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创辉

经过3天的调整补充后,于27日，31师、33师主力沿公路两侧逐步向 封土地区守敌发起进攻，先后攻占了755高地，560高地，会嫩、节布西 南等11个无名高地，并于3月3日19时10分攻占了封土县城。

3月4日，11军以一部兵力前出到冯登、王斗、王宝地区,牵制316A师的行动。

为扩大战果，3月5日下午，31师91团加强云南省独立师第3团1营、 33师93团1营配属边防14团,在军、师炮火的支援下，分别由巴沙山口和 达棱地区出发,采取迂回包围、穿插分割的战术手段，向班绕散、148高地等地发起进攻。

5日17时,31师91团指挥所进至班绕散附近。鉴于进攻准备不足，夜 见攻击不便，91团决定推迟攻击时间。步兵第1营因与团联络中，未接到 团推迟攻击时间的命令，按原计划于5日18时30分向1661高地之敌发起攻 击。

防守1661高地为越军莱州省741团1营营部率2个连,兵力近三百人。 1营以3连为主攻，由1661高地东侧向主峰攻击；1连为主攻由1661高地西 南侧向主峰攻击。

战至6日2时,1连连续攻击11次，占领第三道堑壕，因 伤亡大，停止攻击。3连因走错路，未达到指定位置。

3时许,该连进至 1连攻击位置，与1连共同发起攻击，仍未奏效。

6日4时40分，营令1连撤至1661高地东侧有利地形，防敌袭击，2连为预备队随3连跟进。

6日5时40分，91团发起全团攻击。以9连首先攻占班绕散地区制高点 2010高地。9连在接敌运动中走错路，8时10分进至1783高地和1642高地 之间鞍部附近，发现两名越军在沟谷洗菜，当即打死1人，阵地上越军闻 枪声向9连猛烈射击。9连迅速抢占鞍部有利地形向敌发起冲击，经37分钟战斗,攻占1642高地。

9连打响战斗后,3营令8连向2010高地进攻。

8时20分，8连一举攻占1635和1653高地；9时40分攻占2010高地；13时占领1931、1822高地，尔后以一部分兵力协同9连攻占1783高地。在2营4连的配合下，3营主力前出占领了班绕散集市。

中国军队进攻封土

10时,91团3连向1661高地东侧无名高地发起冲击，遭守敌火力压 制，前进受阻。

13时,1营令2连支援3连战斗。

16时,2连进至1672高地 西侧无名高地时,与敌两个排遭遇，先敌展开,先敌开火，毙敌9名，余敌逃窜。2连进至指定位置固守待命。

6日13时,2营6连进至1672高地，发现敌人两个排的兵力从1672高地西北侧向该高地接近。6连迅速抢占该高地，将敌撃退。此时,4连已进至1661高地东侧。

6日10时,配属91团负责穿插的云南省独立师第3团1营达到1550高地 西南侧时,因情况不明停止前进。18时,91团令该营返回团指挥所附近作预备队使用。

6日19时50分，团派副政委到1营加强指挥。1营总结了5日、6日攻撃 的经验教训,调整了部署。为迅速攻占1661高地，师以2个85加农炮连, 1个107火箭炮连支持战斗,同时还加强一个100迫撃炮连给91团。团决定集中2个100迫撃炮和2个82迫撃炮连组成炮群，支援1营战斗。

7日8时30分，1营各连开始接敌。炮兵开始火力袭击。

9时,2、3连 各加强无后坐力炮2门、重机枪2挺，向1661高地之敌发起冲击。

2连发 起冲击后,担任突击任务的蒋金柱带领全班战士英勇机智地抢占了越军 一、二、三道堑壕。在攻占第四道堑壕时,他的头部被子弹擦了一道 约13厘米的口子，当即昏迷。苏醒后,副班长褚万林叫他下去。

蒋金柱 说：「我没有完成任务,不能下去。」说完，又和战友们扑向第五道堑 壕。

前进中，遇到越军火力阻击，蒋金柱立即扔出手榴弹,勇猛跃入堑 壕， 一梭子弹撂倒5个越军。战斗中蒋金柱又多处负伤,左臂被子弹打 断，又昏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时,看到越军的机枪还在疯狂扫射，便 以惊人的毅力向敌人阵地爬去，用尽全身力量投出了最后一枚手榴弹, 炸毁了敌人的重机枪,自己也壮烈牺牲，在他爬过的地方留下一条7米长 的血道。

副班长褚万林继续带领全班战士英勇机智地抢占了越军五道堑 壕，为部队开辟了前进的通道。经4小时激战,连续打退敌3次反冲击， 突破敌人五道堑壕，于13时攻占1661高地表面阵地，随即转入歼灭掩蔽部内之敌。

4连接替云南省独立师第3团1营任务穿插至高新寨，断敌退路。此 时,1营令1连迅速加入战斗,协同3连向1661高地东侧无名高地攻击。18时占领表面阵地，尔后转入肃清残敌战斗。战至8日凌晨，全团攻撃范围内再无枪声,战斗胜利结束。

