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野智取华山的故事

长安一块 2024-04-30 07:32:33

1949年6月,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发动的陕中战役中,西北军区大荔军分区路东总队依靠人民群众,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英雄主义精神,冲破“自古华山一条路”的传说,在悬崖峭壁中另辟蹊径登上华山,一举全歼凭借天险负隅顽抗的国民党陕西省第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和陕西保安第六旅的残部,奏出一曲智取华山的凯歌。

华阴解放 韩子佩仓皇逃上华山

1949年2月至3月,第一野战军发动春季攻势,相继解放了陕西东府渭河以北的广大地区。3月初,在大荔解放的前夕,驻大荔县城的国民党陕西省第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和第八保安区司令部逃到华阴县城。此时,关中沿陇海铁路各县尚在胡宗南集团控制之下,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韩子佩便以华阴、华县为据点,强迫农民交纳粮草,同时,封官许愿,招兵买马,扩大地方反动武装,妄图配合国民党正规军反扑渭北。

3月底,韩子佩拼凑的陕西保安第六旅正式成立,下辖4个支队,共700余人,韩自兼旅长,姜秉公为副旅长,主要布防在渭河南岸。在韩子佩扩大武装势力的过程中,与大荔军分区有联系的华阴地方武装一部也编入了陕保第六旅,其中的首领并掌握了一部分兵权,这就为后来该旅部分官兵在战场起义创造了条件。

1949年5月,第一野战军发动了陕中战役。20日,西安解放。到5月底,潼关以西,宝鸡虢镇以东沿陇海铁路各县大都解放。形势的发展使韩子佩反扑渭北、复辟陕西省第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专员兼保安司令的美梦趋于破灭。西安解放的当天,韩子佩率保六旅旅部及特务营100余人逃上华山,副旅长姜秉公率警卫排逃往秦岭瓮峪。大荔军分区路东总队即派第一营营长王玉成带领两连兵力进驻华山脚下的玉泉院,封锁上山通道及华山两侧的峪口。

韩子佩为了长期“固守”,上山后就控制了山上各处庙宇内存放的全部物资,并将大部分道士和道姑赶下山,以“节省”吃用,积备“军粮”。华山解放后,道教会会长牛兴朴于1949年8月7日向华阴县人民政府呈报了韩子佩盘踞华山期间强食强用的物品清单。其中有:面粉3355斤、小麦975斤、大米801斤、小米281斤、豆子205斤、玉米50斤、挂面53斤、粉条226斤、花生250斤、干菜214斤、青油312斤、青盐100斤、红白糖27斤、核桃1.85石、松子5斗、红枣2斗、茶叶6斤、被子99条、被罩被套25条、棉袄6件、单裤19条、布鞋32双、雨鞋2双、布袜9双、线袜18双、毛巾28条。驻华山的国民党军为了抢夺财物和作乐,还将一名道士和在山上养病的一名妇女逼得了坠崖身亡,其惨状目不忍睹。

韩子佩的倒行逆施,激起了华阴人民的愤怒。山上的道士和道姑不甘奴役和蹂躏,渴望解放军早日打上山去消灭匪徒;被赶下山的道士和道姑愤恨地控诉山上国民党军的暴行,恳请解放军解救道友,解放华山;更多的山下人民群众希望人民解放军尽快肃清窜上华山的国民党残军,根除匪患,以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解放华山,成为大荔军分区路东总队面临的头等军事政治任务。

负隅顽抗 韩子佩枪杀劝降信使

华山是全国著名的五岳之一,位于秦岭山脉东端,华阴县以南,西距西安100多公里,东距潼关20多公里,陇海铁路、西潼公路从山脚下穿过。

华山海拔2100多公尺,山势绝险,云横雾绕,鬼劈千仞,高深莫测。山上主峰为南峰(落雁峰)、东峰(朝阳峰)和西峰(莲花峰),三峰鼎立,高耸云端,辅之以中峰(玉女峰)、北峰(云台峰),更显得巍峨壮观。华山全程20多公里,其中有千尺 、百尺峡、老君犁沟、苍龙岭、金锁关等隘口,素以“奇险天下第一山”、“自古华山一条道”闻名中外。

