
他竟然跟陌生人——?
空气里还残留着***的味道,狄高阳忙起身穿好衣,正要开门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他呼了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作为大集团的总裁,怎么能慌了神呢!
他吸了口气,挺起胸膛,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没有人,静悄悄的。很好,他快速走进电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店里。
回到家,开始回忆昨晚的事情。左思右想也想不起任何蛛丝马迹。没理由啊,他的自控能力一向很好,怎么就跟人滚床单了?
烦躁的抓抓头,对于昨晚上的失控狄高阳很懊恼。像他这样的精英人士,从出生到现在从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用旁人的话说,他简直比白玉还要完美无瑕。
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狄高阳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狠狠扔了出去。
真是该死!竟然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这时,公寓的门推开来,住在对面的朋友陈志昂走进来,看到躺在地板上的玻璃杯碎片,又见狄高阳瘫坐在沙发上,确定了心中猜想,明知故问的说道:“听说你去了南区?”
狄高阳睨了他一样,没有否认。
“不至于吧。”陈志昂做着夸张的表情,来到沙发跟前,低头看着脸色并不好的男人,叹道:“不过是被催婚,你至于跑到南区那种地方么?”
“至于?”狄高阳来了火气,脸色阴沉沉的道:“你觉得是我大惊小怪了?”
“也不是。”陈志昂急忙改口,解释道:“我是觉得,你心里不痛快大可以联系我们。我们一起去东区,那里更加符合你的身份。”
“哼。”狄高阳冷笑起来,“还要什么身份。我都快成为整个公司的笑话了。”
陈志昂挑了下眉,关于昨天在狄氏大楼里发生的事情他略有所闻,狄氏夫妇的做法确实欠妥当,竟然跑到公司去逼迫儿子相亲什么的,太扯了。
“我理解你的心情。”陈志昂坐下来好言说道:“要不今晚我们陪你再去喝一次?”
狄高阳摆摆手,昨天的酒还没消化呢。
“不去了,喝酒误事。”
闻言,陈志昂的眼睛亮了亮,觉得有戏,探询的说道:“怎么,昨晚上误什么事了?”
南区毕竟是有名的红、灯、区,狄高阳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进了那里不发生点什么才叫不正常呢。
“到底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啊。”陈志昂旁敲侧击,怎么也不肯定放过八卦的机会。继续问道:“你该不会是喝了假酒伤身了吧。要不就是遇到大坏蛋往你杯子里加了料。”
“你说什么?”狄高阳突然醒悟过来,一脸严肃的看着陈志昂,道:“你说加料?”
陈志昂一愣,有些后怕道:“不会吧。你真的被人设计加了药吧?”
“有可能。”狄高阳嗖的站起来,凭他的自制力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用药。
“喂,你别吓我啊。”陈志昂摸摸心口假装很震惊。
狄高阳十分笃定的点了下头,“走,去找杨宁,是不是被***他或许能检查出来。”
陈志昂看着风风火火要出门的狄高阳彻底傻眼。
这——算玩脱了么?
医院里。
杨宁作为狄高阳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听完他的讲述不厚道的笑了:“高阳,你真的被人设计加了药吧?”
“有可能。”狄高阳嗖的站起来,凭他的自制力怎么可能这么随便呢,唯一的解释就是被人用药。
“喂,你别吓我啊。”陈志昂摸摸心口假装很震惊。
狄高阳十分笃定的点了下头,“走,去找杨宁,是不是被***他或许能检查出来。”
陈志昂看着风风火火要出门的狄高阳彻底傻眼。
这——算玩脱了么?
医院里。
杨宁作为狄高阳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听完他的讲诉不厚道的笑了:“高阳,你真是被气疯了,竟然跑去那里。”
狄高阳黑沉着脸不说话。
杨宁跟陈志昂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狄高阳这么在乎只是想弄清楚他为什么会失控,毕竟,他是那种自制力好到爆的人,不该发生这种事情。
杨宁收起笑意,认认真真的给他抽了血拿去化验。
“等化验结果出来我会联系你。”杨宁好声好气的说道:“眼下,我建议你最好做一个全面检查。你也知道,南区那个地方不是很干净。万一那人别有居心,我怕——”
杨宁没敢把话说死。眼下狄高阳心里肯定怄得要死,他若再把最坏的结果说出来真怕他会暴走。
狄高阳黑沉着脸,沉声道:“你帮我安排一下吧。”
“好。我马上去安排。”
杨宁看了一眼陈志昂,彼此心照不宣的一起退了出去。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陈志昂担忧道,“这么好一张白纸就这么被人污染了,我这心里很不是滋味啊。”
“也怪叔叔阿姨。”杨宁叹气道:“高阳已经够好了,他们怎么能这么不知足呢。不结婚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至于他们急巴巴的乱来,把他气成这样?”