此次战斗,91团1营共毙敌317名，其中少校1名、大尉2名、俘敌5 名；缴获各种火炮13门、各种机枪27挺、各种枪119支、各种子弹126000 余发、各种炮弹1600发、地雷8000个、电台5部、电话机6部、十门总机1部、汽车1辆及大量的军用物资。我方亡57人。

11军主力在22天的战斗中，向越南境内推进34公里，攻占敌主要阵地60余处。占领区域约500平方公里，并攻占了敌封土县城。

第33师93团1营配属边防14团,于3月5日18时,向148高地发起进 攻，至8日凌晨，全部歼灭该地区之敌。整个战斗,共毙敌711名，俘敌315名，缴获武器弹药和军用物资一批。

第32师为昆明军区预备队,先后配属第14军、第149师参加了郭参进 攻战斗和沙巴进攻战斗。随着战役的发展，先后向金平、河口、麻栗坡 方向机动10次，行程1.5万余公里，并分别在西罗楼、沙巴、郭参等地区 作战数次。在境外22天的作战中，基本歼灭敌1个建制团、3个建制营、2 个公安屯和边检站；部分歼敌3个营.共歼敌2899人，俘敌58人，圆满完成了上级赋予的作战任务。

32师94团在配合14军进攻郭参战斗中，1连6班班长张进城带着全班 战士冲上了敌阵地，全身负伤50多处,坚持了将近3个小时的战斗。战后,被中央军委授予「战斗英雄」的荣誉称号。

32师94团2月27日在攻打 西罗楼无名高地的战斗中，6连指导员和自兴与连长率一个排主攻，遭越 军火力阻拦,连长负伤。他挺身端起机枪,带领战士冲向敌阵,歼灭了 高地上的敌人，自己身中9弹牺牲，被中央军委授予「英勇献身的模范指导员」的荣誉称号。

3月4日0时,昆明军区命令14军加强32师,务必于3月5日攻下郭参 后,迅速回撤。命令工兵部队炸毁郭参大桥,实施道路设障和破坏越南公共设施。

往郭参方向的沿途道路设障和设施破坏任务由32师工兵营担任，师工兵科冯科长任总指挥。受领任务后,工兵营召开了党委会,研究部署具体行动方案：

一是由工兵连沿公路两边布雷设障阻止或迟缓敌可能的追击行动;

二是由舟桥连用14吨TNT炸药破坏越方的军营、工厂、仓库、道路、桥梁以及其他的国营设施，使该地区经济短期无法恢复；

三是由机械连再加强两个步兵连担任警戒，保证作业部队的安全。

战火过后

任务区分后,各连长负责组织,营领导搞好协调,并加强重点指 挥。舟桥连成立一个爆破队,由副营长苏万有任队长,连长胡东年为副 队长。

下设4个分队:

第1分队队长由1排长夏国强担任；

第2分队队长由 副指导员黄开録担任；

第3分队队长由2排长吴学珍担任；

第4分队队长由 7班长唐文灿担任。

分别负责爆破敌桥梁、道路、涵洞、工事、军营、工厂以及其他的国营设施。

3月4日晚上7时30分，工兵营乘车出发,沿7号公路向郭参进发。7号公路是从河内至老街在郭参汇合向北的唯一通道，两边全是崇山峻岭, 位置十分重要。公路两旁修了很多永久工事，到处都留下了32师94团、 96团刚刚与敌军争夺这些工事所发生激烈战斗的痕迹,可见进攻部队为此付出了很大的牺牲。

3月5日早，工兵营再次向前推进。当到达从老街至河口第56公里的 里程碑处,一座公路桥被越军炸毁，前进和撤退的道路被切断。

工兵科 冯科长命令舟桥连就地取材架设一座急造军桥。舟桥连受命后,迅速组 织就地取材架设军桥。有的寻找木料，有的就近炸倒民房取用木料，有 的冒着越军的炮火迅速进行架桥作业。筑城连用推土机推出引桥。经过4 个小时的突击，急造军桥终于造好了。工兵连在桥的下面装上炸药,准 备等进攻部队撤离后立刻将桥炸断!

其间,筑城连一名班长在架桥中遭敌炮击身亡。

3月5日，遵照中央军委命令和西线集团的指示，西线部队从3月6日 下午开始，本着先炮兵后步兵，先负有第一线防御任务的部队,后纵深配置的部队和担任掩护部队,以及先配属部队,后本部队的原则,依次撤离战场。

急造军桥造好后,配属32师进攻郭参方向的支前民兵民工已开始后撤，接着后撤的是后勤人员,作战部队也开始后撤。

按照方案和分工，工兵连在公路的两旁实施布雷，并插上小心地雷 的小旗，以地雷阵设置障碍,阻止敌军的追撃。工兵在布雷的同时,也要小心别踩上敌人布下的地雷。筑城连和步兵负责警戒。