韩子佩是陕西府谷县人,黄埔军校第4期毕业生。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投靠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历任国民党陕西省保安处科长、陕西省保安第十二团团长、第三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专员、黄龙山警备司令部参谋长、副司令。抗日战争时期,韩子佩在洛川、黄龙一线专事反共摩擦活动,破坏抗日。1947年春,国民党军队进犯陕甘宁边区占领延安,韩子佩任延安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兼陕北“反共团”主任。解放军收复延安后,韩子佩又到大荔任第八行政督察区专员公署专员兼保安司令,继续与人民为敌。

韩子佩率残部逃窜上华山后,主要盘踞在西峰、北峰和南峰,并在北峰通往山下的青柯坪等要冲隘口修有工事,配备有机枪,戒备森严。韩子佩扬言:解放军不是神兵天将,没长翅膀,飞不上山来!妄图凭借华山天险苟延残喘。

华山确是天险,易守难攻。当然也可以采取围困的办法,使山上的国民党军粮绝而自溃;但是山上存粮不少,必须实行长期的围困才可奏效,而长期围困实际困难诸多,且不利于保护华山的文物古迹,还会造成政治上的不良影响;另外,由于中共大荔地委负责统战工作的干部早年同韩子佩有一些交往,有可利用之关系,因此,大荔军分区和渭南军分区联合司令部决定争取和平解放华山,并致书韩子佩,劝其率部下山投诚。

联司派的两名信使都是陕保六旅的起义军官。一个是孟俊甫(孟庆福),原为陕保六旅第三支队的中队长,华阴解放时带领250多人起义参加解放军,任路东总队的新兵连副连长;一个是张道远(张道元),原为保六旅旅部的副官。5月底,孟、张2人携带《中国人民解放军布告》及中共大荔地委书记刘文蔚写的信件,从玉泉院华山口入山。他们行至青柯坪,还未上西峰与韩子佩见面,韩即下令将孟、张就地枪决。张道远惨遭杀害,孟俊甫脱逃下山。嗣后,大荔军分区和华阴县人民政府,还数次派陕保六旅军官的亲属上山送过劝降书,但均遭韩子佩拒绝。大荔军分区遂决定以武力解放华山,为人民除害。

访贫问苦 刘吉尧率侦察班调查登山别径

路东总队接到军分区武力解放华山的命令后,多次召开党委会议和军事会议进行部署。决定在增派兵力向青柯坪佯攻,加强华山峪口监视围困的同时,在当地群众中广泛开展调查,寻找攀登华山的新路。

在路东总队,从总队长、政治委员、政治处主任到连排班干部,从老战士到新入伍的“起义兵”,通过各种形式,深入广泛地向各阶层人民了解上华山的旁道新路。有人说,华山东侧黄甫峪有个姓王的药农,曾从那里上山采过药;有人说,华山的北峰被盗过,听说盗贼走的是另一条道;有人说,早年的华阴大土匪头子李治恩,也是从另一条路上华山逃命的。

这些说法虽然都不具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华山并非“自古一条路”,还有路可上华山,就其方位来说,可能在华山东侧的黄甫峪一带。因此总队党委决定,组织侦察班到黄甫峪进行实地侦察。

6月1日清早,总队侦察参谋刘吉尧,率领由杨建东、孟俊甫、路德才、崔朝山、张自发(张子发)、张世芳、刘玉山、杨党成、张志明组成的侦察班,从华阴县城出发,直奔黄甫峪。

中午,侦察班到黄甫峪口。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散住在山脚下。老百姓被国民党的游勇散兵害苦了,一见来了队伍,家家都关了门,有的人还躲进树林里,没人敢露面。过了好大一阵,才出来一个老年人“支应”,刘吉尧迎上去向老人问候,其他侦察员也以和善的面孔、和气的话语同老人打招呼。老人惊奇地发现,这支穿灰衣服的队伍同穿黄衣服的国民党“粮子”完全不一样,恐惧心理顿时消失了,挨家逐户叫群众开门出来迎接解放军。