陈志昂:“要我说,夜店那边还是得找人查一下。高阳这么大一尊佛呢,有几个人不心动的?”
杨宁觉得有道理,“那你联系胡川,叫他去查一下。”
陈志昂:“行。”
两人说定各自办事情去了。
杨宁的办公室里,狄高阳独坐,有关昨晚上的事情他渐渐回想起来了一些。那个叫一夕的孩子瘦瘦小小的一只,不像是有心计的。如果她真想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就不会偷偷离开。但也可能是留了后手。
会是什么呢?
狄高阳征战商场多年,杀伐果断,万万没想到会有如今这种手足无措的时候。
暗暗思忖,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去查一个叫一夕的人。在南区的一家夜店当服务生。店名是Crazy。”
狄高阳挂掉电话,突的冷笑了一下。
Crazy?还真是疯了!
鬼知道那女孩想干什么。狄高阳越想越懊恼,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里。
狄氏企业大楼的总裁办公室里。狄母从狄高阳的秘书口中得知儿子去了南区的消息时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来。
徐莹抓着椅子扶手挪了挪位置,惊讶道:“那里可乱着呢,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秘书欲言又止。
徐莹急得直拍扶手:“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话不能说!”
秘书低低头,悄悄的抹了把额上的汗,想说他不能一再出卖总裁,要是被知道肯定会被炒鱿鱼,可不说又架不住总裁母亲的威逼利诱,暗暗叫苦。
徐莹见秘书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道不好,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不是出事情了?”
秘书吞噎了下,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徐莹:“出什么事情了?”
秘书却不肯说。徐莹叹口气,良久才道:“算了,他心理难受,去玩玩也好。”
儿子都三十岁了,却从不像同龄人那样喜欢玩乐,更不曾去夜店鬼混过,她跟丈夫两人还真担心他有什么隐疾呢。
如今会出去玩,起码证明他身体没问题。
徐莹:“他现在在哪里?怎么这个点了还没来公司?”
狄高阳是个工作狂,从爷爷手里接管公司以后,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在工作,没有一天迟到早退的。徐莹不禁想,都下午三点了还没来公司是不是昨晚上玩过头了?
办公室外面,总裁助理叶峰站在电梯口迎接狄高阳。见人出来,忙鞠躬行礼,恭恭敬敬的道:“总裁,您要我查的人已经查到了。”
狄高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没有问,只说:“听说妈来了。”
叶峰:“是,在您的办公室。”
狄高阳的面色沉了沉,不悦道:“以后跟工作无关的人员不准进办公室。”
叶峰:“是。”
狄高阳大步流星,一脸严肃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见秘书也在,眸光黯了下来。
徐莹见儿子来了马上起身迎了上去,慈爱的笑道:“阳阳,你别生气。昨天的事情是我们不对。可我们也是为你好啊。正所谓三十而立,你如今事业有成,就差成家了。”
狄高阳连看都没看徐莹一眼,对于她刚才的那番话表示很反感。
徐莹:“阳阳,婚总要结的,你身体健康,总需要发泄的对吧。找个人结婚不是——”话还没说完呢就被狄高阳的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一旁的秘书感觉有一道目光正在凌迟自己,吓得出了一身冷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完了,完了,这次是彻底完蛋了。
“从现在起你不用来公司了。”狄高阳冷眼睨着,似乎要用眼神杀死这个“奸细”。
徐莹闻言心脏抖了抖,忙道:“阳阳,你这是干什么?老沈可是公司元老了,他在秘书办做的好好的,你开除他做什么!”
