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滩的火光将黄浦江染成青铜色，陈砚青在弹雨中核对最后一批货单。中央造币厂的冲压机正在拆卸，每块零件都贴着"美以美会医疗设备"标签。日本海军陆战队不会知道，这些铸铁疙瘩能在一周后锻造成82毫米迫击炮撞针。
"陈先生，青帮的驳船被76号特务扣了！"码头工头满脸是血地撞进门，"他们发现了钨矿砂..."
陈砚青撕开《申报》，广告栏里杜月笙的寻狗启事藏着暗语：狗项圈编号即沉船坐标。他转身按下保险柜机关，三百根大黄鱼金条轰然坠入暗渠——这是给青帮的买路钱，金条内芯灌着铅，真正的钨砂正贴着"东洋卫生棉"标签驶向公海。
第十四章 钟摆里的延安（1937）海关大钟停摆于11月12日凌晨3时15分，林曼殊在齿轮间架起电台。摩尔斯电波混入日本军乐的声纹图谱，苏州河对岸的日本海军情报部监听到的，是周璇新曲《何日君再来》的母带。
"致宝塔山：第7批次金融人才已过潼关，携美联储1929年黄金储备库密钥。"她将加密电文刻在留声机唱针上，"另，青帮账簿微缩胶卷藏于南京美龄宫孔雀石雕眼内。"
陈砚青在爆炸声中校准天文望远镜，江对岸日本邮船会社的保险库密码，正通过虹口公园日晷阴影投射在观测镜上。他忽然按住林曼殊的手："你真正的主子，是戴笠还是周恩来？"
第十五章 白银长征（1938）汉口码头飘着焦油味，三十万枚改制银元正在装船。每枚袁大头背面都敲着暗记：斧头镰刀与算盘交错成隐秘图腾。英国汇丰银行的验银师不会察觉，这批"墨西哥鹰洋"的含银量少了0.7%——差额足够打造两千支步枪膛线。
"宋部长要的是真金白银！"中央银行特派员用手枪抵住陈砚青的后腰。"这就是真金白银。"他掀开苫布，露出印有罗斯福头像的钨芯镀银币，"美国财政部刚通过《白银收购法案》，这些钱在旧金山能多兑三成美金——前提是你们别让日本轰炸机看到船上的红十字。"
延安窑洞的油灯下，陈砚青用玉算盘破译着东京证券交易所行情。三井物产的铜期货波动曲线，实为日本海军舰艇建造进度表。他忽然抓起算盘砸向墙壁，五十四颗翡翠算珠迸裂，露出微型胶卷——1931年抚顺煤矿的辐射检测报告。
"通知重庆地下党，把这份文件交给爱因斯坦。"他在防空洞口嘱咐交通员，"美国人正在研究铀核裂变，他们需要知道日本从东北掠走了什么。"
当首版边币在边区银行发行时，纸币水印里藏着上海沦陷前最后的经济情报：日本正金银行的金库密码、江南造船厂的工程师名单、滞留在马尼拉的美籍军火商住址。这些信息将通过山西票号的暗网，汇入世界反法西斯金融洪流。
终章 算珠落尽（1945）广岛原子弹坠落的清晨，陈砚青在太行山兵工厂收到林曼殊的绝密电报。曾经干练的女特工如今是边区银行行长，电文只有五个字："钨砂抵港了。"
他走进山洞车间，看见当年从上海抢运出的冲压机，正将回收的日本炮弹壳锻造成银元模具。边币上的毛泽东头像在火光中若隐若现，每道纹路都延续着二十年前南京路霓虹灯里的密码基因。
"该给戴局长寄份礼物了。"他将最后一块伪满洲国铜锭投入熔炉，"用日本海军高雄号装甲板铸成的铜钱，最适合做军统局的殉葬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