经过几天调查,有人向侦察班反映,沟垴两岔口王银生的父亲曾上华山采过药,可能知道上山的路。

6月4日,侦察班沿着崖壁陡峭、灌木丛中的羊肠小道走了10多里,到两岔口,找到了王银生家。

王银生住在靠大石崖搭的一间茅草房里。王家已在这里住了几辈子,租种着石头缝里夹一点沙土的地,十亩顶不上山外的一亩,就这样的地,1亩还得交1斗租子,交了租子所剩无几,主要靠打柴采药卖些钱维持生活。王银生的父亲苦熬大半辈子,前几年上山采药坠崖身亡。王银生不到30岁,曾两次被国民党抓去当兵,对国民党反动派深恶痛绝。他自幼上山打柴、采药,练就一身惊人的攀山本领,人称“爬山虎”。因银生的父亲罹难山崖,银生的母亲心有余悸,便不让儿子再冒险上山采药,一家五口的生活,全靠银生打柴卖几个钱勉强维持,日子过得十分贫苦。

侦察班落脚在两岔口,自己动手割草砍木,在王家茅屋旁搭了间草房住下来。他们白天帮王家打柴、锄地,晚上和王家老小拉家常,讲解放区农民翻身当家作主的新鲜事。过了两三天,王银生表示愿作向导,带侦察班上山侦察,但是王银生的母亲还是不开口,不放行。

6月7日下午,雷鸣电闪,山风怒号,暴雨骤至。到傍晚时分,狂风卷走了银生家的茅草房屋顶。刘吉尧率领侦察班冒雨抢修房屋,柴草、席片不足,队员们毫不犹豫地拿出被单搭上屋顶。抢修完后,队员们浑身汗水、雨水、泥巴,围在大石下烤火驱寒。侦察班的行动使王银生一家十分感动,银生的母亲终于答应让银生为侦察班作向导,上山侦察。

王银生,这个担柴卖草的樵夫,实际上已经成为侦察班中的一员。他和侦察员们一起上山做农活,一起就近侦察,还商量着如何上山实地侦察。

6月9日,路东总队政治委员王生荣、第二营营长何信德,率领二营四连到两岔口,要求侦察班做好登山侦察前的一切准备。12日晚,刘吉尧召开侦察班全体会议,决定以刘吉尧为队长,王银生为向导,由孟俊甫、路德才、杨建东、杨党成、崔朝山、张自发组成侦察分队,上山侦察登山路线;刘玉山、张世芳、张志明留两岔口随四连行动,负责与侦察分队联络。

同时,为配合侦察分队行动,路东总队部命令二营四连继续严守黄甫峪口和猩猩沟(星星沟),封锁各峪口,随时准备上山接应侦察分队,并在侦察分队完成侦察任务后立即上山夺取北峰;总队参谋项英粟率另一侦察班,从北峰正面侦察,吸引敌之注意力,相机行动;一营营长王玉成率二连和机炮排占领莎萝坪,佯攻青柯坪,配合侧翼部队和侦察分队的行动。

樵夫向导 刘吉尧率领侦察分队辟出上山新路

6月13日清早,刘吉尧率领侦察分队,共8人,携带5支冲锋枪、3支步枪、2000发子弹及数十枚手榴弹,从两岔口出发了。

侦察分队进入猩猩沟,穿过2公里的柏树林,到华山东峰的脚下,开始了破五关的惊险攀登。

第一道险关叫“天井”。天井是一条高达90公尺的石洞,直上直下,壁上布满绿苔,山水滴滴,仅有一块块凸出的石尖。王银生施展出平生爬山的本领,用竹竿上端的铁钩勾住石尖,身背大绳,足蹬石板,手攀山藤,轻舒猿臂,徐徐而上。然后在壁顶拴牢大绳,甩下绳头,队员们攀索而上。爬出了天井,他们头裹青布,钻进密不透风的灌木林,奋力砍削灌木丛,辟出小径,艰难行进。钻出丛林,爬过一面4公尺多高的陡坡,到达第二道险关。

第二道险关叫“飞云峡”。飞云峡是一条黑黝黝的深谷,深不见底,峡间乌云飞渡,山风咆哮,怵目惊心。峡宽10余公尺,仅有一根木头搭在两岸的小树上。被称为“老干家”的老班长路德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被王银生一把拦住。王银生敲了敲那根木头,已朽了,但是缠绕在木头上的野葡萄还有些扶力。他先慢慢地过去,回过头来又嘱咐侦察员们,一个个轻手轻脚地过,人人出了一身冷汗。

第三道险关叫“吊石板”。吊石板的形状象天井,只是比天井稍低一点。仍是王银生赤脚先攀登,拴好了绳索后,侦察员们一个个抓住绳子爬上去。队员们全爬上去了,拴绳索的小树也连根拔出来了,多么危险!