狄高阳直接忽略,大步流星的走到办公桌前坐下,视他们如透明,开始处理公务。
徐莹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被叶峰眼疾手快的拦住。
叶峰:“夫人,还请回吧。”
“你现在是厉害了。”徐莹气不过,控诉道:“翅膀硬了是吧。父母都不放在眼里了。我们要你结婚难道是要害你吗?你甩脸给谁看,信不信我去跟老爷子说,撤了你这总裁的位置……”
狄高阳充耳不闻,认认真真的看着当季度的财务报表。
一道无形的屏障把他跟别人区分开来。不管徐莹如何叫骂闹腾,就是影响不了他分毫。
叶峰默默心疼总裁大人,最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好说歹说把人请了出去,亲自送上车,看着车子离开才放心。回到楼上,沈秘书正站在秘书办门口等他。
沈秘书:“叶助理——”
“不用说了。”叶峰面无表情的道:“总裁之前没有处理你是不想跟夫人的关系闹太僵,没想到你不懂适可而止,如今丢了工作怪不得别人。”
总裁办公室里,狄高阳放下手机,不由得捏了捏眉心。
化验结果出来了,他确实被人下了药。
狄高阳自嘲式的笑了下,果然,要不是被人暗算,以他的自律能力绝对不会跟人滚床单。
节制的敲门声响起,叶峰拿着一个文件袋进来。他几步走到大办公桌前,双手递上文件袋,恭恭敬敬的道:“总裁,这是那孩子的资料。”
狄高阳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翻看,第一页是一些基本信息,苗一夕,十八岁,樱花大学附属高中,刚刚结束高考。
很好,没有撒谎,真的叫苗一夕。
狄高阳暗暗忖着,原来还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第二页附着一张照片,上面的女孩扎着马尾辫,一脸稚嫩,长相普通,不过那双眼睛很漂亮,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真的给人一种灿若星辰的感觉。
看着照片,狄高阳的思绪不自觉飘远。有关昨天晚上的记忆像潮水一样袭来,浸得他的心田湿湿润润。
其实,也不是很糟糕。
叶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被狄高阳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惊住。总裁这是怎么了?
狄高阳貌似察觉到了叶峰的惊讶,收回思绪,干干的咳了一声,看似心不在焉的说道:“事情都处理好了?”
声音冷淡淡的,叶峰愣了一瞬马上回道:“是,夫人已经回去,沈秘书也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处理好。”
“嗯。”狄高阳漫不经心的应道,翻着资料,暗暗思忖,这个苗一夕出生普通,长相普通,除了学习成绩好点貌似没什么特别之处。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孩子竟然上了他的床。
“她今晚几点上班?”狄高阳合上资料。
叶峰:“经理说她昨天是去替人上班,并不是店里的员工。”
狄高阳的眼神黯了黯,这么凑巧?
叶峰见他蹙眉忙补充道:“不过经理给了我一个地址,说是她打暑期工的地方。要不要去看看?”
狄高阳垂眸睨着桌上的资料,没有说话。
东区是富人聚集地。奢侈品店,高级会所,高档餐饮,高级公寓……苗一夕费了好大劲才在这里找了一份暑期工,在一家高级会所当销售,卖酒,虽说存在一定风险但提成高,若不出意外,好好做满两个月,那她大学的生活费就有着落了。
只是,昨晚上那一场激战让她浑身酸疼,尽管在家里睡了大半天也不见好转。尤其是走起路来,两条腿直打颤。
没想到男神那么生猛,太可怕了。
苗一夕暗暗忖着,还处于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里,毕竟,谁会相信她睡了男神呢?不过,她也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情。
好奇外加一时冲动,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醒来后因为害怕匆匆逃走,跟做贼了似的。
苗一夕不由得叹气,决定把昨晚上的经历当做成人礼的礼物,埋藏于心,是谁也不会知道的小秘密。
去更衣室换衣服。领班出于安全的考虑,没有让苗一夕穿裙装,毕竟还是学生,万一出事情就不好了。跟男销售一样穿裤装,把头发扎起,清清爽爽的,倒也有几分英气。
领班照例给大家开会,先是审视了一番,看大家的着装没有问题转而看向站在前排的苗一夕,没想到,她小小的一只,卖起酒来却很有一套,好似天生就适合这一行似的。
“一夕,前几天的表现不错,继续保持。”领班笑笑,谁的业绩好他就对谁好。
“是。”苗一夕兴致勃勃的应下,两眼放着精光好似装满了小星星。
晚上八点,客人陆陆续续来了。
领班根据客人的特点分配销售以及服务人员。
苗一夕又分配到一个据说满是贵客的包厢,这叫同事眼红,不等她走纷纷说起酸话来。
同事A:“你运气可真好。”
同事B:“贵宾中的贵宾,任谁过去都能赚个盆满钵满。”
同事C:“就是。领班也太偏心了。”
苗一夕马上讨好的笑笑:“各位哥哥姐姐,我实在是需要钱。再说了,我最多在这里做两个月,你们大人有大量就让让我吧。”
大家听她这样说也不好意思在说什么,毕竟是学生,随时都可能滚蛋,太计较确实没多大意思。
苗一夕恭恭敬敬的笑笑,“那我过去了。”
大家不咸不淡的回应了一下。苗一夕走进电梯,见四下无人才深深呼了口气。其实她并不擅长交际,要不是现实严峻她才不会来这种地方兼职。
来到指定的包厢门口,苗一夕暗自吸了口气,调整好面部表情,才敲门进去。
“先生晚上好……”苗一夕愣住,原本热情洋溢的开场以尴尬惨淡收尾。她看着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男神怎么会在这里?
