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伟人毛泽东是老一辈革命家中历史最为渊博的一位,他曾反复阅读过“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左传》、《吕氏春秋》、《礼记》、《易经》、《论语》、《孟子》等历史典籍,他作为政治家、革命家、思想家、军事家,善于以古为镜、以人为镜,善于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具有敏锐的洞察力和辨析能力,对历史人物和历史事件的评价,影响了一代人、两代人,并将继续产生影响。
今天,我们来看看毛泽东曾评点过的一位古代历史人物。
逮捕并严惩那些坚决反对和平、积极破坏和谈;积极准备抵抗人民解放军向长江以南推进的反革命首要。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战犯不除,国无宁日。这个真理,难道现在还不明白么? ——摘自《南京政府向何处去?》见《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446页。
庆父不死,鲁难未己。出处:《左传闽公元年》;释义:如果不除去庆父,鲁国的灾难是不会终止的,比喻不清除制造内乱的罪魁祸首,国家就不得安宁。
公子庆父仲是鲁庄公的庶兄,他的同母弟名牙字叔,是鲁庄公的庶弟。鲁庄公的同母弟叫公子友,因手掌中生成一“友”字纹,所以以友为名,字季,又称季友。虽然兄弟三人同为大夫,但因为有嫡庶之分,而三人中以季友最为贤能,所以鲁庄公唯独亲信季友。
《春秋左传注》载:“庄公二年(公元前692年),公子庆父率师伐于余丘。”这一年鲁庄公才十五岁。有人认为庆父仲年龄尚幼而且并不具备晋悼公、王孙满小时的聪明才智,所以这次率兵只是假庆父之名,以为统帅,当时自必有抚军之人。观其成年以后的作为,这也几乎接近事实。
鲁庄公即位后的第三年,游于郎台,在台上窥见了党氏之女孟任,发现孟氏容色殊丽,鲁庄公派内侍去召她来见。孟氏起初不愿意,闭门拒绝了他。于是庄公便许下承诺:“如果你顺从我,我一定会立你为夫人。”
孟任想了想便答应了,但要与庄公割臂相盟誓。庄公答应了她的要求,于是孟任与庄公同宿于郎台并和庄公一齐回宫,一年之后生下一子名般(又称斑)。
但是庄公向其母文姜征求他俩结婚的意见时,其母文姜坚决不答应,并坚持说,庄公一定要与其娘家联姻,并为庄公选定了女方,即齐襄公的大女儿哀姜,只不过哀姜当年还小,还不到婚嫁年龄。
鲁庄公二十四年(公元前670年),哀姜长到二十多岁,庄公从齐国娶回了哀姜立为夫人。所以孟任虽然没有被立为夫人,但这二十余年里却也独自把握着六宫之政。等哀姜夫人入宫时,孟任已经病得不行了,不久便死去。
鲁庄公以妾礼安葬了她。哀姜虽为夫人,但没有生子,她的妹妹叔姜随她从嫁,生一子叫启(又称开)。此前,鲁庄公另有一妾风氏,是须句国的女子,生一子叫申,风氏将申托于季友,希望通过季友成为君位继承人。季友说:“子般年长。”拒绝了风氏的请求。
姜氏虽然是夫人,但就庄公本人来讲,喜欢的是孟任,所以对她外表上很礼貌,其实并不宠爱她。公子庆父仲生得魁伟轩昂,哀姜看上了他,暗中派遣内侍与庆父仲来往,并与之私通,感情特别亲密。
他们又与叔牙结党,相互约定,将来某一日扶持庆父仲做鲁国的国君,立叔牙为相。
鲁庄公三十一年,一冬无雨。庄公准备行祭祀祈祷。举行仪式的前一天晚上,大家在梁大夫家里听歌看戏,梁大夫有一女儿长得很漂亮,公子般很喜爱她,暗中与她往来并也允诺将来立她为夫人。
这天晚上梁氏女在墙头搭了一个梯子,越墙过来看戏。梁家养马人荤在墙外看见了她,觉得她很有姿色,于是站在墙脚唱歌调戏她。
看戏的公子般听到歌声便出来看个究竟。发现了荤调戏梁氏女,非常生气,令左右把荤抓来鞭答三百。荦被打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苦苦哀求公子般饶了他。
公子般打完之后便放了他,自己回宫把这件事告诉了庄公。
孰料庄公却说:“荦如此无礼,你应当杀了他,不能只是鞭打而已。荤的智勇天下无敌,你鞭打他这件事一定会记恨于心,将来于你不利。”
原来,荤力大无穷是有名的,曾经登上稷门城楼,飞身而下,落到地上又一跃而起,人便攀在楼屋的飞檐上,双手摇动,整幢城楼都在他手中摇晃。庄公劝子般杀死荦,其实是忌惮他的骁勇。

鲁庄公
公子般像是不怕虎的初生牛犊,不以为然地说:“一介匹夫,何足为虑?”