第四道险关叫“青龙背”。青龙背是一个陡立的石坡,黑乌乌的象条龙背。坡上只有能容脚尖大的小石孔,因风吹雨打有的小石孔实际上已经没有了“孔”。还是王银生抓住草木先爬上去拴好了绳索,侦察队员们双手紧攥绳索,两脚尖死蹬小石孔,一步一步往上爬。此时要是眼一花,腿一软,脚一滑,肯定会掉下去,连尸体也无法寻觅。

第五道险关叫“老虎口”。老虎口是一道横槽,长10多公尺,高不过1公尺,犹如张开的虎嘴,虎嘴下是几十公尺深的幽谷。侦察队员学着王银生的样子,面向深谷,背紧贴山石,低着头,弓着腰,一手扶着“虎嘴”的上唇,一手抓着“虎嘴”的下唇,象螃蟹一样,一步一步横着向过挪。

过了“老虎口”,便是量掌山。这里距北峰不远了,可以看到北峰上来回走动的敌军哨兵。侦察分队继续隐蔽前进,再越过数条山涧和峡谷,赶天黑到了华山北峰的脚下。

主动出击 八勇士智取华山北峰

侦察分队的任务,是侦察上华山的新路,智取华山。现在侦察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从原路下山,再由主攻部队上山歼敌,还是主动出击夺取北峰,为解放华山打开大门,成为侦察分队必须当机立断的问题。刘吉尧和每个侦察员都在思谋着这个问题。

大家坐下来休息,实际上是开“诸葛亮会”。王银生向大家详细介绍了山上地形及各险要隘口的位置,刘吉尧详细观察着北峰敌军的布防情况:大门口是个岗哨,峰顶的品箫台有个嘹望哨,从庙内不时传来阵阵吆喝声、搓麻将声、说话声和吵闹声。根据走过的险路和北峰的敌情,侦察分队讨论后认为:上华山的新路虽然侦察出来了,但这条路太艰险,大部队难以隐蔽上山,解放华山只能是小部队上山奇袭,现在侦察分队已经上山就应当主动奇取北峰;侦察分队已在北峰脚下,天明即会被敌军发现,到那时人少又无后援,而敌军则居高临下,于己不利;如从原路退回,天黑下山更为艰难;敌军迷信华山天险,已疏于防备,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奇袭北峰,取胜是有把握的,然后再以北峰庙为依托,相机攻占北峰各要隘,为主力部队上山打开通道。认识完全统一了,侦察分队决心奇取北峰。刘吉尧将分队的8个人分为4个战斗小组,一至三组由刘吉尧指挥,负责袭击北峰庙守敌;第四组由孟俊甫指挥,负责掩护及阻击增援之敌,封锁路口。

6月14日凌晨1时左右,刘吉尧率领侦察分队迅速向峰上移动,越过鹿砦,乘敌哨兵换岗之机,冲进大庙,厉声高喊:“解放军到了,缴枪不杀!一排向上冲!二排向岭上冲!三排跟我来!”庙内20多名敌兵从梦中惊醒,丧魂落魄,慌作一团。敌排长妄图顽抗,被眼明手快的路德才一枪击毙!其他人纷纷举手投降。侦察分队迅速收缴了全部武器。住在另一房间的敌营长关士珍(关仕珍)听到枪声,慌忙带领两名亲信越窗而逃,第二天被路东总队二营四连在黄甫峪擒俘。

侦察分队仅用二三十分钟就结束战斗,占领了北峰庙。道士叶兴文主动协助侦察分队看守俘虏。

14日黎明,侦察分队迅速占领齐天洞,架起机枪,向瘟神洞守敌扫射。瘟神洞是北峰西侧老君犁沟半坡上的一座独立小庙,庙内有守敌20余名。他们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在侦察分队上下夹攻下,不知虚实,全部缴械投降。侦察分队又乘胜出击百尺峡、千尺 ,切断了西峰、南峰之敌的退路。驻守在西峰的韩子佩命令苍龙岭、群仙观守敌组织反攻,企图夺回各登山要冲。侦察分队奋力出击苍龙岭、群仙观守敌。激战1小时,占领了苍龙岭,控制了金锁关,群仙观守敌缴械投降。青柯坪、三皇洞的三四十名守敌已成惊弓之鸟,先逃到北大上房,后又逃到两岔口,次日全被俘虏。