苗一夕知道,她跟狄高阳是两个世界的人。要不是昨晚上情况特殊他们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在她看来,一次偶然遇见是欣喜,是值得收藏的小秘密。但二次遇见却是惊吓,恨不能转身逃离。
然而,她还记得她的身份。她是这里的销售,卖酒的,卖掉一瓶上万块的洋酒就能提成六百,一晚上要是能卖出两瓶,那两个月之后兴许连学费都能自负了。
苗一夕马上调整心态,管理表情。
“嗨,好巧啊。”
她故意把说话的音量调到很大,好像这样就可以完美掩盖她的心虚。
狄高阳独自坐在偌大的包厢里,他来之前准备了不少开场白跟要问的问题,然而当他看到苗一夕一脸讨好又职业的微笑时就没心情了。
小小年纪如此市侩,应该是习惯了这种声色场所的“老手”。不禁自问,于她而言他是什么?或许什么都不是。
“不巧,我是专门来找你的。”狄高阳一开口声音就变得很低沉,加上一脸严肃的表情,活脱脱一位教导主任。
苗一夕的心脏抖了抖,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逃肯定是不能逃的。
“过来。”狄高阳坐在长沙发上宛如帝王般的命令。
苗一夕抿抿唇,心脏突突跳得飞快,一步一步犹如蜗牛似的移动过去。
狄高阳也不催促,就那么冷眼睨着。
包厢里的灯光很明亮,男人身上笼了一层白光,神圣不可侵犯。
苗一夕慢吞吞移到他跟前,双手互握在一起,低着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坐。”狄高阳命令道,拍拍身边的空位置。
“不用。”苗一夕摆摆手,始终牢记本分:“您需要喝点什么?”
狄高阳也不勉强,只是不悦全写在了脸上。平时他很少显露心情,但眼下,他就是遏制不住的想要冒火。
狄高阳:“有关昨晚上的事情……”
“没关系的。都是成年人,不用放在心上。”苗一夕以为,像狄高阳这样有身份的人肯定不愿意承认跟她这种人上过床,如今过来必定是要她保密。
“……”狄高阳张了张嘴,心里的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了出来。她竟然说不用放在心上?现在的孩子都这么随便的么?
“我是被人下了药才会失控。”狄高阳移开视线不再看她,神色冷淡淡的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苗一夕傻掉。
这不是小说里的桥段么!
不禁动了动小鼻子,感觉闻到了一股铜臭味,不过她喜欢。对于她这样的穷鬼,铜臭味可比任何名贵的香水都香呢!
不过,就算贫穷如她,也不想用钱玷污了那段记忆,那是属于她的珍贵礼物,不是钱可以买的。
“狄先生。”苗一夕真诚的笑笑,“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我很清楚我是怎么想的。”
黑眸微动,狄高阳不咸不淡的睨着跟前的小姑娘。她这是要别的?