不久,梁家奴仆荤因受鞭答之事记恨公子般,投到了公子庆父仲的门下。
鲁庄公三十二年(公元前661年)秋,鲁庄公患病越来越重。临死之前,找来几位兄弟询问君位继承人。他心疑庆父仲,故意先召叔牙,叔牙果然替庆父仲说话,力举庆父仲,称赞庆父仲的才能,说:“一继一及,鲁之常也。庆父仲在,可为嗣,君何忧?”
庄公不应,待叔牙出,又召来季友相问。季友说:“庄公您当初与孟任有立其为夫人的盟约,现在已经辜负了孟任,还要耽误她的儿子吗?”
庄公犹豫不决,把叔牙举荐庆父仲的事情讲了出来。季友一听,坚决反对,说:庆父仲这个人残忍灭亲,不是做君王的材料,叔牙推荐庆父仲,完全出于嫡庶之争,他的话不可听。并称“臣以死奉般”,表示了他坚决拥护公子般的决心。
庄公不再说话,只是点点头同意了季友的说法。
当时季友是鲁国的上卿,执掌鲁政,于是出宫后便用庄公的名义叫叔牙等在大夫铖季家中,说有君命来到。叔牙果然去了铖氏家,等待他的却是季友封给的一瓶鸠酒。
季友让铖大夫强迫叔牙饮鸠自杀,并留话说:“喝了这个,你还有后代祭祀,如果不这样,你死了而且还无后代。”叔牙于是饮鸩而死。
这年八月癸亥日,庄公逝世。季友奉公子般主丧,告谕国人第二年再改元,他终于拥立公子般做了国君,如同鲁庄公所命令的那样。
但是,季友虽然杀了叔牙,却没能除掉庆父仲,留下了祸根。
还是这年十月,公子般念外祖父党氏之亲情,听说外祖父病死便去吊丧。庆父仲原与哀姜私通,打算拥立叔姜的儿子启,早想处理公子般,乘这个时机,他便密召荤,对他说:“你忘记被鞭打的事情了吗?古人云蛟龙离水,匹夫可制。你为什么不抓住时机,在党氏家报鞭背之仇呢?我替你作主。”
荤说:“承蒙公子作主,我定从命。”
于是,荤怀揣刀刃,连夜赶到了党大夫家。乘夜行刺,杀死了公子般,但在搏杀中,荤也被党氏家人乱刀砍成肉泥了。
季友听说公子般蒙难,知道是庆父仲主谋做的,担心祸及于身,于是逃到陈国避难。
庆父仲事后佯装不知实情,归罪于荤,诛杀了荤的全家,以给国人一个说法,荦白白地做了庆父仲的替罪羊。
事后,庆父仲为公子般发丧,假以计告的名义,去齐国告之以公子般之变,随后立不到八岁的公子启为国君,是为闵公(又称澄公)。闵公是叔姜的儿子,叔姜又是夫人哀姜的妹妹,因此闵公便是齐桓公的外甥。
闵公内畏哀姜,外惧庆父仲,想依靠外祖父家的力量执政,于是派人联系齐桓公在落姑这个地方会面。闵公牵着桓公的衣袖哭着将庆父仲内乱的事情说给桓公听。

鲁闵公 剧照
桓公问他当时鲁国大夫谁最贤能,闵公回答说是季友,但他已在陈国避难。当桓公问起为什么不召他回国时,闵公无奈地表示,担心这样做会引起庆父仲的疑心。齐桓公当下决定以齐国之意请季友回国。
因为当时七国实力数齐国为盛。于是闵公便派人以桓公之命,召季友回国。闵公亲自在郎地等候迎接季友,回国后立季友为相国,对外都说是托齐桓公所命,不敢不从。这是闵公元年的事情。
庆父仲与季友本来势不两立,闵公请季友回国,庆父仲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闵公元年(公元前661年)冬,齐桓公派仲孙大夫到鲁国,去探视鲁国的内乱情况,特别关注庆父仲的动静。
闵公见了仲孙湫,流涕不能成语。后见公子申,与之谈论鲁国国事,申说得很有条理,仲孙湫觉得他可以治国,嘱咐季友好好关照他。
说到早早除掉庆父仲这件事,季友伸出一掌在空中击了一下,意指孤掌难鸣,仅靠鲁国的力量无法办到。
庆父仲也来见仲孙而且带来了重金打算贿赂他。仲孙浰对他说:“如果公子能忠于社稷,你的国君也能受惠不少,为何仅给我重金呢?”坚决推辞不接受。庆父仲诚惶诚恐地离开了。
仲孙湫回国后,告诉齐桓公说:“不除掉庆父仲,鲁国的内乱就不能平息。”
桓公提出由齐国发兵除之,仲孙漱觉得不妥:“庆父仲凶恶未彰,讨之无名也。”
但仲孙漱仍指出庆父仲自取灭亡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臣观其志,不安于为下,必复有变。乘其变而诛之,此伯王之业也。”
闵公二年,庆父仲与哀姜通奸更加放肆,谋权篡位的步伐更加急切,只是碍着闵公是齐侯外甥,况且季友忠心辅国,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还是这一年,突然有一天门人来报告,说是大夫卜龄来访,庆父仲忙将其引入书房。见卜龄一脸怒气便问其缘由。
卜崎愤愤不平地说:“我有一块地和太师傅慎不害的地连在一起,被他强占去了。我去告诉国君,国君不但不主持公道,反过来还偏护他,劝我让他。我心有不甘,特地投奔公子你,希望你能在国君面前替我讨回公道。”
庆父仲听到这儿,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屏退左右侍从对卜龄说:“国君年幼无知,他的话可以不听。如果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完成谋位的大事,我帮你除掉慎不害。怎么样?”
