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毁惠通桥,首功竟然被最先逃跑的冒领!

日月晓史实 2023-10-06 07:35:01

1942年1月,日军入侵缅甸,杜聿明率领中国远征军紧急入缅,军委会驻滇参谋团也从昆明推进到缅甸腊戍,名义上是远征军长官部的咨询机关,实际上代表重庆指挥远征军。

这个驻滇参谋团是在1941年组建的。1941年春,日军侵占越南后,兵锋指向缅甸、云南。蒋介石为了和美、英等盟国一起保住滇缅国际线,从军委会下属的军令部、军政部、军训部抽调一批专家性的军事将领,组成参谋团,作为军委会派出机构,长驻云南昆明,专门与盟军进行协调。在参谋团中,工兵将领十分显赫,工兵监林柏森出任中将高级参谋,国防工程处处长马崇六出任少将高级参谋,工兵学校教官、林柏森的助手罗崇典出任中校工兵参谋,时道玄为少校工兵参谋。为什么工兵占这么大的分量?因为交通线与工兵有关。

中国远征军组建后,马崇六兼任其工兵指挥官。

谁知中国远征军出师后,在洋顾问史迪威、罗卓英等人瞎指挥下,官兵拼命往前打,准备曼德勒大会战,结果,顾前没顾后,后路突然被日军断了。缅北后方一派惊慌,参谋团也不得不仓皇从腊戍后撤,准备回国。

罗卓英与史迪威

从腊戍沿滇缅公路后撤回国,必须经过惠通桥。这是滇缅公路上的必经之桥,号称“咽喉桥”,位于云南施甸县和龙陵县交汇处的怒江峡谷上,长123米,宽6米,横跨怒江。大桥两岸的山峰高耸入云,形似刀削斧劈,地势险要。日军为了切断这条运输线,自1940年10月起就开始出动轰炸机进行轰炸,但两岸山峰形成一道天然护桥屏障,日机多次轰炸,都无法损伤要害部位,抢修之后又可继续通车。

4月29日,腊戍沦陷。日军占领腊戍后,为了解除其侧背威胁,当即转兵北上,企图夺取云南保山要点,进窥昆明。远征军第66军新编第29师在腊戍附近的新威溃退,逃回国内,中缅边界国境线无重兵。5月2日,数百日军轻易占领畹町,之后增兵两三千人,在缅北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5月4日,马崇六带着独立工兵第24营营长张祖武由腊戍狼狈逃向国境线,后面日军死死撵追而来。两人赶到惠通桥时,已是夜晚了,在夏光之下,只见这里车辆拥挤,秩序混乱。马崇六见状不妙,立即决定炸桥断敌前路,对张祖武下令说:“你马上带领工兵炸桥,不要让鬼子进入我国。炸桥后,住在桥东,与宪兵暂时一起防守江桥。”

交代完毕,他本人当即坐车逃向了云南保山。

张祖武带的工兵不多,停下来后,立即集合队伍,说:“事不宜迟,马上安装炸药炸桥!”

在工兵安装炸药的时刻,无数溃兵、难民和车辆正心急而又极其缓慢地通过惠通桥。

第66军新编第29师参谋盛兆在败兵中幸运地追上一辆抛锚修理的卡车,载着他翻过松山,看到了怒江,还没到腊猛,又追上了撤退的大队车辆。车衔着车,蜿蜒曲折,连绵不断,直到江边,而东岸大山上也是汽车首尾相连,望不到头。由于要一辆一辆地通过惠通桥,车行比人行慢。他急忙弃车步行,车开就搭车,车停就走路。车队中有七八辆坦克。他想,如果他们回头去抵挡一阵,这支几万人的逃难队伍就得救了。但没人去指挥他们去阻敌。

当他到了离惠通桥一二百米处,松山顶上响起了追兵的大炮声。一声呼啸,炮弹落到东山的公路上。他急忙爬上一辆汽车过了惠通桥,回头一看,不少人在奔走,汽车抢着上桥,谁也不服从宪兵的指挥,一片混乱。桥头上,工兵正在紧张地埋放炸药。

虽然宪兵还在指挥对岸车辆,喊着:“赶快开过江来。”但车子越来越多,且越堵越严重。张祖武也顾不及了,只好下令将江桥炸毁。

这时一个姓陈的华侨驾驶员刚把车子开过江,工兵拦住他后面的车辆,喊着:“要炸桥啦!要炸桥啦!”