苗一夕:“您放心,我不会因为昨晚上的事情对您不利。更不会跟您要什么。说白了,在夜店混总会发生点意外,这一点我很清楚。”
意外?狄高阳彻底无语。她竟然如此轻率的对待昨晚上的事情。
很好,好极了,果然是在混的。
她都无所谓那他又何必较真呢。
嚯的起身,一边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大步流星的走出去。
气势汹汹的,带起一阵风,苗一夕心里凉凉了一下,看来是赚不到提成了。
走到门口的狄高阳突的停住脚步,他想起苗一夕是来这里打工的,销售卖酒,他这样走了她一毛钱都赚不到。
她是很令人生气,但他也不能失了绅士风度,回过身去,眸光黑森森的道:“两瓶路易十三。”
苗一夕的脑袋里“叮”的一声,全是钱的模样。
两瓶路易十三就是一千二的提成,吼吼,发了。
“谢谢。”苗一夕掏出设备下单,下到一半理智回来了,男神都要走了,还点酒干什么?“先生,您一个人喝不了两瓶吧。”
“不用你操心。”狄高阳冷言冷语的道:“你只管下单就行。”
想来有钱人都这样吧。苗一夕笑笑,快速下好单,拿着单子给狄高阳签字。狄高阳签了字有些冷绝的走了。
苗一夕怀揣着单子探着脑袋目送。男神就是男神,连背影都帅得一塌糊涂。
嘿嘿……
领班见狄高阳脚下生风的过来忙迎了上去,十分殷勤的道:“狄先生……”
客套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男人投过来的眼刀给制止住了。
“人都死光了么?”狄高阳瞪着眼睛道,“要你招一个高中生来卖酒?”
领班脊背一凉,冷汗就来了,“狄先生,是不是一夕那丫头惹您不高兴了?”
黑眸闪了闪,狄高阳暗自呼了口气,担心领班回头为难苗一夕于是换了种相对柔和的声音道:“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孩子不应该来这里打暑期工。”
领班:“是,我马上辞退她。”
等狄高阳一走,领班马上找到苗一夕。后者笑嘻嘻的跑过来道:“哥,我刚刚卖出两瓶路易十三哦。”
“笑什么笑。”领班没好气的呵斥道:“你得罪了我们最珍贵的客人,简直要害死我。”
“我?”苗一夕察觉不对劲,马上解释道:“没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别解释了。”领班不耐烦的拿起对讲机对那头的人说道:“把苗一夕的钱算了算,马上结清了给她。”
“哥。”苗一夕慌了,“到底怎么了?”
领班:“怎么了?我就不该把你招进来。拿了钱马上走,以后不准来了。”
苗一夕:“哥,不是说好让我做满两个月的么?”
领班:“你死了这条心吧。得罪了狄先生,东区没有一家店敢用你了。”
狄先生?苗一夕既惊讶又不解,她什么时候得罪男神了?
“去去去,快走。”领班跟敢苍蝇似的把苗一夕赶到了楼梯口,“拿了钱马上走。”
苗一夕被赶下楼。值班经理已经把这几天的酬劳算出来,一共三千二。
“给,走吧。”值班经理把钱塞进苗一夕手里,刚刚他也看到狄高阳黑着脸出去,碎嘴道:“你啊赶紧离开东区。以后不准来了。”
苗一夕低头看着手里的钱,想那狄高阳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断她财路。
不服气的数了数钱,确定没错才放进兜里。
“谢谢哥,那我走了。”
值班经理爱答不理的摆摆手。狄高阳看不惯的人他们也看不惯。
苗一夕从店里出来,向地铁站走去。
一路上她把晚上的事情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对劲啊。那男神也太小肚鸡肠了吧。亏她还觉得他是好人呢,原来是只大灰狼,还是一只小心眼的大灰狼。
苗一夕的家在旧城区,坐地铁过五个站就到了。
晚上十点左右,苗一夕从地铁站里出来,路过便利店进去买了一些零食。路过夜市看到大排档里很热闹,时不时传来熟悉的声音。
很快她就认出了其中的声音。那是继父的声音。苗一夕仰伸长脖子着看了一会儿,继父又跟那帮工人在一起,貌似喝了不少。
继父徐海峰是个建筑包工头,接一些小工程,经常跟那些工人一起吃宵夜。
苗一夕收回视线匆匆回家,想着晚上一定要把房门关紧才好。
旧小区的小高层没有电梯,楼梯间的灯时灵时不灵,苗一夕磕磕绊绊的上楼。他们家在五楼,墨绿色的铁门斑斑驳驳,拉环也坏了。
打开门,屋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妈妈骂骂咧咧的声音飘荡在昏暗的屋子里,说不上来的诡异。
苗一夕小心翼翼的进屋,没心思去听妈妈在骂什么,脱了鞋,踮起脚,打算悄悄潜回房。
“大晚上的又去哪里鬼混了?”坐在黑暗里的蓼蓝突的呵斥一声,声音满是怨恨。
苗一夕暗自觉倒霉,每次妈妈跟继父吵架都找她出气,她实在不愿意搭理,闷闷的回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找了个暑期工。”
“暑期工?”蓼蓝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突然柔和了一些,问道:“那能有多少钱?”