卜龄虽然心有所动,但仍顾忌着季友。庆父仲胸有成竹地说:“国君仍有童心,时不时会夜出武闱到街市去游玩。你只需要派人在武闱守着,等他一出来杀了他便是。外面的人只道是为流寇所害,谁知道真相呢?至于季友,由哀姜以国母身份命令我代为国君,治他易如反掌。”
两人当下一拍即合。卜龄一回来便张榜寻找勇士。不久秋亚应征,昼夜守伏在武闱,伺机而动。
八月,闵公果然夜出。秋亚突然跃出,刺死闵公。消息传来,庆父仲便借机在慎不害家杀死了慎不害。季友听了这个消息,半夜敲开公子申家门,告诉他庆父仲又作乱的事。两人一道前往邹国避难,并请求鲁国将他们接回去。
国人一向敬仰季友,听说国君被杀,相国避难于外,举国若狂,发动政变。政变的第二天,国人罢市,千人聚集,先围攻卜龄家,再围攻庆父仲家。卜龄防不胜防,结果满门遭到杀戮。

庆父仲 剧照
庆父仲知道自己罪恶深重,人心不附,准备出逃。
考虑到齐国曾借莒国之力复国,莒于齐有恩,更有文姜原有莒医一脉交情,而哀姜又是文姜的侄女,庆父仲决计逃往莒国避祸。临行时他化装作商人,载了满满一车贿赂的财物狼狈出逃。
夫人哀姜听说庆父仲逃到莒国,自己也觉得处境不佳,也想去莒国。最终由于惧怕国人之故而去了季友所在的邹国,幻想能够得到季友的宽恕。怎料季友对她的求见置之不理。
季友听说庆父仲、姜氏先后逃离了鲁国,于是便推拥公子申回国,齐桓公命上卿高侯率南阳甲士三千人相机而动,助公子申回国。如果公子申堪主社稷,就扶立他为国君,与他建立亲善的友邻关系;否则,便兼并其地。

齐恒公
高侯到了鲁国,见公子申相貌端庄,议论颇有条理,心中十分敬重,于是与季友商量,决定立公子申为国君,是为僖公。
僖公顺利地即位以后,季友派公子奚斯随高侯到齐国,感谢齐桓公帮助稳定鲁国内政的功劳,另外还派人去莒国,允诺给莒国国君大量金钱,条件是假莒人之手杀死庆父仲。
庆父仲逃往莒国时,虽然也带了鲁国宝器并通过莒医献给莒国国君,但是莒国国君贪恋季友允诺的重金,便派人对庆父仲下了逐客令,说莒国不欢迎他。
庆父仲走投无路,只得再次经齐国返回鲁国。怀着最后一线希望,想请齐人为他求情。走到密地(今山东酂县北)时,恰好碰到去齐国办完事回国的公子奚斯。
奚斯想载他回国,庆父仲心惧季友,便请奚斯先行回国为他求情;请季友看在同宗共祖的情分上留他一命。如果季友答应了他的请求,即使一生为布衣都没有任何遗憾与怨言。
季友听了公子奚斯的汇报,一声冷笑:“使人弑君者不诛,何以戒后?”坚决不允,还让公子奚斯转告庆父仲,如果他自杀,国君还可以立其后代,让他有后代祭祀。
公子奚斯赶回密地给庆父仲回音,快到庆父仲住宅时忍不住哭了起来。庆父仲听到奚斯的哭声,知道没有得到宽恕,就上吊自杀了。奚斯入内收殓,并回京把这件事告诉给僖公。
鲁国为了引渡庆父仲,曾允诺给莒国以重金,庆父仲死后,莒国遂派莒君之弟赢孥领兵逼进鲁国边境,索取谢赂。
季友觉得擒拿庆父仲这件事莒国并没有什么功劳,于是亲自率兵迎战、结果大败莒军并俘获赢孥。僖公亲自迎接季友凯旋归来,立为上相,并将汶水以北的邑封给了他。
季友上奏对僖公说:“我与庆父仲、叔牙,同是桓公的孙子。以国家利益为重,我先后毒死叔牙,逼死庆父仲,大义灭亲,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如今他们两个都绝了后代,而我一人却独享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日后我怎么才能有脸面去见桓公呢?他们两个虽然有叛逆之心,但终无叛逆之行,又不是死在刀戮乱戟之中,不如让他们和我一起享受同样的待遇,以表明咱们鲁国‘亲亲’的礼仪风范。”
