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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磨刀人(散文)
文/丁继坤(陕西)
“启刀磨剪子!”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前,在农村经常会看见一些的磨刀人,肩扛木凳,手拿铁启子、磨石等工具,利用农闲时间,走村串巷地吆喝,后面围了一大群凑热闹的孩子。
这时有一些在家做饭的妇女,从家里出来:“哎,磨刀师傅,我家的面刀不锋利了,切菜、做饭不好使唤,给我磨一磨吧。”
“好嘞!”这时磨刀师傅放下木凳子,准备安营扎寨开始劳作。
仔细观察50岁左右的磨刀人,身材中等,腰背佝偻,饱经风霜的脸上黑里透红,布满皱纹,粗糙的双手有着厚厚的老茧,说起话来声音洪亮,一副北方汉子的淳朴厚道。
这时他把凳子放在一颗大槐树下,解下和凳子腿绑在一起的磨石,让主人用脸盆从家里舀半盆水,拿着妇女用钝了的菜刀,撸起衣袖,用两只手掌“沙沙”地搓一搓,摘下挂在另一条凳子腿上的瓶子,从瓶盖的眼儿里往磨石上淋一点水。
磨石一头顶住凳子面上的铁钉,另一头把被左脚蹬紧的绳子勒住,手扶着刀把,放平两臂用力“嚓、嚓、嚓”地推磨。
看这架势,磨刀人的臂膀上有壮年人的肌块,磨的非常有力。开始用粗磨石磨,一会儿磨石上就出了黑黑稠稠的石沫,再用水冲掉石沫,磨完后再用细磨石,就这样反反复复地磨。
十几分钟后,只见磨刀人眯起一只眼“瞄”刀刃,用大拇指试一试,又放回磨石再磨。
直到磨锋利后才算大功告成。如果遇到刚买来的新菜刀,磨刀人须先用铁启子,用力将刀口启开,也叫开刃后再用石磨。
有时开磨的刀快不快,磨刀师傅从头上削下一绺头发,用嘴往刀刃上一吹,瞬间头发断为两截,这把刀就算磨好了。
这时大槐树底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看见磨刀师傅,你从家里拿来菜刀,她从家里拿来剪刀,按先后顺序放在地上,你尽管回家吃饭,磨刀师傅磨完后不会放错,有时间就来拿。
那时磨刀的张师傅,不仅人缘好,而且磨出的刀耐用好使不卷刃。
收费低廉,磨一把只收一、两角钱,村里的妇女一听到他的吆喝声,就会不约而同地找他来磨刀剪。
磨刀师傅不光菜刀磨的好,而且磨的剪刀更好用,既锋利又不互相咬茬,使用起来得心应手。
所以磨刀师傅有时好长时间不来,有人嘴里还会经常唠叨:“磨刀人死到哪里去了?咋还不来?”
看见磨刀人进村,离老远就打招呼:“可把你给盼来了。”好似长久不见的亲戚般热情。
在空闲时间,磨刀师傅从布包取出干粮,从农家倒一点开水,边吃边和村里人拉家常:“我从十几岁就拜师学艺,师傅经常告诫我,要磨好刀先要做好人,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磨刀只能磨好质量高,讲信用,绝不能哄人,这样才会有回头客,生意做的越来越红火。否则,你招人一回,就是断了自己的财路,让人戳你的脊梁骨。”这真是“三句话不离行”。
在那缺吃少穿的困难时期,磨刀师傅的生活虽然简朴,但每天能收入几元钱,就心满意足了。
冬天的天气很短,不知不觉天快黑了,磨刀师傅离家还有十几里路,只好收拾工具,准备回家。这时还有想磨的人只能等磨刀师傅再来。
看到磨刀师傅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漫漫的夜色之中……
如今农村的磨刀师傅几乎不见了,许多人都是购买厂家生产的不锈钢刀,看起来锃明瓦亮,但好看不好使,根本没有过去老铁匠打的菜刀,看起来铁板粗笨,黑乎郎神,但使用起来却削铁如泥,做饭的厨师十分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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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丁继坤,网名民声,笔名言实,韩城市作家协会会员,退休干部,共产党员,一名业余文学爱好者;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从事新闻、散文等写作;三十多年来,执着追求,笔耕不辍,在各新闻媒体、报刊杂志、网站平台发表各种题材文章近千篇,先后两次荣获韩城市司马迁文化奖,有三十多篇散文获得各类征文奖;汇编了《春华秋实》《岁月恋歌》《故乡情怀》《年华留痕》四本新闻、散文作品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