舟桥连开始实施大破坏，按分工进入各自的作业区域。

1排负责在几 处公路的最窄处挖坑装药,准备实施爆炸断路；

2排负责炸毁敌人的军 营、工事等永久设施；

3排负责炸毁公共设施。

在10多公里的地段上，随着一阵阵爆炸声,越南的军营、工厂、仓库等50多处国有或公共设施被一一炸毁。在具体实施中，有大量的民房也被有意或无意烧毁。

舟桥连5班副班长陈国坤小组员责炸毁电线杆。随着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一根接一根的电杆被放倒。

他是哼着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插曲《啊朋友再见》:

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 见吧……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

轰的一声巨响。陈国坤踩到越军的地雷，右腿炸断、右手炸断、右眼炸飞,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中。同小组的 战友简单为他包扎以后,抬上汽车拉回后方。

这首充满了革命英雄主义 和乐观主义精神、开朗轻快旋律的歌曲，在后来的工兵中都是最忌讳唱的。

配属14军的32师按规定的时间打下郭参回撤以后,96团工兵排就把 郭参大桥炸断。越军的炮兵只能在大桥的南端向我后撤部队打炮拦阻轰 击。而这时我军的炮兵多数还处于后撤途中没有展开,工兵连有2个老战士被炮弹撃中牺牲，4人负伤。

3月7日，32师步兵还没撤完，在最前面的工兵营舟桥连1排要等步兵 全部撤走后才能炸断公路，而后面的2排又要等1排后撤以后才能炸断公 路，后面还有2个炸点也是要等前面的人员后撤以后才能爆破。

越军的炮 火对我后撤道路沿途进行密集轰击，而这时步兵还没有全部撤完，在最 前面的舟桥连1排就不能离开,密集的炮弹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

在关键 时刻，32师夏副参谋长和工兵冯科长冒着炮火乘车前去1排阵地，与他们一起坚守并指挥步兵迅速后撤。

正当工兵营一面挨着敌人的炮轰,一面又紧张作业的紧急关头,工 兵连埋设的地雷让一群牛给拌响了，工兵士兵气得咬牙切齿。

爆炸声惊 动了冯科长,他赶到现场了解情况后,当机立断下令：打牛!

顿时, 几十支步枪、冲锋枪、轻机枪一起开火狂扫牛群。这越南的牛还真挺 「牛」,尽管打了几百发子弹,牛的身上中了许多弹洞，还是一面流着血， 一面往山上跑，最后还是全倒下了。

3月7日晚上10时左右，进攻郭参方向的部队全部撤出，32师工兵营 先后炸毁阻断了近10处公路，最后炸毁了5日急造的军桥,胜利完成了破袭阻敌任务。

为确保顺利撤离,部队组织了交替掩护和炮兵掩护。

以38师在外波河一线坚守阵地，掩护该方向的14军部队撤离;

以115团、116团和边防13团分别控制红河两岸从河口至坝洒、坝洒以北至龙博河各要点,保障 公路畅通和渡场的安全，并掩护各舟桥渡场的撤收，对红河渡口和撤军 道路组织了严密防卫和调整勤务。

同时,炮兵对外波河以南之敌阵地和 重要目标,有计划地进行炮击，给敌人以杀伤和震撼。

3月7日至8日，炮 兵又对尾随之敌先后进行了3次轰击，仅8日4时5分的一次轰击，即毙敌 90余人。从而使部队撤离从容不迫，有条不紊，不少一人一马,未丢一 个伤员和烈士。

为保证我军顺利回撤，铁道兵于3月2日至10日成功截断越南境内铁路56.2公里。

13日，云南方向作战部队全部撤回。

云南边防群众欢迎部队凯旋归来

在云南作战方向，西线集团突入敌纵深40多公里，攻占了老街和柑 糖2个市，以及孟康、沙巴、坝洒、封土和保胜5个县城，前出郭参、铺 楼、外波河、黄连山口和封土地区。

敌军1个师、5个团、8个营、12个公 安屯基本被歼，两个团、4个营、3个公安屯大部被歼，4个团1部被歼。

共毙敌16480余人(伤敌无法统计),俘敌849名，缴获了大批武器装备 和军用物资。摧毁了敌人浅近纵深内所有的军事设施。越北各重镇被我军控制，威逼河内的态势已经形成，反击作战的战略目的已经达到。

西线伤亡共7886人，其中阵亡2812人，受伤及失踪5074人。

在1979年对越自卫还击战中，东、西全线攻占高平、谅山、黄连 山、莱州4个省的21个县、市以及广寜、河宣两省部分地区。向南推进 40-100公里，全部控制越北地区。

歼灭性打击越第3、345、346师,重创 316A师另7个团、25个营(队)。

部分歼灭越325B 、327 、337 、338师另 12个团(旅),拔除了35个公安屯，共歼敌57151人。其中俘虏2173人， 缴获各种火炮916门,各种枪支、40火箭筒、40掷弹筒16062支(挺、 具),汽车236台，击毁坦克、装甲车54辆、火炮781门、汽车594台，摧毁了越北大量军事设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