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c Rogers的《面向爱探究的头脑的物理学》,引用许多文学家、思想家(当然也包括科学家)的话,放在章节的开头。比如:
这是引用英国大诗人罗伯特·勃朗宁,意思是,人要有高的追求。但无法翻译成中文。这是引用古希腊三大悲剧家之一的索福克里斯,他说:人要通过做来学。这让人想起杜威主张的“在做中学”。这种做法不是Rogers独有的。好些老外写的科学书,都喜欢在章节开头引用文学家、思想家、政治家等等的话。给大家看一些例子。一本讲图论的书,先是在目录前引用了爱默生一句话:“我讨厌寻章摘句。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然后——在“图”这一章标题下,引了莎士比亚:“叫什么名字还不都一样?不管把玫瑰花叫什么,它还是那么芬芳。”在“树”这一章标题下,引了:“诗是我这种笨蛋写的,只有上帝才能造一棵树。”“连通性”这一章,引用富兰克林:“我们要团结起来,否则就要被一个个地绞死。”“计数”这一章,应用了勃朗宁夫人(就是Rogers引用的那位勃朗宁的妻子。他们二人的爱情很动人):“我怎么来爱你呢?让我看看有几种办法。”还有一套很难啃的数学-计算机科学书,第一章“基本概念”下,引用古希腊一位哲学家的话:“看在上帝的份上,先从小事做起吧,然后才能做更大的事。”在“排序”一章下,引了马基雅维利:“没有什么比带头建立事物的新秩序更难掌握,更担风险,更高深莫测的了。”在习题的后面,引了某本马术训练手册上的一句话:“每天两小时的训练,将足以令一匹马很好地工作。”某本物理书,有一节的标题是“运动存在吗?”,标题下引了维特根斯坦:“不存在谜团(riddle)。如果问题能被提出,它也能够被回答。”
在讲时间方向的一节,引了《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的一句:“只能记住过去的事的记忆一点都不好。”在相对论的一节下,引用了西德总理阿登纳的一句话:“我们都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但我们却看到不同的地平线。”有一节标题是“人们能感受磁场吗”,引了一句古语:“随便一个傻子都能问出智者回答不了的问题。”更绝的是,在讲拉格朗日作用量(action)的一节下,引了一句海明威:“永远不要把运动(movement)与行动(action)相混淆。”需要认识到,要为各章节找到既般配又有趣的引语,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科学书中大量使用这类引语,有什么作用?对这问题,可以有两种观点。第一种观点:引语只是装饰和调剂,让书看起来更花哨一点,并没有更大的作用。第二种观点:引语有很重要的作用,它们可以使读者看到,人的智慧是相通的,防止读者只在专业范围内运用思考,沦落成为狭隘的“专业技术人才”(高级工具人)。使用来源广泛的引语,对于培养通才会有所帮助。第一种观点,是以前老贾的观点。第二种观点,是后来老贾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