苗一夕太熟悉这个不怀好意的声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闷闷的道:“暑期工能有多少钱啊。12块钱一个小时,做多少算多少。”
“那也是钱啊。”蓼蓝站了起来,黑暗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像极了一具行尸走肉,正摇摇晃晃的走来,“一夕啊,你先把钱借给妈妈用一下好不好?”
又这样!
苗一夕暗自叹气,闷闷的道:“还没领呢。我这会儿没钱。”
“你不是在打工么,怎么会没钱。”蓼蓝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苗一夕的肩膀,“你不会被骗了吧。没钱你打什么工啊?走,妈妈现在就给你讨钱去。”
离得近了,一股浓浓的酒味。
苗一夕知道,妈妈又喝多了。每次吵完架她必定喝个烂醉,然后在家里撒泼。
“不是。”苗一夕抬手晃了晃手里的袋子,“钱我买零食了。”
“买什么零食!”蓼蓝的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刺耳:“你不知道家里困难么,少吃点会死啊!”
苗一夕揉揉耳朵道:“妈,你少喝点酒吧。”
“你还管起我来了。”蓼蓝大手一抓,就把袋子夺过去扔在地上,“苗一夕,有点良心好吗?我是为了谁才沦落到这副鬼样子的?”
又是为了我吗?苗一夕在心里冷笑,这样的借口都用十年了,不烦么?
“要不是你那个死鬼老爸短命,我早过上阔太太的生活了。”蓼蓝骂骂咧咧的,满嘴酒意熏得苗一夕有点想吐。
“那个短命鬼,就不该跟我结婚。”蓼蓝像是疯了一样碎碎念个不停,“当年,追我的富二代排长队,我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爸那个短命鬼。”
“够了。”苗一夕忍不住说道,“别一口一个短命鬼。爸爸是因为是谁死的,你难道不知道?”
当年,爸爸一心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积劳成疾,年纪轻轻就过劳死了。
“你凶我!”蓼蓝大惊,然后委委屈屈的道:“苗一夕你竟然凶我。你忘了答应过你爸爸什么了?你竟然凶我。”
蓼蓝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苗一夕看着她,满心无奈。她确实答应过爸爸要好好照顾妈妈,只是,长大后才知道,这种照顾不是她这个小孩扛得住的。
蓼蓝除了会花钱打扮什么都不会。丈夫死后,家务都是苗一夕做的。蓼蓝除了挥霍丈夫留下来的钱一件正经事都没有做过。等钱挥霍完了,蓼蓝就打起了苗一夕压岁钱的主意。她就像一只吸血虫,不断吸食别人的鲜血,连亲生女儿的都不放过。
现在,苗一夕只想着快点独立,然后离开蓼蓝。
只是,她能顺利离开吗?
苗一夕很茫然。
她躲进房间,任由蓼蓝在外面哭闹。
“姐姐。”还在写作业的弟弟回过头来,小小的脸上不是稚气而是老成,“你考上大学就走吧。别管他们了。”
心头沉甸甸的,堵得慌,苗一夕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摸摸小弟的脑袋把袋子给他。
小弟接过看了一眼,全是他爱吃的零食,笑道:“你才是我亲姐。”
徐来是继父是孩子,跟苗一夕并没有血缘关系。
苗一夕苦涩的笑了一下,“你也别一直做作业,吃点零食休息一下吧。”
“嗯。”小弟徐来虽然才十二岁,却是个妥妥的学霸,连续跳级,即将成为初三党。“姐姐,你也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你吃吧。”苗一夕担心蓼蓝找她要钱,把晚上的报酬拿出来数了数,留下两百块,其余的都塞给了徐来,“你帮我藏着。”
蓼蓝从不跟徐来说话,不会去搜他的身,也不会翻他的东西。由徐来保管还是比较安全的。
“姐,你也别这么拼命。”徐来把钱藏进一本外观上看起来是辞典的储蓄罐里,“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想拼命也没机会了。”苗一夕想到被辞退的事情就心肝疼,接着就讨厌起狄高阳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长得倒是仪表堂堂,骨子里却那么阴险。
徐来吃了口布丁:“怎么了?”