“轰隆!”忽然一声巨响,惠通桥被炸毁了。

这样,上千辆汽车、物资和难民抛弃于西岸,对岸哭声、骂声一片,目不忍睹。桥被炸断了。一些难民眼看无法过桥,明知道在急流之中,翻滚的江水会立即把他们吞噬,还是纷纷跳进怒江逃命,全被滚滚激流卷走了。

在桥梁炸毁后不久,晚12时左右,数百日军便衣窜犯到了惠通桥边。他们在沿途抢劫华侨难民的汽车后,化装成华侨难民,乘着抢来车辆冲到了惠通桥边。谁知白天飞机侦查还好好的桥梁却已被炸毁,无法过江,见东岸还有守军,当即开枪射击。

江桥两岸的情况更加混乱了。张祖武手下只有几十个工兵和宪兵,好在夜光已经淡去,可以利用一些地形。过去为预防空袭,东岸构筑有一些散兵沟掩护体,供守兵临时应用。于是,他率领工兵和宪兵与日军隔江对峙,等待援兵。

惠通桥江流湍急,平日不通航。桥已炸毁,西岸日军在江边望江兴叹。随即,他们冒着枪弹架设浮桥,利用黑夜,纷纷进行强渡。张祖武阻敌不住,第二日上午,约四五百鬼子过江了。这时,援军第71军第36师第106团最终赶到,在惠通桥高地,与日军先头部队发生遭遇战。

当援军到达后,张祖武率领工兵和宪兵后撤而去了。

第106团与日军对战,双方相持不下。日军炮兵不断轰击东岸。5月8日,第106团几乎无法支持。正在他们进行白刃战时,第36师107团兼程赶到增援,炮兵也开始支援,随后第108团也跟着赶到。第71军军长钟彬因不明腊戍、畹町、芒市、龙陵一带敌情,深恐过江之军不击退,大批敌军纷纷增援,惠通桥无法防守,不等待第88师全部开到怒江东岸,即对敌军发动反攻。

9日,惠通桥争夺最激烈。日军打得只剩200多人,仍据守惠通桥两侧高地,负隅顽抗,最后除有几十名鬼子泅水逃回西岸外,其余全被消灭。至此,国军完全肃清了东岸之敌。以后,国军和日军形成隔江对峙的局面,日军最终未能跨过这条怒江天险。

这次将惠通桥炸毁,使得几十名工兵和一排宪兵拦住日军,为远道赶来的第36师赢得了时间,战后论功行赏,那些浴血奋战的小兵没份儿,一切功劳和荣誉归长官。6月,驻滇参谋团参谋处长萧毅肃到达昆明后,对团长林蔚说,这次炸桥是他筹谋有功,忍痛把上千辆汽车、物资和难民抛弃于西岸,破坏了惠通桥,阻止日军前进。林蔚于是为他请奖,结果萧处长引以为惠通桥之战首功,获得国民政府的三等云麾勋章,“光荣事迹”还上了重庆的大小报纸。

第11集团军总司令宋希濂与他有隙,看见报纸后非常愤慨:“就算请功,也轮不上他呀!我的老部队第71军就比他功劳大!”

宋希濂

张祖武也说:“萧毅肃完全是冒功,林、萧两人是先于我们向保山逃跑了的,下命令炸桥的长官是马崇六,而不是萧毅肃。”

两人写信控告萧毅肃,谁知石沉大海了。

原来军委会的那个督察室只有一块牌子和一个名字,实际单位并不存在,告状的信笺无一不被邮电局因找不到具体地址送到军委会门房,而后,它们被门房老头扔进了废纸篓,当废品回收卖钱了。

国军高级将领中厚颜无耻、冒功请奖的事多得举不胜举,但宋希濂非要扳倒老对头萧毅肃不可,继续上告,而萧毅肃的后台是军政部长何应钦,说:“你既然举报,我料定张祖武没胆量敢擅自炸桥,那你就找出下令炸桥的长官吧!”

而马崇六与萧毅肃皆为云南老乡,又是何应钦的亲信,选择闭口不言。宋希濂最终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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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晓史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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