奇取北峰成功,从北峰到玉泉院的“华山一条路”开通了。刘吉尧派道士下山向总队部报捷。

扩大战果 华山解放

路东总队接到侦察分队奇取北峰成功的报告后,一面命令部队加强山下各峪口的警戒和搜索,一面组织部队迅即上山支援侦察分队,扩大战果。

6月15日下午,第二营营长何信德率一个班首批增援到北峰。16日上午,路东总队政治处主任邓远、总队长马华亭先后率部队急行军到达北峰。此时,北峰的人民解放军已数倍于西峰守敌,近200人。而华山上的国民党军队已不足50人,全集中在西峰。西峰也是陕保六旅旅部的驻地,存有一批武器弹药。为了保护华山的古迹胜景,减少强攻带来的损失,中共大荔地委和路东总队部再次向韩子佩发出劝降书,并派代表到西峰同韩进行谈判。华岳的五峰,四峰已经解放,同时韩子佩与逃往汉中的国民党陕西省政府及胡宗南部的电台联络也已中断。在此情势下,韩子佩才在和约上签字投降,于19日缴出全部武器弹药,20日下山到华阴县城。华山解放。

路东总队进行的华山战斗,从派侦察班到黄甫峪侦察,到韩子佩缴械投降,共19天。据大荔军分区司令部1949年6月下旬给西北军区司令部的报告,华山战斗共歼敌109名,其中击毙1名,俘获108名;缴获轻机枪6挺、步马枪59支、卡宾枪12支、短枪13支、步枪短枪机枪子弹3900发、掷烟筒弹20发、手榴弹100枚、电台1部、收音机1部。路东总队仅轻伤1名,消耗步枪子弹100发、小炮弹5发。创造了一个出奇智胜的模范战例。

1949年8月初,国民党陕西保安第六旅副旅长姜秉公在黄甫峪被击毙,俘虏17名。至此,这支流窜在渭南、商洛山区的政治土匪最后覆灭。

人民英雄 人民永志不忘

6月下旬,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通报表彰路东总队侦察分队。西北军区副司令员王维舟在大荔军分区于华阴县城召开的庆功大会上,代表第一野战军司令部、政治部,授予刘吉尧特等战斗英雄称号,孟俊甫、路德才、杨建东、杨党成、崔朝山、张自发、王银生一级战斗英雄称号,分别记特等功、一等功一次。王维舟称赞路东总队侦察分队依靠群众,智取华山的战斗“是一个奇迹”,号召全军向他们学习。7月25日,王维舟率电影队和西北军区政治部宣传队登上华山,补拍实战纪录片。第一野战军战报和《群众日报》等分别报道了侦察分队奇袭华山的英雄事迹。

1950年9月,刘吉尧作为中国人民解放军西北军区及第一野战军的特等战斗英雄,出席了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战斗英雄代表大会,受到毛泽东、朱德、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解放初,彭德怀、贺龙、习仲勋、甘泗淇等曾到华山视察。彭德怀极目远望后说:在这里拍一部反映攻克华山的电影多好啊!其他领导一致赞成。1952年7月,北京电影制片厂以刘吉尧为顾问,在华山开拍攻克华山的电影,半年后拍摄完毕,取名《奇取华山》。中央文化部决定选送《奇取华山》参加维也纳第八届世界电影周,送中央审查。该片第一次在中南海怀仁堂放映,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中央领导进行审看。周恩来一边审看,一边向原路东总队政委王生荣询问侦察分队队员的近况,深情地说:“要关心他们,把他们安置好,他们是为人民立了功的,特别是那个老百姓,是解放华山的关键人物,没有他是完不成任务的。”审看后讨论时,周恩来用铅笔在纸上写道:是否将《奇取华山》的“奇”字改为“智”字,并将纸条递给毛泽东。毛泽东笑着说:“这很好,就改为《智取华山》。”影片遂改名《智取华山》。在维也纳电影节上,《智取华山》获二等自由战士奖,为年轻的人民共和国电影事业赢得了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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