苗一夕压低了声音把辞退的事情说了一遍:“明天得重新找一个。”
徐来:“你还是找别的吧。那种地方不太安全。”
苗一夕自然知道,可架不住钱多啊。不过,她得罪了狄高阳,想再在东区找一份工作是不可能了。但南区那种地方也确实不安全。她已经失过一次身,不能再失第二次。还是找个保险一点的兼职吧。
徐来:“要不帮我问问?”
苗一夕看着弟弟,想他一个小孩子哪里能有什么办法,不想他受打击,道:“不用,我自己能找。你快吃,吃完了早点休息。”
徐来鼓鼓脸,只好埋头吃薯片。
夜深了,苗一夕耳朵贴着房门听外面的动静。蓼蓝貌似睡着了。
“来来,老爸貌似去喝酒了。”苗一夕抱着衣服准备去洗澡,但想起继父之前做过的事情就有些害怕,“要不——”
“好的。”徐来看出她的心事,马上站起来,“我就在卫生间门口守着。你放心洗吧。”
“谢谢。”苗一夕这才放心去洗澡。
不到七十平米的房子里,苗一夕跟小弟住一间,睡上下铺。她洗完澡就睡了。
“来来,你也别太晚了。”
徐来:“嗯,我这份卷子做完就睡。”
苗一夕睡在上铺,徐来为了不影响她休息,把台灯的光线调暗了一些。
寂静的深夜,苗一夕正想着去哪儿打工,忽闻一阵开门声,心脏隐隐一紧不由得坐起身来。
徐来听到动静,回过头来说道:“姐,你别怕。门我都反锁了。我还在外面捡了根自来水管呢,你看,他要是敢进来我就一棍打晕他。”
苗一夕这才发现书桌旁摆着一根约有一米长的自来水管,鼻子不禁泛酸。想她要是走了,弟弟一个人该怎么办呢?
“快睡吧。”徐来说道,“我看你这几天打工辛苦,黑眼圈都出来了。”
“嗯。”
苗一夕重新躺下,刚要睡着外面又传来了难听的叫骂声。
徐海峰看到蓼蓝睡在沙发上很不高兴,一个劲的骂她是个败家娘们,就知道吸男人的血吃男人的肉,等等恶毒的话。
苗一夕捂住耳朵尽量不去听,无奈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不想听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给。”这时徐来爬上来递给苗一夕一个耳麦,“戴上这个就听不到了。”
“这个哪来的?”苗一夕接过,不论是质感还是做工都不像假货,可要是真的可不便宜呢,小弟哪来的钱买?
“别乱想。”徐来解释道,“我把课堂笔记借给同桌,他为了感谢我给的。”
“你同桌这么有钱啊。”苗一夕不是不相信徐来,就是觉得现在的小孩子出手也太阔气了。
“嗯,据说家里有矿。”徐来笑笑,压低了声音道,“姐,我都想好了。我以后啊专门辅导有钱人家的孩子写作业,赚钱。这样等我上大学,生活费什么的就不用愁了。”
苗一夕心塞塞。小弟才十二岁呢就在为未来谋划了,换做别人家的小孩,说不定还在看小林玩具呢!
苗一夕:“好是好,但千万不要耽误自己的学业。”
徐来:“放心,耽误不了。”
怎么能不担心呢。苗一夕觉得现在的孩子并非全都纯良,她怕小弟给人辅导功课赚钱的事情会让一些人眼红,惹来麻烦。
周末,狄高阳被叫回老宅谈他的人生大事。
祖父狄国忠,父亲狄铭扬,母亲徐莹,姑姑狄云玲。
狄高阳原本不想回去,但想到这件事情最终要面对就回去了。一次性说开也好,以后别再烦他。
“今天叫高阳回来并不是为了吵架。”狄国忠刻意看了一眼徐莹,意思很明显,叫她别再像个泼妇似的跟儿子吵架。
徐莹心里不服气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低低头,很是恭顺。
然而,一旁的丈夫狄铭扬却看不下去了,“爸,您不能老是惯着高阳。”
“你也闭嘴。”狄国忠一脸威严的看着儿子,说道:“你们都瞎了么,哪里眼睛看到我惯着他了?从小大到,高阳什么时候被娇惯过?倒是你们两,越来越出息了,竟然跑到公司去闹事,不嫌丢人吗?”