僖公听从了季友的话,以公孙敖继庆父仲之后,是为孟孙氏。庆父字仲,后人以字为氏,本曰仲孙,因讳庆父之恶,改为孟字。孟孙氏食采于成(即封在成地)。以公孙兹继叔牙之后,是为叔孙氏,食采于。季友食采于费,加封地汶阳,是为季孙氏。于是孟、季、叔三家,鼎足而立,形成三桓势力,并执掌鲁国政务。
齐桓公听说哀姜与庆父仲淫乱,因而危害了鲁国,就把她从邹国叫回来杀了,将她的尸体送回鲁国示众。鲁僖公请求把她葬了,并以庄公元配之由,使之附于太庙。
笔者点评>>1941年4月4日,伟人毛泽东在为新华社写的评论《南京政府向何处去?》一文中严正指出:“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战犯不除,国无宁日。这个真理,难道现在还不明白吗?”
在此十年之前,毛泽东也曾引用过这一典故。1939年12月,在国民党五届六中全会提出将政治反共为主改为军事反共为主的方针后,陇东各地顽军和国民党三区行政监察专员兼保安司令钟竟成狼狈为奸,于12月10日、16日先后以武力侵占镇原、宁县两座县城。中共中央和毛泽东领导我军从维护团结抗日的大局出发,进行了坚决而有节制的斗争。
毛泽东在以萧劲光名义致程潜的一份电报中写道:“职意公平处理,撤兵为先,进占镇宁两城之兵不撤,即无以诚意而服人心。专员钟竟成实为肇祸之主谋,庆父不去,鲁难未已,施以撤惩,出自钧裁。”
这两处引用典故,字里行间义正词严,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共产党以大局为重,忍让为怀和对原则问题决不含糊的坚定立场。
庆父仲杀死两个国君,当时民间便有“不去庆父,鲁难未已”的说法,后人常把制造内乱的人比作庆父。毛泽东平生喜爱读史,对二十四史都有精辟的见解,对其中人、事多加评点。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体现了一个革命思想家敏锐的洞察力和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性,毛泽东借庆父指代扰乱和平进程的战犯,为人民剥去了反动者的“和平”伪装,有利于区分敌我,团结大多数,促进国共两党和平谈判,推动全国革命取得最后胜利。
春秋以来,鲁国可谓多事之国,隐公摄政欲让位而被弑,桓公入齐修好而遭杀,更有羽文骄逆,文姜淫乱。到鲁庄公之时,国政总算稳定下来。三十年间,国家无事,国力增强。
然而好景不长,却在庄公末年之际发生了鲁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内乱,即庆父之难。庆父之难其实质乃是庄公的两个弟弟之间的一场君位争夺战。庆父为能即位,无限制地运用他与其嫂嫂哀姜的暧昧关系,两度弑君,几使鲁国社稷倾覆。庆父自此成为制造内乱者的化身,为人所不齿,历来成为人们攻击批评的对象。
笔者觉得还可以从其所处的时代背景、社会趋势这个角度来评价庆父仲及他策动的这场内乱。鲁国发展至庄公时代,夫人涉政,权臣篡位已经不是件新鲜事,至于日常生活中有违礼仪,不合“法”的事更是屡见不鲜!文姜几度涉齐,鲁公迎娶夫人不派使者先行以为中介,以致叔嫂通奸,兄弟相煎。
“尊尊亲亲”的鲁国,它的周礼楷模形象一落千丈,已经出现了礼崩乐坏的先兆。其时,“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结党营私已经成为宫廷斗争的基本准则。至此,从“尊尊亲亲”到大义灭亲,周礼已走到了尽头,社会需要一次大的震荡才能重新归于和谐。