狄铭扬跟徐莹互看了一眼,均不服气。
狄铭扬:“爸,那您的意思是随他了?不结婚不生孩子?那我们狄家不是要绝后啦。”
徐莹:“爸,我们也不是故意跑去公司闹的。实在是阳阳太不像话啊。我们若不去公司,他连见都懒得见我们。”
狄国忠的脸色黑沉沉的,不怒自威:“你们两不好好反省还觉得有理了?我都替你们脸红。儿子小的时候你们不管不顾,周游世界,现在孩子大了就想起自己是当爹当妈的,想对他的事情指手画脚了?”
狄铭扬从小就喜欢玩乐,又找了同样喜欢玩乐的徐莹,两人婚后就世界各地的跑。生下狄高阳后也没消停。直到去年,他们发现已经没什么地方可以玩了才想起家里还有个儿子。而儿子已经二十八岁了。
所以,并不是所有孩子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有的不过是一场欢、爱以后的意外产物!
狄云玲对他们也是无语的很,说道:“你们是生了阳阳,但并没有养育过他。如今他大了,也轮不到你们两指手画脚。”
狄铭扬不服气:“那他的事情就不管了?任由他一直单着?”
徐莹:“我是无所谓。不过狄家那么多的产业,总不能没人继承吧。”
狄云玲听不下去了,说道:“你们两还真会瞎操心。”
狄国忠没有出声,子女的心事他不是不知道,不过只要他还在一天就不可能遂了他们的愿望。他也不恼,直接无视,对坐在对面的狄高阳道:“你跟爷爷说句实话,到底是怎么想的?”
狄高阳:“好,我实话跟您说吧。我对人没兴趣,这辈子不会结婚了。”
书房里寂静了一瞬,随后就闹哄哄起来。
首先是徐莹:“什么叫你不喜欢人?难不成你要跟动物在一起?”
狄铭扬:“瞧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对人没兴趣?你不是人么?”
狄云玲:“阳阳,你这话姑姑就不懂了。你也是人,为什么会对人没兴趣呢?还是说你喜欢男人?其实喜欢男人也没什么,如今还挺普遍的。你不用说这种话应付我们。”
“……”狄高阳无话,他也知道对人没兴趣只是借口,但他左思右想,除了这个原因想不到别的更好的。
若说他只是比较挑剔,他们一定会不知疲倦的安排各种女人跟他相亲,美其名曰“见过了总能遇到合适的”。
可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做那些事情。他根本懒得去应付!
“高阳。”狄国忠不由得叹气,“你别把话说死了。人生还那么长,一切都有可能。”
狄高阳:“爷爷。”
狄国忠并没有生气,而是语重心长的道:“你还年轻,未来有很多种可能。”
“不是,爸,您这是什么意思?”狄铭扬不懂了,父亲竟然不生气!
狄国忠:“你们听好了。高阳的事情不准再过问。”
狄铭扬:“爸,你就这么由着他了?”
徐莹:“爸,这话可是你说的。以后要是没人继承,你可别怪我们。”
狄云玲:“你们两就闭嘴吧。”
狄国忠:“你们两要是管不住自己,我可以帮帮你们。非洲的公司还差两个知根知底的管事。你们两玩乐了半辈子,也该去做点正经事情了。”
狄铭扬跟徐莹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狄铭扬:“爸,您别。”
徐莹:“爸,我们不管就是了。您别生气。”
狄国忠扫了他们一样,摆摆手道:“你们都走吧,我还要跟高阳谈公司的事情。”
狄铭扬跟徐莹深怕去非洲急急忙忙退了出去。
狄云玲暗自发笑,“阳阳,你爸妈的事情是解决了,不过人生大事你还是要考虑考虑。”
狄高阳:“我心里有数。”
相比生父生母,还是姑姑比较亲。
……
续下一篇:
妈妈跟男人跑了吗?自己怎么能睡了 男神,还搞 出人命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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